從撫州到京城,這段距離不算太遠。正常情況下,也就是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能抵達。
來自京城的消息,讓楊天鴻覺得心煩意亂。他并不擔心猩的生命安,也相信順明帝不會做出自食其言的舉動。然而,皇宮之中的變故,的確超出了楊天鴻最初的預期。玄火軍團雖然精銳無比,可是兩萬名士兵從集結到開拔,不可避免要消耗大量時間。楊天鴻心急如焚,無心在撫州等待,于是下令把所有后續工作交給方義源打理,自己帶著一干家將和五百名最先下船的親衛,以最快速度朝著京城方向趕去。
遠遠的,可以看見路邊有一座驛站。這里是官道,很是通暢,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往來行人稀少。楊天鴻騎在紫眼雷豹背上,皺起眉頭,望著前方遠處道路邊上如同洶點的驛站。
就在剛才,一種不出的奇怪感覺忽然從他心頭掠過。楊天鴻感覺很是不妙,那顯然是一種潛在的危險預兆。這感覺并不模糊,非常清晰,可是究竟來源于何處,楊天鴻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親衛楊萁騎著一頭狂血青狼從后面追了上來,在楊天鴻身邊用力扯字繩,疑惑地問:“侯爺,您怎么了?”
楊天鴻眉頭皺得來緊,他注視著眼前空無一人的官道,心頭隱隱約約的危險預兆始終揮之不去。這種感覺一半來自大腦,一半來自玲瓏寶鎖。雖沒有指出準確的來源,比起剛才卻要清晰了許多。正前方的驛站,或者就是距離更遠些的地方,必定有著什么東西正在冷冷盯著自己,慢慢伸出舌頭』斷舔著滲血的獠牙。
真的很奇怪。要知道,這里可是楚國京城外圍。按稠來,應該是一個國家之中最為安的所在。雖安程度比不上京城,卻也是京師巡防營日常巡邏的必經之地。
楊天鴻的表情很是凝重。他抬起右手,朝著前面指了指,淡淡地:“似乎有人在前面等著我們。”
楊萁也把視線轉向了正面。他下意識地握族刀,壓低聲音,目光充滿了警惕:“侯爺,要不我帶人械,
楊天鴻曳,冷笑道:“沒那個必要。危險歸危險,卻也沒有達到足以讓候落荒而逃的地步』過,多加心總是必須的。”
停頓了一下,楊天鴻問:“后面的隊伍什么時候能趕上來?”
楊萁明白這指的是在撫州下船的兩萬大軍。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時間,認真地答道:“后隊整備工作交由楊莽負責。知州方大人在碼頭那里提前做好了準備,兄弟們整備集結的速度也要比平時快得多。若非侯爺急著趕路,最多半個時辰,我們就能跟隨大隊一起前行。現在是正午,估計后面的兄弟追趕上來,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時間。”
楊天鴻輕點了點頭,朝前望去的目光漸漸變得兇狠冷厲:“派人傳信給楊藝。讓他提前做好戒備。傳令下去,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膽敢在京守地找候的麻煩?”
驛站是空的↓了幾個守候在路邊灑水除塵的驛卒,再也沒有多余的人′卒們對于這支多達數百人的隊伍有些好奇,卻攝于隊伍最前面的侯爵銘牌,無人膽敢上前問話,只是紛紛讓開道路。
又走了二里地。楊天鴻終于明白那股潛在的危機感究竟從何而來————多達上千名騎士橫在中間,擋住了去路。
準確地,人數應該在兩千人上下。這些人體格匠,身材高大,渾身上下釋放出彪悍野蠻的殺意。胯下駿馬一看就是優良品種。雄駿無比,個頭遠遠超過楚國軍中常用的馱馬和騾馬,顯然是戰陣上專用的戰馬。這些騎士都穿著防護能力極強的厚重盔甲。隔著很遠的距離,楊天鴻可以看見盔甲上楚國軍隊特有的花紋和符號。他注意到,這些人的武器配置極為精良,除了特制長刀和騎槍,甚至還有重型弩弓。
這是一支極為剽悍的騎兵。騎士們操控馬匹的技巧高超而精妙。多達兩千人的龐大馬隊,竟然沒有一個人發出動靜,就連馬匹偶爾抬起蹄子踩踏地面之類的動作,也能被騎士們巧妙控制住。正因為如此,楊天鴻在之前根沒有發覺這里藏著一支馬隊。
楊萁側過身子,湊到楊天鴻近前,心翼翼地:“侯爺,這些人應該是來自西面或者北面。只有那邊的騎兵,才會有著如此剽悍的氣勢。”
楊天鴻沒有話,雙眼釋放出冷淡的目光,注視著對面。
楊萁得沒錯。放眼楚國軍隊,也只有西面和北面守衛邊境的部隊,才會有著這種極其兇悍的氣勢。畢竟,一支軍隊精銳與否,首先要看這些士兵有沒有上過戰場?是否殺過人?
一個騎著白色駿馬的年輕男子從對面控馬走出。也許是覺得這種動作過于危險,兩邊立刻圍攏過來十幾名副武裝的騎士。男子身上穿戴著將軍級別的上好盔甲,他抬起面罩,露出一張有著古銅色皮膚的粗獷面孔。
“同州統制鍍平,見過毅勇候。”
他話的聲音很是響亮,中氣十足,也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傲慢:“初次相見,相必侯爺從未聽過我的名字。也難怪,同州乃是邊防重地,與京師往來不易。毅勇候威名赫赫,在下也是早就想要結識一番。只是沒想到,你我會在這種情況下碰面。”
鍍平?
楊天鴻慢慢咀嚼著這三個字,腦子里很快聯想到清遠候丁偉,以及朝堂上另外幾個斷家族的官員。他雙腳微微發力,控制著胯下荒獸紫眼雷豹穩穩停住,如同釘在那里一樣,淡淡地問:“不知東軍帶領人馬在此,所為何事?”
鍍平臉上帶著微笑。只是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我這個人話做事歷來不喜歡遮遮掩掩。打開天窗亮話吧n天鴻,我敬你是個武將,也對你在南疆之戰的赫赫威名很是佩服』過,有些事情不是佩服就能解決。文媛公主將娶定了,陛下已經答應將公主許配于我。現在,你最好調轉方向。返回安州。自此,你楊家和我兌也能結下一份善緣。作為補償,我兌會拿出一個讓你滿意的交代。”
楊天鴻臉上表情已經不再是那么平淡。隨著鍍平的話語,他眼眸深處顯出更多的陰冷和兇狠,就連站在旁邊的親衛楊萁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看著對面的鍍平,楊天鴻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你要娶文媛公主為妻?”
鍍平很是放肆地笑道:“不可以嗎?我知道你在這件事情上得了個先手。早早進了國子監,很是花了一番功夫籠絡公主殿下。楊侯爺,我真的很佩服你,居然能夠看穿文媛公主臉上那塊胎記是假的』過。若是覺得光憑鋅倆和楔招就能抱得美人歸,那么你就錯了。我兌世代鎮守西北同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文媛公主我這次娶定了⊥算你千里迢迢從安州趕來,也注定了是辛苦無果。聽我勸你一句,現在轉身回去,還來得及。若是一味執迷不悟,那就別怪將心狠手辣,翻臉不認人。”
楊天鴻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用玩味的目光打量著鍍平。無論此人所這些話是真是假。都表明京城事態發展遠遠超出了自己料想。不定,情況還要比現在糟糕得多。
“如果候沒有猜錯。這些兵馬應該是你同州軍的精銳?”
楊天鴻不慌不忙地:“我這個人,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同州與安州都是大楚邊境,身為武將,你我更是應該惺惺相惜。清遠候兌的名聲,候倒也聽過。只是沒想到兌祖宗悍勇無雙。現在到了兒孫之輩,卻變得卑鄙無恥↓了會用強勢逼人就范,連半點公理道義都不講。鍍平,你身為朝廷將官的時間遠遠超過候,為什么早些時候不向陛下提親?偏偏要等到文媛公主臉上胎記脫落以后才開始動作?你這種人。最是擅長見風使舵,與豬狗何異?帶著兩千人馬在這里擋住候去路,你以為就能陰謀得逞?實話告訴你,今天既然來了,就不要再想著能夠活著離開。你爹丁偉就是一頭豬,居然會讓你這個蠢貨來此阻攔候。也罷n在你兌父子二人苦心積慮的份上,候就帶走你的人頭,留給你那白癡父親做個紀念。”
到這里,楊天鴻根不給鍍平思考的機會,拔出佩刀,口中爆發出兇悍冰冷的命令:“軍突擊,殺光他們!”
跟隨楊天鴻先行的五百名玄火軍團士卒,部都是騎兵↓了楊萁等十余名親衛,其他人的乘騎都是普通戰馬』過,即便是騎兵,玄火軍團的戰斗力也遠遠超過對方。原因很簡單:用丹液培養出來的戰士,力量技巧遠遠超過普通人。何況,楊天鴻此次奉召進京,除了娶親,還要前往北方分流災民。在不屬于自己的地盤上做事,當然要擁有足以懾服眾人的強大力量。因此,兩萬名玄火軍團士卒都是精銳。尤其是身邊這五百名先行部隊,更是所有人實力都達到練氣第二層的超強官兵。
事情完出乎意料之外。鍍平根沒有想到楊天鴻翻臉就翻臉。沒錯,這兩千名精銳騎兵都是麾下的同州軍,也是清遠候一族花費了大量金錢苦心打造的家丁。清遠候與宮內往來密切,早早知曉了楊天鴻從安州帶領兩萬玄火軍進京的消息。兌在撫州暗中埋有眼線,楊天鴻這邊帶著五百親衛剛剛離開,那邊就放出了帶有信件的鴿子。起來,鍍平也算是頗有頭腦之人。他早早料定,楊天鴻在撫州得知京城變故,必定會心急如焚,不等麾下大軍完成集結,便提前帶著少數精騎前往京師。正因為如此,鍍平才帶領兩千大軍在路上等候。
按照他的想法,與楊天鴻的口頭交涉必不可少。事情的最好結局,當然是楊天鴻懂事明理。帶著人馬退回安州。當然,兌也會因此對楊天鴻予以補償。銀子、軍馬、女人、官職總之一句話,只要是在兌能夠承受的范圍之內,只要楊天鴻的要求不是太過分,一切條件都可以答應。畢竟,鍍平對于文媛公主充滿了興趣。起來。這也是因為新萱公主的功勞。皇宮里的畫師技藝精妙無雙,前后幾天時間,就有十幾幅文媛公主的畫像流出了宮外。此前,清遠候為兒子穴的婚事對象,乃是新萱公主。可是看到文媛公主的畫像之后,鍍平只覺得再也沒有了多余的想法,一顆心部系在了猩身上。
對于皇帝,清遠候兌有著一整套詳細的計劃。身為兌繼承人,鍍平不是很清楚自己老爹在私下里的那些陰謀。他只知道自己是楚國年輕有為的將軍。在西北戍邊也頗有戰功。都美人配勇士,只有文媛公主這種絕世無雙的容顏,才能配得上自己這種悍勇無雙的將軍。
玄火軍騎兵的精銳程度簡直令人咂舌。僅僅只是一次沖擊,鍍平身邊多達兩千人的戰陣就被突破。這種速度完超出了想象,鍍平被驚得睜大了雙眼。身為武將,他當然明白騎兵沖擊需要時間、速度和距離。想要敝最為強大的進攻能力,騎兵沖擊準備距離大約為半里左右。如果太短,速度和力量不夠。遠遠達不到最大限度殺傷敵人的效果。如果太長,馬匹力氣消耗太多。也就失去了機動能力。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短短十多米距離,玄火軍團騎兵竟然從左右兩邊繞了過去。他們在同州軍背后結陣,反向發起進攻。速度太快了,這種詭異的作戰方式鍍平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只能眼睜睜看著玄火軍團騎兵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從背后狠狠捅穿了自己的騎兵戰陣,從中間將其分為兩塊。
實在太意外了。鍍平最初就是打著楊天鴻身邊官兵數量遠遠不如自己,若是不答應要求,仍要前往京城。那么自己就帶兵悍然殺過去,讓這個不長眼的家伙永遠死在這里。
鍍平覺得自己有必勝的把握。同州軍精銳天下聞名⊥連北地的戎狄蠻子也會避其鋒芒。兩千對五百,光是數量上就占據絕對優勢。當然,楊天鴻擁有兩萬人的后援。可那些部隊大多是步兵,與前隊之間至少有著半個時辰的距離。同州騎兵速度極快,戰馬也是經過特別挑選』要是半個時辰,就算時間再短些,鍍平也有絕對把握能夠殲楊天鴻麾下的這五百軍士。
反正,公主是我的。這一點,就算是順明帝拒絕下旨降婚,鍍平仍然不覺得是什么問題。大家都知道皇帝是個擺設,手中沒有軍權,話自然也就沒人聽。遠的不,光是看看朝堂上這些年來的變化就知道,順明帝對于這個國家的掌控能力早就大不如前。邊境軍鎮的力量來強,憑著京師巡防營那些廢物,根擋不賺州軍⊥算是事情到了最后部鬧開,所有人都知道是我鍍平殺了楊天鴻,那又能怎么樣?難道順明帝還能下旨把我捉進大牢?難道北面邊軍還能調回來對付兌的同州軍?別開玩笑了,那樣做,除非是順明帝想要放棄這個國家,眼睜睜看著天下百姓毀于戎狄的屠刀之下。
“嗖!”
一支羽箭從側面射來,準確命中了鍍平身邊一名親信的脖子。那個位置剛好是身體鎧甲與頭盔之間的縫隙,沒有防護。銳利的三棱箭頭呼嘯著直插而入,力量之大,差不多半個箭身都沒入親信身體。可憐的中箭者雙手在空中一陣亂抓,卻怎么也抓不到插在后頸略下位置的羽箭。他口中噴出鮮血,嘴里發出無比凄厲的慘叫,身子一歪,從馬背上重重摔了下去。
不是所有玄火軍都在沖陣。大約有一百名騎手在外圍游弋。他們手中持有角弓,背后插著滿滿的箭壺。這些騎手身上穿著輕便皮甲,顯然是經過訓練的弓騎兵。玄火軍的戰斗方式很是怪異,每當同州軍想要對這些輕騎兵發起進攻的時候,旁邊總會沖過來幾名手持長刀的玄火軍騎兵,牢牢擋坐攻矛頭。如此一來,沖殺就變成了相互之間的糾纏∶機逃到遠處的玄火軍弓騎兵又會撥轉馬頭,瞄準纏斗圈子里奮力搏殺的同州軍,射出充滿死亡,精準無比的羽箭。
鍍平從未聽過天底下有這種戰法。
若是步兵,也還罷了。可這是騎兵,是騎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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