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北往南從通濟渠一路南下,河岸兩邊的景色由原的枯黃變成了眼前的綠色,從船上走下來,再次踩在堅實的大地上,讓白純有一種仿佛回到人間的安感。
從來不曾坐這么長時間的船,很可喜的是她并不暈船,但只是因為時間太長,每次補給時間又短,所以讓她一直躥椅晃的階段。
此刻,剛剛走了兩步,便覺得雙腿好像有些不由自己似的,總感覺自己走路時椅晃,不等反應過來,一只大手已經摟在了她的纖腰上:“讓你在洛水的時候多練練,你就是不聽,還以為坐船好玩兒嗎?”
“您為什么不晃蕩?”白純顧不得打量揚州碼頭其他船只,而眼前能夠看到的,除了官員便是隨從,至于百姓、甚至是船來船往的碼頭之上,該有的勞龍貨物,則是一概看不見。
“我人品好。”李弘嘴角抹出標志性的壞笑,自然是引來了白純的白眼。
李敬業、杜求仁、李宗臣等人,這還算是第一次見到白純,看著那絕美如仙子般、白嫩細膩的臉頰,不由得暗暗在心中驚嘆,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氣啊,竟然有這么一位人間仙子相伴相隨。
而隨后便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身白衣,秀發如瀑垂在身后,擁有人間絕色的姿容,對太子殿下忠心耿耿,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陪侍太子殿下多年,一直以來還是一個奴婢身份的,只有那叫白純的女子。
白純絲毫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是大名鼎鼎了,因為多年跟隨在太子殿下身邊,已經快要成了太子殿下的半個分身了。
豪華的馬車停靠在五牙戰艦的百步距離外,李弘扶著白純沖李敬業點了點頭,而后便上了馬車。
“殿下您的親衛隊。”李敬業沒有想到李弘會如此爽朗,直接上了馬車,對于身后的一切然給了自己。
“來到你的地盤,自然是由你做主。”李弘望了一眼遠處,如一座綿延青山一般的城墻,想來那就是傳中的揚州城了。
李敬業神情瞬間一愣,隨即又轉瞬即逝,請示般的道:“既然如此,殿下,那臣就自作主張安置您的親衛隊等人了。”
李弘沒再話,鉆進了李敬業準備的豪奢馬車里,至于駕車之人,自然是由芒種跟獵豹所架,而馬車后護行之人,便是無法無天。
至于親衛隊,自然是尉屠耆率領,但李敬業會如何安置,他壓根就不想去操心。
白純看著在馬車里聽著兩人的話,待李敬業離去后,才虛弱的道:“殿下,如此是不是欠妥當?畢竟我們只有這么多人,如果。”
“放心吧,李敬業又不是傻子,執意想留我在揚州一日,我又“巧”需要補給,誰都不是傻子,不過都是磁明白裝糊涂罷了,這只是初步試探罷了,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現在亂來的。”李弘笑了笑,摸了摸白純如玉的額頭,不過是坐船坐的太多了,所以有些虛弱,倒是沒有多大事兒。
馬車兩側的車簾被李弘掀了起來,這也是他這一世來揚州,對于如今的揚州,更多的是靠他的記憶,至于到底如何,不曾親眼所見,還是不敢下定論。
而且,所知的關于揚州的唐詩,讓他也覺得可信度不高,畢竟,詩人的才情與其用詞遣句一樣,大部分都喜歡升華到一種極致的高度。
揚州城有兩個碼頭,一個碼頭在城外,自然是停靠五牙戰艦這種大型船只的,另外一種,則就是如今道路一側的河水上,烏篷船一般的船只,負責從水路再把貨物運送至城內。
與長安、洛陽的城內河比起來,揚州水路自然是要發達的多,這里的船只更像是北方的馬車一樣,承載著一個城市大量的物資運送。
在揚州官員的護送下,李弘的馬車緩緩從青石建造的城門洞穿行進了揚州城內,與想象中不同的是,青石板路并沒有如史書上記載的那般多。
除了幾條主干道路外,其他的兄酗,依然還是由黃土夯實的街面,不過人來人往中,喧鬧的叫賣聲、喧嘩聲,倒是宣揚著這個近四十萬人的城池繁華與富庶。
街道兩旁的房屋,同樣多是以一層為主,青磚、黃土為材料所建,一條街面,兩層往上的建筑,自然是清晰可數,隔著一段距離,便能夠看見一棟二層、甚至三層的建筑映入眼簾。
行走在河邊的時候,畫舫如織,鶯鶯燕燕的身形在河面的畫舫上穿梭,銀鈴一般的笑聲與琴聲、歌聲清晰的傳遞到了岸邊的馬路上,顯然是做為吸引主顧的一種手段。
時不時能夠看見一艘艘流動的畫舫窗戶旁,女子手拿絲帕讓其隨風飄蕩,露出半邊面目,或是喜悅、或是沉思、或是傷懷、或是黯然等等各樣神情,酒盞、茶盞擺放身前的案幾上,熏香爐裊裊清煙升起,隨風舞動,淡淡消失,一切都是在向有錢的主顧,營造著一個舒暢的環境。
琵琶、豎琴、箏等等樂器,或是被纖纖玉手撫摸擦拭,或者是借琴思人,或者是安靜的放在一旁,與主人靜靜的等待著華燈初上時,文人墨客、風流雅士的到來。
李敬業原想要帶著太子殿下進行宴游,便是包下一艘畫舫,而后自由自在的穿梭在揚州城內,但剛剛太子卻傳下話來,這些日子船坐多了,便不想再去河面上晃蕩了。
李敬業望著傳話之人,也只好是恭恭敬敬的行禮答是,多虧杜求仁早有準備,于是只好半路改道,前往揚州大名鼎鼎的滿江園。
滿江園如同后世蘇州園林的風格一般,但如今在李弘的眼里,處處都是透露著一股詩意與幸碧玉似的情調。
朱紅色的窗、雪白的墻壁,青磚瓦房,暗黑色的大門,一切都透露著一股沿襲著南北朝時期的田園風光。
“殿下,不知道您可還滿意,滿江園做為如今揚州名流、文人雅士之地,就是連丹陽哦,金陵的風流墨客都慕名而來的。”李敬業隨同李弘走在曲徑通幽的路上,綠色的樹林,濕潤的空氣,讓一切都充分的沾染了詩的氛圍。
“還不錯,第一次來揚州,想不到揚州竟然由此等清幽、雅致之地,難得。”李弘欣賞的看著滿江園,頻頻點頭。
“如果殿下不嫌棄,臣很愿意把這座園林送與殿下,不知道殿下是否愿意給臣。”
“送我?”李弘有些詫異的扭頭看向李敬業,明目張膽的挑釁嗎?
“不錯,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李敬業望著李弘的眼神,含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知道英國公哪里來的勇氣,以我李家的東西然后送與我?還是你以為這揚州城歸你了?”李弘眼神不讓,緊緊盯著李敬業的眼睛,冷冷的道。
“殿下笑了,臣怎敢有此意,臣只是認為殿下若喜好,以后這滿江園,便不讓任何人再進入了,除了殿下您之外,就是臣也不能踏入其半步。”李敬業依然是愣了下后,再次道。
而兩人身后,以白純、無法無天、杜求仁等人的隨從,此刻已經落后兩人快要二十步的距離。
芒種與驚蟄兩人則是一直跟隨在李弘身后,寸步不離,身為大唐太子殿下的貼身太監,這一直可都是他們的職責。
“話雖如此,孝心也足夠真摯,只是當孤離開后,孤又怎么會知道這里有沒有人進來呢,還是孤專門派人監察呢,正好把這里的監察御史換一個?現在啊,很多臣子讓孤都是不敢相信了啊,比如那裴炎,孤以為對李家江山已經是忠心耿耿,甚至是被父皇當成了臣子的楷模,但最后呢?卻還不是想要反我李家,自己坐江山?”李弘輕松的背著手道。
李敬業避過李弘的眼神,低著頭想了下道:“殿下,臣是元日之后才聽此事兒,但據臣所聽聞,如今長安好像已經有傳言,他是被同僚所陷害。”
“還真是,不光你聽了,我也聽了,聽他是被人所惑,是你李敬業暗地里跟他有所勾連?可是有此事兒?”李弘高大的身形站在李敬業跟前,低頭看著李敬業的眼睛問道。
感受著高大的身軀帶來的一股無形的壓力,李敬業不得不收起自己剛才對李弘的輕視。
原以為,首次來到揚州的李弘,而且緊緊帶了兩百護衛,是不可能不懂得收斂吧?
畢竟他可是剛剛到達揚州,什么都還沒有弄清楚,是不會隨意發難,更不會以強硬的態度面對自己吧。
但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哪怕是只帶了兩百人,哪怕是面對自己“口誤”,太子殿下的態度還是一如往常,就像他在長安時的風格,不曾有半絲半毫的改變。
這的反應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想借以“口誤”給太子殿下一個下馬威的目的非但沒有達到,反而讓李弘把裴炎謀反一事兒,扣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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