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第三更,今天還是三更
趙頊看著李德新面色蠟黃的樣子,知道他前面受了很多的累,耗了太多元氣。[]還讓人給李德新端了參湯來的,回神補氣,還賜了座,讓他休息一下。
李德新感激涕零,忙不迭的磕頭謝恩。休息了片刻,李德新定了神,恢復了力氣,站起身,向趙頊示意自己可以繼續(xù),唯一的皇子便被抱到了他的面前。
很讓人意外,完有別于淑壽公主,種痘的時候,虛歲才三歲的趙傭并沒有哭,整個過程都是安恬靜靜的。黑白分明的雙瞳是兒童特有的清澈,張著眼睛看李德新拿著一根新的銀針,消毒后劃破了手臂,敷上了痘苗,完沒有鬧騰。
王珪和韓岡交換了一個略感驚異的眼神,生擅長深宮婦人之側(cè),從就被當作寶貝養(yǎng)著,一點苦頭都沒有吃過,像淑壽公主一樣哭得昏天黑地才是正常,沉寂到趙傭這樣的可算是異數(shù)了。
當初種痘的時候,韓岡的幾個兒子,也就年紀大的兩個好些,而三個的也快比淑壽公主稍好一點罷了。不過孩子的脾氣也禁絕,也許今天例外也不定。
但王珪會湊趣,知道怎么讓趙頊心情好起來:“均國公年方?jīng)_齡,即沉寂如許,當為天授之德,真乃異數(shù)。”
趙頊立刻眉花眼笑,連連頷首,眼睛又轉(zhuǎn)到韓岡身上。
韓岡知道趙頊是等著人夸獎他兒子,無奈的道:“幼子種痘,幾乎沒有不哭的。能如均國公一般沉寂,確實是難得。”
趙頊依然猛頷首,聽著王珪、韓岡兒子的好話就是高興。
這邊在對父親贊著兒子,那邊已經(jīng)將種痘的最后一段流程給結(jié)束了,趙傭和淑壽公主的手臂上都扎了一圈紅帶,有辟邪的用意,同時也算是做個記認。
李德新絮絮叨叨的向皇子公主的身邊人著種痘后該如何保養(yǎng),以及會有什么樣的反應。盡管的這些醫(yī)囑,都已經(jīng)印了冊子,免費送給每一個種過痘的兒。但一群人都在專心致志的聽著,唯恐漏失落一個字。
紛繁擾擾了半日,種痘的主角們終于離開了后殿,安燾和李德新一眾人也都出去了,殿中只剩王珪和韓岡。
趙頊回到他的座位上,了兩句剛剛種痘的閑話,恢復到天子該有的臉色。望著韓岡:“韓卿……”
韓岡垂頭:“臣在。”
“可還認識徐禧?”趙旭問道。
“……僅在朝堂上會面過,并沒有來往。不過其《治策》二十四篇曾經(jīng)有幸通過,文章寫得甚好。”
趙頊神色稍動。徐禧是最近朝堂上風頭正勁的官員,尤其是以他對攻打西夏的態(tài)度最為知名。韓岡身為朝臣,固然不會不知徐禧鼓吹攻夏時滅此朝食的急迫,可他僅僅贊許徐禧的文章,絲毫不評價他看過的二十四篇《治策》。可見韓岡對攻打興靈的的態(tài)度依然不變。
“徐禧有心于西北,又擅長謀劃,用心之處,不遜于王韶。”
趙頊拿徐禧比王韶,韓岡如何聽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心下冷笑。工具還沒搶到,就開始分贓了。謀定而后動,好了不起,簡直是‘不遜于王韶’。
“陛下。”他提聲反問道:“遼國內(nèi)亂在即,此事盡人皆知,亦是板上釘釘。可遼國能內(nèi)亂幾多時間?卻是無法確定。萬一其中一方擊敗敵手,一統(tǒng)國內(nèi),而官軍精銳正陷于西夏的興靈兩府之中,到時候,可就是河北的滅頂之災。”
如果郭忠孝在殿中,聽到韓岡的講話,肯定少不了驚訝一番,怎么的話跟郭逵在家里面的一樣。但如果是郭逵在場,卻絕不會有半點驚訝。換做他站在韓岡的立場上,也只有這個理由最為合適。韓岡要設法將郭逵送到河北去,能選擇的借口固然只能是著眼在遼國對河北的威脅上。
韓岡的話似乎是在證明速攻的方略絕不成行,但趙頊從中聽出了破綻,如果河北有威望素著的帥臣坐鎮(zhèn),那么又何懼剛剛經(jīng)過內(nèi)亂的遼國?
這算是妥協(xié)了吧。
韓岡和郭逵否決速攻西夏的態(tài)度對趙頊來,其實有著很大的壓力。如今朝中最為精通兵事的文武重臣都抱著以穩(wěn)為主的立場,縱然究其原因,或許皆是兩人擁有私心的緣故,但趙頊心中還是有幾分沒有掌控。現(xiàn)在終于給出了替代條件,心頭上的一塊巨石好歹是落地了。
“韓卿,覺適當由誰來出鎮(zhèn)河北為佳?”趙頊問道。
“此事當由陛下圣裁。”韓岡絕不會點名,那樣反而會惹起趙頊的懷疑,平添一份阻力,“以臣觀之,當以威信素著、通曉兵事者為佳。”
郭逵的要求,韓岡其實覺得有點難辦。不克不及主動推薦,就必須讓天子自己上鉤,有著很大的難度。最后他只能設法劃出一條線,為郭逵量身定做,讓趙頊自己來配合。
韓岡眼下將話題移到河北,其實已經(jīng)隱隱有拋卻在陜西糾纏的想法了。如果穩(wěn)定河北,西北自然可以安心攻打西夏。而穩(wěn)定河北的人選,只有寥寥數(shù)人,想必韓岡絕不是自薦。
威望還是第一條指標,合乎這個條件的,其實人數(shù)已經(jīng)不是很多了,再加上能力來限制,伸出一只手,用上面的手指來數(shù),還是嫌多。能力和威望并重的合格人選,搜遍朝中,就這么幾個。
那么究竟是章惇還是王韶?
章惇的資歷還是淺薄了一點,去河北的主要目的是坐鎮(zhèn),而不是領(lǐng)軍出戰(zhàn),威望遠比能力更重要。而王韶在河北也沒有任何人脈,雖有軍功,但想要壓得住陣腳,難度還是嫌大了點。
轉(zhuǎn)了一圈之后,趙頊心中有了數(shù),但他對韓岡突然提起河北,心中還有幾分懷疑。該不會是與某人事前商量好的,
“郭逵如何?”他問著,盯住韓岡。而一直緘默的王珪,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韓岡身上。
韓岡卻是愣了一下,趙頊好歹應該考慮過章惇和王韶之后,才會提到郭逵,怎么先一步就提出了郭逵的名號?大戰(zhàn)在即,朝堂上必須要有一個深悉軍事的輔臣,除郭逵之外,還有誰能在關(guān)鍵的時候擔負大任。除非章惇或是王韶回歸。
“這樣一來,兩府中不就沒有經(jīng)過戰(zhàn)陣的輔臣了?”他試探的著。就算不克不及幫忙郭逵,完成交換,也總比自己落水要好。
趙頊放下心來,自問知道了韓岡的盤算,笑道:“無妨。有韓卿提點也就足夠了。”
韓岡也算是了解到了趙頊的想法。十年君臣,趙頊會怎么想,從結(jié)果上反過來推測其實不難。大概會以為自己一開始是準備推薦王韶去河北,之后又有推王韶重返兩府的想法。
這樣的想法層見迭出,不過最后一句,就實在是太自以為是了。韓岡哪里聽不出來,趙頊其實不是在有自己提點就足夠了,分明是在兩府中其實不需要人指手畫腳。
這是個會給前線的將領(lǐng)送陣圖的皇帝,喜歡依照沙盤,給前線的將領(lǐng)制定戰(zhàn)術(shù)。在熙河的那幾年,在廣西的那段時間,收到陣圖和戰(zhàn)術(shù)規(guī)劃也有屢次,章惇和韓岡沒少在奏章中贊美天子的指示然有效,然后順便將其塞進不見天日的架閣庫中。
對自己的軍事才調(diào)十分自信,喜歡掌控一切。眼下正是志滿意滿的時候,大概其實不認為少個郭逵會有什么麻煩,并且還能免得再聽他否決速攻,耳根可以清靜一點。
郭逵算是如愿以償了。雖然對郭逵想去河北的理由還是猜不透,但韓岡也禁絕備多勞神,自己之前給出的借口,其實也是合情合理的。這個老家伙,其實就差了一個進士及第,論才干論能力不比任何人差。有他去河北坐鎮(zhèn),基上可以安心。
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韓岡和王珪同時從崇政殿中出來的。雖然整件事沒有定下,但只要郭逵人頷首,以樞密副使的身份出掌河北軍事,基上不會有意外了。
王珪在前面走著,出了崇政殿的規(guī)模,他腳步緩了一下,偏偏頭:“玉昆。”
韓岡隨即上前半步。
雖然兩人在速攻和緩攻上有紛爭,但論起關(guān)系來,卻不算差。王珪幫過韓岡幾個大忙,欠下了人情債,原則問題上雖不克不及讓,但平日往來,韓岡都對王珪很是尊重。
“郭仲通要是知道玉昆無緣無故舉薦他去河北,不知道是愿意,還是不肯意。”
“此乃天子之意。”韓岡嘆道。
王珪回頭看了一眼,被韓岡的態(tài)度誤導了,頷首道:“王子純?nèi)ズ颖逼鋵嵰膊徊睿缃窳粼谀戏胶喼笔抢速M了。”
韓岡是真的在嘆氣。王韶出外時間其實不算長,才一年多,回京的可能性不大。并且歷來信上看,他身體還欠好,召回來也沒用。被御史知道后,不定會被逼著告病。
王珪其實不知道王韶的病情,見韓岡不想提王韶入京,笑了一笑,又道,“玉昆,可知道鄜延路都巡檢王舜臣被人首告其謊報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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