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斷更了幾天,明天三更補上。這是第一更
當入寇的遼軍退回了石嶺關和百井寨一線,北上的宋軍也隨之66續續抵達了百井寨外。
從太原往石嶺關的一路上,車馬軍民川流不息,將太原府中積存的糧秣、軍械向前線運去,不斷抵達距離百井寨五六里處的大營中。
“王子難做得不錯啊。”章榩手握著厚厚的帳籍,望著一輛滿載著干草的馬車停在了營地一角的草料場外。大營中一處處糧囤草垛都是這幾日送來的,“這才幾日功夫,就曾經存滿了半月的口糧了。”
在一旁并肩而立的黃裳笑著:“使功不如使過。王天章正是要待罪犯罪的時分,哪里敢懶散半點?”
章榩瞥了黃裳一眼,這個口吻可真夠大的。
身為樞密副使的心腹,天章閣侍制當然不足以讓黃裳有多少畏懼。但章榩還知道另一件事,之前王克臣為了脫罪,可曾遣人帶了厚禮走了黃裳的途徑。黃裳這般口吻,也不知有多少是由于此事的緣故。
“不過人皆有所長,王子難雖然臨兵事稍有不足,但轉運保送、治政理民皆是其長處,樞密用人用得好,留他一條路,反而平添了一份助力。”
章榩持平而論,并不附和,也不否定。可黃裳沒多想,而是點著頭,和章榩兩人目送著一隊又一隊的推車滿載著各色物資,進入了大營中。
三天的工夫曾經為攻打百井寨做好了應戰的預備,甚至都有了將石嶺、赤塘、百井這兩關一寨的遼軍一掃而空的方案。
“這一下子,樞密也可以稍稍松一口吻了。”
“或許吧。”黃裳嘆道。
韓岡身也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人也繃得很緊。雖然在表面上他盡量不讓人看出來,但跟隨著他的幕僚們都清楚,選擇了自動追擊遼軍的這一條路,韓岡到底冒了多大的風險。
其實當官軍曾經將遼人逐出了太原府的如今,剩下的成績完可以交由談判來處理。以興靈換回代州,假設再添加上五萬十萬的歲幣,耶律乙辛有很大能夠會贊同這樁買賣。而如今官軍持續北上追擊遼軍,次要就是韓岡的堅持,不能對匪徒姑息養奸。一旦他失敗了,別用興靈換回代州,遼軍甚至能夠重返太原。
縱然遼人由于曾經搶到了足夠的財物而末尾變得好戰,可這并不代表宋軍就能隨便的得到成功。任何時分,一點的不測,也能讓戰局瞬間改變。所以戰前的預備,永遠都是不足的,再多也不夠。
“哦,賞錢也送來了”當看見兩輛馬車從北方漸漸駛來,四輪的大車在道路上留下了深深的溝壑,黃裳更是松了一口吻。
這是發給曾在太谷縣城中據守的宋軍的恩賜,而跟隨章榩的援軍,雖然他們實踐上在太谷一役中起到的作用很大,但既然沒有實踐的戰功,當然也不會有多少獎賞。合理的恩賜能刺激更多的兵士用命,。
這也算是最后一項預備了,剩下的可就是要在戰場上檢驗一下這些預備到底起到了多少用途。
韓岡此時正在前軍營地中,距離百井寨只要一里出頭的距離。
之前是先期抵達的前鋒經過了一番鏖戰,逼得寨中守軍退守寨墻,這才將這一座前軍營地按扎在此處。之后想要出擊百井寨,就可以直接在此整軍,而不是從五六里外的中軍大營。
不過一里的距離,對于拿著望遠鏡在手的韓岡來,依然覺得遠了一點。他還是想著能更接近些查看遼軍在城頭上的布置,以及寨中守軍的士氣。
只是韓岡剛剛吩咐了人下去做出行的預備,就立刻被攔住了。
陳豐站在帳門前,攔著韓岡不讓他分開:“樞密,萬萬不可”
“沒關系。”韓岡搖頭笑道,“我不會穿著太刺眼的盔甲。”
但陳豐依然強硬的攔在他前面:“樞密,遼人手上可是有八牛弩的,就在百井寨中樞密身負朝野重望,豈能以千金之軀犯此險境?”
“百井寨什么時分有八牛弩了?”
以韓岡的記憶,百井寨中曾經配發的大邢蟬弩倒是有幾架,但重型的三弓床子弩比如八牛弩百井寨中卻沒有,同時之前偵查的結果也報告沒有在城墻上發現,不只是三弓床子弩,就是普通的兩弓床弩也沒有一架。
“但石嶺關和赤塘關都有”
“要真的曾經運到了百井寨,早就搬上城頭用上了。何況之前不是討論過嗎,床子弩運去忻州城的能夠性更大一點。”
“只需有一分能夠,樞密你就去不得”
雖然在韓岡不愉快的視野下,陳豐仿佛在山里遇上老虎普通冷汗直冒,但他還是堅持攔在韓岡的面前,不讓韓岡更接近百井寨的寨墻。
還真是費事。換作是十年前,班超都做過的,出生入死的次數不勝枚舉,眼下的這點陣仗算得了什么?哪里還會擔心能夠會有的床子弩。
不過如今身份也的確不同了。韓岡無法的搖了搖頭,放棄了去查看敵情的想法。
只不過他想去城下也是一時心血來潮,不然韓岡也不會如此干脆的放棄。詳細的戰術安排,他曾經分派了下去,并不打算多干涉,這也就使得韓岡如今很是清閑。上午剛剛巡視過營地,又批完了公文,如今除了對著沙盤,卻也沒有別的事可做了。
雖然由于石嶺、赤塘二關就在附近,百井寨的布置遠比不上關西的邊境要隘關西的邊防要塞,往往就是一處主寨配合六七副堡,加上遍及附近各處要點高地上的望臺,方才交織而成一道穩固嚴密的縱深防線不過百井寨的布置也不算差,其依山而立,虎視官道,外有高墻深壘,內則不缺水源糧草尤其是水源,百井寨之名雖然夸張了點,但地下的確是多水脈,內外也多泉眼。
且在其所處的山峰峰頂,也設立了一座從屬的寨,屯以兵馬,以防敵軍攀上峰頂高高在上。山峰雖不高,卻也不是那么好爬上去的。假設硬攻的話,就得做好慘重傷亡的預備。
陳豐見韓岡沒有再想著往前線上跑,也算是松了一口吻。安靜上去,才發現身上的內裳曾經為汗水濕透了。
朝廷鼎臣,威儀自生,方才只是被韓岡瞪了一下,就感覺整個人被凍住了。人都見一次皇帝,都跟過鬼門關一樣。如今只是宰臣面前都這樣心驚膽寒了,真到了文德殿上,官家一皺眉,那不是都要嚇死?
輕手重腳的走到韓岡身后,陳豐將視野投向面前的沙盤。經過對原百井寨中官兵的訊問,以及飛船的偵查,百井寨外部的詳圖都在沙盤上展現了出來,每一間營房、每一眼水井、每一座望樓,甚至連幾處安置在山嶺上的暗哨的地位都在沙盤上標識了出來。
不過韓岡并不是在看百井寨,而是沙盤上更北面一點的地方。
在韓岡的指揮下,攻到百井寨下的宋軍依然是有條不紊的做著預備,僅僅是派出游騎巡狩城下,尋覓守備充實的地方,并不急于大舉攻城。
韓岡的目的是圍城打援,最希望的就是能用百井寨調來石嶺關或是赤塘關中的守軍。縱然心知忻州危殆,但攻取百井寨的預備依然是不緊不慢。
安置八牛弩的高臺,防備石嶺、赤塘二關援軍的木柵,以飛快的速度在城寨外成型。城寨中的守軍居然沒有出城干擾,而僅僅是拿著神臂弓射擊。
百井寨的兵力的確不多,但既然有石嶺、赤塘兩關在后為奧援,真實不該這樣等著挨打。
遼軍在城池攻守戰術知識上的匱乏,讓韓岡得以從容布置。來重的壓力,正隨著工夫一點點的壓向了百井寨的守軍。韓岡置信,百井寨中的遼軍的神經不能夠繃得太久。
習氣性的屈指敲了敲沙盤的邊框,韓岡輕吐出一口吻。最多再有兩天的布置,就可以發力攻城了,到時分,不定能一舉攻破三關。
韓岡正對著沙盤左右盤算,卻感到身后一陣風起,帳內也明亮了起來。他訝異的轉過頭,怎樣有人不通報就進他的營帳?卻見是一臉憂色的折可大,而守門的兩名親兵則慌鎮靜張的跟了出去,一左一右的夾著他。
“有何事?”表示兩名玩忽職守的親兵退下,韓岡回身問著。
折可大看容貌就是興奮得難以自抑,連請罪都忘了,“樞密,麟府的援軍到了”
“什么?”卻是陳豐沉不住氣的叫出聲來。
“領軍的是折府州?”韓岡安安穩穩的坐上去,不過眉心微皺。
折家的兵馬來得太快了,比估量的要早了好幾天。
從府州往忻州一路翻山嶺,雖然東西相隔的直線距離也就四五百里,但正常的行軍是不能夠這么走。通常是先向南到麟州,然后渡河經嵐州至太原,最后從太原北上,這算是山路走得少的道路了。麟府軍這一回卻直接殺到石嶺關北,自然不是這一條路,而是更北面一點經過岢嵐軍的路。
且大隊的兵馬跑不了那么快,也很難抄路,想也知道絕不會是主力,只能夠是前鋒。也不知有多少人馬,別三四百就打發人了,即使一定是精銳,也不免太少了一些。
折可大這時終于知道正了正儀態,躬身道,“稟樞密,麟府的折克仁所部曾經抵達了忻州地界,并已與秦琬部集合,遣來的報信之人正在營外等候。”
“哦?是折十六到了?”證明了猜測,韓岡卻顯露了訝色。
折家的狀況他很了解,折克仁雖然官位不高,可這兩年他正掌握著折家近三分之一的子弟兵,能跑這么快,當也是統領精銳的部,而不會是暫時配給他的人馬。只是不知是不是他手上一切的兵馬。
“正是家叔。”折可大點頭道,“家叔所領七百部眾皆是有馬步人,所以為先鋒。奉了家父之命領兵兼程來援,而家父所率部兵馬則還需幾日功夫。另外來此的也是家叔的身邊人,末將看法他,不會有假。”
韓岡也悄然頷首,算是比較稱心。
七百騎不算少了。而且折家子弟兵精銳不輸西軍中的選鋒,以征戰論,甚至更勝上四軍一籌。與秦琬的那千人配合起來,就能像一根硬骨頭卡在遼人的喉嚨里。
信使很快被領了出去,韓岡接過用蠟丸包裹、素帛書就的密信,展開看了一遍,下面的文字跟折可大方才所簡直一樣看來折可大剛才在外面問得很詳細。
“折十六打算怎樣做?”放下素帛,韓岡問道。
那名信使頭更低了一點:“我家將軍命人跪稟樞密:折克仁曾經整理兵馬,只等樞密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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