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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執(zhí)天下 第一卷 第156章 阻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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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的交易做得很順利。

    東面的戰(zhàn)爭并沒有對河套附近的商業(yè)貿(mào)易產(chǎn)生太大的干擾。

    盡管隨著時間的推移,來販賣特產(chǎn)的人群中,來自黃河兩岸的契丹人和阻卜人來多,但似乎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忘掉了那一場方興未艾的戰(zhàn)爭。即使其中頗有些人,家里的父兄子弟被拉去河?xùn)|,與宋軍交鋒,可到了這里,就沒有人會去在意。

    討價還價時,打打嘴皮子上的陣仗,在榷場中倒是多見,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混亂的榷場,復(fù)雜的人群,卻是一派太平景象。

    私下里,種建中對折可適感嘆道,“北面就是耶律乙辛的斡魯朵吧?他頭下奴仆拿著家里的出產(chǎn)來賣,他到底知不知道?”

    折可適滿是諷刺的冷笑,“誰會跟錢過不去?”

    的確是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契丹人和阻卜人在宋商組成的聯(lián)合會面前沒有議價能力,但除了聯(lián)合會的商人,也沒人會去買他們家里堆積如山的羊皮羊毛,獨門的買賣,自然沒那么多糾結(jié)。

    如果他們主動獻給大遼皇帝,那邊肯定是絕不會拒絕的,但誰家的腦袋都沒壞,從皇帝那邊討好處,總是看不見現(xiàn)的,而跟宋人交易,至少能拿到他們急需的實物。

    明面上,宋人會賣給他們厚實的毛氈,結(jié)識的皮袍,帶著鐵頭的皮靴,輕便又結(jié)實的搪瓷器皿,女人家喜歡的棉布絲綢琉璃首飾,給馬匹的嚼子馬鐙馬掌,男人隨身的匕首,還有不可或缺的茶糖鹽以及香料∪其是香料,每年冬天之前各家部族都要殺掉大批的羊只,沒有鹽和香料,根沒辦法腌制。

    私下里,比如戰(zhàn)弓箭矢頭盔馬刀,這些契丹人嚴禁流入草原的軍用品,他們都能從宋國的商人手里買得到。

    宋人的商隊盡管砍起價來很厲害,但契丹人可是從來不討價還價,只會伸手要。兩邊相比起來,自然還是宋人更加讓人看的順眼一點。

    一支宋國商隊抵達黃河百里之內(nèi),當(dāng)前就會有騎手打馬狂奔,將消息傳遍周邊,附近的部族都會趨之若鶩,即使是契丹人,他們也是寧可為來自代州靈州的產(chǎn)品付錢,而不會去看析津府產(chǎn)品一眼。

    商隊中的馬車車斗和馱馬背上一點點的清空,又一點點的裝滿。

    到了第六天,管事來找折可適,對他叫苦,“車子不行,裝不下了。”

    折可適很是遺憾的嘆了口氣,對種建中道,“要不是從麟府過來的道路不行,馬車只能用輕車,換作載貨幾十石的大車,還能再呆兩天。”

    商隊一路北上,有三分之一的道路是大型車輛很難通過的,有些地段還是因為重量,還有些是因為寬度♀就是限制了商隊的規(guī)模。

    “可惜一路過來也不好修鐵路。”種建中道。

    折可適翻了一個白眼,“把路拓寬一下都難,何況鐵路?”

    折可適著,與種建中一起去看了裝滿貨物的馬車。

    幾十輛馬車的車斗中,都高高堆滿了一支支麻包,里面自然是這些天來收到的各色貨物〖去最大體積的,還是要數(shù)蓬松的羊毛。

    折可適隨手從身邊馬車上的麻包內(nèi)揪下一團羊毛,熟練的捻了捻,不滿意的咂了一下嘴,轉(zhuǎn)過來對種師道很是不滿的遺頭,“羊毛太短了,紡線織布就差一點。”

    種師道當(dāng)即就嘲笑起來了,“哪里有夏天來收羊毛的?”

    秋天的羊毛細軟,冬天的羊毛粗厚,春天的羊毛就開始變差,但還能用。至于夏天↓如種師道所,誰會在夏天收購羊毛?

    折可適投向種師道的眼神中,帶著看蠢貨出丑時的同情和鄙視,“彝叔你果然是不管家啊◎毛夏天雖然不好,但我們也沒有什么挑揀的余地。”

    種建中無視掉折可適做作的表情,好奇地問道,“不是羊毛太短嗎?織出來的布不好怎么賣?”

    “二級品賣回來就是了,這些韃子都不挑揀的。”折可適對種建中道,“所以我們同樣不挑揀,也挑揀不了≈在代州府州靈州的毛紡工廠,一多半裝了蒸汽機,只要機器不壞,一天都能吃進數(shù)百石毛料,就是這些短毛都嫌不夠,哪里挑剔得來?”

    折可適沖種建中嘆道,“一個餓漢,吃都吃不飽,誰還管得了菜好不好?你是不是?”

    “數(shù)百石,這么多?”種建中驚訝問道。

    章未完,請翻頁商隊的管事一直都跟著折可適和種建中,在旁邊聽著兩人的對話,現(xiàn)在忍不下去了,插話道,“太尉你家不就有一座毛紡廠,一座織布廠,靈州的幾家毛紡廠,就屬太尉你家的那一座吃貨最多。”

    種建中嚇了一跳,“當(dāng)真?!”

    折可適嘆了口氣,“回去問嫂嫂吧,她肯定比你門清。你家的家業(yè),肯定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折可適頓了一下,又提了一個量級。

    種建中真的是被驚住了。

    他在家里是甩手掌柜,田地租佃他不管,種什么作物他也不管,都是交給渾家來操持,即使是自家名下的兩間工廠,都是讓渾家張氏來管,他只管練兵習(xí)武,有需要時就回去向老婆伸手,張氏也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所以種建中干脆就不去管了,一談到這些阿堵物上的問題,他真的兩眼蒙圈。

    “怎么樣,驚到了?”折可適帶著一點善意的譏嘲笑道。

    種建中愣了一下,嘆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早知道家里有這么多家業(yè),就留在家里不出來了。”

    “當(dāng)真?”折可適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種建中曳,“當(dāng)然是笑。”他跺了跺腳,踩著厚實的草墊,“好不容易才熬到這個位置上,難道就為了在家安享富貴?”

    種建中是現(xiàn)任的靈州知州,寧夏路經(jīng)略安撫使兼兵馬都總管,他可不是為了做買賣才丟下自己的差事來到邊境上。

    折可適也是一般。云中折家的兵馬,雖然在黃河以西,但依然歸屬于河?xùn)|制置使,有一半兵馬聽從熊的調(diào)遣,渡過黃河,與河?xùn)|禁軍會合≯可適沒有被選調(diào),而是留在麟府豐這河外之地鎮(zhèn)守。位置比不上種建中位高權(quán)重,但依然是緊要之職。

    可接到種建中的密信后,就親身出馬,與種建中會合,一同在一支商隊中潛伏下來。

    兩人身上都有著軍職,連著半月不露面,即使事前做了安排,也極有可能在衙門里和軍營里引發(fā)大亂,而兩人冒著如此大的風(fēng)險,自然是為了天大的功勞。

    “主動出兵朝廷,那邊你當(dāng)真擋得住?”

    折可適再一次問著種建中,同樣的話他問過種建中多次了,雖然他知道種建中身后有一個十分堅實的靠山,而且那座靠山也是折家的,但他真的是不敢保證,這一次行動會不會惹動朝中一眾宰輔議政,讓貴為宰相的韓岡都難以回護。

    “沒事,我是文官。只要占著這一點,玉昆相公也就能幫我話。”

    種建中少時從張載學(xué),在家族中,就是為了將他培養(yǎng)成一名文官。只是缺乏考中進士的能力,轉(zhuǎn)去考中了明法科。依然屬于文官序列,只是等到他入官之后,跟隨其叔種諤立功受賞,又轉(zhuǎn)為武職,韓岡掌權(quán),再一次將他調(diào)轉(zhuǎn)文資,雖然不是進士出身,但一個諸科出身,勉強也能就任寧夏經(jīng)略使路正任官的職位。

    換作折家,盡管宋遼兩國已經(jīng)開戰(zhàn),但沒有來自朝廷的調(diào)令,就主動出兵攻擊遼軍,以折家近乎于諸侯的地位,依然是一樁很握的買賣。

    朝中文臣群情洶涌之下,韓岡即使身為宰相,都不好幫著折家話。

    但種建中不同,既然是文官,就能享受到文官的待遇。即使這個文官只是場面上的文章,但作為宰相的韓岡,就有足夠的理由將他保護起來。

    “好吧←如此。”

    “等回去后就能看見玉昆相公的回信了,那時候你還怕什么?”

    兩人都不會懷疑韓岡會否決種建中的計劃※來的私信中,韓岡要滅亡遼國的心思十分明顯。而且最近河?xùn)|慘敗,朝中急需一個能夠挽回顏面的勝利。

    這就是種建中出手的前提,也是服折可適和折家的原因。盡管兩人在出發(fā)前,從東面又傳來一個消息,使得朝廷已經(jīng)不需要多余的勝利來挽回顏面,但河?xùn)|一路被動的局面,同樣需要一個勝利來挽回。

    故而種建中和折可適還是堅持出來了。

    這幾日,兩人帶著自家的兒郎,走遍了左近的山山水水,又與趁機趕來的密諜互通了消息,對黑山以南,高原以北,黃河兩岸,被稱為河套的地區(qū),同時還包括河套周邊的位于貧瘠山野和荒原之上的部族,有了一個更加深入更加直觀的了解。

    如果北上開戰(zhàn),他們就要一戰(zhàn)而定,干脆利落的拿下最為豐美的河套地區(qū)。勝利者能得到一切,如果是一場慘敗,即使是韓岡也難以再鮑他們。

    章未完,請翻頁不過現(xiàn)在,兩人已經(jīng)有了七八成的把握,回去后,就可以立刻動手了。

    “可以回去了。”種建中道。

    “是不能再拖了。”

    “不過,”種建中握的瞇起眼睛,盯著榷扯處一個阻卜人,這幾天經(jīng)常看見他,沒怎么買東西也沒怎么賣東西,就是在榷場之中亂逛,“回去的路似乎不太好走。”

    折可適淡淡的,“誰攔著就殺誰。”

    ……………………

    亂石嶙峋的山谷中,一辰斗剛剛結(jié)束。

    一群阻卜人原以為自己是捕蟬的螳螂,卻沒想到蟬蟲還安排了一只黃雀守著后路。

    種建中站在高高的山崗上,俯視著下方的戰(zhàn)場。在他而言,這只是一場意料之中的伏擊戰(zhàn),用極為輕微的代價,輕松的消滅了五六百阻卜戰(zhàn)士。

    來襲的阻卜軍,三分之一被當(dāng)扯殺,三分之一重傷難以移動,還有三分之一,沒有一個阻卜戰(zhàn)士在進入這一片戰(zhàn)場之后,還能能夠逃竄出去。

    兩百多俘虜垂頭喪氣的跪在谷地溪水旁的石灘上,種渚在他們身后,仰起頭,望著上方的叔父。

    種建中面無表情的抬起手,在脖子上虛虛劃了一下。

    種淙有些困惑,然后就面現(xiàn)難色。

    但種建中的態(tài)度十分堅決,隔在十步之外,兩只眼睛就遠遠瞪過來。

    種洌回頭看看,猶豫了一陣,一咬牙正要動手,折可適已大踏步的走過來,沖著折家兵一揮手。

    一群折家兵如狼似虎,猛撲了上去,幾十把快刀在俘虜中倏忽而起倏忽而落,如同切菜砍瓜,將人頭一顆顆的砍了下來。

    現(xiàn)場一片慘叫,最早被砍下的腦袋,已經(jīng)被垛在石堆上;正在被處決的俘虜,則拼命的求饒掙扎,卻硬是被揪著頭發(fā),壓著跪下來;事幾個,掙扎著跳起來,就要跑,槍響弦聲接連,長箭和子彈從背后貫穿了他們。

    并沒用太久,兩百多阻卜俘虜,連同重傷的阻卜士兵一起,都給砍了腦袋。無頭的尸體在戰(zhàn)場上橫七豎八,鮮紅的血液順著石塊的縫隙向下滲透,最后匯聚在一處水洼中,將水洼染成了血紅。

    領(lǐng)頭的阻卜貴族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在種建中身旁看到了過程。他已經(jīng)瘋掉了,瘋狂的叫著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語。

    種建中冷靜的瞥了他一眼,“河?xùn)|敗了。我比你們更早知道。就知道你們會立刻回到耶律乙辛腳底下,搖尾巴,舔靴子。可惜你們太急了一點,我漢家天兵在河北可是將你們的皇帝打得落荒而逃,這件事你可知道?”

    阻卜貴族似乎什么都沒聽進去,依然瘋狂的喊著叫著。

    種建中嘆息了一聲,對兒子使了個眼色,退了開去。

    砰!

    種溪睜開眼,臉色難看的將手槍收起,轉(zhuǎn)頭望著父親。

    種建中皺了一下眉頭,又舒展開,輕聲對兒子道,“下次別閉眼了。”

    折可適大踏步的走來,“少了這五六百精兵,這部落已經(jīng)完了。”

    阻卜部由諸多部族組成,一般而言,一個部族最多也就兩三千帳,能動用的最大兵力不過五千——這就是部族中男丁的數(shù)量——實際上稱得上精銳的也就十分之一,各家部族都盡可能的將最好的武器裝備和馬匹給他們。

    現(xiàn)在,都交待在這里了。

    五六百名阻卜人被砍了腦袋,但種建中沒發(fā)現(xiàn)折家兵有把那些首級撿拾起來的儉。他轉(zhuǎn)頭問道:“不收拾?”

    折可適爽快的道,“阻卜人的腦袋不值錢。”

    “也對,”種建中點頭同意,“契丹人才值錢。”

    解決了攔路的敵人,一行商隊加上一支埋伏山中的折家軍,趕回了最近處的豐州城。

    折可適陪著種建中在州中的一處府邸安頓下來,從州衙那邊,找來了最近一期的朝報。

    種建中看著朝報,猛地大笑起來。興發(fā)如狂,直跳入院中,仰天狂吼:“天助我也!”

    種溪種洌聞聲而來,看著父親叔父的這般涅,大驚失色,回頭種建中道伴當(dāng)過來輕聲告知原委,兩人忙進屋取出朝報,只看見頭版上兩排黑子醒目——

    《宜當(dāng)事追窮寇,不可沽名學(xué)霸王》。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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