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十分平靜，抬眸望向此佛，問道：“不知怎么稱呼？”

    “以前叫做白骨如來，后來當(dāng)了一段時間中央魔帝，現(xiàn)在又有人叫我魔佛�！狈鹣窬归_口話。

    季寥笑了笑，道：“白骨如來倒是比后面兩個名字好聽。”

    “你要是喜歡，這個稱號我可以送給你�！狈鹣瘛翱聪颉奔玖鹊�。

    季寥曳道：“不，這個更適合你。”

    佛像“笑”起來，道：“紅顏白骨，俱是色身，紅顏即白骨，白骨即紅顏，不過是一體兩面罷了，所以這個稱號適合我，也適合你。”

    季寥摸著下巴道：“你的話似乎很有道理�！�

    佛像淡淡道：“我的話便是道理�！�

    它身上自有股傲視**八荒的氣概，的話不容置喙。

    季寥悠然道：“你的話在任何地方都是道理么，對任何人也都是道理么？”

    佛像道：“只有對少數(shù)人，我的道理行不通�！�

    季寥問道：“那你的道理，能在我身上行得通？”

    佛像道：“沒試過，不知道�！�

    它此話一出，讓魔界的人知曉，恐怕引起滔天波瀾，因為中央魔帝的名頭在魔界已然是傳。

    魔界第一強者自是圣帝無疑，但中央魔帝卻是罕有能挑戰(zhàn)圣帝的存在，雖然它失敗了，卻只是險敗，在許多魔界的強者心中，中央魔帝只是輸在運氣和機緣上，即便如此，中央魔帝也沒有被抹殺掉。

    因為世間能殺它的存在，恐怕已經(jīng)沒有了。

    如此恐怖的存在，竟要試過才能知道能不能在季寥身上行通自己的道理，這是讓任何了解中央魔帝的人難以想象的。

    季寥對佛像過去的輝煌一無所知，但他能篤定，佛像的質(zhì)定然已經(jīng)抵達(dá)仙佛的層面，遠(yuǎn)非自己可比。

    因此它多半能瞧出自己魂魄的特殊，才會出“沒試過，不知道”這樣的話。

    季寥突然間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那就是今次他的魂魄仍能如過去那般所向無敵么？

    他正如佛像所言，他也得試過才知道。

    或許他將面臨真正的生死考驗，或許這只是他多想了，自身的魂魄，仍能如過去那般所向無敵。

    他道：“你到底對我迸什么樣的目的？”

    “便是跟你了，你也不明白，來你好好聽我的話，將來你的成就不會比我當(dāng)初遜色，但現(xiàn)在看來，你是不愿意接受我的一番好意�！狈鹣竦馈�

    季寥挑眉道：“那你打算強迫我？”

    佛像道：“不，你不心甘情愿的順從我，我的愿望就不能達(dá)成，因此我只能毀滅你，免得你被別人利用�！�

    它平淡來，卻如閻羅帖，要人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

    這是無數(shù)次言出法隨造就的特質(zhì)。

    因此，它雖然沒有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殺機，季寥卻感受到平生未曾有過的壓力，有些窒息。

    季寥運轉(zhuǎn)法力，讓自己舒服了一些。

    佛像又道：“當(dāng)然，在此之前，我也不得不稱贊你的根腳，這讓我強迫你，遠(yuǎn)比毀滅你要艱難許多。我向來是喜歡舍難求易，而且你死了，雖然對我沒多少好處，但有些事也會變得極為有趣�！�

    季寥聽出一點東西來，他道：“你指的是什么事？”

    佛像道：“池塘里的魚蝦，便是告訴它們大海是什么模樣，它們也是沒法想象的，你雖然有些特殊，但終歸只是生養(yǎng)在池塘里，我便是了，你也只會更加困惑。”

    季寥笑道：“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這般輕視了。”

    “這不是輕視，而是事實�！狈鹣窬従彽�。

    佛像終于動了，它沒有絲毫血肉的佛掌向季寥拍來。虛空在佛掌面前，如同紙糊，變得支離破碎。

    這是“破虛”境界的手段，顯然佛像已經(jīng)完掌握這個境界，輕描淡寫便將其展現(xiàn)出來。

    只這一掌，便讓季寥生出望塵莫及的感覺。

    這種絕望感，跟四季山莊那一世面對慕青那一掌有些類似。

    今時今日的他，已經(jīng)比那時強上百倍不止，但身處的困境，卻仿佛沒有多大差別。

    季寥感覺自己身體完被束縛住，動不了分毫，似乎他身的時光已經(jīng)被抽離掉，陷入靜止當(dāng)中。

    無力的感覺侵染他的心靈，仿佛被白骨佛掌消滅，已經(jīng)成為定局。

    忽地一股奇異的氣息從靈臺迸發(fā)，季寥重獲自由。

    那是心魔**的氣息，居然在季寥最危急的時刻，幫了他一把。

    心魔**的來歷，季寥亦難以考證，但它的奇妙，顯然跟天魔經(jīng)是另一種風(fēng)格，且居然能在此時此刻幫助到季寥。

    來不及細(xì)細(xì)體會心魔**的奇異之處，季寥縱身一躍，舍生忘死的沖向佛掌。

    他別無瘍，因為簡簡單單的一掌，已經(jīng)堵死季寥所有的空間。

    他只有向死而生。

    對，真正的向死而生。

    季寥身上燃燒起熊熊的大火，涅槃的精義鋼心靈識海。

    即便是佛像，此刻也不知道季寥正在嘗試一件驚人的壯舉。因為佛像雖然看出季寥的根腳不同尋常，卻也不是百分百了解季寥。

    肉身一切都融合在這舍生忘死的一擊當(dāng)中。

    季寥的血肉化為血劍，無畏無懼，無法無天的向白骨佛掌刺去。

    這一劍將劍氣雷音的絕世劍術(shù)發(fā)揮到了極致。

    正如武林中的一句話，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這句話哪怕是放到修行界亦是同樣的道理，速度的極致可以超時光，追溯過去未來，抵達(dá)至高之境。

    季寥此時出劍的速度雖然沒法超時光，但已經(jīng)超過音障不知多少倍。

    這一劍可能是人世間最快的一劍，亦是最波瀾壯闊的一劍，因為它是以季寥的生命發(fā)出的一劍。

    千分之一剎那不到，這一劍已經(jīng)觸及到了佛掌。

    劍光如同流星般將白骨佛掌穿過，向佛像的頭顱絕刺而去。

    “定。”時光仿佛再度靜止，而佛像卻超脫在時光之外，吐出一字。

    劍光由急速，陷入詭異的靜止當(dāng)中。

    佛像抬起另一只手，拍向劍光。

    緩慢而又堅定，能夠消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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