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xì)線共有八條,季寥的心神在細(xì)線中游蕩,自然懂得了每一條細(xì)線的真實質(zhì)。那是天地山澤水火風(fēng)雷八種自然之力,構(gòu)成真實天地的基礎(chǔ)。
季寥的心神漸漸跟八條細(xì)線融合,這一下子,便過去半月之久。
某一刻他渾身一顫,靈臺震動,雷音破開混沌。
于靈臺之中,竟出現(xiàn)一片真實的荒蕪天地,那是開天辟地之初,卻已然有了天地的模樣。
外界的天地元氣狂駭?shù)墓嗳腱`臺天地之中,世界意志的源隨之洶涌而來。
季寥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他連瞇斷靈臺天地跟外天地的聯(lián)系。
他清醒過來,還好自己及時阻斷元氣的進(jìn)入,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靈臺的天地如一株幼苗,需要水源灌溉,才能茁壯成長,可要是一下子灌入太多的水,反而會被淹死。
山河圖算是被他徹底煉化進(jìn)身體里,如同劍修的人劍合一,現(xiàn)在季寥算是人圖合一。從某種意義上,他將山河圖作為了命法寶,山河圖將隨他一同成長。
不過這一次季寥更清晰感受到山海的源意志何等浩瀚,這使他對煉化山海源的難度評判,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其實他這個目標(biāo),山海中絕無人會想到,即使強(qiáng)如錢塘君都沒想過成為山海之主,因為那簡直不可能。
如果季寥成功,將會是真正的一界之主,遠(yuǎn)比去魔界開辟凈土,要風(fēng)光得多。因為山海是真正完整的世界,有輪回,有生死,從某種意義上,質(zhì)不輸于魔界。
這一點,季寥暫時還未想到,但他很清楚,煉化山海源,他的收獲絕對是難以想象的大,這種收益,足以讓他甘心冒很大的風(fēng)險留在山海,而不是想方設(shè)法脫離山海。
緩緩收功,季寥睜開眼。他身上有些沉重,體表有一層玉晶,那是元氣實質(zhì)化的結(jié)果,如此也可稍稍窺視此前山海元氣是如何兇猛的涌入他體內(nèi)的。
同山河圖合為一體后,季寥亦可以使出類似金鵬神王北冥一樣的神通,而且他是將人吸入自己可以完掌控的天地里。
憑季寥的經(jīng)驗判斷,金鵬神王將他吸入后,定是出現(xiàn)了某種差錯,才讓他到了歸墟。至于是什么差錯,季寥才懶得想。新練成無滯和定風(fēng)波后,再加上山河圖,季寥相信再遇到金鵬神王時,對方一定會很驚喜。
季寥抖落那些玉晶,出得洞外,準(zhǔn)備瞧瞧音音和葫蘆在哪里,突然間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殺機(jī)。
他抬眸一望,一支黑箭穿過白云,射落一只翱翔的奇怪鷂鷹。那鷂鷹奇怪的地方在于,長著人類的腳,顯然是一種異獸。
鷂鷹從空中落下,到了山腳。
季寥敲看見那個絕世白衣人,直接將鷂鷹的脖子咬開,吞服它的鮮血。
他暗自訝異,因為他覺得以白衣人的風(fēng)采,干出茹毛飲血的事,頗是**份。他飄然下山,倏忽間到了白衣人不遠(yuǎn)處。
“我記得你,你欠我一株神藥。”白衣人吸干了鷂鷹的血,對季寥緩緩道。
他絕無咄咄逼人的姿態(tài),卻自有一股,教人沒法反駁他的氣質(zhì)。
季寥道:“為什么我欠你神藥,難道是因為我服用了道果?”
“我當(dāng)時只要再出一箭,你就會被那敘鵬擊敗,我沒擋你的機(jī)緣,你便欠我人情。”白衣人道。
季寥道:“或許你的假設(shè)確實會實現(xiàn),但我憑什么要認(rèn)賬?”
即便白衣人是遠(yuǎn)古神圣,季寥亦毫無畏懼之心,反正他見過的厲害人物多了去,就那白骨如來,定然遠(yuǎn)遠(yuǎn)強(qiáng)過白衣人。
白衣人道:“你不還我一株神藥,終會在另外的地方吃虧,你自斟酌吧。”
季寥心中一動,總覺得他這話大有玄機(jī),莫非會一語成讖。
他欲要追問,白衣人身子一晃,再度消失無影。
季寥不由感慨這人速度之快,簡直罕見之至,如果他不變化金鵬,定是追不上他的。
他沉思間,一個黑不溜秋的蝎西飛來,正是墨玉葫蘆。它道:“大哥哥,恤音被抓走了。”
季寥眉頭一皺,道:“不是讓你照顧好她么?”
墨玉葫蘆訥訥道:“有只鹿蜀跑到我面前,我看著嘴饞,便去捉它,結(jié)果就疏忽了。”
季寥道:“看來你是著了人家的道,也虧你沒有一柄被抓走。”
他神覺何等驚人,憑借跟音音那一絲聯(lián)系,立時感知到對方離自己的距離。
不姑娘身世可憐,季寥頗為同情,而且她跟季寥之間的神秘聯(lián)系,季寥都還沒搞清楚,季寥如何能容忍別人將她抓走。
探知到姑娘的方位,他也不用金鵬變化,直接運起劍氣雷音,身形一動,撞入虛空。
長天直接可見一道慘白氣痕,將湛藍(lán)天空清晰劃破,雷鳴之聲,轟轟不絕。如此動靜,登時驚動方圓數(shù)百里的妖魔和煉氣士,各自緊閉洞府,生怕招惹災(zāi)禍。
這玉山附近,過了弱水,便是西王母的地盤。
那帶走音音的一撥人,正是要渡過弱水。
這些人都是霓裳羽衣的仙子,美貌不凡。季寥破空而來,動靜極大。她們尚未喚出法器,渡過弱水,季寥已經(jīng)追到了岸邊。
音音看到季寥,頗是高興,忙要大喊,卻被一只手捂嘴。
季寥冷眸看向這挾修,道:“把人給我留下。”
他看到音音竟被一條彩色絲帶綁著,自然明白這新是不懷好意,哪怕她們可能是西王母門下,亦不想給臉色看。
“你是什么人,敢在玉山撒野。”一個女修囂張問道。
“我是誰,也只有西王母才配問,你們算什么東西。”既然對方氣焰囂張,季寥也不打算顧龍女的面子。
“大膽,竟敢直呼娘娘的名諱。”那女修呵斥道。
她話音未落,啪啪聲響,雙頰多出兩道清晰的紅色掌印。
原來季寥眨眼功夫,就闖入她們之中,扇了對方兩巴掌。那女修是西王母門下,在玉山附近,旁人見了她,莫不是畢恭畢敬,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她羞憤欲絕道:“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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