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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 第一卷 長安 第四十章 八方云動

作者/我是蓬蒿人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七千字。)

    宋嬌很清楚,李曄說的這些,是完全有可能發(fā)生的事。

    如今李曄立下大功,眼紅的人不少,別的不說,田令孜如有進讒言的機會,就絕對不會放棄。如果局面真的照李曄所說的發(fā)展,那么田令孜首先就會污蔑李曄造反,到時候就等于把李曄和平盧軍架在火上烤。

    李儼固然信任李曄,將李曄視為手足,但李儼是個帝王,宋嬌幾乎不用想也知道,到時候李曄會面臨怎樣的局面。

    最壞的情況,李曄上有君王猜忌,下有群臣嫉妒,哪怕他有滔天之功,哪怕他有十萬大軍,那情況,豈不是跟當(dāng)年的李峴一樣?

    須臾,上官傾城到了。

    “殿下,上官傾城敬候差遣!”上官傾城進門后,凌然抱拳,她身著銀甲,隨手一動,鐵甲環(huán)佩之音次第響起,說不出的悅耳,她本就生得美,白面紅唇,此刻甲胄在身,更顯英氣勃發(fā)。

    李曄站起身,來到上官傾城面前,話未出口,先凝視半響。

    眼前的銀甲將軍,是李曄最為親信的人之一,而今,他的一道命令,卻有可能將她推入火海。然則十萬大軍,數(shù)百良將,李曄對她的信任最高,所以此等要務(wù),也只能委于她一人。

    李曄凜然問:“將軍懼死否?”

    上官傾城毫不遲疑道:“殿下要末將死,末將慷慨赴死!”

    “好!”李曄眉眼如劍,“上官傾城聽令!”

    “末將在!”上官傾城聲音響亮。

    李曄凝視她道:“命你率狼牙都三千騎,日夜兼程,急奔鳳翔,接應(yīng)陛下歸京!”

    “末將領(lǐng)命!”上官傾城轟然應(yīng)諾,毫無二話,連疑問都沒有。

    李曄握住她抱拳的手:“倘若援軍長久不至,將軍可愿死戰(zhàn)?”

    上官傾城眸如雪山,清明冷冽:“末將不死,軍令不止!”

    李曄深吸一口氣:“立即啟程!”

    “是!”上官傾城領(lǐng)命退下,至門外,轉(zhuǎn)身,大步離去,步步生風(fēng),明知面前是刀山火海,仍舊慷慨激昂。

    宋嬌恍然失神:“如此良將,你竟然舍得讓她去死?”

    李曄回到主座前,卻沒有坐下,一甩衣袖,手負(fù)背后:“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國家危難,大局堪憂,將士不死,誰死?”

    宋嬌啞然無言。

    她久久不能說話,因為她從李曄身上,看到了金戈鐵馬之氣。這一刻,面對一人,她仿若置身戰(zhàn)場。

    陽光在李曄腳下鋪陳開來,他喝令道:“命劉大正,率精卒三萬,西行鳳翔,接應(yīng)狼牙都,迎陛下歸朝!”

    ......

    鳳翔。

    有僧人入鳳翔。

    鳳翔,治鳳翔府。府城外,官道上行人如織,有一隊僧人,約莫二十來人,排成一列,頷首而行。

    僧人皆布衣袈裟,單手持戒,低眉斂目,行于道旁。為首著,白眉長如柳枝,懸在臉側(cè),眼神慈祥,神色莊嚴(yán)。

    行走在官道上的人,見到這隊僧人,莫不側(cè)目而視,皆有好奇之色。間或有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好似看到妖魔鬼怪,值得評頭論足。

    光天化日,自然沒有妖魔,煌煌神州,從來沒有妖魔,如有妖魔,也是人為妖魔,為妖魔之人,卻非僧人。

    有老嫗跌倒路旁,竟然一時爬不起來,旁邊有名婦人,連忙攙扶,見老嫗雙目緊閉,不由驚慌失措,探其鼻息,竟然已無熱感,不由得哭嚎出聲,悲慘凄厲。

    僧人行至懷抱老嫗,嚎啕大哭的婦人面前,止住腳步,十余人步伐一致,為首的白眉僧人止步,最后的行腳僧人竟然同時停下腳步。

    “阿彌陀佛。施主莫慌,且讓貧僧看上一看。”白眉僧人蹲在老嫗身前,伸手把住對方的手腕。

    婦人滿面淚痕,驚疑不定,但看到是僧人,頗有期望之色,忙道:“母親患有惡疾,已經(jīng)拖延逾月,奈何家徒四壁,無錢尋醫(yī),今日母親忽然病倒,只怕時日無多......”

    說到這,她仰天悲泣:“蒼天吶,我一家老小,終其一生,不曾為惡,且常有為善之舉,為何落得如此下場!”

    婦人仰天痛哭,路人見之,無不動容。有人嘆息,有人忿恨,有人哀愁,神色不一而足,駐足觀望者甚多。

    “施主莫慌。”白眉僧人再度溫聲勸慰,手松開老嫗的手腕,眉目更顯慈祥和藹,“施主再看,令堂如何?”

    此時,老嫗竟然悠悠醒來,且一睜開雙目,就站了起來,精神抖擻,莫說不似患病之人,簡直已有龍馬精神。

    婦人連忙問:“母親,你感覺如何?”

    老嫗道:“好似病痛已然盡消,完全沒了疼痛之感,還覺得精神很好,能下地干活!”

    婦人喜極而泣,連忙講明緣由,兩人遂面朝白眉僧人拜下,千恩萬謝。

    白眉僧人將兩人扶起,道一聲阿彌陀佛,神色莊重而圣潔:“救苦救難,我輩本分,施主切莫行此大禮。”

    道旁行人眼見這一幕,無不欽佩僧人的手段,也被僧人博愛仁慈的心胸所震動,有人甚至大聲叫好,為這些素未謀面的僧人喝彩。

    與老嫗和婦人作別,白眉僧人帶著隊伍走進鳳翔府城,穿過熙熙攘攘的大街,最終來到節(jié)度使府。

    節(jié)度使府前,早已有人等候,而且是李昌言的兒子,李麒林。當(dāng)他看到這隊布衣袈裟的僧人時,連忙迎下石階,躬身行禮,“軍帥等候諸位大師已經(jīng)多時,請隨我來。”

    白眉僧人雙手合十,跟著對方進府,經(jīng)過無數(shù)回廊小徑,最終走進一座清凈的別院內(nèi),鳳翔節(jié)度使李昌言聞聲出來相迎,親自將僧人迎進屋子。

    白眉僧人獨自進屋,余者都在院中,分成兩排站立,目不斜視,卻自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散出。明處暗處的崗哨見了,從對方身上感受到莫大的壓力,幾乎呼吸都不平順,都暗暗心驚,這里面也無法練氣中段的高手,但面對這些僧人,一個個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屋中,丫鬟奉上茶水糕點,躬身退下,李昌言態(tài)度親切,十分禮敬,寒暄了半響,直奔主題:“大師帶來多少人?”

    白眉僧人道:“貧僧此來,帶僧眾一百零八。”

    李昌言微怔,眼中掠過一抹失望失色:“一百零八?”

    白眉僧人不急不緩道:“貧僧帶著一百零八人,足以在萬軍之中,縱橫捭闔。”

    李昌言悚然動容:“當(dāng)真?”

    白眉僧人低眉斂目:“出家人不打誑語。”

    李昌言頓時振奮:“好!那這回就有勞大師了!此事若成,釋門便是鳳翔國教!”

    白眉僧人不動聲色:“一鎮(zhèn)之地,何以談國教?”

    半響后,白眉僧人和眾人離開別院,李昌言安排了人手,帶他們?nèi)バⅲ约哼坐在屋中沉思。

    半響,李麒林來到李昌言面前,低聲詢問道:“父親,這些僧人當(dāng)真有用?”

    李昌言笑意深邃:“有沒有用,你不是已經(jīng)見過了?”

    李麒林默然,見到這群僧人,他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可他自身就已經(jīng)是練氣中段的修為。

    李麒林試探著道:“父親,這些僧人雖然修為不錯,但我們要挾持陛下,有鳳翔軍足矣,何必要用這些外來人?”

    李昌言淡淡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道:“鼠目寸光。你只看到了眼前,卻看不到將來。為父挾天子以令諸侯,固然權(quán)勢無雙,但要讓人心畏服,百姓真心擁戴,將士忠心耿耿,真的只憑挾持天子就可以?”

    李麒林一怔,不明所以。

    李昌言繼續(xù)道:“當(dāng)然不能。天下大亂,這是大爭之世,本帥要問鼎中原,一統(tǒng)天下,豈能只憑挾持天子?本帥要的,是人心歸順,將士效死!惟其如此,方有可能一統(tǒng)天下。而要迅速做到這點,就得借助釋門的力量。釋門是什么?是控制人心的手段!”

    頓了頓,李昌言冷哼一聲,自顧自道:“釋門教義,無非兩點,其一,導(dǎo)人向善,其二,敬畏佛陀。君王統(tǒng)御天下,人主治理地方,最看重的是什么?無非兩點,其一,秩序井然,其二,效忠君上。”

    “如今的天下,人心喪亂,盜賊橫生,亂兵四起,這豈是人主希望看到的?只有轄地穩(wěn)定,沒有禍端,人主的統(tǒng)治才穩(wěn)固,才能匯聚人力物力,為人主所用。”

    “我得到釋門相助,讓寺院廣布轄境,讓僧人廣傳教義,就能讓百姓向善。釋門講究忍受今生之苦,以求來世之福。這話誰信?但這正是人主需要的,釋門之所以有如此教義,也是他們聰明的地方。”

    “讓百姓甘愿受苦,那么我苛捐雜稅,百姓就不會反抗,而我得到了更多賦稅,戰(zhàn)時能用作軍資,太平時就能自在享樂,豈不美哉?讓百姓向善,他們就不會成為盜賊亂兵,去生亂殺人,這樣天下秩序就穩(wěn)定了。”

    “百姓皈依釋門,就會敬畏佛陀,他們?nèi)杖瞻莘穑莸氖欠饐幔糠鹪诤翁帲空嬲靼揍岄T教義的人,就會知道,一念為善即是佛,一念頓悟即是佛,人人都可以是佛。佛門講究眾生平等,既然眾生平等,佛祖跟百姓平等,他們?yōu)楹我傩杖ス虬菟麄儯俊?br />
    “說到底,眾生拜的,不是佛,而是力量,是權(quán)力!試想,一旦讓百姓信了佛,敬畏佛陀,那么本帥再讓釋門,宣稱我就是佛陀轉(zhuǎn)世,那么誰不為我死戰(zhàn)?我要打那里,他們就會去打哪里。誰來打我,他們都會奮起護衛(wèi)!這,就是我要的,百姓效忠于我!”

    說到這里,李昌言看著李麒林,“你明白了?”

    李麒林渾身冷汗直冒:“兒子明白了,父親是在利用釋門。”

    李昌言輕笑一聲,“不,你不明白。”

    一座清幽小院中,眾僧人各在房間,各自打坐。

    正屋中,白眉僧人卻在飲茶,在他身前,站著一名年輕僧人,正在向他請教:“師父,釋門要大出天下,廣播教義,廣建寺院,靠的是給百姓恩惠,讓百姓真心信奉,此番為何要幫那李昌言?”

    白眉僧人緩緩放下茶碗,看著年輕僧人,那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緩緩問道:“你認(rèn)為,釋門要大興,要廣建寺院,要廣傳教義,靠的是幫助百姓,讓百姓信奉?”

    年輕僧人怔了怔:“難道不是?”

    “當(dāng)然不是。”白眉僧人道。

    “那靠什么?”

    “是君王扶持,是靠統(tǒng)治天下的人,給予我們廣建寺院的財物,給予我們廣傳教義的資格!”

    年輕僧人不明所以,顯得極為意外。

    白眉僧人嘆息一聲,緩緩道:“你要記住,這個天下只有一個主人,他控制著天下的一切,這個人就是皇帝,是權(quán)力的掌權(quán)者,是蒼生的統(tǒng)治者。無論是釋門,還是道門,要廣建寺院,首先要得到君王同意。若是君王不認(rèn)可你,你的教義再好,他也能借著各種名義,讓你灰飛煙滅。”

    “若是君王認(rèn)可你,隨便一道圣旨,天下就會多出無數(shù)寺院。自釋門東傳,幾次大興,無論是大建寺院,還是廣收弟子,都是因為君王支持。而一旦君王抑佛、滅佛,那釋門就遭殃了。”

    年輕僧人驚疑道:“釋門難道不是出世之人,為何還有這么多利益爭斗?”

    白眉僧人哂笑道:“天下哪有出世之人?釋門真要是出世的門派,世人如何會知道釋門的存在?這豈不矛盾?說到底,釋門是要在世俗發(fā)揚光大,生在世俗,死在世俗,哪有什么出世之說。”

    年輕僧人想了想,道:“所以這回師父才會幫助李昌言?”

    白眉道人道:“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釋門對君王有用,君王自然就會扶持,釋門一旦對社稷有害,英明的君王就會抑制。”

    年輕僧人愕然道:“那我們豈不成了他人的工具?”

    白眉僧人道:“李昌言難道不是我們廣傳教義,興盛釋門的工具?到時候天下釋門大興,力量大到一定程度,這個天下,到底是君王做主,還是釋門做主,可不一定。”

    年輕僧人若有所悟:“所以我們是在利用李昌言?”

    白眉僧人道:“互相利用而已。”

    年輕僧人不忿道:“我們釋門,怎能被人利用?”

    白眉僧人肅然道:“你記住,天下任何門派,任何教義,只有掌權(quán)者認(rèn)為他能存在,對自己有用,他才會存在,否則他就不會存在。即便存在,也會惹得掌權(quán)者不高興,隨便一個邪門魔教的帽子扣下,就能把你滅了!釋門要大興,就得對掌權(quán)者有用,否則,就沒有生存的土壤!”

    年輕僧人愕然,不知該如何言語,他顯得有些害怕,身體情不自禁顫抖起來。

    白眉僧人見他這番模樣,嘆息一聲:“你要明白,蕓蕓眾生,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利用別人的,一種是被人利用的人。不同的是,有的人兼而有之,那么就能成就一番事業(yè)。而很多愚蠢的百姓,只能是單純被利用的人。”

    “他們或者有所求,或者有所畏,這便信了教義,拿自己的血汗錢,去供養(yǎng)釋門,就成了被釋門利用的人。他們奢望釋門護佑,賜給他們錢財福祿和安心。掌權(quán)者越是無道,百姓遭受的苦難越多,他們就會越求釋門護佑。”

    “而有了釋門這個精神寄托,百姓就不會作亂,掌權(quán)者才能高枕無憂!但實際上,釋門若是真的如此有能耐,豈不早就霸占天下了,眼下怎會是這番局面?但你同樣要明白,釋門要大興,就得靠這些無知的人,來供養(yǎng)我們!”

    ......

    雁門軍大營。

    李克用目光炯炯的盯著慧明:“所以,釋門已經(jīng)派人去了鳳翔,打著要幫李昌言的幌子,實則是為了.......”

    他感到匪夷所思,說到這里,竟然停住,一時無法說出后面的話。

    慧明則平靜道:“不錯,正是為了殺安王!”

    李克用思緒雜亂,一時理不清楚:“安王坐鎮(zhèn)長安,有十萬平盧軍在側(cè),怎會去鳳翔?”

    慧明淡淡道:“陛下有難,他豈能不去?若是僅僅只有鳳翔,安王還可只派部分部曲去,但有釋門從中作梗,僅有部分大軍已是不夠。而安王又不得不留一部分大軍駐守長安,所以最后他自己也必須去。”

    李克用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但他仍是有些擔(dān)憂:“安王修為高絕,前些時日,更是晉升真人境......他練氣九層的時候,就能殺真人境,現(xiàn)在晉升靈池真人,誰能奈何得了他?”

    慧明目不斜視道:“一個人奈何不了,一百個人如何?一百個人奈何不了,傾釋門之力如何?”

    李克用聽到后面已是震驚不已:“傾釋門之力?”

    慧明不動聲色道:“除了已經(jīng)抵達鳳翔的人,覺曉寺等北方十八大寺,西域金光寺等三十六寺,已經(jīng)集結(jié)金剛境數(shù)十人,攜釋門六道輪回大陣,并八百僧兵團,正在趕往鳳翔!我釋門遍布天下,底蘊深厚,所有高手傾巢而出,最強手段一并出世,軍帥說,能不能殺得了一個李曄?”

    話說到最后,慧明雖然依然神色平靜,但語調(diào)之中,已有鏗鏘之氣,與無上威嚴(yán)。

    李克用更加震驚,幾乎是目瞪口呆:“北方十八寺,西域三十六寺,數(shù)十名金剛境,八百僧兵團,六道輪回大陣......這樣的實力,再配合一支大軍,滅國都綽綽有余!傾天下釋門之力,就為殺一個李曄,這......何異于殺雞用牛刀?這么做真的值得?”

    慧明淡淡道:“只要能殺,就值得。”

    “為何?”

    慧明道:“因為他擋了軍帥的路,而軍帥解決不了!為了軍帥的未來,釋門必須這樣做。之前,我們一直都太小覷李曄了,過于掉以輕心,而現(xiàn)在,是時候結(jié)束這種錯誤了。”

    李克用半響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神色復(fù)雜道:“李曄真的這么厲害?”

    慧明的聲音,夾雜了肅殺之意:“釋門佛眼觀過去,觀現(xiàn)在,觀未來,卻唯獨看不透李曄此子。他身不在六道之中,運不在三界之內(nèi),命不在輪回磨盤之上,如此存在,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且他本身又修為高絕,麾下平盧軍連雁門軍都不敢言勝,而今還立下滔天大功,聲望重于海內(nèi),引得天下蒼生側(cè)目敬佩!如此人物,若是放他離開關(guān)中,無異于放虎歸山。”

    “假以時日,天下大勢有變,他登高一呼,天下豪杰,有志之士,熱血兒郎,勢必云集景從!到得那時,殺他的人不能殺得了,敗他的軍又輕易敗不了,軍帥如何區(qū)處?難道要將這天下,拱手讓人不成?難道要匍匐在此子腳下,乞求茍延殘喘不成?!”

    慧明站起身來,一甩廣袖,在帳中來回走動,他眉眼凜然,目光充滿殺氣,神色更是跟平靜背道而馳。

    李克用與他相識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這番模樣。

    慧明擲地有聲道:“天下大亂,氣運流散,此乃大爭之世!誰能掌握氣運,誰能問鼎中原,成就大業(yè),就能執(zhí)掌天地氣運,上可封神塑仙,下可安邦治國!”

    “大爭之世,秩序不存,舊的世界已經(jīng)崩塌,新的世界還未建立,這正是我輩大展宏圖之時。釋門自東漢傳入神州,數(shù)百年未曾大顯天下,處處受到道門排擠,而今,我釋門如何不能奪得天下氣運,成為神州之主?”

    他轉(zhuǎn)身盯著李克用:“自中國有史,帝王皆出漢人,軍帥難道就不想入主中國,以沙陀之王的身份,成為中國的君王,掌控九洲,駕馭天下?!”

    李克用望著站在面前,如淵渟岳峙的慧明,嗔目結(jié)舌。

    慧明一拂衣袖,負(fù)手而立,傲然無邊,好似睥睨天下,“北方十八寺,西域三十六寺,數(shù)十金剛境,八百僧兵團,六道輪回大陣,要殺李曄,的確是殺雞用牛刀。”

    “然而釋門此行,為的是大出天下,助軍帥制霸九洲,一統(tǒng)神州大地,成為那個至尊無上的帝王!而這些力量,正是軍帥逐鹿天下的神兵利器,也是釋門送給軍帥的大禮。有此神兵在手,何愁天下不平,帝位豈非唾手可得?!”

    慧明長身而立,氣沖斗牛。

    李克用擊節(jié)而起,終于不再故作驚訝,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抱負(fù)野心,“好!有大師相助,有釋門傾力輔佐,本帥的大軍,勢必能夠橫掃天下,蕩平九洲!”

    ......

    終南山腹地。

    終南山道門所在之地。

    紫霄殿外,有長虹落地。

    “張道友,別來無恙。”終南山掌門許平鏡,滿面笑容朝長虹落下后,露出的人行禮。

    “許道友,多年未見,風(fēng)采更勝往昔。”說話的,竟然是蓬萊掌門張九陵。

    兩人客套寒暄半響,正要攜手進門,忽的天空有一道彩虹掠來。

    待彩虹近了,張九陵和許平鏡這便看到,那竟然是腳踩仙劍,御劍飛行的一個彩衫女子。

    飛劍轉(zhuǎn)瞬到了兩人面前,悠忽急停,劍上的彩衫女子輕輕躍下。那是一名徐娘半老,但美艷動人的女子,眉心一顆朱砂痣,給她平添了一股懾人之氣。

    看到這人,張九陵和許平鏡都是抱拳行禮,許平鏡笑容更甚:“二十年過去,白道友倒是更顯年輕了,貧道這小小道觀,有白道友捧場,真是蓬蓽生輝。”

    這女子名叫白驚雪,正是蜀山掌門。她的臉雖然美過牡丹,但神色卻很清冷,對許平鏡的熱絡(luò)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淡淡道:“客套話就不必說了,其他人可到了?”

    說話間,天際兩道長虹相對而來,正巧是一南一北。兩名道人不分先后落地,都是白發(fā)老者,北面的稍顯矮胖,南面的皮膚稍黑。

    “吳道友,好久不見。”

    “王道友,近來可好?”

    這兩人,正是雪廬掌門吳金陵,和洞庭湖掌門王三仙。

    至此,天下道門五大派,東蓬萊西蜀山,北雪廬南洞庭,以及終南山,已經(jīng)是齊聚一堂。

    五人各自打過招呼,參拜過真武玄天上帝的神象后,相繼進到偏殿廂房落座。主殿供奉真武神象,自然是沒有座位的。

    五大道門的掌門,平時雖然有來往,但也不多,而且彼此雖然同出一脈,但都是競爭對手,有些還有宿怨,以往碰到了說不定還要出手,最不濟也要斗嘴,此刻卻是和平共處,安安穩(wěn)穩(wěn)在蒲團上坐下。

    眾人蒲團的位置,擺放的很有講究,五人恰好坐在五角星的五個角上,如此誰也沒有在座次上占到便宜,或是吃虧。

    依舊是寒暄半響,說了許多客套話,許平鏡見白驚雪面露不耐之色,向來知道這位美人火爆脾氣的終南山掌門,便將話題帶入正題。

    他道:“閑話休敘,咱們說正事。李曄此子,日前晉升靈池真人,已經(jīng)無法控制,且他不尊道門,還想要把道門變成手中徹頭徹尾的棋子,完全聽從他的號令,跟衙門無異,這是我們都無法接受的,所以他必須要鏟除!”

    “但單憑任何一門,都力有不逮,如今,是時候聯(lián)手對敵了。天下五大道門,唯有掌門聯(lián)手祭天,方能開啟誅仙大陣,引仙庭神威降世,誅殺妖孽。而今,距離上次開啟誅仙大陣,已經(jīng)足足過去三百年,是時候再讓世人記起,道門,為何能屹立于神州,數(shù)千年而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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