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南宮第一的詰問,許平鏡等人都是大怒,他低吼出聲:“南宮第一!你還知道你是道門弟子?這么多年來,你都做了什么?不過就是朝廷的一條走狗!牛首山上,你與我終南四劍廝殺,害得我道門丟了那池青蓮,讓李曄這個妖孽得了好處,如今他之所以能興風(fēng)作浪,就是你害的!”
白驚雪、吳金陵、王三仙等人,聽到這話,反而神色怪異。說到底,扶持黃巢作亂,是終南山道門的事,跟其它四門無關(guān)。唯有張九陵對南宮第一怒目而視,顯得同仇敵愾,畢竟李曄坐鎮(zhèn)平盧,蓬萊道門深受其害。
南宮第一冷笑出聲:“不知所謂。做道人做到你們這個份上,跟那些爭權(quán)奪利,貪贓枉法的奸臣有什么兩樣?看你們一眼,都讓我覺得惡心!”
許平鏡大怒:“南宮第一,你......”
南宮第一一卷長袖,抽身而去,直奔岐山,好似一刻也不想跟他們多呆,“道門?真是狗屁!你們也就能在安逸的時候,窩里斗斗罷了,真到了外敵入侵的時候,你們就是第一個賣祖宗的人!”
“你們早已忘了,數(shù)百年來,那些仗劍西行,孤身上金山的中原修士,是怎樣的壯懷激烈,是怎樣的無畏悲涼!他們是神州的脊梁,而你們,只不過是一群蛀蟲,你們忘了他們,可我,南宮第一,不會忘!青衫仗劍出陽關(guān),孤身西行上金山,慷慨赴死不留名,一心只念神州安——如此壯舉,我南宮第一,豈甘人后?!”
最后一個話音落下的時候,南宮第一的身影已經(jīng)遠遠消失,直到這時,眾人才齊齊松了口氣。南宮第一來的時候,他們都感到如有泰山在頂,壓迫感十足。南宮第一如此囂張,擺明了不把他們放在眼里,要去跟李曄并肩作戰(zhàn),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出手,就是因為這股壓力太大。
直到南宮第一走遠了,吳金陵才駭然道:“南宮第一什么時候成就真人境的?怎么感覺看到他,就像看到一柄出鞘的利劍一樣,讓人如臨深淵?”
王三仙眼中掠過一抹忌憚之色:“南宮第一何時成就真人境,貧道不知,但是他的身上的威勢,的確不同凡響。想當(dāng)年,南宮第一悟劍有成,親赴邊關(guān),三劍殺敵八百,留下了‘云雷落地知驚蟄,三劍當(dāng)歸唯步月’的傳說,可見他的劍道修為不一般。而今,南宮第一成就真人境,只怕劍道修為也有大成,很可能不是你我能夠匹敵。”
白驚雪冷笑道:“也就是你們不能匹敵罷了。”
這話把吳金陵和王三仙得罪死了,兩人都對她怒目而視,王三仙陰測測的笑道:“蜀山出了掌劍人,的確是盛事,但是名掌劍人,我等可還都沒見過,白道友何時讓她出來,讓我等見見?”
白驚雪嗤笑道:“我蜀山的掌劍人,又不是戲子,豈是隨便拿出來讓人見的?在她該出現(xiàn)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xiàn)。”
吳金陵呵呵陰笑道:“倘若李曄真出了僧兵戰(zhàn)陣......”
白驚雪當(dāng)仁不讓:“那就會死在我蜀山問仙劍下。”
僧兵戰(zhàn)陣中,李曄和李峴正在浴血拼殺,兩人至此受傷都已不輕,已經(jīng)堅持不了太久。李曄始終眼神堅毅,有不死不休之勢,李峴則要神色淡然得多,顯然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他來之前,就跟宋嬌說過,生社稷死社稷,這是他的宿命,他根本就不懼一死,所以慷慨赴死。
就如數(shù)百年來,無數(shù)神州第一高手,孤身出陽關(guān),西行金山大雪寺一樣。
不同的是,一個是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一個是為了神州的祖宗傳承。
就在李曄和李峴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忽然間,晴天起驚雷,緊接著,三道青芒匹練,就漸次落在僧兵陣中。
青光遮天蔽日,讓人仿若置身異界,緊接著,便是地動山搖,好似發(fā)生了大地震,無數(shù)血光飛射當(dāng)空,慘叫聲如浪響起,原本陣型齊整的僧兵團,立即就像是被野豬踐踏的菜園,變得七零八落。
南宮第一當(dāng)空而立,步月三劍之后,落進陣中,來到李曄身旁。
李曄看到對方,咧嘴露出一個笑容,道:“你怎么才來?”
南宮第一小眼一瞪:“我能來救你,你不謝我,反而責(zé)問我怎么才來?”
李曄嘿然笑道:“都是喝過酒的交情,你怎么能不來?”
要是旁人聽到這句話,估計會不以為意,喝過酒的交情算什么,但是南宮第一聽了這話之后,卻是哈哈大笑,顯得極為滿意,“我南宮第一果然沒有交錯朋友。”
他向李峴抱拳:“老安王,久違了。”
李峴笑了笑:“南宮司首的劍道修為,已經(jīng)大成,如今就連在下,也不敢說能勝你了。”
李峴這話不錯,南宮第一這三劍,少說也殺了八十人,要知道,這可是八十個練氣高段的修士,還有僧兵戰(zhàn)陣加持力量,可不是八百個草原騎兵。
南宮第一步月三劍之后,僧兵們都有些懵,此刻看他們的目光,都明顯有了畏懼之意。這可是之前不曾有過的,戰(zhàn)斗了這么久,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流露出恐懼之情。
不過僧兵團沒有就此退縮,而是在微怔之后,就再度沖殺上來。
三人相視大笑,意氣風(fēng)發(fā),風(fēng)流無雙,皆手提長劍,殺向洶涌而來的僧兵。
天羅此刻臉黑如墨,他盯著入陣的南宮第一,面容扭曲,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樣,“這又是誰?”
法義嘆息道:“云雷落地知驚蟄,三劍當(dāng)歸唯步月......除了南宮第一,還能是誰?昔日的大唐欽天監(jiān)大司首,沒想到,幾年都沒有他的消息,現(xiàn)在再出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是真人境。”
天羅眉州緊皺,南宮第一之前不是真人境,名聲也只在大唐流傳,遠在西域的天羅自然不知道這號人物,他咀嚼著法義的話:“三劍當(dāng)歸?什么意思?”
法義看了天羅一眼,“南宮第一這人,癡心劍道,自鑄驚蟄劍,自創(chuàng)步月功。當(dāng)年他悟劍有成,曾今孤身北上草原,恰逢草原騎兵犯邊,他一人一劍,瞬殺八百騎,讓草原騎兵駭然退兵。所以才有步月三劍一出,即便是萬千大軍,也該歸去的說法。”
天羅冷笑一聲,目中已有仇恨之色:“好大的口氣!三劍當(dāng)歸,本座倒要看看,他怎么讓本座的僧兵團西歸!別說是三個真人境,就算是十個真人境,到了僧兵團戰(zhàn)陣中,也只有飲恨的下場!”
天羅心頭的確已經(jīng)是恨意滔天,此番釋門大出,本來是八百年難得一遇的良機,原以為會一帆風(fēng)順,先協(xié)助李昌言挾持唐皇帝,再在李克用興兵來討伐的時候,控制李昌言投降李克用,如此李克用就大勢已成,然后再用十八金剛、三十六羅漢、八百僧兵,幫李克用掃蕩天下,神州唾手可得。
但是誰曾想到,他們還沒到鳳翔,就聽說了異變,先是李曄獨得平亂的三件大功,然后是他自己晉升靈池真人,而且聽說還戰(zhàn)力強橫,釋門這才來攔截,誰曾想,竟然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
而且李曄本該死在三十六羅漢手中的,卻因為三十三羅漢等人膽怯,最終被魔頭逃出生天。而今,李曄入了僧兵團戰(zhàn)陣,本是必死之局,卻又來了李峴,這還不夠,又來了南宮第一,僧兵團至此死傷兩三百,已經(jīng)是元氣大傷。
天羅不禁想到:“難道還真要把六道輪回大陣,用在李曄身上?”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天羅就斷然搖頭否定,六道輪回大陣是釋門大爭天下的最后底牌,無論如何,也不能隨便動用。李曄現(xiàn)在雖然有了兩個幫手,但是三個真人境,哪怕有李曄在,也是無法突破八百僧兵團戰(zhàn)陣的。
法義沒有天羅這樣樂觀。
事實上,在看到南宮第一到來之后,他心里就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李曄戰(zhàn)力卓絕,連十八金剛和三十六羅漢都能殺,眼下雖然有傷在身,實力有所削減,但仍是不可小覷。雖然看起來力有不逮,但自從李曄進入八百僧兵團戰(zhàn)陣來,就沒有真正爆發(fā)過。
而且南宮第一劍道修為卓絕,更是不能以常理揣度,他跟李曄和李峴聯(lián)手,三人已經(jīng)在僧兵團中,開辟出一塊完整的戰(zhàn)場,不再如先前一樣,應(yīng)付僧兵團的攻勢捉襟見肘,而是已經(jīng)有了余力。
畢竟不用再被數(shù)面圍攻,這個時候,三人已經(jīng)形成一個初具雛形的小型戰(zhàn)陣,僧兵們再難傷到其中任何一人不說,還不斷死傷。
法義眉目低沉,李曄太強,南宮第一也太強,再加上李峴,可以說,整個大唐修為最高的修士,數(shù)十年來,最驚才絕艷的天才高手,都集中在這里了,這樣的人物一旦聯(lián)手,尤其是能輕易戰(zhàn)勝的?
依照法義的看法,激戰(zhàn)到這個份上,僧兵團想要贏,已經(jīng)只剩下纏斗這一條道路,唯有仗著己方人多,那人命去消耗李曄等人的靈氣體力,等三人靈氣耗盡的時候,才是僧兵團將他們圍殺的良機。
只不過,真到了那時,八百僧兵,又能剩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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