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在黑汗國的戰(zhàn)線雖然已經完全崩塌,撤退的大軍也有很多是潰逃,但常備軍作為精銳之師,還是有很多保持住了秩序。畢竟都是百戰(zhàn)之士了,不至于這般不經事。亂的多是領地主們的志愿軍。
尤其是黑汗國南部,因為虎衛(wèi)軍、羽林軍都是方經鏖戰(zhàn),將士疲敝,縱然在追擊,也不可能跑得太快,在腳力上。
白牛終究也是無法跟兇獸戰(zhàn)馬相比,所以越是靠近大食國境的地方,大食軍隊的秩序就越好,面對的局勢也沒那么惡劣。
在這種情況下,馬倫要給千里奔襲的狼牙軍設伏,其實并不是很難。
拿定了主意后,馬倫讓人找來輿圖,按照剛剛腦海中冒出的靈光,結合眼下大軍撤退的形勢、速度,找到了幾個可以設伏的地點。經過一番推演,他最終將目光鎖定在那色波,獨莫水畔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
“依照狼牙軍的腳力,他們趕到那色波城的時候,阿里所部大體會剛剛經過這附近,尤西所部距離這一帶也不會太遠。”馬倫摸著下巴,眸中精芒閃爍。
阿里是在忽論城戰(zhàn)斗的近衛(wèi)軍統率,尤西是在阿緩城跟羽林軍作戰(zhàn)的近衛(wèi)軍統率,相對而言,前者距離那色波的距離更近,所以會更早經過這里。
“傳令給阿里所部,經過那色波城后,就近尋找隱蔽之所潛伏同時急令尤西所部,務必在兩日之內趕到那色波城!”說到這里,馬倫眼神冷酷,“若是路上有志愿軍的潰兵阻道,直接殺過去,只要不耽誤行程,準許尤西便宜行事!”
城頭有大修士領命。
“不必讓他們去了,本座親自傳令。”真神的聲音在馬倫意識中響起,“時間緊急,能多早些將命令傳達,怎么都是好的。”
馬倫怔了怔,沒想到真神竟然愿意幫他做傳令的事,有些受寵若驚,旋即便喜上眉梢,又是一通贊美真神的馬屁奉上。
那色波城距離木鹿城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地形上有山有川,確實是個設伏的好地方。如果能夠順利吃下狼牙軍,大食近衛(wèi)軍還可以看情況,可攻可守。
若是戰(zhàn)事折損不大,反擊也不是沒有可能,若是折損不退守木鹿城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要伏擊狼牙軍不難,但狼牙軍作為大唐至銳之師,戰(zhàn)力比虎衛(wèi)軍還要強一些,若是狼牙軍斗志頑強,戰(zhàn)事不能迅速分出勝負,唐軍勢必急速馳援,屆時你怎么應對?”真神問馬倫,對戰(zhàn)爭也有真知灼見。
馬倫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他意志堅決,絕對不會因為一點困難就放棄,“獨莫水、獨莫山地形頗為險要,只要我們占住地利,就算虎衛(wèi)軍、羽林軍趕到,近衛(wèi)軍也能分出一部分力量,配合常備軍精銳抵擋一時。”
說到這,他雙眼逐漸泛紅,流露出狠戾之色,“只要能滅掉狼牙軍,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哪怕代價大些也無不可。戰(zhàn)爭進行到現在,若是不能打開局面,后面的情況只會更加惡化!”
真神理解了他的頑強斗志,沒有再多說什么。
馬倫想了想,忽然又笑道:“就算真不能滅掉狼牙軍,那也沒甚么,能給他們迎頭痛擊即可。那樣一來,至少可以扼制唐軍氣勢和進攻速度,我們也能多一些緩沖時間,做后續(xù)布置。
“只要木鹿城守得住,蒙希塔茲率領的海軍,就會在大唐東南沿海登岸,屆時大唐后院失火,兩個戰(zhàn)場還相距萬里,李曄能夠如何應對?兩面夾擊之下,大唐豈有不潰之理?”
聽到馬倫這番話,真神才發(fā)出一個認同的聲音。比較擔心馬倫鉆牛角尖,在那色波跟狼牙軍死磕。既然馬倫一方面斗志堅定,另一方面又頭腦清醒,就沒什么不放心的了。
“唐軍也有嶺南水師,當初你我去特奧蒂瓦坎的時候,嶺南水師就有艦隊抵達那里。能夠遠洋航行,可見嶺南水師也是有實力的。”真神徐徐道。
馬倫輕笑一聲,“唐軍的嶺南水師,我去特奧蒂卡瓦坎那邊的時候,專門轉過去看過,除了領航的兩艘戰(zhàn)艦,還可稱雄武外,并沒有過多可以稱道的地方。
“而我的海軍,可是百戰(zhàn)精銳,戰(zhàn)力都是血火中磨練出來的,不僅有蒙希塔茲的親軍,船艦本身也非嶺南水師可比。唐朝的嶺南水師,若是跟我的海軍碰上,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全軍覆沒,去喂食海里的魚群!”
大唐的嶺南海師究竟是何面貌,真神的確沒有見過,大唐不是新月教的勢力范圍,而直到現在為止,大食海軍也還沒有遇到對方,不過聽馬倫說得這么篤定,也就不再擔心什么。
在看來,唐軍甲兵鼎盛已經到了一種可怖的程度,無論是法炮還是白牛,都讓非常驚訝。要打造這樣的利器,投入不菲,按理說,唐軍水師也不會再如何顯赫。
至少,由蒙希塔茲的率領的三十萬海軍,不會敵不過嶺南水師。只要蒙希塔茲的部曲,能夠在大唐東南登岸,而木鹿城這邊的戰(zhàn)局又沒有崩壞,大唐就必然會難以應對。
眼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馬倫和真神覺得,一旦狼牙軍趕到那色波城,讓近衛(wèi)軍成功伏擊,戰(zhàn)局就會發(fā)生有利于大食的變化。
碧波萬頃的大海上,嶺南海師正在向西航行。
因為出發(fā)得早,他們已經駛過了天竺最南端,如今航向變成了西北。且不說有李曄給的輿圖,這片地方大唐的商船早先就經常過來,楊行密很清楚前方是什么地形。
再航行一段時間,海師就會進入一片大大的海灣,抵達那個在李曄的輿圖中,被標記為霍爾木茲海峽的地方。彼處是海師的第一個目的地,因為北面就是大食國土,屆時就需要根據情況配合岸上大軍的行動。
當然,在那之前,楊行密需要解決一個很大的問題。
大食的水師。
楊行密已經做好了跟大食水師交戰(zhàn)的準備,他只是沒有想到,會這么早就遇到對方。
大軍照例航行的這一日,楊行密忽然接到大修士回報,前方發(fā)現了一支艦隊,有數十艘船,大小搭配得當,看樣子像是探路先鋒,距離大軍只有區(qū)區(qū)不到兩日航程。
“對方打的是大食旗幟,應該是大食水師無疑,而且卑職還感受到了大修士的氣息。為了不暴露自身,卑職沒有冒然接近,所以對方具體有多少修士,力量如何,卑職沒有探知得特別清楚。”
一名大修士向楊行密稟報,等待對方給予命令,好進行下一步的探查。
楊行密望著蒼茫海面,凝神尋思片刻,即道:“既然遇到了,也不必藏著掖著,先接近探查,讓速度快的飛魚也迎上去。如果對方實力尋常,也不必客氣,直接將這支探路的船隊滅掉,抓一些俘虜回來拷問一下大食艦隊的情況。”
嶺南海師從廣州到這里,航行萬里,沿途遇到不長眼的海匪,也順手剿滅了幾支。
在不影響海師行程的前提下,楊行密有意讓將士們在戰(zhàn)前多見見血,且不說航行枯燥,將士們需要一點東西緩解情緒,鮮血也有利于培養(yǎng)大軍殺氣。這在楊行密看來是很有必要的,跟磨刀有異曲同工之妙。
眼下發(fā)現了大食水師,就意味著對方后面可能有大食水師主力當然,也不排除對方這支船隊,是有別的什么任務,所以抓回俘虜拷問就很必要。
兩軍總歸是要交戰(zhàn)的,雖然西域商行已經提供了不少的情報,但能在戰(zhàn)前多了解一些對方的情況,怎么都有好處。
另外,一路來海師將士,雖然殺了不少海匪,但對方實力太弱,而且也不是大食人,對將士們殺氣的激發(fā)有限。
總而言之,現在碰到這支大食艦隊,楊行密很高興。
楊行密的軍令很快就被執(zhí)行,數十名大修士,帶著百余艘飛魚型戰(zhàn)艦從艦隊中脫離,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向前駛去。這股力量很強大,楊行密沒打算放走一個大食水師將士。
在嶺南海師碰到大食海軍探路先遣隊的時候,狼牙軍經過一段時間奔襲,已經臨近了那色波城。至此,跟他們離得最近的虎衛(wèi)軍,哪怕有白牛這種存在,距離那色波城也還有兩日行軍路程。
“將軍,那色波城附近聚集了很多大食大修士,卑職等無法突破過去探知城內虛實。不過現在我們已經能夠確定,那色波城中有一支大食近衛(wèi)軍,而且數量不少。附近的大食潰卒,都在向城中集結。”
斥候大修士回來向上官傾城稟報。
連日快速行軍,狼牙軍無論是戰(zhàn)馬還是修士,身上都沾染了許多黃塵,看起來像是一個個泥人。雖然對修士而言,稍微動用點修為之力,就能保持自身潔凈,但因為一直在趕路,要一直保持自身干凈,耗費的靈氣就不少了。
沒人去浪費自己的戰(zhàn)力。
白馬白袍的上官傾城,抖落身上的泥塵,望向遠處那色波城的方向,稍作沉吟。
他們來這里,為的就是截殺回退的大食近衛(wèi)軍,如今追上了,知道對方在那色波城里,就沒有不戰(zhàn)的道理。
問題只在于怎么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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