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轟笑一聲。寧行卻是笑而不語。
開玩笑,這賭局她既然贏了,弱水渡口就姓寧了。她又怎會出這秘密來壞了自家的生意?她轉向金滿意:“金大秀,愿賭服輸,這渡口的獨門生意歸我了。”
“罷了。歸你就歸你。”金滿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晌才跺了跺腳,“不過,你到底是怎樣破了謎的?我非要知道不可!”
“好吧。你先將手續辦妥了。”寧行笑瞇瞇地。
金滿意脾氣不,但好歹是濟世樓的大秀,脾氣一不二,當下喚仆人拿來文書。像她這類大富之家出來的,仆人都將各種文書隨身攜帶,上頭文字格式都事先寫好,她只要將條件填進去即好,隨后就是蓋螢章。
這套文書,金滿意和寧行各執一份。
對濟世樓來,交接弱水渡口不過是芝麻大點兒新。這套程序,不到一刻鐘就走完了。
隨后就是在場的修士們笑嘻嘻地如約奉上賭資了。幾十幾百靈石換一場熱鬧瞧瞧,這買賣還是劃算之極。寧行也不矯情,一一收了,隨后對大伙兒道:“今日我新收了弱水渡口,要討個吉利,在場各位若要過渡,一律半票!”
當下就是一陣叫好之聲。
汨羅卻對她笑了笑道:“我也輸了個錢莊給你,現在螢沒帶在身上,定契過兩日再送過去給你如何?”
寧行點了點頭。他也要去廣成宮觀禮的,總還會遇上。她不急于一時。
隨后,她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布下了結界。這結界范圍不大,只將她、權十方、金滿意、七仔、汨羅。以及剛剛走來的涂盡包括在內。
其他人失望地唉了一聲。
她瞅著汨羅道:“這秘密,你也要聽么?”
金滿意漫不在乎截口道:“他是我未婚夫婿,聽一聽也沒什么大不了。”
汨羅和金滿意訂了親?寧行嚇了一跳,先看看汨羅,又看看金滿意,覺得這兩人站在一起有些兒怪異。可是金滿意雖然有大秀脾氣,但性子直耿。容貌嬌艷,配上汨羅這樣的腹黑男豈非正好互補?再奉天府和濟世樓又是當世有數兒的大勢力,這樁聯姻。可謂強強攜手。
這個世界,妖怪和人類是可以正大光明地通婚。只是她實在好奇啊,生出來的孩子肯定兼具了人類和妖族的血統,就像溫良羽那樣。可是半妖血統不純。要怎么修仙呢?
汨羅一直緊緊盯的反應。看她愣愣地發呆,紅玉般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色。金滿意卻是不耐煩道:“快,快,我們時間不多。”
“其實白了也很簡單,弱水的區域之內,并不完遵循天地之理。”寧行聳了聳肩膀道。
“但凡是水,總會往低處流,總會有浮力。這是慣常的情況。可是弱水這條河很奇怪。”她手里亮出一個水晶杯,“我接了一杯河水觀察。起先也是黑灰渾濁的,可是放澄清之后,就出現了這么一個狀況。”
大家都將眼光投向這個杯子↓了早已知曉個中緣由的金滿意之外,就連汨羅都輕輕咦了一聲。因為這杯中水竟然分為兩截顏色,下截較為清澈,上半截卻是黑忽忽地,就如河中之水的顏色。
她微微一笑:“我看到杯里的水之后,就將這兩種顏色的水分別取了出來,計算了重量。”她是個丹師,手里計算藥材重量的丹秤,此時正好派上用場,“你們猜結果如何?”
大伙兒灼灼地望著她,興味十足,哪有人話?她只好輕咳了一聲,接著道:“下層的清水,與普通水的重量相差無幾,而上層的黑水,重量卻遠重于下層清水。”
聽到這里,汨羅和權十方均是目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么。
“我當時便覺得很奇怪,若以浮力來計,重量大的沉在下方,重量輕的漂在上頭,這豈非才是稠?”
涂盡忍不子口道:“正是如此。”他打定了主意只聽不開口,但這河流名氣很大,怪事也頗多,他也被釣起了興趣。
寧行笑了笑:“后來我就做了些試驗,往水里丟了許多質量不同的物體。”
汨羅突然揚了揚眉:“所以你才往水里丟了那些石子、木片、樹枝、鐵塊,還有咳那個東西?”以他的臉皮之厚,也不好意思直接透露她身上帶著羊腸這等東西。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么這家伙會含糊其辭。“嗯,這河水也是有趣,是輕巧的東西,沉得快,是沉重的物體,反倒沉得慢。后來我扔了個蛤進去,居然瞬間就沉了下去。”
“所以,你認為這河水的浮嶺一般水流迥異,所謂鵝毛不蓋因為它太輕,反而沉得快?”權十方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是個好聽眾。寧行點了點頭:“就是這樣、且它的浮力也很不正常,比一般的河流還要大上許多倍。”她在眾人的注視中道,“我的推測是,這條河的浮撩與一般河流顛倒過來,不向上作用,反而向下y以,才會將水面上的東西都往下拖。”
“這么多年來,也有不少人將金銀、鐵塊丟入河水,想探尋其中秘密。”汨羅淡淡開了口,“若真如你所,重物反而不易沉,為何這些東西也沒葛來?”
她露出一口貝齒,顯然有成竹在胸:“重物確實不易沉。他們往河里丟了這許多東西還沒發現秘密,只能,這些東西不夠沉重!”
她走回渡口,抓了一只竹閥削下半截竹子,走了回來。
“權師兄告訴過我,這種崆竹只長在銅山上。”權十方聽她提到自己,不由得點了點頭,“既是如此,這種植物平時汲銅吮金,重量只怕是很驚人的。我削了一截竹子來看,果然竹縫呈淡黃之色。”
“不過,為了保守秘密,濟世樓還在這看來平凡無奇的竹閥上動了些手腳。”她舉起竹子給眾人觀看。
竹筒中間竟是實心的,填滿了紫色的事物,在斜陽下看來,還有微弱的紫光閃動。眾人目光一凝,這是?
“是紫鉛。丹師煉丹時偶會用到,雖不昂貴,但重量卻是極沉的。”她也煉丹,自然認得這東西。寧行淡淡道,“我手中這一管竹子,重量就超過了一百七十斤n君以為,那一架竹閥的重量,又該有多少?”
眾人都沉默了,只有金滿意冷冷道:“不多不少,正是三千七百五十斤!”
這女人話音雖仍生硬,氣卻像是消了。寧行看了她一眼才道:“當初看到竹閥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地蟒天生就力大無窮,為何這一架的竹閥,竟要五條地蟒齊驅并駕?想來,一方面是河水極其粘膩,行走不易,另一方面,酚太重,在水里拖動起來尤其吃廉故。”
金滿意點了點頭:“我們當初與地蟒王定下協議的時候,就讓地蟒試拉過酚,發現三千七百五十斤的酚雖能勉強停在水上不至于沉下去,但一頭地蟒根拉不動它,后來由兩頭又慢慢增加到五頭,這才能馭行如意,不露出破綻≥我家里人估計,想在水里拖動這酚,耗力卻要以閥身重量的百倍計算。”
要讓地蟒拉動這特制的竹閥,需要三十七萬斤之力Z弛人都吃了一驚。權十方嘆道:“弱水的禁地之名,果然名不虛傳,我輩就是要讓一架竹閥移動起來,也有這許多講究。”
寧行望著金滿意,長吁了一口氣道:“弱水似乎還有許多奇特之處,我也不盡了解。我的解便只有這些了,金大秀可是滿意?”
金滿意定定地望著她,目光中帶著探究,好半晌才:“事實大抵便是如此了』過你也別太得意,破開弱水秘密的大有人在,只是他們修為參天,已經不屑去爭這等蠅頭宣罷了。”
她將寧行用下半輩子自由換來的賭注,成是蠅頭宣。但寧行也不生氣,反而誠懇道:“你得很對。還是濟世樓的前輩厲害,能第一個發現弱水的秘密,我不過是由他的成果去逆推而已。站在巨人肩膀上眺望,來就能看得更遠一些。”
金滿意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竟反過來給濟世樓好話。她卻不明白,寧行贏了賭注,得了弱水渡口的生意之后,已是拿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任她幾句氣話又怎樣?起來這金大秀雖然脾氣急躁,但為人還算磊落,愿賭就肯服輸,這賭品比一般賭徒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在鈔人同樣不知道,寧行嘴里得誠懇,心里卻是在偷笑著的。因為弱水河的真正秘密,想必這世上無人知曉。金滿意所的前輩高人,不過比她早一步看到了弱水河的表象而已。
因為長天已經偷偷告訴了她,這條河的浮力很正常,只不過比普通河流大上許多倍而已。這河水的種種異象,究其真正的原因,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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