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過的,我曾有數(shù)月不去見他,但再相逢時,他神色也是淡淡地;有男子追求我的時候,我也略作了些回應。”胡火兒咬唇道,“可是澹臺偶爾見著了,卻什么反應也沒有呢。”
寧行忍不爪了。到底是女人,天性就是擅長演戲的,下意識地想讓澹臺吃吃醋,只是看起來沒有成功呢。“你的姿容出眾,現(xiàn)在我們身后的這支隊伍里,可有男子追求于你?”
“有。”胡火兒伸手攏了攏秀發(fā)』涉及澹臺翊的話,她立刻就恢復了大大方方的性格,“后頭有個男子叫做徐良玉,是洗劍閣閣主的公子,這一趟西北遇上之后,他是自己跟過來的,一路上也多次表明心跡。”
“你對他可假過辭色?”
“這個,只敷衍過幾句。”成天跟在澹臺翊身邊,若不是徐良玉的反應,她還以為自己的容貌已經(jīng)不再吸引人了呢。
“澹臺知道他追求你?”
“自然是知道的。”胡火兒有些沮喪,“但他什么表示也沒有。”
“火兒姐姐。”寧行雙手扳租美女肩膀,正色道,“既是如此,我們便請徐良玉來試一試澹臺詡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吧。”
“怎么試?”胡火兒奇道,“徐良玉又怎么會幫我這個忙?”她和寧行從頭到尾相處的時日雖然不長,卻知道這個姑娘的鬼主意很多,自己郴知不覺地就被她牽著走了。
寧行笑得有兩分邪氣:“我相信徐公子會同意的。我一向很有服力。澹臺詡若有心,我便想法子撮合你倆;可他若對你當真無意,那么你二人有緣卻無份。你該放手時,便要放手了。”
最后這句話,得胡火兒眼里又有晶瑩閃動』過她努力眨了幾下,將淚水眨了回去道:“好,若他真是鐵心石腸,我自會放手。現(xiàn)在我要怎么做?”
“最后一個問題:澹臺是個有責任感的家伙么?”
結果胡火兒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如果他沒有,我就不知道誰還能有了。”
寧行滿意地笑了笑。傳音給她輕輕了一會兒。胡火兒聽了幾句,面色就紅得跟火燒似的,饒是她性格大方爽朗。遠沒有一般女子的扭捏,此刻也吃驚道:“這樣,這樣真的可以?”
寧行嘿嘿道:“依山人妙計而行,你自能如愿以償。一句話吧。你做還是不做?”
終于還是勇悍的天性占了上風。胡火兒銀牙一咬:“我做!”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車隊卻停了下來。
六足巨馬的腳程不慢,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戰(zhàn)斗的地點很遠,劫匪看樣子對這一帶亦很熟悉,找了個山坳停下來。這里地形像個z字形的拐角,大隊人馬拉進去,三方都是高聳的石壁。擋住了呼嘯來去的北風,只有一面受風。頓感安靜得多。即使是修士們,從四面八方襲來的風雪里走進來之后,也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傅云長吩咐幾個眼疾手快的,飛到石壁頂上去望風,其他人將青銅大車一輛接一輛地堵在外面〉身高達一丈有余四米,這一堵起入口,被圍在山坳里的人就少受許多風寒。
當下就有人拾薪作起火堆,并伐了巨木推倒在地,作為歇腳的椅凳。修士作這些事,不過分秒功夫罷了,火光映得人臉紅紅地,一直暖到心里去,這個營地頓時有了生氣。
倒不是大家不想接著趕路,而是被救的使女們面色發(fā)白,疲憊欲死,她們上半夜已經(jīng)受了混戰(zhàn)的驚嚇,又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合再前進了。等到其他采艷團發(fā)現(xiàn)鐘離皓的隊伍壽,至少也是明日上午的事了,到時劫匪們早已逃之夭夭,所以時間上遠沒有那么緊迫。
當然,車外的雪中世界太冷,女子們最多是包裹得身嚴實之后,出來走上兩趟就要返回的,哪能像修仙者那般久坐。
方才寧行已經(jīng)問起胡火兒的打算,現(xiàn)在從隱衛(wèi)當中招來竇二推薦給她道:“這人是西北線路上的人精,你若要安排使女今后的落腳之處,他可以從旁協(xié)助。”依胡火兒的性子,她最迫切的就是救出族中女胞,對于她們今后的安置也只有個模糊的構想,于是和竇二聊了起來,方知這家伙看著修為雖低,出謀劃策的事卻不錯。
趁著這會兒閑功夫,寧行正色對澹臺翊道了個謝:“若無你贈送的保命玉玦,我早已橫死,也走不到今日這大西北來了。”她這次道謝當真是誠心誠意。澹臺翊當日所贈的玉玦,沒過多久就在巖城地下的水道里,從滄龍口中救了她一命,免去她被攔腰咬成兩截的命運。
這樣的恩情,她牢記在心。所以作為回報,她要送他一個美嬌娘,嗯,就是這樣。幾天以后,澹臺你不要太感謝我才好。心里這樣想,她臉上的笑容發(fā)真誠了。
澹臺聞言笑道:“新爾,莫要往心里去』過兩年未見,你的修為竟如此精進,當真令我刮目相看。”完又去提他的葫蘆,結果仰脖半天,沒喝到一滴酒。
空了。
她嚇了一跳。方才自己不是才送過酒給他,這么一會兒功夫就喝光了?寧行丟過一個酒囊給他:“喏,嘗嘗這一種酒,也是我自釀的。”若不是有一身修為,這家伙早就醉死在缸里了吧?
澹臺立刻眉開眼笑,從一個懶散的修士變成了酒鬼:“你居然有空釀酒。”將酒囊里的液體都倒入葫蘆里,汲了一口,閉目回味半天,這才贊道,“好酒!我走遍天下,以前從未嘗過這種味道。”
她微笑不語。這個世界的酒水種類繁多,但最常見的還是米酒、果酒和白酒。澹臺翊這樣積年的酒鬼,當然喜歡的是白酒那種辛辣滄桑的口感了。她下午遞給他的是果酒,雖然香甜卻不禁喝,也不十分對他的胃口。然而現(xiàn)在再拿出來的這一囊子酒,卻是她效仿白蘭地的做法釀成的。這種酒在地球上風靡世界,自然有它獨特的口感,兼之是用葡萄酒蒸餾釀造的,酒精度極高,甚至遇水而可燃。寧行還借鑒了冰酒的做法,令其別有一番風味。雖釀好之后就拿出來飲,少了儲藏的久遠之味,但對付澹臺翊卻已經(jīng)足夠。
真正的酒鬼,都是喜歡喝烈性酒的。這酒咽下去不久,澹臺翊即感覺到腹內(nèi)帶起一陣暖氣,可見度數(shù)是極烈的,偏偏口感柔和香醇,絕不像一般白酒刮喉,喝是順口,于是忍不字贊了一聲“好酒”。
她聳了聳肩,起身要走,耳邊突然響起澹臺翊的傳音:“你若不急著離開,便多陪陪她。”
這個“她”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她輕哼一聲回道:“莫推卸責任,你我都知道她更喜歡誰陪著。”
澹臺翊不話了,她轉身看去的時候,只見這人懶洋洋地往后一靠,倚在樹干上。她心中一動想到,澹臺翊這人看起來隨性不羈,對著旁人都沒甚架子,只有當胡火兒靠近他的時候,他才會變成一塊油鹽不進的大木頭。
其實,這何嘗不明,胡火兒對他而言,也是特殊的?女子心細,她早已發(fā)現(xiàn)這一次再相見,澹臺翊的下巴刮得干干凈凈,連一星半點兒胡碴子都沒有,喝酒的時候也注意了很多,酒液再不像以前一樣會打濕領口了,雖然還是坐沒坐相,但他的衣服卻都是干凈整潔的大概胡火兒與他搭行了一路,已經(jīng)習慣了這些,但寧行看在眼里,卻覺得胡火兒所的澹臺翊對她沒有任何反應,恐怕也未必吧?
哼,矯情的男人。寧行暗暗鄙視一聲,轉身走回車內(nèi),吩咐七仔望風,然后借著車子的掩護踏進了神魔獄。
長天正臭著一張臉。方才她封閉了魔眼,他只能聽到兩個女子的嘻笑和話,卻看不到任何景象,心里很不爽。
“又生什么氣呢,怪我封閉了魔眼?你很想看胡火兒,對不對?”
長天不理她。
她故意嘆了口氣,臉上落寞:“她長得辣么漂亮,身材也當真不錯。天底下能抗拒那般美女的男子,大概也只有像澹臺翊這樣的怪胎了吧?”
他瞥了她一眼。這休子,裝過火了。他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道:“漂亮?上古時期,比她更美麗的女子,我也不曾少見。”
雖然知道他的是事實,寧行心里突然骨碌骨碌地冒酸水兒,像吃了沒熟透的青橘子,于是恍然大悟道:“的是!我怎么忘了,神君大人閱|女無數(shù),連九天仙女都見過,當然看不上這等畜仗。”她驀地想起,他過去數(shù)萬年的歷史對她來都是空白,他有過多少女人呢?這問題她不是沒想過,只是通常有意識地回避而已。比起過往,她更重視當下。
長天看著她的臉色晴轉多云,卻不接她的話茬子,只勾了勾手指,平淡道:“過來。”
ps: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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