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對立在一旁的興道：“查一查誰在這個包廂里。”
興面帶難色：“大人，天上居不可泄露貴客的隱私。”
進(jìn)入白玉京的每個客人，在公共誠逗留時都要戴上阻止神念探視的面具，各個包廂里的人物身份也都被嚴(yán)格保密。何況發(fā)賣天價寶物從來價高者得，拍不到的人難免會動些歪腦筋，所以是尊貴的客人注重隱私。天上居能將生意做這么大，守口如瓶的要求自然也被嚴(yán)格執(zhí)行。
寧行皺眉：“是么？我怎覺得對方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位置呢？”
這話，興自然答不上來。
“找到權(quán)長老，告訴他我要動用客席長老的權(quán)限，請?zhí)嫖也槌鰜砹倭盘柊鼛闹魅耸钦l。若他不肯，請他回想四年前金無患是怎樣得知我的包廂號。”
興應(yīng)了一聲，快步行了出去。
這回他離開了很久。
約莫是兩炷香功夫過去了，這時蓬萊石的報價抬到了一千九百萬靈石。對方的出價干脆俐落，就是緊跟在她后頭，無論她怎樣出價，六百六十九號包廂一定疊加十萬。
這嘲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也是在白玉京，她就是用這種法子來競拍南明離火劍的』過那時好歹競拍的是神器，現(xiàn)在卻是一件煉器的原料而已⊥算她坐擁金山，此刻也感覺到價位實在太高。
就在這時，興回來了。
“如何？”
“大人。”他低聲道。“權(quán)長老，天上居的生意還得做下去，您動用客席長老的權(quán)限也只得這么一次。下不為例。”
她精神一振：“行，吧。”
“六百六十九號包廂的主人，是——”這興低聲出一個人名。
寧行頓時蛾眉一掀，秀目中露出兩分凌厲來：“原來是他！”
瑯琊忍不住道：“這人瘋了么，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他離瘋癲之境還遠(yuǎn)著呢。”寧行一字一句道，“這舉動確是不通，除非——”
“除非他已經(jīng)知道了我所在的包廂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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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蓬萊石的的競價從一路飆升開始趨于和緩。
余英男聽著拍賣師喊出來的報價，目光閃動良久，終忍不住道：“五百三十二號包廂。這莫不是、莫不是”
“對。”虬閏也是神貫注盯著這嘗賣，“那即是寧行所在的包廂。未料到她對這東西也感興趣。”方才皇甫銘吃酒時，就已經(jīng)透露過寧行的包廂號了，看似無意。但虬閏知道這人看似疏狂傲慢。暗地里卻是心思縝密，決不會無的放矢。
昨日在聽濤閣中，他還一力維護(hù)這個姐姐，今兒一轉(zhuǎn)身，卻將她的位置泄了出來，這是何意？虬閏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干脆將此事放過一邊。
他沉吟道：“來也不奇怪。她現(xiàn)在渡劫前期，正是最宜入手蓬萊石的境界。這東西于渡過天劫也有幫助。”
余英男道：“一千四百萬了，她對這東西還真是志在必得。閏郎——”
虬閏冷笑道：“我知。她想要，我們就不能讓她輕易得手。只是這手段”
余英男咬了咬唇，突然道：“閏郎，你手里有一塊金牌，可以讓天上居為你辦一件事？”她在虬閏目光注視下，硬著頭皮道，“不如，就讓它塞這次發(fā)賣好啦？”
虬閏深深注視了她一眼：“婦人之見。”
這四個字出來，余英男即迅速低下頭，再不敢吱聲了。
他接著道：“那塊金牌是天上居欠父親一個天大人情，才給出來的信物，世上絕不會超過五塊。只這么件新，也值得動用金牌嗎？”他冷笑兩聲，“再，天上居將蓬萊石作為奇物類的首拍品，正是要給發(fā)賣會討個開門紅。用上了金牌固然能夠塞這次發(fā)賣，卻也駁了天上居的彩頭，它卻要怪罪于靈浮宮了。”
余英男只得低聲道：“是我欠考慮了，閏郎罰我吧。”
她低低柔柔地道歉，虬閏面色稍霽，顯然火氣被澆了下去，想了想道：“這東西讓她得去也無妨。”他見余英男徐一癟，顯然很不甘心，遂將她擁入懷里安撫道，“放心，我還要替你出氣。反正蓬萊石也要拿出來賣的，賣給誰不都一樣么？她既想要，那么就多要多付我錢。我也想知道，隱流打下了廣成宮之后到底攫走了多少錢？”回頭對興道，“加價，一千七百萬靈石！”
余英男歡喜道：“閏郎！”這蓬萊石身就是靈浮宮拿出來拍賣的，現(xiàn)在虬閏居然參與了自己貨品的競價，傳出去可要貽笑大方了。雖虬閏對寧行出手不是為了替她出氣，可這舉動身，已是顯得他對她情深意重呵。
這一刻，她心里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就這樣和他過一世，也很好啊。忘了寧行，忘了撼天神君，忘了九霄派的滅門之仇，也忘了自己過去的苦痛，就這樣與眼前這個男人結(jié)伴，未嘗不是個好歸宿。
然而這的念頭剛剛萌芽出來，就被她自己掐斷了。她在心里冷笑：余英男班英男，還要癡心妄想么？都走到這一步了，不是寧行倒霉就是你自己喪命，開弓哪里還有回頭箭！
虬閏一加入競價，場上爭奪蓬萊石的包廂就剩下兩個了。
這已經(jīng)變作了他和寧行之間的競爭。只不過兩邊的心態(tài)不同：寧行對這石頭看起來是志在必得，因此要開出遠(yuǎn)超其真正價值的價格，擔(dān)負(fù)的壓力必定很大；反觀虬閏，他的任務(wù)卻是將價格炒高，以期從她手里撬出更多錢來。
寧行再渴望這塊石頭，對它的投入也不可能是無限的。他觀其行止，認(rèn)為她能夠承受的心理價位，應(yīng)該不超過兩千三百萬靈石。
放在平時，這個價格已可以買下兩塊蓬萊石了。
所以當(dāng)寧行長久地沉默之后再報價，他很自然地又疊了十萬上去：“一千九百零十萬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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