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施展了某種手段,人未現(xiàn)身,聲音卻從四面八方而來,清晰傳入眾人耳中。
莫語一怔,不知老師為何突然插手此事,但如今看來,他似乎沒有了可以拒絕的借口。
拓跋蝶眼露感激,斂衽施禮,“多謝水之瓏長老!”她看向莫語,輕聲道:“不知現(xiàn)在,莫師兄可能送我一程了?”
莫語迎著虎叔冷冽的目光,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下。
拓跋蝶轉(zhuǎn)身道:“虎叔,我與莫師兄有話要,勞煩您帶著他們先去船上等待,我很快便會趕到!
“這……好吧,請姐快一些,老奴等您!边t疑一下,他還是點頭應(yīng)下,在轉(zhuǎn)身離開拓跋蝶看不到的角度,眼眸冰寒帶著jing告之意從莫語身上掃過,帶著幾名天煌宗體修高手直接離去。
拓跋蝶道:“莫師兄,我們走吧。”
“是,大姐!
荀昭看著兩人背影,眉頭輕皺,道:“看來,老師與幾位師叔是要借此事試探一番,看莫語是否可信。”
“不錯,但在我看來,莫師弟為天煌宗暗子的可能xing不大,倒是這位拓跋大姐,或許真的對他有了幾分情意!绷柩┹p聲開口,眸子里閃動著幾分好奇,不知考核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竟讓堂堂天煌宗大姐對他一見傾心。
“哼!就算是這樣,對莫語來也未必是好事。若他真有心思,天煌宗豈會允許!”水之瓏真?zhèn)鞯茏犹煲估渎曢_口,顯然對他并無好感。
勛涼淡淡道:“此事如何,自然有掌門與老師他們處置,無需你我思慮。此間事了,我便先回礪劍峰了。”語落,他一躍而起背后長劍出鞘,踏落其上呼嘯遠(yuǎn)去,瞬息間不見蹤影。
“勛涼所言不錯,你我也各自離去吧!避髡蜒粤T,轉(zhuǎn)身飄然離去,行走間衣袍飄蕩,看似尋常,速度卻快到了極點。
凌雪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大師兄的修為發(fā)jing進了,她對天夜微微點頭,身上裙衫微揚,身影竟直接飄飛而起,若降世仙子般飄然而去。
剩下天夜一人,他臉sè一陣in晴不定,半晌后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
拓跋蝶在前,莫語跟隨在后,兩人間一片沉默,氣氛略顯尷尬。但這種時候,莫語自然不會多言,如此來若能讓她心中好感消散,對他來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一路沉默,即便兩人并未刻意施展,速度仍舊比尋常修士快上許多。大半個時辰后,四季城外,碼頭上停靠著一艘三層大船,船身足有十幾米高,裝飾jing美氣勢不凡,甲板上十?dāng)?shù)jing悍護衛(wèi)肅然而立,更是讓落下目光紛紛流露出敬畏。
拓跋蝶止步轉(zhuǎn)身,她看向莫語,輕聲道:“我到了!
莫語行禮,“大姐一路順風(fēng)!”一路相安無事,他心中大大松了口氣。
但就在這時,拓跋蝶突然道:“如果我能早些遇到你,便絕對不會錯過,但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太晚了。你……你自己以后保重,我會一直記得你!”語落,她轉(zhuǎn)身離去。
莫語怔怔看著她的背影,確實未曾想到,她竟有開口出的勇氣。
若她不是天煌宗大姐……他緩緩搖頭,壓下心底不切實際的念頭,他們之間注定沒有可能,現(xiàn)在分開,或許能讓她少一些痛苦。兩人畢竟相識不深,或許不久后,她就會忘了他。
莫語目送她登上樓船,未作停頓,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大姐,船要開了!被⑹逦⑽⒌褪仔卸Y。
拓跋蝶勉強一笑,“虎叔,我累了先去休息,沒事不要打攪我了!
“是。”
虎叔看著她寥落的背影,眼眸微瞇,濃烈煞氣瞬間涌現(xiàn)。他微微抬手,一名jing悍體修快步走進,恭謹(jǐn)行禮,“虎爺,您有何吩咐?”
“老夫有事暫且離船,你們護好大姐不必等待,我很快就會追上你們!
“是,虎爺!”
虎叔轉(zhuǎn)身向船尾大步行去,自顧盤膝坐下。片刻后,待樓船駛離四季城外,他眼底jing芒一閃,起身輕輕一躍,竟直接凌空虛渡落在河堤上,悄然無息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轉(zhuǎn)首向遠(yuǎn)行樓船看過一眼,他轉(zhuǎn)身直奔四季城而去,衣衫飄搖,速度快若閃電!
……
長巷,莫語邁步而行,他眉頭輕輕皺起,腦海中不時閃過拓跋蝶走時的背影。即便理智告訴他多思無益,但想要直接放下,卻也并非易事。
唉……
暗自一嘆,他抬首向前,長巷將到頭,走入大街就能看到莫府了。
這段時間,不知莫良與林嫂他們過得如何?
一念及此,心中淡淡悵惘略有稍散,莫語腳下更快了幾分。
但在此刻,他身體猛地一僵,腳下頓止,額頭生出一層細(xì)密汗珠。
長巷高墻,綠瓦覆蓋,瓦下站著一灰袍老者,面容枯槁似要行將就木,此人是虎叔。而在之前,這里還是空無一人,他根未曾察覺到,這老鬼是如何來到這里。
只怕……來者不善吶……
莫語緩緩吸氣壓下所有心緒,恭謹(jǐn)行禮,“參見前輩!
虎叔抬頭,昏黃眸子落在他身上,眼底閃過一絲欣賞,“此刻竟還能保持平靜,不錯!
“晚輩心懷坦蕩,行事不愧于心,面對前輩自然無需忐忑不安!
“你此言卻是不錯,老夫?qū)⒛惚憩F(xiàn)看在眼中,倒是知分寸懂進退!被⑹宓c頭,話鋒卻突然一轉(zhuǎn),“但,即便如此,老夫還是要回來尋你。”
莫語面龐微微發(fā)白,“還請前輩教我?”
“你雖自知身份不敢高攀我家姐,但行事之間,卻難免讓姐傷心,單憑這點,老夫便有足夠的理由出手!被⑹迓宰魍nD,繼續(xù)道:“而且,老夫看得出來,你雖無意,姐卻動了情愫,只有將你毀去,才能徹底斷了姐的心思?丛谀惚憩F(xiàn)知進退的份上,老夫不會殺你,廢掉你之修為,想來姐也不會再將你看在眼中。”
廢除修為!
雖留下xing命,但對修士而言,卻比死亡更加難以難受!
虎叔淡淡言辭之間,流露出的卻是絕對的冷酷霸道,三言兩語便已決定了莫語的結(jié)局。
這點,建立在他五階大靈嬰境修為上,四季宗弟子,他根未曾看入眼中。
莫語臉sè更加蒼白,眼眸卻愈發(fā)冰寒,若深山古井,死寂無波。
這便是強者,單方面決定生死,霸道殘忍!
而他,根沒有反抗之力。
五階大靈嬰境修士,其修為之可怕,遠(yuǎn)非他所能抗衡。即便拼死施展陽殞之術(shù),碎陽一擊也難以傷他半點。
絕對的力量差距,大的讓人絕望。
虎叔雖表現(xiàn)平淡,但這份平淡只意味著,他根未將莫語看在眼中,將他廢掉,在他眼中看來只是微不足道的事。靈修強者,心念何其堅韌,既然已有決定,想要讓他改變心中念頭,除非能拿出讓他顧忌的籌碼,否則絕無可能!
而此刻,莫語所能利用的,只有四季宗弟子身份。
他抬首,沉聲開口,“晚輩救下拓跋姐,更自知分寸不敢有半點異念,此事不論何人評判,晚輩都無半點過錯。如此,前輩仍要殺我,便是依仗修為肆意妄為。晚輩修為低弱自非對手,但我終歸是四季宗弟子,前輩若是殺我,一旦被宗主、老師等人察覺,怕也少不了諸多麻煩。”
虎叔搖頭,淡淡道:“威脅我,憑你還沒有這個資格。莫今ri之事無人知曉,即便事后四季宗知道又如何,莫非還敢到天煌宗向老夫問罪。老夫想留你一條xing命,但眼下看來,將你除去未嘗不是更好的選擇。”
語落,他一步邁出。
莫語牙關(guān)緊咬,眼露決然!
但下一刻,虎叔動作戛然而止,他微微皺眉,抬首向前看去。
淡淡腳步聲傳入耳中,雪厲然邁步而來,冷然道:“四季宗弟子即便有錯,也應(yīng)座處置,不知虎狼道友意下如何?”
虎叔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他未開口,腰背卻漸漸挺直,五階大靈嬰境強悍氣勢自然彌漫,腳下繼續(xù)上前一步。
噗!
劍氣自虛無而生,瞬間斬落地面,黝黑不見其底,距他腳掌分毫之差。絲絲凌厲劍意穿透鞋襪阻隔,讓他腳掌微微刺痛,沒入骨髓直至靈魂深處。
虎叔皺眉看去,“靈魂殺傷?”他眼眸中頓生忌憚!
雪厲然面無表情,眉宇間一片冷淡,“座偶有所悟方能施展六階劍王些許手段,距離修為突破尚遠(yuǎn)。”他開口解釋,但是如此,便能表明心中堅定態(tài)度。
虎叔眉頭皺的更緊,沉默半晌突然轉(zhuǎn)身離去,“老夫便將此子交給你來管教,ri后若有不妥,我必定殺他!”
森然之聲尚在空中回響,他身影已然遠(yuǎn)去,略作閃爍消失不見。
莫語微微低首,余光看著他離去方向,臉上一片平靜。
但這份平靜,卻透出一股冷厲森然!
雪厲然目光落下,似是看破他心中念頭,淡淡道:“虎狼乃天煌宗五階大靈嬰境強者,你與他之間的差距,有若云泥。”
莫語恭謹(jǐn)行禮,道:“弟子知道,所以眼下,我不會做出任何激怒他的舉動。但ri后,弟子未必不能與他抗衡!
雪厲然心中閃過一絲贊賞,心有大志勇往直前,不畏懼退縮,便已有了成長為強者的基潛質(zhì)。
看來,此子ri后或許可堪造就。
心頭念動,他表面卻不露分毫,“你心中明白就好;⒗且炎,便不會再對你出手,待處理好瑣事,便速回宗門修煉!
語落,他一步邁出,劍芒一閃身影沖天而起,朝向蠻山支脈方向,瞬息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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