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如飛，向山頂趕去。到了山頂周芷若棲身的山洞外，我忍不住苦笑道：“果然又是這樣！”
石洞口有一口靈泉，泉水的噴涌，在山中流出了一條溪，溪水深及腰部，卻清澈見底，溪中生活著不少鯉魚。周芷若每日以泉水解渴，以鯉魚為食。
此時她正趴在泉眼邊，吐的一塌糊涂，一邊吐一邊在哭泣著。這已經(jīng)是我第七次看到她這副模樣了。依照平常的情況，她哭完之后，便會回到山洞中酣然大睡，直到第二日午時，然后再去喝酒，日復(fù)一日。
看到她平安無事地到達山頂，我正想離去，可是，剛剛那兩個村夫口中的狼倒阻止了我剛?cè)サ哪_步。我不熟悉當?shù)氐那闆r，也不敢確定這里是否有狼，更不能憑這幾天沒見到狼的情況就認為這里沒有狼。周芷若醉成這個模樣，萬一真的遇見了狼，不定會有生命危險�，F(xiàn)在最重要的是讓她離開此地，但我卻不好現(xiàn)身，我在她心里應(yīng)該是一個惡魔吧，深深地傷害了她，更給她留下了屈辱和痛苦的傷痕。如果我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不定會給她更大的傷害。
正在思索中，我忽然聽到“撲嗵”一聲劇響，回過頭去，卻見周芷若一頭扎進了水中，水花四濺，而她卻雙目緊閉，昏迷不醒，口鼻間冒出一個個氣泡，緩緩沉入了水底。
我腦中猛然閃過一個“！”，不假思索，一躍而上，將濕淋淋的周芷若從水底抓了上來。我將她放在溪邊的石板上，雙手在她的腹部用力推頂著。周芷若口中噴出幾口水來，人卻仍是昏迷不醒，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卻是若有若無，斷斷續(xù)續(xù)。救人如救火，我顧不得多想，湊上雙唇，開始進行人工呼吸和心臟按壓。十數(shù)次后，周芷若終于有了強烈的脈搏和明顯的呼吸，只是猶不見醒來。
我愣了愣，已做好面對她的心理準備了，卻是這般情況……我再次去試她的脈搏，卻發(fā)現(xiàn)她的脈象相當不穩(wěn)，顯得有些紊亂。隱隱約約明白了些原因，我又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卻是火一般灼熱！
“天，怎么燒得這么厲害！發(fā)燒了還去喝酒，簡直不要命了！”我心中罵了一句，俯身抱起她，進了山洞。
雖然知道山洞的位置，我卻從來沒有進來過。這次一進之后，卻讓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天，這是一個女孩子住的地方么？”山洞中一片狼籍，稻草扔得哪里都是，兩條揉得發(fā)皺的衣裙堆在墻角，一個紅肚兜埋在雜草堆中，腳邊一個陶罐倒在那里，水流得到處都是，邊上還有幾個摔碎的陶碗。山洞最里邊的一塊兩米長的大方石上，放著一個青布包袱，包袱邊上擺放著各分成兩段的屠龍刀和倚天劍，刀劍下面，壓著幾張薄薄的絹冊。
我輕嘆了一聲，“她什么都顧不得了，這刀劍和秘笈若是被別人得去，那還了得？記得有人過：愛情，只是男人的一部，卻是女人的部，這句話在理��！”
我將周芷若輕放在草堆上，心地探視著。她身已經(jīng)濕透，將身下的稻草也浸濕了一片。我又試了試她的額頭，仍是燒得嚇人。我皺了皺眉，“這樣不行��！沒辦法……”我輕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將四散的稻草收集到一起，在一側(cè)又鋪了一個草堆，然后我脫下外袍，鋪在草堆上，然后走到周芷若身前，輕輕解開了她的衣帶，將濕透的衣服緩緩剝了下來。
外衣脫下來之后，我又去解她內(nèi)衣的扣子，扣子剛一解開，“剝”地一聲輕響，那一雙渾圓的玉兔突然彈了出來，險些打在正低頭解扣的我的臉上。我向面前那一雙豐盈動人的玉兔望了一眼，又向不遠處草堆中的紅肚兜看了一眼，心道：“她竟然連肚兜也忘了穿，真是……”
正當我俯身去脫她那條濕淋淋的褻褲的時候，外面的輕微呼吸聲進入了我的耳中。我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臉上表情不變，身子卻巧妙地一旋，腳跟在地上一點，“刷”地穿了出去，一把向洞口那人抓了過去！
洞口那人大出意料，“啊”地一聲叫了出來，與此同時，我看清了那人，抓出去的手硬生生停住，“月兒，怎么是你？”
月兒的眼圈紅了，扁著嘴，委屈地道：“人家看到天色這么晚了夫君還沒回來，人家擔心你，就出來找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夫君你在……”
“我在？我怎么了？”我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
“來月兒也不敢管夫君的事，可是周姑娘這么可憐，夫君你喜歡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求她嘛，為什么要趁她喝醉了脫她衣服呢？”
“哦……”我恍然大悟，“你這個丫頭！”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跟我來�！�
我把她帶入了洞中，在周芷若身邊把事情原原講給她聽。月兒看著地上濕淋淋的衣服和燒得滿面通紅的周芷若，臉上不由得紅了。她低著頭，湊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搖擺著，聲道：“夫君……”
我裝作氣惱的樣子，道：“什么？”
月兒的手繼續(xù)搖擺著，“夫君，人家錯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知道錯啦？”
“嗯，月兒知錯了，夫君要怎么懲罰人家都可以……月兒甘愿領(lǐng)受�！痹聝旱椭^，聲道。
“那好，”我板著臉道：“把裙子脫下來，我要打屁股�！�
月兒紅著臉望著我，“夫君，這……”
“脫不脫？”我將語氣加重，心里面卻暗暗好笑。
“人家脫就是了�！痹聝恨D(zhuǎn)過身去，手去解裙帶。
我再也忍不住，猛然笑出聲來。月兒愣了一下，隨即滿面通紅，鉆進我懷里，雙手不依地在我胸前捶打著，“討厭！討厭！夫君壞死了！”
“好啦，好啦！”我笑著招架道：“你還是先幫我照顧周芷若吧！”
“嗯�！痹聝憾紫律韥�，指著周芷若的褻褲道：“夫君，這個是你來呢，還是我來？”
“自然是你來，”我道：“不要把你夫君瞧得那么好色。你給她脫完后把她抱到我那件衣服上，我去生堆火來。”月兒點點頭，雙手去脫周芷若的褻褲。
我走出山洞，四下轉(zhuǎn)了一圈，拾了些枯枝抱進洞來，從懷中取出火刀火石，生起火來。
當時天色已經(jīng)入暮，四下昏昏沉沉的，洞中則更是昏暗，這把火生起來后，才算大亮。
月兒已經(jīng)把周芷若抱到了我的外袍上，正用與塊手帕擦拭著周芷若身上的水漬。我走了過去，道：“她的情況怎么樣？”
月兒道：“她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寒熱交襲，看情況相當嚴重，夫君，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把她帶回客棧去，畢竟客棧的環(huán)境要好上一些�！�
我搖搖頭，“她現(xiàn)在這種情況相當不穩(wěn)，不適合移動，而且天色已晚，溫度又低，如果再受了寒，更加難治了。山洞里生著火，溫度還行，現(xiàn)在就給她看看吧！”
月兒點點頭，“月兒差點忘了夫君醫(yī)術(shù)驚人了，那夫君快給她看看吧，月兒在這里給夫君打下手�！�
我點點頭，伸手扣住了周芷若的手腕，閉起了眼睛。不一會兒，我睜開了眼睛，“月兒，情況不妙啊！”
月兒有些焦急，道：“夫君，到底怎么樣？”
“她很有可能昨天就受了風寒，而且我推測她今日午前就發(fā)著高燒。在這種情況下，她還喝了不少酒，而最后又讓冷水浸了一浸，情況已經(jīng)到了最壞的程度……”
“難道……沒救了？”月兒的話音有些顫抖。
我一笑，“這倒不至于，感冒這種病，可大可，的時候稍吃點藥，多喝點水就過去了，有時候甚至不用吃藥；但要大起來，是要死人的，歷史上死人多的不是什么大病，而就是這種病，自打有了抗生素之后，才會好上一些。”
“抗生素？”月兒一愣，“那是什么？”
我心里‘突’地一跳，“壞了，讓我給漏了�！边B忙掩飾道：“抗生素是我研制出的一種用于治療感冒發(fā)燒的新藥，效果很好的。”
“那夫君快給她服用這種藥物啊！”月兒催促道。
我心道：“抗生素我哪里會配啊，我上學(xué)時一向?qū)瘜W(xué)不感興趣的�？墒且荒贸鲆恍〇|西來，也不過去！”
我想了想，從懷中掏出十數(shù)包藥粉，把幾種用于治療感冒的藥物各挑出了一點，用一塊紙包了起來，遞給月兒，道：“你去外邊接點水，燒開了，再把這些藥粉倒進去，晾涼了就可以喂給她了�！�
月兒點點頭，站了起來，拿起地上的陶罐向外走去。“等一下！”我叫住了月兒，“月兒，你看看周芷若她下邊那里有沒有異常，我剛剛診脈時覺得她最近有些氣血虧損，好像是在天癸期�！�
月兒蹲下身，分開周芷若的雙腿，向那里看去。我斜眼一瞟，看到了些淡淡的粉紅色。月兒站了起來，臉孔紅紅的，聲道：“夫君，已經(jīng)有三天了，差不多快過去了。”
我點點頭，又向月兒手中放了顆雪參丸，“把這個捏碎了，也一起沖了。”
“嗯�！痹聝狐c點頭，轉(zhuǎn)身出去了。不一會兒，她拎著一罐水進來，用木頭把水罐架在火上，燒了起來。
我又摸出一個包，里面有十余支銀針。我把銀針分別刺入了周芷若胸前和腹部的十余處穴道。月兒回過頭來，道：“夫君，這是……”
“銀針刺其穴道，可以加速她血液的流通，過一會兒藥好了之后喂她服下，然后我再用內(nèi)力為她活血舒筋，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如果明天天亮她退了燒，那就沒問題了；如果繼續(xù)高燒的話，那就有些危險了……”
“真的這么嚴重？”月兒道。
我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月兒，你應(yīng)該知道，練武的人身體強健，真氣游走身，很少生病，但倘若一生起病來，那就是大病，沒個十天半個月休想好得了。而她呢，生了病還硬給自己灌酒，這不是自尋死路嗎？還有，心態(tài)也是影響病情好壞的一個重要因素，心情好，病就去得快，心情不好的話，病會很難治，而像她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反而會讓病情加重！這個笨丫頭，我真想狠狠抽她幾個耳光，叫她清醒清醒！”
月兒忽然怔怔地望著我，“夫君，你喜歡她？”
“我喜歡她？”我一愣，反問月兒，“有么？”
“剛剛夫君的語氣，神態(tài)，分明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夫君若對她沒有感情，是不會這樣的。”
“我只是對她心生憐惜而已�！蔽蚁袷亲晕肄q解似地道。
“夫君一開始或許是憐惜，但不知不覺中，這憐惜就成了憐愛吧？”
我沉默了，心中暗暗問自己，“有么？沒有吧，我之前可是一直在恨著她的。可是，愛恨只在一線只間��！難道，我真的喜歡她？”
我不由得回憶起以前見到她的日子來……
“在大漠中，我為什么要奪走她的初吻？是我在一見之下便被她的清麗溫婉打動了么？”
“在光明頂上，我為什么要把滅絕打成重傷？是僅僅因為她讓周芷若把哥哥傷成那樣么？其中是不是又有幾分因素是在看了周芷若傷了哥哥后那傷心欲絕的眼神后的醋意發(fā)泄呢？”
“萬安寺中，我彈開了敏敏欲傷害周芷若的倚天劍時，心中想的真是為了哥哥么？”
“在海船上，周芷若摔倒時我那一扶，又有幾許的關(guān)切在其中呢？”
“靈蛇島上我不去將周芷若盜寶傷人的事情公諸于眾，而強行逼迫于她，讓她赤裸裸的嬌軀在我身下顫栗，這其中，又有幾分是醋意的發(fā)泄和占有欲的支配呢？”
“幾天前，破壞了她和哥哥的婚禮后，我心中的快意是為了哥哥，還是為了自己呢？”
“還有這七天的保護，僅僅是因為她可憐嗎？”
……
腦中一連的問號讓我心煩不已，不經(jīng)意間，掃過周芷若顫抖的身軀和通紅的面孔，心中不由得一緊，那種感覺就是那一個字——痛！我的心在為她而痛，難道，我真的愛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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