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人拿了剪子在衣服上頭剪了幾處,衣服便變大了?”
“是。”那管事?lián)现^,頗為不解,范安柏也示明白,但他也沒放在心上,讓那管事自去忙,轉(zhuǎn)頭問起其他的管事們。“船都備好了?”
幾個管事點(diǎn)頭,“照大少爺要求的,把船準(zhǔn)備好了,船是拿老太爺名帖跟游家商借的,游老太爺知是大少爺要借用,二話不,就把日常他在乘坐的那艘船借給咱們,后知杜相的兩位公子同行,便將他獨(dú)孫那艘快船也一起借給咱們了。”
“好,送張拜帖過去,我要過府親自拜謝。”范安柏交代下去,又忙了一陣,看到派去杜云啟那兒的廝回來,他招手讓其上前回話。
“的過去時,杜大少爺已不在客棧里,僅二少爺在,二少爺讓他的廝代的去傳話,的在那兒等那廝回來,才遲到這會兒才回來。”
范安柏點(diǎn)頭道:“做的很好,杜大少爺沒什么吧?”
“杜大少爺只道知道了,其他并無旁的話。”廝低頭回答。
“崔家的宴席能不去就不去的好,想來他也是明白的。”范安柏擺手讓廝下去,與眾管事又交代了些事,便起身轉(zhuǎn)往范安陽那兒去。
范安陽正捧著那畫冊專心鉆研著,聽到范安柏來了,便丟下書起身相迎,范安柏往她頭上揉了下,“在做什么?”
“看畫冊。”
“你還想跟復(fù)常學(xué)畫嗎?”范安柏自知曉妹妹未成癡兒后,還沒跟她這件事。
“想啊！”為何不學(xué)。能多學(xué)點(diǎn)東西總是好的,她還沒想好,在這個相比從前保守的時代,她能做些什么呢！能多學(xué)些事,總比無所事事成天發(fā)呆的好。
范安柏倒是有點(diǎn)為難了。阿昭若是癡兒,跟著復(fù)常學(xué)畫,又有路跟著,反正他沒打算讓阿昭出嫁,也不必在乎女兒家的名聲,現(xiàn)在知道阿昭不只沒成癡兒,還較從前懂事會隱忍,他不免就需要為她日后的婚事做考慮,范安陽卻完沒料到,原來她大哥已經(jīng)想到這么深遠(yuǎn)的未來去了。
“大哥不是了?我不是傻子的事。不必外傳的嗎?你沒跟復(fù)常表哥吧?”
“沒有,我連路都沒提。”到這兒,他忽有個感覺,路日后若知他被瞞在鼓里,肯定有的鬧。思及此。他的額角已開始隱隱作痛。
范安陽沒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那嫁衣的事解決了?”
“我讓管事送那老板去送貨,你可知那幾個繡娘在那衣上動了手腳?”
“硯月和她姑姑了,那幾個繡娘確實(shí)有才能,只可惜心術(shù)不好。”
明明這幾個在府里時,名聲都還不錯的,那知道一出門,受人誘惑就歪了心思?
范安柏將自己的打算給妹妹聽,“我打算從城里找新的繡娘,待人一找齊。就將她們逐出去。”
話聲方落,范安陽就道:“不好。”
“為何不好?”范安柏挑起右眉。
“因?yàn)樗麄兙褪菫榇怂阌嬎齻兊摹！狈栋碴枌⒆约旱牟聹y給大哥聽。“這幾個繡娘除了繡技,一無橫產(chǎn)二無容貌,但是真要找繡技比她們強(qiáng)的,江南多的人才,然而她們?nèi)羰潜晃覀冎鸪鋈ァ！?br />
“我們就需找人補(bǔ)上,他們算計的是她們,最終目的卻還是我們。”
范安陽笑彎了眸,“正是如此,雖然不過是繡娘,卻比粗使丫鬟、婆子更能接觸到我們身邊的丫鬟,就算潛進(jìn)我們附近打探消息,也不會啟人疑竇。”
就算被人逮到在偷聽,也能以手中的衣服為借口,輕松服逮到她們的人。雖然范安陽覺得自己可能想太多,可是寧可事前多想些,也不要事后懊悔沒多做防備。
范安柏聽她這么一,也覺得自己若是楊元貴,只怕也會算計著將釘子扎進(jìn)來。
“只是我不明白,楊元貴他有必要防著我們嗎?”
“嗯哼！怕不是他防著,而是宮里的那兩位。”范安柏將楊家上自太后、富陽侯,下到前后兩位世子、楊家諸子間的事給范安陽聽,得口干舌燥的時候,就見范安陽讓墨香去沏茶來。
墨香那天模模糊糊聽到了范安陽的怒吼,她雖早有懷疑,但當(dāng)賀璋家的再三要求她對此事保持緘默,她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六姑娘不是傻子,是那些太醫(yī)妄下斷語。
因此大少爺一過來,示意要清場時,她便被賀璋家的留下來侍候,去到耳房沏茶,瑞芳幾個拉著她好奇的問,“大少爺來,是不是來跟六姑娘那件衣服的事?”
是也不是,但該怎么回答呢?墨香微微一笑,道:“大少爺那么斯文的人,你們,他和六姑娘話,我守在門口能聽見什么不?”
瑞芳想了下,覺得有理,瑞雪仍拉著墨香:“那六姑娘什么?”
“六姑娘能什么?對了,硯月呢?怎沒看到人?”
“衣服一被大少爺送走,硯月姑姑知道消息,就來找她了,姑侄兩還關(guān)在屋里話呢！”
硯月姑姑教學(xué)嚴(yán)厲,但跟著師父學(xué)東西都是這樣的,她們算好命了,外頭人家跟在師父身邊學(xué)手藝的,還得幫著師父家做家務(wù)、雜事呢！“我看哪！肯定是那幾個繡娘求硯月姑姑情了,哼！她們想貪姑娘的衣服時,怎不先想想會有什么后果?”
繡娘們的日子其實(shí)并不好過,她們靠的是技術(shù)和眼睛,可長年累月的不分晝夜的做繡活兒,往往年紀(jì)輕輕就眼力不好,吃不了這行飯到老,跟出來的這幾個,在府里時,都是不上不下的尷尬人。
“她們怎么會去方家繡鋪的?”范安柏方才道不明白這幾個繡娘和方家繡鋪是怎么搭上的。范安陽便直接問道。
“是啊！她們是外地人,怎么就這么巧去了方家繡鋪,肯定有人引她們?nèi)?這人怕是她們在客棧里遇上的,不是咱們的人。”范安柏找到追查的方向。急著起身喚人去查,站起來后,才想到這里是妹妹屋里,唯一知情的那個丫鬟又給派去沏茶了,外間無人找誰去查?
“我先使人去查,一會兒回來咱們再。”
“哥哥先別急,怕忘了的話,先把問題寫下,一會兒談完了,再一并使人去查吧！”
范安柏一拍額頭。“是我太急了。”范安陽抿著唇望著他直笑,“大哥之前難道不曾讓人去查?”
“就是都查過了,沒有異狀才焦心,都她們沒見過外人,只是臨時要求要出門補(bǔ)針線。來采買這種事。在府里都有負(fù)責(zé)的管事會做,可出門在外,管事、廝們?nèi)ベI,她們都不滿意,管事的便讓人陪著她們?nèi)ベI,那管事的回,她們一出門就要求去方家繡鋪,可她們?nèi)绾蔚弥羞@家繡鋪的,他卻是不曉。”
“應(yīng)該是客棧里當(dāng)差的人,許是送茶水的酗計。或是灑掃的婆子吧！大哥,其實(shí)這都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了,就算查明白又怎樣呢?”
范安柏微怔,是啊,就算查明白又如何?“我倒是覺得,既然他們百般設(shè)計,想要安插人進(jìn)來,咱們是防著,他們下回不知要用什么方法把人安插進(jìn)來。”范安陽頓了下又道:“楊家盯著我們做什么?他們應(yīng)該想辦法,讓皇上把太子之位定下來才是,這樣盯著我們兄妹又是為何?”
范安柏有些羞赧的紅了俊顏,祖父把他帶在身邊,現(xiàn)在又讓他去國知名的廣陵書院讀書,楊太后是害怕,祖父明面上去讓他去求學(xué),暗地里卻是串連南方的讀書人為皇帝效命吧?
他不好意思出自己的猜測,也覺得楊太后太過高看自己了！他一介文生何德何能,能為皇上動江南學(xué)子為其所用?祖父讓他出京求學(xué),實(shí)為避禍,不想讓他陷入皇子們爭太子之位的漩渦里。
太后與楊妃想要皇帝立五皇子為太子,可是五皇子非嫡,才華平平,性情看似溫和實(shí)則暴虐,范安柏知道皇帝極力想掙脫太后及楊家的篻制,他怎么可能順應(yīng)太后之意,立五皇子為太子。
蘭妃雖為范太傅外甥女,但畢竟不是親女兒,她所出的出的六皇子雖然聰明,但蘭妃一向依附皇后,皇后有子,她會支持兒子去爭?可自范夫人返京后,蘭妃三番兩次召她進(jìn)宮,皇帝也對范家龍鳳胎另眼相看,由不得楊家人緊張,若范家支持六皇子,或是支持低調(diào)的皇后之子九皇子,五皇子原就勝算不大,如此一來,更是雪上加霜。
楊太后因此而焦心,才會胡涂的支持楊十一郎出手對付范家人。
他將這些事,一一給范安陽聽,范安陽這才明白,原來那場意外,竟是這么個來由啊！就楊十一郎為何無緣無故的要襲擊她,嘖！原來她和范安岳被人當(dāng)成靶子,是宮里的老太后怕范家支持九皇子或是六皇子當(dāng)太子?其實(shí)當(dāng)太子的,往往沒有好下場耶！若是皇帝風(fēng)華正茂,就給立為太子,皇帝身強(qiáng)體健,這太子是要熬多久才能副轉(zhuǎn)正?
雖然一個國家有了儲君,大家心里有底,不怕皇帝臨時來個急病就撒手人寰,國家陷入沒有接班人,眾皇子搶出頭的大亂之中,可是,太子自有其班底的,這些人要求表現(xiàn),好在太子心里掛上號,太子表現(xiàn)得太好,初期皇帝大概會覺欣慰,有子如此得繼有人哪啊！久了,皇帝大概會備感壓力吧?兒子做的比他好?大家是不是都很期待,太子取他而代之啊?
太子要是表現(xiàn)不佳,皇帝又該懷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不好,怎么挑了個不咋樣的儲君呢?
不過范安陽只敢在心里腹誹,不敢出來,她是個八歲的女孩,以前看書得來的知識,真不能出來,免得人家會她危言聳聽胡言亂語吧！
范安陽低頭看范安柏跟她講解時所寫的資料,思量一番后,方對范安柏道:“大哥,你不是一直在找繡娘,好把那幾個犯事的給換了?”
“是啊！”
“先別換吧！”她對范安柏輕言幾句,范安柏聽了后眼睛一亮,“行啊！這么一來就有了名正言順打發(fā)人的理由,而且咱們?nèi)蘸笠捕鄠€進(jìn)項(xiàng)。”他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頭,范安陽苦著臉把她哥的大手抓下來,“大哥,你高興就好,不用欺負(fù)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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