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斯調查了一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蘇荊坐在工廠里的沙發(fā)上，從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吊墜，上面掛著一個像是姜餅人一樣圓頭圓腦的扁平雕塑。
“高志。這個傳中為大流士制造機器人部隊的天才科學家，某種意義上來，的確存在過。一開始我認為這個名字可能是姓名，或者是類似發(fā)音的語言，沒想到用心靈感應問了幾個人之后……”
蘇荊把這塊雕塑甩了兩圈，然后又一把握住。
“高志，是一個古代神話里的人物。”
幾個機器人若有所思地坐在沙發(fā)上，其中有不少人對他和路夢瑤的身份還有著懷疑，另外，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令他們感到非常疑惑。
眾人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像是一個黑色的封閉式工廠里，從灰塵上來看，這里的主人離開不會超過兩周。積了一層淡淡的灰，但是所有裝置都完好如新。其設備的高新程度足以與世界上最尖端的研究所相媲美。
“在地的古代神話中，上古時期的烏茲別克國王曾經從土中召喚出了名為‘高志’的賢者，也就是這個看上去和某種精靈差不多的東西，向大地的賢者請教了許多問題。等到解答完國王的問題后，高志便重新隱入地底。”
魔法學者瞳孔微微一縮，似乎想到了什么。
“象征性，朋友們，思考一下這個故事的象征性。從土中召喚出的賢者！這不是機器人還是什么？！考慮到空穴來風必有其因，我便假定，‘高志’。是一個被秘密開發(fā)出來的高性能機器人。而其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
“輔助機器人研究。”魔法學者接道，“理論上來，以現(xiàn)在人工智能的開發(fā)，機器人的創(chuàng)造力可以達到與人類等同的地步。再加上他們的高度計算力，相信可以作為科學研究者最好的助手。艾普斯朗朋友，你也做過霍華德博士的助手吧。”
面目依然沒有復原的艾普斯朗一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沉思著點了點頭。
“既然高志只是一個機器人，那么我就把目光轉向了另一個目標。如果高志設計了波斯的戰(zhàn)斗機器人，那又是誰設計了高志？把這個掩人耳目的迷霧吹散后。一切的證據(jù)都指向了戰(zhàn)前和戰(zhàn)后，波斯王國的首席科學家，阿布拉博士。”
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的普魯托不安地彈動了一下。蘇荊微微瞟了一眼黑色的大機器人，不動聲色地繼續(xù)演≈gt;
“阿布拉博士。在戰(zhàn)爭期間一直沒有被懷疑，一方面是因為傳中的‘高志’在惑人耳目，另一方面是因為他一直致力于氣象改造能力的機器人開發(fā)。我跑了好幾個地方。包括現(xiàn)在波斯共和國的科學研究院，找阿布拉博士的幾位同事好好談了一下心。得到了幾個很有趣的消息。”
蘇荊沉吟了兩秒鐘，然后繼續(xù)≈gt;
“首先，阿布拉博士的親人在色雷斯對波斯首都轟炸的時候不幸喪生，博士人也失去了大部分的肢體。照理來，這樣一個人起碼也應該性情大變，但是現(xiàn)在這個阿布拉博士。表現(xiàn)得太平淡了，簡直就像是毫不猶豫地就身心投入了對戰(zhàn)后波斯的重建一般——值得敬佩，但是在我看來疑點太多了。”
“第二，阿布拉博士在戰(zhàn)前也曾經親手制造了一個高性能的仿人類機器人，這個機器人性情溫和，熱愛自然，因為把自己的興趣和志向投入了對沙漠環(huán)境的改造而去荷蘭的阿姆斯特丹留學數(shù)年……很有趣的是，在戰(zhàn)后，這個機器人一直音訊無，就好像從來不存在一樣。據(jù)。這個機器人的名字叫做……撒哈特。”
黑色的機器人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仿佛沒聽見蘇荊在什么。
“這么一想的話，結合我們最近遇見的各種事態(tài)，阿布拉博士的嫌疑就重得難以言喻了。順便，普魯托朋友。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一種獨門的跟蹤技巧。在愛爾蘭的上空和你打了一架，之后你也不得不回基地修整吧。然后，我就順藤摸瓜地找過來了。”
蘇荊淡淡地微笑道。
這一下，冥王再也不能維持自己的冷靜了，他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好像在恐懼些什么。
蘇荊站起來，在墻上的一個按鈕上按了一下。原先色調陰沉的工廠立刻被大功率的照明裝置照亮了。
這里不是什么工廠里，這是地底的秘密場所。
眾人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大約是地下三十多米的一間廠房，在門外的一塊平臺上有一架可升降的平臺，一直往上的話是一長段電梯。
“當年波斯王國重金打造的地下機器人研究設施，被設計成為少數(shù)高級科學研究者實驗和制造機器人的場所，隱藏在山腹里。就算知道確切的位置，我也花了大概好幾個時才找到路潛進來，在這里找到了閉路電視的錄像。從安保的記錄上來看，這個設施在戰(zhàn)前就開始使用了吧。”
蘇荊走到普魯托面前，俯視著這個高大的機器人。
“……那么，你是高志？不。你是撒哈特。操縱著你的人，才是高志。”
黑色的機器人一言不發(fā)。
“撒哈特，為什么要聽從高志的命令呢？”魔法學者結合蘇荊的敘述，已經大致明白了這件事的輪廓，“它不是阿布拉博士，你的生父。只是有著同樣的臉而已……”
數(shù)日前跟蹤波斯的阿布拉博士，結果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機器人——這件事當時令魔法學者非常不解，但是當嫌疑人逐漸集中的時候，她也迅速推斷出了結論。
“是的。查閱了當日轟炸的具體報道后，我得出了一個很有趣的結論。”蘇荊俯視著名為撒哈特巨大機器人，陳述了自己的看法，“真正的阿布拉博士。在當年的轟炸中就死了。現(xiàn)在這個頂著阿布拉博士之名的人，應該是‘高志’才對。”
只要用這一點打擊，應該就能逼他開口了吧。蘇荊和路夢瑤無聲地換了個眼色，對方依然一言不發(fā)，沉悶得像是一塊鐵錠一樣。
“撒哈特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虛弱的女聲從二人背后傳來，機械術士臉色依然不太好，但是她強撐著站了起來，試圖解答這個問題，“雖然阿布拉博士的確死了，但是他在臨死的時候。把自己的大腦記憶交給了制造高志的天馬博士，請他制造出可以繼承自己遺志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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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其實應該從天馬博士講起。這是一個把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了人工智能培育的研究者。讓我們?yōu)樗恼啤?br />
地下的數(shù)據(jù)中心里，泰迪熊形狀的“盧茨貝爾特博士”面對著同樣坐在椅子上，卻一副喪失斗志模樣的大總統(tǒng)談道。
當年天馬博士想要創(chuàng)造完美的人工智能，但是卻認為阿童木是一件失敗的作品，在離開日后。他被波斯的阿布拉博士邀請，秘密為他研制一個足以輔助阿布拉制造世上最先進氣象機器人的……人工智能。代號是中亞古代傳中的土之賢者，高志。
結果應該，很失敗。因為天馬制造了一個完美的大腦，這個大腦里輸入了地球上所有六十億人的人格，當然，只是一種不斷變化的混沌模型。理論上可以演算出所有的智能。然后……這枚電子大腦陷入了沉睡。它自動開始演算。尋找其中的最優(yōu)解。從我的角度上來，這是一個愚蠢的笨辦法，所以我也沒有太在意這種事。畢竟我監(jiān)控著世界的信息流，相比起其余地方的事態(tài)，這只是一件很的事而已。
啊，然后恰恰也是那個時間段，我攛掇你去進攻波斯，以宣揚色雷斯的威權——當然，也是為了你的選票著想。結果在波斯戰(zhàn)爭中，那個波斯的阿布拉被空襲炸死了。在臨死之前。他把自己的仇恨和憎恨交給了天馬，天馬把這些極端的負面輸入了那顆電子大腦，打破了演算的平衡，引發(fā)了連鎖反應，終于讓那顆理論上的完美智能成型。根據(jù)后來的事態(tài)發(fā)展。我相信這個人工智能應該是形成了阿布拉博士人的人格。當然，是被憎恨扭曲之后的阿布拉。
然后。我突然有了一個天才般的想法。我被困在這個沉悶的地下，空有世界最聰明的頭腦和最大的知識量，卻依然只是照著一些多毛猴子的愚蠢指令，做一些在我看來完沒有意義的傻事——我需要一個可以任意控制的手腳。而這個新誕生的人工智能，就是相當優(yōu)秀的載體……
根據(jù)我的觀察，這個新的人工智能，連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記憶的殘片形成的人格。到底只是從愚蠢的方法中形成的智障，它甚至因為自己的人格不穩(wěn)定而精神分裂了。一部分以為自己是阿布拉，一部分是清醒的原生人格，名為高志。這兩個人格扭曲不堪，被憤怒所驅使。只要我輕輕通過一點點無線信息的暗示就能把他牽著鼻子走。
接著。這個瘋狂的機器人（在我的指引下）想出了一個天才般的復仇計劃。他在波斯亡國之日最后面見了大流士一次，末路的君王命令阿布拉潛伏下來，為波斯而復仇。七個毀滅了波斯的機器人，以及波拉調查團——部都要死。我找到了這其中的一點機會，引導著他，賜予他知識，那制造反質子炸彈的知識——他以為那是他自己的創(chuàng)造，多么可笑呀，一個可悲的木偶……
“你到底想要什么……盧茨貝爾特……”
亞歷山大坐在椅背上，無力地看著對面的玩具熊。
嗯，是為了色雷斯成為地球上最強大的國家啊。這是寫在我基代碼里的第一原則，你們設計我的時候無法繞過的鐵律——我只不過是鉆了一個空子罷了。
“……”
色雷斯合眾國將成為世界上的第一強國。這是我，盧茨貝爾特做出的預言。親愛的亞歷山大，我會把那個地上最強盛的人類國家交給你的……只不過，那時候的世界，和現(xiàn)在的世界就完不同了……一個建立在黑暗陰沉天空下的世界，火山灰終年不散，名為人類的種族在改變整個星球生態(tài)環(huán)境的災難中死亡百分之九十以上——而在這個星球上，新的種族，硅基的金屬種族，將毫無阻礙地活在這顆星球上，成為地球新的主人！
在盧茨貝爾特的領導下，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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