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美女救英雄

    ≈qut;……現在我還剩最后一件事要做，好事——幫你修理修理胳膊腿兒，好讓你驗傷的時候更有服力！≈qut;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十點多，我在樓下給修月打電話問他齊貝在不在。

    他問，你那么關心齊貝干嗎？

    我，怕她在我貿然上去不合適。

    他，你在樓下等我，不用麻煩值班護士下去給你開門了。

    我，你行不行啊，別暈倒在樓梯上。

    他沒話，直接把電話掛了。

    沒幾分鐘，七號樓大廳的門從里面打開，修月一個人走出來。我迎上去，他特自然地把胳膊搭我肩膀上，皺了皺眉：≈qut;滿身酒味兒。≈qut;

    ≈qut;你現在回家了明天誰去給你打針？≈qut;我摟著他的腰扶住他。盡管姿勢曖昧了點，但這完是出于無產階級兄弟的革命感情。

    ≈qut;下午回來再。≈qut;他攬著我，一路走到車邊。

    ≈qut;上午呢？≈qut;坐進車里，我問。

    ≈qut;去跟張行長見個面。≈qut;

    ≈qut;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嗎？你這樣了還非得趕過去見他？！≈qut;我口氣不怎么好。

    ≈qut;公司財務資料外泄，有人匿名向證監會舉報我們去年虛報銷售業績，欺騙股民。≈qut;

    我一聽，心里咯噔一下：≈qut;公司真的這么做了嗎？≈qut;這事確實麻煩。

    ≈qut;你覺得呢？≈qut;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問。

    ≈qut;需要偽造財務信息欺騙股民的大多都是些業績滑坡、想靠作假挽救股民信心的公司，我們完沒必要這么做。而且這幾年證監會正嚴厲查辦上市公司虛假的財務信息，鋌而走險毫無意義。≈qut;其實就算沒有理由，我也相信他不會這么做。

    ≈qut;知道得還挺清楚。≈qut;他笑。

    ≈qut;那你打算怎么辦？≈qut;我有點擔心。

    ≈qut;速戰速決。這事還沒正式立案調查，張行長是從證監會內部得到的消息，急著找我見面就是把這事告訴我，讓我提前想辦法，正式立了案就不好辦了。≈qut;

    ≈qut;你準備讓他幫你辦？≈qut;

    ≈qut;這兩天證監會副主席帶著工作組在省里考察，明天晚上就走。那個副主席是張行長的大學同學，中午張行長約了他跟我一塊兒吃飯。≈qut;

    ≈qut;你覺得你有體力來回在路上折騰四百多公里嗎？≈qut;我冷冷看他。

    ≈qut;你覺得我不應該去？≈qut;他淡聲問。

    ≈qut;就算你不去也有很多辦法可以把這事給擺平了。≈qut;

    ≈qut;我知道你想什么，動用長輩的關系解決這事確實不難，可你知道這個副主席是什么來路嗎？≈qut;他睜開眼睛，笑里帶倦，≈qut;草根出身，靠著老丈人爬到今天。可笑的是，在他眼里我們這些人包括他老婆在內，通通都是不學無術的二世祖，仗著父蔭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的貨色。≈qut;

    ≈qut;他是什么樣的人跟你有什么關系？你至于放著自己的身體不管，跑去跟這種人較勁嗎？≈qut;我很不理解。

    ≈qut;這不是跟他較勁，我只是不愿意看著長輩放下身段去跟這種人打交道。況且就算長輩出面把這事處理了，他肯定也咽不下這口氣。我去陪他吃飯，笑臉相迎外加金卡送上，不但能解決這事，還會讓他覺得特別爽。≈qut;

    ≈qut;你有自虐傾向啊？干嗎把自己送去給這種人作踐！≈qut;我特不忿，這廝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吧？

    他勾起唇角，似是笑了笑：≈qut;我向他低頭，并不妨礙我把他變成一條能忠心為我辦事的狗。≈qut;

    我沉默，他的都對，把所有事都考慮得很周到，可獨獨忘了考慮他自己。

    要這整件事里最該拉出去斃了的就是公司的內鬼。我一邊開車一邊琢磨這事究竟是誰干的，能接觸到這些核心財務資料的人不多，有動機的就更少，而且像這種重要部門的主管都是修月的心腹，不管是誰干的，對公司的影響都很大。而且一下子捅到證監會去了，就算最后證明公司的賬目沒問題，股民也一定會對公司的股票持謹慎的觀望態度，由此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勢必會消耗公司的元氣，這一手玩得夠陰的。

    ≈qut;想什么呢？≈qut;

    修月打破沉默，坐起身打開置物箱在里面翻騰。

    ≈qut;想幕后黑手呢。≈qut;我瞥了他一眼，≈qut;不用找了，你放那兒的煙我都給扔了。我媽了，你必須得戒煙。≈qut;

    ≈qut;想出來了嗎？≈qut;

    他放棄抽煙的打算，懶懶地問。

    ≈qut;沒。≈qut;

    ≈qut;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qut;

    ≈qut;我沒你那么狡猾。你知道是誰干的？≈qut;

    ≈qut;大概有數。≈qut;

    ≈qut;誰啊？≈qut;

    ≈qut;不告訴你。≈qut;

    ≈qut;你這人可真沒勁。≈qut;

    ≈qut;嗯，我現在渾身上下確實特酸特疼特沒勁兒。≈qut;

    ≈qut;現在十二個時都過了吧，回去我幫你弄點粥。≈qut;

    ≈qut;嗯。≈qut;

    ≈qut;對了，齊貝今天幾點走的？≈qut;

    ≈qut;忘了。≈qut;

    ≈qut;你覺得她怎么樣？≈qut;

    ≈qut;比你強。≈qut;

    ≈qut;得真夠直接的。≈qut;

    ≈qut;晚上跟程海聊什么了？≈qut;

    ≈qut;那可不能跟你。≈qut;

    ≈qut;不我也知道。≈qut;

    他笑了笑，特了然的調調。

    我哼了聲：≈qut;你以為你是神仙呢!≈qut;

    ≈qut;那倒沒，關鍵是你的臉實在太藏不住事了，看你欷?感慨成那樣，肯定是程海感情上出問題了吧。≈qut;他手支著下巴，側頭看著我。

    車停在紅燈前，我轉頭注視他，沉默了會兒：≈qut;修月，有時候我覺得你特可怕。≈qut;

    昏暗的車廂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聽他：≈qut;你會因為楚塵對你的了解而感到害怕嗎？≈qut;沒什么起伏的聲音，很冷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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