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聽完，不置可否。又翻了翻她帶來的計劃書，跟她回去等我消息。她聽了沒有多停留，熱情地跟我道別，看起來胸有成竹。我又開始掂量：案子涉及的錢倒是不多，一整套下來她要價五十二萬，六個點的提成折出來就是三萬多，睜只眼閉只眼的工夫賺三萬多，還是有點誘惑的。私下收提成在業(yè)內(nèi)不是什么新鮮事，她這么有把握我會答應(yīng)倒也不是沒道理。如果這個公司不是修月的，不定我還真會動點兒心。

    我叫了杯咖啡，又坐了半天，琢磨著該怎么答復(fù)她。出于方方面面的考慮，我都希望能在不損害任何一方利益的情況下就價錢問題達成共識。

    喝完咖啡，看看表，快一點了，我估摸著修月應(yīng)該打完點滴了。

    撥通他的手機，嘟嘟地響了會兒，接電話的是鄭阿姨。我有點兒愣，禮貌地了聲：≈qut;阿姨好。≈qut;

    拿著電話幾乎沒插嘴的余地，就聽鄭阿姨在那邊自顧自地啊，拉拉雜雜地絮叨了半天，大致就一個重點：我媽給修月加了點藥，還沒輸完，就算輸完了下午也不能去公司。我不停地應(yīng)著。在我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鄭阿姨突然了句：≈qut;南南啊，你看修月身體不好，偉又出了這樣的意外，公司的事你可得多擔待點兒。≈qut;口氣似是無奈，在到意外倆字兒的時候，有意無意地頓了下，聽得我心底泛起陣陣寒氣，但除了答應(yīng)之外，無話可。

    回到辦公室，我給修月的秘書陳蕾打了個電話，問她周希的飛機幾點到。她兩點半，我問她修總安排誰去接，她修總安排她還有銷售部的林經(jīng)理一塊兒去。我想了想，跟她等會兒開兩輛車，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她那太好了，聽你跟周副總很熟，跟他太太還是大學同學。我笑了笑，沒什么，掛斷電話。

    公司停車場，我坐陳蕾的車，銷售部經(jīng)理林正開另一輛車，剛準備出發(fā)去機場，手機響了，修月打來的。

    ≈qut;喂？≈qut;我接起，心想著這會兒又是誰，鄭阿姨剛完，難道換我媽上陣？

    ≈qut;來醫(yī)院接我。≈qut;修月的聲音。

    ≈qut;得了吧，你想讓我當罪人呢！≈qut;我邊邊沖陳蕾使個眼色，告訴她不是緊要電話，跟上前面林正的車。

    修月在電話那邊笑了笑：≈qut;點滴已經(jīng)打完了。≈qut;

    ≈qut;我跟陳蕾在去機場的路上，沒法兒接你。≈qut;

    ≈qut;嗯？去接周希和馮婕？≈qut;他有點意外。

    ≈qut;不然呢？≈qut;我哼了聲，沒好氣兒。

    ≈qut;真感動，≈qut;他嘖嘖道，≈qut;為了我�。�≈qut;

    我窘：≈qut;少在那兒自作多情！≈qut;

    ≈qut;林正去了嗎？≈qut;

    ≈qut;嗯。≈qut;

    ≈qut;一會兒讓陳蕾送周希他們直接回家，你和林正開一輛車轉(zhuǎn)到醫(yī)院接我一塊兒回公司。≈qut;

    ≈qut;挺會安排啊。≈qut;我就看不慣他這副地球離了他就不轉(zhuǎn)的德行，≈qut;鄭阿姨了，你什么時候回公司得她拍板才行，讓鄭阿姨給我打電話。≈qut;

    ≈qut;我媽剛才跟你什么了？≈qut;

    我哼了聲，沉默。

    ≈qut;下面我的話你聽著就行了，不用回答。≈qut;話題一轉(zhuǎn)，他突然，我茫然地嗯了一聲，他的聲音再次響起，≈qut;下午我約了幾個董事在凱樂見面，就是為了這次證監(jiān)會匿名信的事。公司上市后，這幾年因為利益分配的問題，董事會里氣氛很微妙，連帶牽引出公司內(nèi)部的很多矛盾和問題。我一直在等個最佳的出手時機把這些毒瘤都清了。鄭偉這二百五沒辜負我對他的-栽培-和-期望-，被人利用了，還揚揚得意地以為自己的春天來了。就因為他的牽動，我才有機會一舉清除公司內(nèi)部這些不安定的存在。雖然我早已撒出了，情勢卻容不得絲毫馬虎，有幾個董事的立場很不穩(wěn)，白了就是還處在觀望狀態(tài)，我必須爭取到他們的支持，所以下午我必須跟他們見面，讓他們知道我的誠意。≈qut;緩緩的聲音輕輕滑進耳中，我聽著，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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