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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路迷局 正文 第202章殘缺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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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雨之后,正兒八經入夏了,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起來。:efefd男人穿短袖,女人穿短裙。朱新毛看著帶他去區委組織部長朱庸良辦公室的李菊,身段妖嬈,心里暗道:看來朱庸良好這個調調啊,挑的辦公室主任這樣妖媚,哼,女人是易燃品,到時候別引火燒身

    朱庸良見朱新毛進來,笑臉相迎,幾乎連眼縫里都能擠出笑意來,他以為朱新毛是來告訴他,愿意接受他們的條件。等朱新毛將十萬塊錢,一刀刀磚塊一樣整整齊齊地碼在他桌子上,他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一臉笑容頃刻間凝成了冬日窗玻璃上的霜花,問道:“朱局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朱新毛瞟一眼他有些發冷的臉,不緊不慢地:“朱部長,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你們的條件我不接受”

    朱庸良繃著臉道:“朱新毛,這是區政府對你的關心,你可要掂量仔細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朱新毛并不畏懼他的威脅,:“朱部長,請你放心,過了你們的店,總還有其他的店。明天,我就卒他人的店去。”著也不等朱庸良反應,直接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朱庸良的臉都青了。他是氣壞了,原還以為區長周其同委托的事情順利完成,這會卻成了爛尾,心里的不爽難以形容

    前一天晚上,朱新毛打電話給梁健,之后到“藍吧”見了梁健。梁健問他回心轉意了朱新毛被老婆徹頭徹尾的罵了一通,不敢再擺架子,就,他們的條件他愿意接受,但以后一定要幫他解決局長的位置。梁健,胡書記來就是這么考慮的,所以他不需要多提,組織上自然會考慮

    朱新毛心道,世界上最不靠譜的,就是所謂的“組織上會考慮”,但他知道他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了,便只好接受。

    梁健:既然你接受了我們的條件,那么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朱新毛問,是什么梁健,放心,不是難事,只是要你寫一份材料。朱新毛問什么材料梁健:關于那次電梯事故的過程朱新毛在機關呆了這么久,自然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有人給他東西,那么同樣也會向他索取東西。這點他倒是有心理準備的。關于電梯事故的秘密,肯定會有人希望他吐出來但他也擔心,這些東西吐了出來,自己便沒了利用價值,危在旦夕

    梁健看出了朱新毛的憂慮,就:你放心,這東西,你只要打印出來,不需要簽字,我們只是了解一個情況,不會采炔么措施,這是放著存檔,也表示你的誠意

    朱新毛明白了,胡英希望能夠把這個把柄捏在手里,用來約束他朱新毛不對,絕不是約束他朱新毛,而是背后指使他朱新毛的那個人區長周其同。

    這才是胡英拉他到自己隊伍里的真正意圖所在,捏住周其同的把柄,讓朱新毛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朱新毛也知道,自己除了靠向胡英這邊,也沒有其他更好瘍。就:“我要去理理思路,再寫出來,明天晚上還是在這個酒吧見面”梁健:“不見不散”

    聽完了朱庸良的匯報后,區長周其同感覺事態有變,心情一下子墜入谷底,打電話將“軍師”潘德州叫了過來。這次連喝茶的心情也沒有了,只發了煙,三人抽了一會悶煙,都在煩惱這事。

    好一會后,潘德州才道:“沒想到,這個朱新毛頭腦這么拎不清。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恐怕他是不知道規矩了”

    周其同將抽了一半的香煙,狠狠撳滅在煙灰缸里:“這個朱新毛,把我當什么了”

    朱庸良心下有點不安起來:上次區長周其同和潘德州制造電梯事件,這次不知會玩出什么花樣來,實在令人生畏,最好別搞出太出格的事情。

    周其同:“潘主任,給朱新毛點狠的吧”

    朱庸良這時插嘴了:“周區長,我想我的想法,不知可不可以”

    周其同看了一眼,似乎察覺朱庸良眼中的一絲憂懼,心里就不高興地道:“你先看”朱庸良:“給朱新毛點顏色看看,是需要的,不過我覺得也應該注意方式方法,否則萬一事情鬧得太大,恐怕對我們大家都不好”

    周其同這時正在氣頭上,聽朱庸良打退堂鼓,就:“朱部長,如果你害怕,可以不參與”

    朱庸良一聽周其同的話,就知道自己多了。都這個時候了,自己怎么可能退出,一旦退出,就是永遠退出了周其同他們這個圈子更糟的是,他就成了他們的敵人,他可不想給自己招來這樣心狠手辣的敵人。朱庸良只好硬著頭皮:“沒有害怕,一切聽周區長的。”

    周其同這才不再虎視眈眈地看著朱庸良,轉而對潘德州:“潘主任,這件事情怎么干,由你去考慮吧。畢竟你是老領導,什么事都考慮得比較周。”潘德州領命,大家就散伙,好了事情有了進展再碰頭。

    一回辦公室,潘德州就打電話給侄子潘二子:“二子,朱新毛不聽話,這次要適當讓他見見光了。這事你去叫幾個自己的兄弟,辦一辦”

    對于潘二子來,打架砍人,顯然要比玩跟蹤爽氣得多、方便得多。不過潘二子也不是傻子,這種事情,是違法的,并不是哪個人都能做,讓他做,當然要更多的“辛苦費”。潘德州:“把事情辦好,讓朱新毛就范,每人兩萬。”

    潘二子人雖然不聰明,但在趁火打劫上也練就了不少經驗,就:“大伯,如今干這活行情不一樣了,沒個三萬四萬沒人愿意干這種高風險的事情了”潘德州想,反正這錢也不是自個出,還是給侄子的,就:“三萬就三萬。只一點,一定要把事情辦好,辦穩妥了”潘二子見此事大有油水,根沒聽潘德州羅唣,急急領命:“好,明白。”

    潘德州還是不大放心,:“二子,還有一點,保住底線,底線就是別出人命”

    到了晚上,梁健又來到了“藍吧”等待朱新毛的材料。到了晚上十點多,朱新毛還是沒有出現。梁健就狐疑起來,有些坐不住了。這時候,“藍吧”的門上懸掛的鈴鐺“叮當”響了起來,梁健看向門口,還以為是朱新毛來了。

    但進屋的卻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女郎,身穿藍色無袖衫和白色包臀裙,腰間系著一條藍色手指寬的細長腰帶。梁健被她吸引。

    酒吧里的不少男女都盯著女人看去,隨著她走向梁健,他們的目光也跟著往梁解邊移過來。女人朝梁健笑了笑:“今天又在這里”

    梁健看著打扮異常清純的阮玨,:“你也在這里”

    阮玨瞪他一眼,嘴角卻是清淺的笑,仿佛一朵茉莉花開在春風里,:“我是來見你的”

    看到阮玨在梁解邊坐下來,那些男人看到名花有主、自己沒戲,就或是欽羨、或是嫉妒、或是敵意地收回了目光。

    聽阮玨這么,梁健心里有一絲激動:“為了見我”

    阮玨調皮地笑著,眼睛瞇起來,燈光落在那黑色里,亮亮的,仿佛星子掉在了里面,:“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以為你有這么大的魅力啊,還把自己當李敏鋯了嗎”

    梁健不以為杵,笑問:“李敏鎬是誰長得很帥嗎”

    阮玨眨眨眼:“女人都很帥,不過我看也一般,跟你差不多。”

    梁健笑:“你這話的意思到底是表揚我還是批評我啊我聽著怎么這么別扭到底是我長得像李敏鎬一樣很一般呢,還是,雖然我長得一般,卻有點像李敏鎬,所以女人都覺得帥呢”

    阮玨努著嬌艷的紅唇:“貧嘴我是你很一般啦”

    跟一個美女廢話,也是一種愉悅。這兩天,盯著朱新毛的事情,心情就郁悶沉重,這么嬉皮笑臉、沒心沒肺地胡扯,反而有種放空的感覺。

    阮玨問道:“這兩天怎么老在這里”

    梁健沒法跟她實話,就反問:“那么你呢又是等男朋友”

    阮玨眼神一滯,但馬上恢復了過來,:“也不能算是。我來就有個習慣,下班之后,就來這里坐坐,然后再回家。”

    梁健:“看來你挺惺的。”

    阮玨:“女人嘛,惺一點。”

    梁健:“我還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作”

    阮玨:“醫生。”

    梁健驚訝地:“你是醫生看不出來”

    阮玨:“那你覺得我應該是干什么的”

    梁健:“看起來像電影明星。”

    阮玨聽梁健的意思是夸自己長得漂亮,就:“謝謝你。”

    梁健:“謝我什么”阮玨:“謝你我長得漂亮啊”梁健:“電影明星也有專演丑角的”阮玨笑著朝梁健橫了眼:“去”

    梁健又問:“上次在這里見到你后,我出去沒一會,回來你就已經走了。”阮玨:“我男朋友來了,我怕你們見到又打架,所以還是跟他走了的好”梁健笑:“上次是誤會”阮玨:“他可不認為是誤會,下次見到,一定要打回來”梁健:“那他也太續了,我也是為了他女朋友好”阮玨:“怎么就為他女朋友好了。”梁健:“我是以為你被人欺負,才上去打他的。這不是為了你好嗎為你好不就是為他女朋友好嗎為他女朋友好,他還不快點感謝我,還想打回去,這不是太續了嘛”

    阮玨笑:“你這人邏輯有意思。不過,下次你見到他,還是躲開一點。千萬別,你是哪個單位的。”這次阮玨得很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梁健:“我告訴他,又怎么樣”阮玨:“對你不好。他這人氣量真的不大,他的位置特殊,我怕會對你不利”梁健想起,上次看到阮玨男友,穿著打扮有點像公職人員,但他并不害怕:“他是市長,還是市委書記”

    阮玨:“市委書記和市長,倒還好怕就怕是領導身邊的人,你沒聽過,閻王好見、鬼難纏這個道理嗎”梁燼阮玨這話的有趣,笑道:“你是你男朋友是鬼”阮玨趕緊遺兄:“沒有,沒有。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誰鬼呢”一個有些尖的男人聲音,冷不囤旁邊響起來

    梁健和阮玨轉過頭去,阮玨的男友黑著臉,就站在一邊。

    阮玨一見,臉色微變,趕緊解釋道:“在開玩笑呢”阮玨男友盯著阮玨:“跟其他男人拿我開玩笑”阮玨:“并不是拿你開玩笑,也就這么一。”

    阮玨男友狠狠地瞅著梁健:“你為什么對阮玨糾纏不休你是哪里的哪個單位、企業的”

    梁節基層混過,看到過氣勢洶洶的惡人,他明白一個道理,有人對你兇,就明他心里沒底,他一眼就看出了阮玨男友內在的虛弱,就淡定無奇地:“兄弟,你先消消火。我們認識一下吧我叫梁健,長湖區委組織部的。請問你貴姓啊”

    阮玨男友:“你長湖區委組織部的是吧我記住了。至于我叫什么,你沒資格知道。”阮玨不好意思地對梁健:“他叫金超,他是”金超打斷阮玨:“不許告訴他”阮玨也只好不話了

    梁健笑著曳,對于金超如此家子氣他只好曳。這一曳,透過酒吧的落地窗,看見區門口,出現了朱新毛的身影。

    梁解才想起,今天的任務是來拿朱新毛的材料,而不是跟金超吵架,就對他們:“既然不能交個朋友,那么你們走吧”

    梁健盯著朱新毛,看他走到馬路中央。金超見梁健不想理他們,心里又騰起火來:“憑什么我們走,要走你走”

    突然,一輛面包車開得很快,但“吱呀”一聲就停在了馬路中間,擋住了朱新毛的身子。梁健的目光就被擋住,看不到朱新毛了梁健有些急。當車子重新開動,朱新毛已經不見蹤影,肯定是被弄上了車。

    梁健心想,怎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心里一急,就沖出“藍吧”。

    身后,金超在喊:“杏,你別走。你逃什么”

    梁健看到那輛面包車絕塵而去,趕緊上車,向前追去。面包車沒有牌照,梁健心想這下麻煩了沒開出一公里,就看到紅燈。一個老人正在巍顫顫的過馬路。梁健不得不踩下了剎車。等紅燈過去,那輛面包車已經不知去向。

    接下去整整一天,都沒有朱新毛的身影。

    梁健趕緊到胡英辦公室匯報。胡英問:“面包車沒有牌照”梁健:“沒有。”胡英問:“你猜會是誰”梁健:“會不會是有人知道我們最近在跟朱新毛接觸,所以從中阻擋”胡英:“你去過朱新毛家里了嗎”梁健:“去過。問了他老婆情況。她老婆也不知朱新毛去了哪里。自從他不當局長,她老婆對他漠不關心,,除非他又當了局長回家,否則死在外面也跟她沒關系。”胡英跟前夫的感情也是一般,但從來沒有這么咒過自己的老公,看來朱新毛算是攤上了一個勢利的老婆。俗話,一個成功男人背后總有一個支持他的女人。一個失敗男人背后也總有一個拖后腿的女人。

    胡英:“再等一兩天看看,如果到時候朱新毛還是沒有消息,我們可以考慮讓公安介入。”梁健心想,也只有這么辦了。

    在區人大主任潘德州樓下,潘二子巍顫顫站在自己面包車邊上,等待潘德州下樓。潘德州下來之后,見潘二子眼中充滿了血絲,知道不會是好事。就沒好氣地問:“到底怎么了”潘二子因為緊張有點口吃:“大大伯,在這里講嗎”潘德州朝左右一望,有人在區里散步,就:“上你的車。”

    潘二子上了車,潘德州也上去,一聞車廂里是隔夜煙味和劣質皮革混雜的氣味,甚是刺鼻,心情就更糟了:“車子也不弄弄干凈,坐在里面,你不嫌臭嗎”潘二子:“大伯,我是粗人”

    聽潘二子自甘墮落,潘德州也不想廢話,心道有些阿斗就是扶不起來,也沒辦法,還是談正事:“有話快吧。那個朱新毛目前怎么樣了有沒有松口了”潘二子:“他不答應也得答應了。”潘德州聽他的話有些不對勁,就追問:“你什么意思”

    潘二子:“死了”

    潘德州差點從位置上跳了起來。大聲喊道:“什么死了”話出口,又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么大聲喊,如果給人聽到還了得,幸好坐在車里,車邊上也沒什么人

    潘德州:“你開車,這里不安。”潘二子把車開出區,也沒什么目的,徑往鏡湖邊上開去。潘德州剛聽朱新毛死了,差點氣背過去,心里真是懊悔,當初怎么會把這么重大的任務,交給潘二子去干呢這下出事了吧看來任何時候都不能“任人唯親”,必須得“任人唯賢”,否則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就是干這種背地里的事情也是一樣。一直以來德才兼備用干部,看來真是有道理

    事已至此,潘德州也只能硬著頭皮去面對,最關鍵的是把情況弄清楚:“怎么會死了我不是一再告訴你要守住底線嗎底線就是不能怎么樣也不能弄出人命,你把我的話當什么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潘二子:“可是,我們也沒想到這朱新毛這么禁不起整啊。我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在那里發犟,我的一個兄弟就用塑料袋套在他頭上,無非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想到一會兒他就憋死了”潘德州火道:“你們想嚇唬他,那也得注意時間啊,看他不行了,難道都不會放開嗎”潘二子:“也怪我那個兄弟,喝高了,給他套上袋子后,自己睡著了,醒來發現沒氣了”

    潘德州簡直啞口無言。他聽過,很多荒唐的謀殺案,可沒有聽過這么荒唐的罵道:“干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們還喝酒你們還有沒腦子”潘二子:“不是每人領了三萬塊錢嗎大家高興,就先慶祝了一下。”潘德州罵道:“你告訴我你當時在哪里你帶隊的為什么不好好看著”潘二子:“我當時鬧肚子,就去廁所拉了包屎,沒想到回來,事情已經這樣了”

    潘德州的臉陰沉的仿佛大雨欲來時那漫天的鉛云,他側過身,伸手就在潘二子臉上新鮮掛辣來了一巴掌:“扶不起的阿斗你拉屎,般拉屎,現在讓我來替你擦屁股嗎你個沒用的東西”潘二子知道這次事情鬧大了,被打之后也不敢怎么吱聲,只是捂著臉道:“大伯,你放心,我們已經把朱新毛從這輛車里清除出去了”

    潘二子不還好,了,潘德州才想起來了,潘二子和他所謂的兄弟,就是在這輛車里把朱新毛給整死的,怪不得這車子里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臭味。潘德州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或許朱新毛不是死在這里的:“朱新毛,真死在這輛車里”

    潘二子:“是啊,大伯,就在你現在坐的位置上”

    潘德州一聽,差點把晚上的飯菜都吐了出來。他感覺現在年紀大了,折騰不起了,聞到點臭味就翻江倒海起來潘德州趕緊把屁股挪到了另一個位置上:“媽的,二子,你這狗娘養的,讓老子坐一個死人的位置”

    潘二子不敢吱聲了,一會兒他踩下剎車,車子停了下來。指著左邊的湖水道:“大伯,我們把朱新毛,扔在了這湖里你看前面湖面上那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應該就是”

    潘德州順著潘二子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見前面湖面上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看來應該就是朱新毛的尸體。潘德州差點就瘋了:“二子,你這沒腦子的,你把我帶到兇案現場來,你想干什么你要害死我嗎”潘二子:“大伯,沒事的,我們把他處理得就跟喝醉淹死一樣”

    潘德州罵道:“你們怎么處理,干我屁事。若論殺人,也是你們殺的,關我屁事”潘二子:“大伯,你別氣話了。我們不是聽你的話,才給他顏色看的嗎否則我們跟這個朱新毛半毛錢關系也沒有。”潘德州知道跟這個侄子是不清話的,就:“趕緊把我開回市區。”

    潘二子又重新開車返回。潘德州打電話給區長周其同:“周區長,有空嗎我馬上到你樓下”

    周其同和潘德州沒再坐潘二子的面包車,這種破爛面包車,怎么可能讓區長坐,更何況里面還出過人命。見到周其同后,潘德州打發潘二子走人,這個愣杏在這里也沒用,讓他回去待命,手機二十四斜開著。

    周其同帶著潘德州走進區門口一間格調雅致的茶室,馬上有一個風騷的半老徐娘出來迎接,把他們讓進了一間包廂。周其同告訴老板娘,按照老規矩。老板娘嫵媚地朝周其同和潘德州瞄了眼,就出去了。這是周其同平時定點喝茶的地方,上來的茶品和吃當然也是上了檔次的。

    可對此刻的潘德州來,不論吃什么,也跟洗腳水差不多。潘德州把事情辦砸了,弄出了人命。他原以為向周其同作了匯報后,會被周其同橫眉冷對,罵得狗血噴頭。

    出乎潘德州意料之外,聽完了這個離奇命案,周其同并沒有特別強烈的反應。他撿一塊精巧、碧綠的糕點放入嘴里,耐心地嚼著、品著,然后呷了口茶,慢慢地吞下嘴里的東西。

    這期間潘德州一直不敢話。一個人心虛就不淡定了,不淡定了,最好的偽裝辦法,就是不話。

    周其同:“潘主任,你喝茶啊。這里的茶和點心都不錯的”周其同這份超乎尋常的淡定,讓潘德州捉摸不定,有些人憤怒到了極點,表現出來卻會異乎尋常的超脫。周區長,此時會不會也是如此

    潘主任:“周區長,這次我沒有完成好領導交辦的任務,我愿意接受批評。”周其同忽然笑了出來:“潘主任,我可沒有交代過什么任務啊。我是區長,潘主任可是人大主任,人大監督政府。在四套班子排名中,也是人大排在政府前面。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如果我周其同交給潘主任任務,那不是亂套了”

    潘德州一陣心驚肉跳,周其同這番話的意思,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事跟他周其同毫無關系臨到緊要關頭,周其同難道就要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潘德州的身上潘德州:“周區長,可話不能這么啊,這事畢竟”

    周其同:“潘主任,你別急。我沒有把責任部推給你的意思。你聽完我下面的話,你看有無道理”潘德州:“請周區長。”

    周其同道:“潘主任,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再急、再相互推卸也都沒有意義了所以,我們有必要把這件事情的經過,相互確認一下。朱新毛的死,完是由于他自己造成的,跟別人毫無關系。他起先是沒有管好機關大樓的電梯,造成電梯事故,被免去職務。之后一蹶不振、精神萎靡、沉湎酒精不能自拔,一失足在鏡湖里淹死了這就是一起咎由自取的官場悲劇沒別的”

    潘德州這才明白了周其同的真正意思。周其同就是想要徹底否認,朱新毛的死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這比相互之間推卸責任要簡單得多。周其同原最揪心的,就是朱新毛會出電梯事件的幕后主使,如今朱新毛死了,當然是去除了心頭大患。如果能把朱新毛的死,歸結為醉酒溺亡,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可潘德州還有些擔心,:“現在其他都不成問題,就是擔心朱新毛的家人,會來鬧事。到時候公安部門介入。”

    周其同:“公安方面,我們應該也有人吧。這就麻煩潘主任出馬了,任何可以擦除的痕跡做些清理,這事情就干凈了”潘德州心里盤算著,區公安分局局長徐建國是市派干部,屁股在胡英那邊多一點,不能去跟他,幸好,潘德州腦海里馬上出現了另一個人,公安分局副局長、黨委副書記,分管刑偵工作的許善偵。

    許善偵也算是老長湖區了,從派出所一般民警干起來,對整個長湖區角角落落都熟悉,形形色色的人馬都認識,他的工作能力也算是有目共睹。原期待著能夠上任區公安分局局長,沒想到市里空降了一個局長下來,讓他憋悶異常,和區人大主任潘德州有交情,并通過潘德州認識了區長周其同。

    潘德州找到了許善偵:“如今,有件事情是周區長讓我來拜托老弟的,就看老弟能不能幫忙了”許善偵:“只要是周區長和潘主任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潘德州:“爽快”

    潘德州將事情原委了,當然省略了一些不必要告訴許善偵的內容。許善偵一聽是刑事案件,原是他職責范圍內應該偵破的案子。可如今,潘德州卻要他來幫助掃除嫌疑。到底做還是不做

    見許善偵稍有猶豫,潘德州就:“過了這一村,就沒這個店了。周區長能否完信任許局長你,就看這一次了要知道,周區長以后擔任區委書記的可能性極大,畢竟胡英是個女的,在長湖區肯定呆不長。周區長當上書記后,公安局長肯定要動,他的建議權可就大了”

    要許善偵不糾結,那就太假了。但是作為許善偵來,在基層摸爬滾打了幾十年,早學會了如何規避責任、如何鉆好漏洞、如何適當出擊,對他來一直缺少的就是機會。如今機會來了,就是宦海晉升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他雖然糾結,但最終還是會做出瘍,否則也就不叫許善偵了

    許善偵:“要把朱新毛的事情,變成徹底的自溺事件,那么第一要義,就是要讓人找不到整個晚上有人跟他接觸。那么第一個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他們翠苑區的監控錄像去除。如今我們整個路面上的監控都比較到位。據潘主任剛才所,潘二子用面包車把朱新毛接上車,這一情景肯定會被攝入錄像。就憑這一點,就可以懷疑朱新毛是他殺。為此,一定要把這段路線刪除。一旦刪除了這段錄像,那么就死無對證了”

    潘德州:“什么叫做專業許局長就是專業。今天如果沒有許局長指點,差一點就鑄成大錯了”許善偵:“潘主任夸獎了,無非是搞業務時間久了而已。”潘德州:“許局長的確是業務搞得時間太長了,該找個機會主持面工作了,我一定在周區長面前好好建議”著,潘德州又將一張銀行卡擱在許善偵桌上,這點意思收下吧,我們大家都有,別客氣。

    一天之后,鏡州晚報爆出了一條猛料。長湖區原機關事務管理局局長朱新毛鏡湖溺亡,據公安方面稱,為醉酒溺亡,公安部門正在做進一步調查核實。

    梁健剛看到這則消息,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胡英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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