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梁進在床上喝了一杯水。想起剛才的激情一幕,差點就把關系搞復雜了。梁健驚嘆,自己還真能忍,在那種美色唾手可得的情況下,還能迷途知返。梁健想,這也許跟胡英的交代有很大關系。
因為經過溫泉的浸泡,又是一番激動,平靜下來,疲倦便慢慢涌了上來。梁健想打開電視,可手都懶得動,靠在床頭靠墊上,昏昏沉沉的打起了瞌睡。
手機音樂若有若無地響了起來。梁健迷迷糊糊中醒來,房間里的燈光依然亮著,梁健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他趕緊從床邊柜上抓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區委書記胡英的電話。
梁健很感詫異,胡書記竟然會在這時打電話過來,實在出乎他的意料。梁健趕緊摁下接聽鍵:“胡書記,你好。”
胡英的聲音平和、溫柔:“已經到天羅了”梁健答道:“還沒有呢。飛機誤點,晚上才到綿陽,今天就宗綿陽,明天一早出發去天羅。”胡英:“綿陽是個好地方。我記得詩仙李白也是綿陽人啊”
梁健心道,區委書記打電話來,應該不是跟自己討論詩歌相關問題的吧,就:“是啊,綿陽是好地方,人杰地靈,經濟發達,晚上吃飯的時候看了一圈,還真有種盆地大城市的感覺,跟鏡州相比,感覺很不同”
胡英:“雖然我們是沿海城市,但鏡州的城市規模跟綿陽相比,還是很有差距的。綿陽的有些東西,也值得我們學習。”梁僥為惋惜地道:“是啊,只是我們沒有時間在綿陽久待,明天一早就要出發。”
胡英:“以后還有機會的。怎么樣,到了四川,有沒感受一下四川妹子啊”梁健一陣心驚,區委書記胡英竟然問他“把妹”的事情。
梁健心想,她難道已經知道了自己剛才跟熊葉麗的事情不可能啊,除非她給自己安裝了監控。他又想到“有沒感受一下四川妹子”,她問的是“四川妹子”,沒有問鏡州妹子。剛才在溫泉里,他是的感受了一下熊葉麗,卻沒有碰過“四川妹子”一個手指頭,就問心無愧地:“哪有時間啊,剛下飛機,吃了飯,洗個澡,早點休息。”
胡英笑:“你們時間安排得的確是緊了一點。干部二處熊處長給我打電話了,她稱贊你呢”梁健心里,猛地擂了一下鼓熊葉麗怎么會給胡英打電話難道熊葉麗跟她講了自己在泉池里的事情
梁健深吸了口氣,心里不斷告誡自己“鎮定、鎮定”,這是不可能的。按照他對熊葉麗的了解,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又不是暴露狂。她跟胡英打電話,肯定是因為別的事情。
梁健強作鎮定地:“哦胡書記,你跟熊處長很熟悉啊”胡英笑:“當然,熊處長的先生喬國亮,跟我是省委黨校同學,都在傳他以后不定要來鏡州市當副市長。”梁健:“是嗎”
梁健想,胡英為什么要跟他講這些呢作為一個區委書記,可以日理萬機,她這個時間打電話來,跟他扯這些無關輕重的事情有什么深意呢難道僅僅只是關心他猛然間,梁健又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宏敘。
宏敘是市長,如果熊葉麗的老公喬國亮來當副市長,那么肯定是在宏敘手下干。這是不是意味著,宏敘、胡英、喬國亮,包括熊葉麗,都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他們是聯系在一起的。
而在這個考察組里,還有另一根繩子,那就是市委書記秘書金超、市委組織部部委楊波,繩子的頭也許就牽在鏡州市的“一把手”譚震林手中
這靈機一動的一個念頭,使梁健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為什么這個考察組的組成那么奇怪連市委書記秘書這個身份特殊的人都參加了還有為什么,干部處長熊葉麗,對部委楊波并不十分奉承,對于市委書記秘書金超更時時有言語上的刺激。他們不是一個陣營的,當然就尿不到一個壺里。梁劫次驚嘆同志的“斗爭論”,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同的對立面。這是事物永恒的規律,也是仕途逃避不了的規律
胡英又:“是啊,平時我們也有往來,宏市長跟喬廳長的關系也不錯,下次有機會我介紹你認識一下。”
梁健終于明白了,胡英這時候打電話來,仿佛拉家常般的起宏市長,意圖究竟是什么。梁健不是傻瓜,他:“哦,那好啊,平時沒有機會接觸上級領導,有機會真想接觸一下。”與副廳級以上領導打交道,梁燼都數得出來,不會超過三個手指頭。與廳級領導干部吃飯,梁健就只有一次,那就是項瑾的父親項部長來鏡州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沒有跟這種級別的領導吃過飯。
胡英:“以后機會還很多。”梁健感謝了一番,:“胡書記,今天有什么要吩咐我注意的嗎我是第一次出來考察干部,有些東西還不是很明白。”胡英:“我當了這么多年的干部,還從來沒有去考察過干部呢在考察中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問熊處長。”
梁健等待著,他想胡英肯定還有話跟他。果然停頓了一下,胡英又:“我再問你一件事情。你知道,這次考察組一定要安排你去,是誰點的名嗎”
梁健愕然,當初市委組織部抽調赴四川考察人員,區委組織部朱庸良,原要讓科長姜巖去的,可后來,市委組織部給否決了,必須由副部長去。梁江還以為這是市委組織部,要給他們這些縣區副部長落實外出旅游的待遇呢看來事情并非如此簡單。梁姜了轉念頭,結合剛才胡英的話,心中一亮,大膽的猜測道:“難道是宏市長”
胡英在那邊輕輕地一笑:“梁健,有時候我還真佩服你。真不錯”梁健一下子感覺到了事情的復雜性和嚴肅性,就問:“胡書記,那么我需要做些什么嗎”胡英:“沒有其他的要求。宏書記了,只要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實,如實反映考察人員情況,就行了”
梁燼了胡書記的“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實,如實反映考察人員情況”,一句話,心里很有些納悶,想問問,是否還有其他要求。胡英:“我也不打擾你了,這一天坐車坐飛機,肯定也累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梁健了一聲:“謝謝”
胡英溫柔地道一聲“晚安”,之后就掛了電話。梁健雖然聽到胡英已經掛斷了電話,卻還是對著手機了一聲“晚安。”
掛斷電話后,梁健靠在床頭,想著還沒有徹底解開的疑惑。既然自己是宏市長點的名,胡英這次打電話來,應該是為了貫徹宏敘的指示,但除了“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實,如實反映考察人員情況”這句話,卻又沒有別的任何要求。梁健雖然參加考察工作不多,但知道,所謂的“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實,如實反映考察人員情況”,這是放在臺面上講的話,是對考察工作的最基要求。也就是,這句話的要求,等于是沒有要求。
但如果真是這樣,胡英為什么要打電話來強調呢梁矯出了帶來的筆記,將這句話一字不漏的記下了。
梁健到了組織部后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把暫時不明白的話、不明白的事,記錄下來,過一段時間,結合其他工作和生活中的體驗,有時候不定就突然明白了梁健把這叫做“悟”,“悟”即是對一件事情的認識,從不明就里到豁然開朗的過程。
其實這也是梁健排除失眠癥的一個好辦法。以前,梁健心里擱著問題,就睡不好覺,常常失眠,那種在床上煎餅子的感覺實在難受。后來有一次,他看到床邊有水筆和一張餐巾紙。他就索性起來,在餐巾紙上把那些疑問記了下來。沒想到,這樣一來,再躺下的時候,那些問題和思緒仿佛被排空了,睡意便自然來襲。自此,梁健遇上煩心事或者難以解決的問題,便在睡前先記錄下來,這樣睡眠質量就好了許多。這個辦法就一直被沿用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六點左右,梁燼到窗外傳來了清脆的鳥鳴聲。昨晚泡了溫泉,又睡了好覺,梁健感覺精力充沛。他拿出包里的運動鞋和運動服,換上,去外面跑步。在大廳中,一位服務員對他:“先生,酒店里有健身房可以使用。”梁健:“我還是喜歡呼吸點新鮮空氣。”服務員:“先生,往里走,有一個湖,那邊晨跑也很不錯。”
由于溫泉賓館依山而建,樹木繁茂,空氣涼爽、一步一景,讓梁健步履輕松、心情愉快、大感舒爽。跑出了一層汗水,梁健回到了房間,讓服務員幫助趕緊將運動衫干洗一下,然后來到了餐廳吃早餐。
早餐,也是五星級的標準。梁健要了現煮的湯面、一個煎雞蛋、一杯咖啡和一碟水果沙拉,這是最適合他口味的一頓早餐,也實現了一早上的中西合璧。梁揭位置的時候,發現在靠窗的位置,熊葉麗已經坐在那里。
煥然一新的熊葉麗,身穿藍色連身短裙,長發簡單挽于腦后,顯得清醒脫俗。梁健微笑的問道:“我能坐這里嗎”
熊葉麗嘴唇微動,轉頭看著窗外,沒有發現梁竭過去。這會看到青春英俊的梁健,身穿正裝站在身邊,趕緊笑笑:“請坐。”梁進下后才發現熊葉麗臉上葛了兩片好看的紅暈,也許她又記起了昨晚的事情。
梁健故意轉移注意力:“昨晚睡得還好吧”熊葉麗:“不錯,否則這會我不定還起不來呢”梁襟右眺望了下,寬大明亮的西餐廳中,并不見楊波、金超、馮斌、樊如的身影。梁健:“楊部委他們昨天玩得肯定很high了”熊葉麗:“你不high嗎”
梁燼熊葉麗這么,不知該如何回答。熊葉麗問得模棱兩可,她是指昨天晚上吃飯不high,還是在溫泉里不high呢一時不好回答。
熊葉麗也感覺自己的問題,很容易引發歧義,就:“昨天晚上,我跟胡書記打了個電話。”熊葉麗終于到了胡英,這是正題。梁健:“胡書記,后來也跟我打電話了”熊葉麗看了眼梁健:“胡書記都跟你了吧”梁健不明白她的都跟你了是什么意思
梁解時心情不錯,存心想逗點樂子,就:“都了,胡書記告訴我,你覺得我很不錯”“哎呀”熊葉麗紅著臉否認:“她怎么跟你這些啊”梁健:“那該哪些啊”
熊葉麗定睛看著梁健:“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是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呢,那我不跟你了”梁健怕她真的不了,就道:“你是指宏市長的要求嗎也已經跟我了。”熊葉麗:“了就好。”
只是關于宏市長的要求,梁健心里留著疑問。他想,這疑問不定熊葉麗能知道答案也不一定。就:“熊處長,胡書記,有什么具體問題,讓我請教你,我這會還真有一個問題。”熊葉麗抬頭:“吧。”
梁健:“胡書記電話中給我傳達了宏市長的要求,只有一句話秉公考察、不歪曲事實,如實反映考察人員情況,這真是宏市長所有的要求嗎”熊葉麗點點頭:“是啊。”梁健:“沒有其他了”熊葉麗:“沒有了”梁健還是難以相信:“這不算是要求。這是基底線。”熊葉麗:“有時候,要達到基底線也很不容易。只要記租句話就行了,具體事情,等你看到了就知道了,這會我也不便”
熊葉麗的話戛然而止,她抬頭瞧著西餐廳入口處。梁江著她的目光看去,在西餐廳入口,楊波和金超進來了,幾步之后,跟著馮斌和樊如
熊葉麗對梁健:“邊走邊看,邊看邊議你慢慢吃。”著用紙巾擦了擦嘴,離開了西餐廳。
熊葉麗離開之后,梁健也不急,繼續細嚼慢咽地享受著早餐。
楊波他們拿著托盤過來了。金超調侃:“梁部長,這么早就陪美女處長吃早飯啦”梁健:“是啊,要跟美女處長吃早飯,就得趕早啊”金超:“梁部長真有雅興,我們是沒這個興致了,難得有機會睡個懶覺,一定要睡個好覺,美女什么都是鈣。”
梁健瞧見金超眼中都是血絲,昨天肯定玩了個大樂透,再看楊波等人,也都有黑眼圈,知道昨晚沒過午夜,肯定是沒有回來
接著,援建組副指揮長夏強等人也來了。夏強先跑過來問:“楊部委,我們待會九點出發,怎么樣”楊波:“好。”
梁健吃飽了,就“你們慢慢用,我上去拿行李,待會大廳等各位領導。”楊波點點頭“好。”
準備出發。副指揮長夏強站在野車前:“各位領導,接下去我們差不多有三個斜的路程。我們要去的天羅,跟綿陽是沒辦法比的,條件很差,要辛苦各位領導了。”楊波:“夏指揮長,別把我們想得太嬌生慣養了,我們都是員,吃苦是第一要求。更何況,你們在艱苦第一線,一呆就是一兩年,我們去考察最多也就三四天時間,如果這點苦我們都吃不了,怎么做黨的干部啊”
夏強笑:“楊部委得是啊,我錯了那我們這就出發。”楊波因為剛才的一番宣言般的講話,似乎真被自己感動了,一揮手,大聲:“出發”
車子出了綿陽市區,上了高速,慢慢的,繁華景象退去,映入眼簾的是四川盆地的農村,建筑和江南水鄉農村的房屋建筑差別較大。往外開,顯荒涼。再開了一段時間,便是山脈連綿,公路一個彎繞著一個彎,蜿蜒起來。梁健以為,四川盆地,應該山不多。駕駛員介紹:“這是在盆地北部邊緣,因此山開始多起來了。”
在蜿蜒的山道上行駛,來往車輛交叉而過,經常有驚險的急剎。進入山地之后,天氣也變化無常了,時而陰、時而雨,空氣倒是清冽許多,山道懸崖之下,溪水潺潺流淌。如果不幸車禍墜落,肯定是粉身碎骨。
駕駛員:“自從天羅地震以來,經常發生塌方事故,有些車輛被掉下來的石頭砸中,天羅鎮一個副鎮長,去一個村里百姓家看情況回來,發生了塌方,車子被沖下了懸崖,至今尸骨無存。”經駕駛員這么一,大家的目光不由朝著邊上的山崖看去,又朝下面的山谷瞧,多了一份心驚膽戰,這種不幸該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吧
又開了一陣子,大家在顛顛簸簸中都有些昏昏欲睡。驚恐也是會疲勞的,最后大家都閉目養神起來,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忽然“嘎吱”一聲停了下來。大家睜開了眼睛:“到了”、“到了吧”
駕駛員的回答才是權威的:“到指揮部了”
所謂的指揮部,不過就是四排板房,由于板房建在公路與溪流之間的低洼地帶,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垮蔬菜大棚區域呢大家從野車上下來,看到一批人已經迎在那里了為首的一位,身材高大,國字臉、濃眉毛、大鼻梁,身穿白色短袖、藍色褲子,有一副當官的模樣,梁健心想,他應該就是翟興業了吧
果然沒錯,翟興業嘴里重復著:“歡迎,歡迎各位領導辛苦了”與考察組的每位成員都握了手。又:“遠道而來,肯定累了辛苦,辛苦”歡迎之情,溢于言表。
在他身后,還有一個人緊隨其后,此人五短身材、濃眉大眼,長得頗為粗放,讓梁健想起了西游記中的豬八戒。梁健信奉一句話,人不可貌相。見此人也是非常熱情的與他們握手,梁健也熱情地與他握手。經介紹,此人原來是天羅鄉黨委書記,也可以是這里的地頭蛇了。
迎接握手之后,翟興業:“各位領導,我們已經備了酒水,給領導接風。這里不比綿陽,飲食條件都要差一點,請各位領導包涵。”楊波:“哪里話啊,我們就是來吃苦的。”
四排簡易板房,后三排都是辦公、就寢用的,最前面一排是食堂。食堂里的飯菜早已擺好。鏡州市組織部考察組來了,給整個指揮部帶來了過年一樣的歡樂氣氛,從指揮長到下面的組員,部到齊,來歡迎考察組的到來。
自從參加工作以來,梁健還是頭一次受到如此禮遇,這種感覺,就如軍隊中士兵迎接首長一般。而梁健,就是這些首長之一。
在市委組織部考察組沒有坐下之前,大家都圍著桌子站著。楊波是帶隊領導,被翟興業讓到了主賓位上,考察組的其他人與當地的領導一個隔一個落坐在主賓位上,這樣既做到了對考察組的尊重,又使得考察組有人陪酒。
楊波:“翟指揮長,還是讓大家都坐下來吧,這么站著沒法吃飯啊”翟興業指揮長:“楊部委,你們考察組的各位領導請坐我們所有指揮部的干部,先站著敬大家一碗酒”
楊波來以為翟指揮長是讓他們先坐,他們指揮部的人也會跟著坐下,沒想到翟指揮長的意思,卻是要站著敬酒,他就趕緊站了起來,:“翟指揮長,酒就算了吧,我們下午就要開始談話的。”
翟指揮長一愣,但眼睛機靈一動,笑:“楊部委,我們也知道各位領導擔負著考察工作重任,來我們也不逼各位領導喝酒了,但是當地老百姓的習俗不允許啊有句話叫做,入鄉隨俗,這里的老百姓認為,如果有朋友遠道而來,不喝酒,就是對朋友的不敬。如果遠來的朋友不肯喝酒,便是看不起當地人。我們到天羅少也已經一年多了,我們都把自己當成半個天羅人了。如果我們不請各位領導喝酒,就是對朋友的不敬,但領導如果實在不想喝,我們也沒辦法,大家是不是”
陪酒的指揮部成員都:“指揮長的是啊”
其實,指揮長翟興業的意思很清楚了,如果他們硬是不肯喝,那就會落得對指揮部所有成員看不起的惡名。當然,大家都知道指揮長翟興業是借題發揮,無非是想叫考察組喝點酒。楊波看了看左右,就:“那好吧,入鄉隨俗,恭敬不如從命,我們大家就都喝一點。但我們不多喝,點到為止。”
梁健暗暗佩服指揮長翟興業,一個領導干部能否勸領導高高興興把酒喝下去,其實就是一種能力的體現。
指揮長翟興業:“當然不多喝。”然而,誰都知道,這種場合,一旦喝上了,就沒有不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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