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想到一句話“碰到問題繞道走”,各路領導對這一招無不精通啊梁健又問:“宏市長知道我跟你一同下去嗎”舒秘書長:“當然知道,宏市長還了,讓你發現什么問題,直接向他匯報。”梁健“哦”了一聲。
到了鎮政府門口,看到的場景才叫一個零亂鎮政府門口橫七豎八停著車和警車,不少車子的窗玻璃都被砸碎了。鎮政府內部還停著救護車,有些鎮干部已經變成了傷員,有些特警頭上,也扎了繃帶。
梁健跟著舒躍波直接到達了三樓會議室,縣委書記葛東、縣長石劍鋒、鎮黨委書記邱九龍、鎮長李良,還有縣公安局副局長,市特警支隊支隊長等指揮人員都在這里。邱九龍臉上還有爪印,看來是跟老百姓經過肉搏了。
梁健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鎮黨委書記,后來又聽他弟弟將鎮上礦山壟斷,更覺得這個鎮黨委書記有問題。現在看到他這幅模樣,梁健倒是有些幸災樂禍了
不過,他很快調整了自己這種膚淺的情緒,找個地方坐了下來,今天有舒躍波在這里,就不需要他開口。
縣委書記葛東看到舒躍波和市委政法委的副書記柳海一起進來,便站了起來,葛東握著手臉色尷尬地:“我們工作沒有做好又麻煩領導下來了。”舒躍波也不客氣:“是的,你們工作是沒有做好。不過,這不是我的。葛書記,這是宏市長讓我向你表達他的意思。死的人呢”
葛東臉色已經紅到脖子根了,他被一個副秘書長訓,在平時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今天就算被罵,他也無話可了。都出人命了,被誰罵他都沒話可這絕對是工作中的重大失誤啊
葛東:“人被村里搶回去了。根據消息,村里的人晚上要把尸體抬到鎮上來”舒躍波:“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是怎么樣的必須跟我們講清楚,我們要向主要領導匯報”葛東:“舒秘書長,還有柳書記,你們先坐下來吧,我們向你們詳細匯報情況。”
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當時村里的男女老少在進村的山拗口堵住了鎮上人員,公安和特警勸導,沒有效果,結果就扭打了起來。起初鎮上是占有優勢的,畢竟鎮上加市區的人,數量上就占據了優勢。那些男女老少,被圍住了,鬧得最兇的,干脆就被拷上了手銬。
就在這時,不知怎地突然從背后又冒出了一批人來,事后才知道是從鄰村湯山村聞訊趕來的,都拿著農用器械,與成山村的人對鎮上人員形成了夾擊之勢。見到有了救兵,村民鬧得更兇了,各種手段都用上了。
當時,鎮黨委書記看到亂局,眼看又要跟上次一樣無功而返,急紅了眼,對背后的鏟車,你們啥都別管,開進去,今天一定要把成山村的房子給我掀了于是,鏟車就開始開動了起來。鏟車這種裝備,其實也是來嚇唬嚇唬人的,成山村的村民也是要命的人。
大家看到鏟車真的開進去,當然也會躲開。可是這里人太多了,在躲閃的過程中,不想一個老爺子一個趔趄,竟然滾進了鏟車的大輪子地下。“停車停車”大家都喊了起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現場,所有的人都傻了,時間就在這一刻定格。
葛東將事情差不多描繪了一遍,只是還有一個事情,他不清楚:
那就是在山坡上那個請來拍照的自媒體人,也在這一刻震驚了,這一幕慘劇就這樣活生生地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讓他這個看慣了各種矛盾沖突的新聞人也傻了。等回過神來,他趕緊把設備拆卸,視頻輸出,跑下山去。至于上不上傳到上,他還要問“雙成”才能決定。
因為死了人,鎮上力量暫時退去。但村里已是一片混亂的悲傷和憤怒。那是一種絕望后的冰涼和憤怒中的火熱。可以,此時的成山村,每一個人的心都在冰與火中掙扎。
在對抗中,一個老漢被車軋死,他們簡直都不敢相信,政府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政府應該是百姓的政府,是他們成山村老百姓的人民政府,雖然之前也有沖突,但那也只是相互意見的相左,利益的沖突。如今,政府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活生生將一個老百姓用鏟車壓死了。
在一片寬闊的場地上,樹下亮著燈,照得一片亮堂。
體村民都站在老漢的遺體旁邊,靜默著。突然有一個婦女出來了,跑到成和成永身邊,“咚”地一下跪下來。“雙成兄弟啊,你們要給我爹做主啊我們出門打工跟著你們,回來跟著你們,今天出了這樣的事,你們一定要為我們討回公道啊”
成和成永相互看了一眼,趕緊將婦女扶起來。成朝前面走了一步,朗聲道:“今天,我成和成永兩兄弟答應大家,不給咱們相親討回公道,我們兩兄弟就不姓成”
其中一個村民站出來:“我們這就抬著大爺的遺體,去鎮政府”“去”“去”“這就去”很多村民都喊了起來,聲勢震動了這個的山坳。
成山村村民的血脈中,涌動著祖先留下的粗曠血性,為了保護自己的土地,他們不怕困難不怕麻煩不怕一切威逼利誘。
就在大家喊響的時候,成和成永又向大家壓了壓手掌,示意大家停下喊叫。成:“我理解大家的憤怒,但這件事,單靠硬碰硬不行,我們這回要講究點策略。鎮上的領導良心是給狗吃了,但上級領導,并不是混蛋。上面不會一味縱容下面這么胡作非為,因此,我們一定要引起上級的重視,市里不行、我們到省里,省里不行、我們到中央我們要兵分兩路、統一行動”
縣委書記葛東將情況進行了匯報。市政府副秘書長舒躍波和市政法委副書記劉海聽了之后,陷入了沉默。雖然這次死人事件,并不是政府有意為之,但老百姓可不會這么想如果政府不強制推進,如果不把鏟車強行開進村里,會發生這樣的慘劇嗎
人命關天。
出了人命,再什么都晚了。所以,很多事情,你可以推進,可以強制,沒問題,但底線是不能出人命,一旦出了人命,問題就復雜了。
南山縣向陽坡鎮就這么出了人命而且,關鍵的問題是,出了人命,現在一個市領導都沒到場,只派了舒躍波和劉海兩個副處級干部過來。這明認識上領導還不夠重視。讓舒躍波為難的是,他又不能直接打電話給宏市長,你們要重視一點;同時,舒躍波又不好對縣委書記和縣長發號施令,畢竟人家的級別擺在那里,人家是正處級,他是副處級,官大一級,他即使代表市里,也不能壞了規矩。
舒躍波于是問:“葛書記,接下去你們打算怎么處理我們想了解一下,然后向市領導反饋,領導正等著我們回話”
縣委書記葛東:“先讓鎮上匯報一下吧。邱書記,你先。”
邱九龍是這次事故的現場指揮,發生了這樣的人命官司,梁健卻在他的臉上,沒有看到半點的悔恨,或者對指揮失誤的懊喪,什么都沒有。他還是自信滿滿,官腔十足地:“據我們最新的消息,這幫刁民,這會正要來圍攻我們鎮政府那個老漢的死,政府并不是故意為之,是他自己被村民擠到輪子底下去的當務之急,就是部署幾道防線,堅決阻止他們鬧喪,堅決不能讓他們把尸體抬進鎮政府的大門否則我們鎮政府的威信就無了”
梁健從王雪娉那里了解到邱九龍是礦老板邱龍的哥哥,邱龍仰仗著邱九龍這個當黨委書記的哥哥,在成山村和周邊村大肆掠奪礦山資源。到目前為止,梁健看邱九龍到成山村百姓,依然是一副對立態度,根沒有流露出一點對老百姓的感情。梁健一下子就有些扛不住了,一句話沖口而出:“恐怕,現在鎮政府已經威信無了”
梁健此話一出,在座的人都轉過臉來,一時間沒有人話,都不知如何應對。如果梁角市領導,恐怕沒有人敢話了,這是顯而易見的批評,但縣和鎮里也得認命;如果梁角基層的巴拉子,那么他敢這么,肯定會被領導白眼,這里哪有你話的份
可恰恰如今梁健的身份,非常的特殊。今天,市領導沒有來,舒躍波他們來,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市里領導,梁角組員自然也有發言權。只是梁健的發言,批評的語氣如此強烈,似乎不符合他一個處長的身份。
大家朝梁健看了看,又把目光轉向了舒躍波。舒躍波也覺得梁健得太重了,但他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批評梁健,就:“我先向宏市長匯報一下有關情況。梁姐一起來吧。”
由于要向宏市長匯報,市委政法委副書記劉海就沒有跟去,留在會議室內。當舒躍波他們一出門,鎮黨委書記邱九龍馬上抱怨:“這人是誰怎么亂話”
縣委書記葛東:“他是宏市長的秘書,梁健。”邱九龍不屑地道:“一個秘書,懂得什么現在領導真應該管管秘書了,整天仗著是領導的身邊人,狐假虎威,無法無天”
舒躍波和梁健進入旁邊一間辦公室打電話。在打電話之前,舒躍波對梁健語重心長地:“其實,剛才你沒必要話,沒必要得罪這些基層干部”
梁健看了眼舒躍波:“我并不是有意要得罪他們。我是感覺他們做事情的思路有問題。前天我陪同宏市長一起來鎮上,他們匯報要進行第二次強推,當時班子成員中就有不同的聲音,但是邱九龍和縣里偏偏要進行強推,現在,血淋淋的現實證明他們的策略是錯誤的但是,在這樣慘烈的代價面前,他們竟然沒有反思,還要繼續與群眾對抗下去。我了解到,這背后還有更多的利益問題,如果不厘清這背后的問題,我擔心后果會很嚴重,最后影響到市里領導”
舒躍波瞪著梁健:“背后還有很多問題你指的是什么”梁健簡短地將那些問題了,舒躍波驚訝地問:“你從哪里知道這些的”梁健:“這個不重要。”舒躍波:“你有明確的證據嗎不會是道聽途的吧”梁健:“空穴來風,無風不起浪。”
舒躍波:“可這些沒有真憑實據,我不能向宏市長匯報”
梁健:“這我知道。我只是希望,舒秘書長,你匯報的時候,要向宏市長傳遞一個信息。首先必須要平息民憤,而不是壓制民憤,否則問題可能會愈演愈烈。”舒秘書長:“現在要平息會不會很難了老百姓都要來圍攻鎮政府了”
梁健:“我怕老百姓根就不會來”這是梁健的判斷,他從今天成山村讓一匹老弱病殘在前面擋昨上隊伍的策略看,成山村的村民是有人指揮的,這事情沒那么簡單。
舒躍波:“你為什么這么認為”梁健:“因為我覺得”
梁健的話只了半句,就被門上的“砰砰”聲打擾了。
舒躍波打開門,門口是鎮長李良,他神色有些慌張:“舒秘書長,我們收到消息,成山村的村民已經朝這里進發了。你向宏市長匯報的怎么樣了宏市長有什么指示嗎”
舒躍波一聽,就朝梁健:“梁健,看來你錯了,成山村的老百姓已經來了。”轉而對鎮長李良:“我馬上去會議室。”
梁健眉頭一皺,成山村村民真的來圍攻鎮政府了嗎他們會這么簡單嗎梁健很懷疑,但剛才李鎮長帶來的消息又不可否認。難道自己真的判斷錯了
這時候,舒躍波給宏市長打了電話。沒別的,而是匯報了情況的緊急性。宏市長,讓縣里和鎮上集中力量,一定要防止村民圍攻鎮政府,要盡快處理老漢遺體,平息事態。
鎮上干部、派出所和市區公安力量,在鎮政府大樓外形成了抵御防線。大家都很緊張,新聞里聽過不少百姓圍攻政府的事情,沒想到這會就要輪到自己了。
舒躍波一直和縣、鎮的領導呆在會議室內,他們在研究呆會村民抬著遺體過來后,哪些人上去攔、哪些人上去抓人梁降在聽不下去,就出了會議室。大院里亂糟糟的,鎮干部和民警、保安在走廊、花壇邊上吵吵嚷嚷的,有種軍心不定的感覺。
梁竭過時,他們會看他一眼,露出疑惑的目光,大概因為不認識梁健。梁節院子里兜了一圈,突然想到了鎮組織委員王雪娉。梁健到了鎮上之后,還沒有見過王雪娉。
梁健問了大廳里一個人,然后朝二樓最西端的辦公室走去。鎮政府修建有些年月了,是跟醫院一樣的對門結構。紅漆的木門有些脫皮,從過道里一路走過去,只見不少木門上都有污漬,但王雪娉的門上,倒是挺干凈,顯然這主人還是比較愛干凈的。
機關里的人不是在會議室,就是在大廳或者大院里流竄,這二樓的樓道顯得異樣清靜。梁節門上輕輕敲了兩下,聽到里面一個清脆的聲音道:“請進。”
梁狡門進去,迎面而來的是一陣清幽的香味。尋香看去,屋子靠窗的位置,是一張不大的桌子,上面擱著一臺電腦,王雪娉正抬起頭來。看到他,她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道:“是你”
梁健笑笑,看著她身前桌面一套很的茶具,米色,茶壺拳頭大,不是純圓,是略帶弧度的方,茶杯特,是兩個拇指的大。顯然,剛才進屋時聞到的那絲香味,來自于壺中之茶。
梁健看著王雪娉白皙的臉蛋,:“非常時刻,你倒還有閑情逸致喝茶”王雪娉搖曳,笑容里微微透著一絲苦澀:“我們邱書記,已經明確告訴我,凡是有關特高壓的都沒我的事了,我還能做什么我是為了不讓自己睡著,才想起喝茶。要不你也來點”
梁健從窗邊拉過一把凳子,在桌邊坐下來。兩人隔著桌角,正是喝茶的好角度。
王雪娉拿起一個杯子,給梁健倒上茶水。梁健喝了一口,王雪娉瞧著他,問道:“味道怎么樣”梁健:“很不錯,很清、很淡、很柔、很美”
王雪娉笑:“有你的這么好嗎”梁健:“跟你一樣好”此話一出,純屬無意,不過太容易惹人聯想了。王雪娉臉上已經浮現一抹嫣紅:“梁健,你是在取笑我吧”
梁健:“真沒敢取笑。”只是剛才這句話,的確有些輕浮,就:“我真覺得這茶好。”話題回歸到茶上,剛才那一絲尷尬和曖昧也就消散了。
王雪娉:“你知道這是哪里的茶嗎”梁健:“這我就不知道了,不會是從哪里來的吧”王雪娉嬌眉一鎖,瞪了梁健一眼:“你錯了,這是成山村的一個農民送給我的。”
王雪娉抬起柔美的下頷,望著窗外,似乎陷入了回憶:“有一次,我到聯系村去,鎮上有車子送我去,到了成山村的地界,看到一個老大爺背著一個籮筐,籮筐里是漫漫的羊草,那天太陽很毒辣。我看到老大爺走著走著,忽然倒在了路邊,便讓駕駛員停了車,和他一起把他送到了附近的衛生院。老大爺是中暑了,他這種年紀如果在毒太陽下繼續暈一段時間,不定會有生命危險。今年清明前,老大爺到了鎮上,給我送來了這些茶葉。他這是他親自爬到成山上去采來的野茶。這個山頭沒被開發,在群山環繞之間,碧水清露,茶特別的好。喝這個茶,我怎么都沒法想象,成山村的群眾,會是特別不講道理的。現在鎮上已經將成山村村民妖魔化了,我很難過。”
王雪娉穿著低領黑真絲襯衣,襯得脖子光滑如玉,如凝如脂,梁健的目光無意地滑過那里,不禁頓了頓,不過他很快收起了心神,道:“這么好的茶,我再多喝幾口。”
王雪娉又給他倒了一杯。
梁健看著她纖巧白皙的手指,問道:“今天在鏟車下發生事故的,該不會就是那個老大爺吧”王雪娉搖了曳,:“不是”梁健:“待會,你那個老大爺,不定就在來圍攻鎮政府的隊伍里呢”王雪娉:“應該不會,我相信他不會這么做。”
梁健又:“待會,老百姓來了,你下去嗎”王雪娉點了點頭:“那當然得下去,誰叫我是鎮政府的人。我肯定得去勸啊”梁漿然的點了下頭。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看,是舒躍波。
舒躍波的聲音有些急:“你在哪兒”
梁健看看王雪娉,道:“我在下面走走。”
舒躍波:“你趕緊上來吧,情況有些變化。”
梁健問:“有什么變化”
“你上來再。”
梁健和王雪娉告別。王雪娉問他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梁健也答不上來。
梁健回到會議室,舒躍波:“據鎮政府派出查看情況的人打回來的電話,成山村的人,到了鎮外的十字路口就不動了。”
邱九龍哈哈笑了兩聲:“看來他們是怕了。他們知道,不管他們來多少人,我們照樣可以把鬧事的人給抓起來”梁健:“我敢肯定他們不是因為怕。我想他們是不屑跟鎮政府玩。”
大家沒聽懂梁健的意思,但都轉向了梁健。邱九龍將近五十,在鄉鎮地面上已經是老資格了,對梁健所聽不下去,就:“有些人在我們鎮上,什么事情不干,就知道怪話。上級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真正下派一些管用的干部來指導我們工作”
梁健不是傻子,當然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不過,他也懶得與這個地痞黨委書記爭論,自顧自在椅子上坐下來。有一個鎮干部從外面跑進來:“村民又開始往這邊來了”邱九龍聽,很詫異地喊道:“什么他們真是不怕死啊”著,就朝梁匠過來。他想,梁健可能會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沒想到梁健根沒理他。這時候,梁皆袋里,正忙著飛快轉動。為什么會走走停停如果村民們滿腔憤怒,他們肯定會一路直接沖向鎮政府,不會在半路上走走停停,這其中有什么原因呢
原因只有一個
這時候,縣委書記問道:“他們離鎮政府還有多少距離”會議室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梁健感覺好笑,這種氛圍就跟看生化危機中知道僵尸們正在圍過來,可毫無抵御辦法一般百姓和政府真是這么一種關系嗎梁芥覺得這是給某些人弄壞了
鎮干部:“還有三公里地吧”縣委書記葛東:“邱書記,你下去一趟,讓公安和鎮干部嚴加防范,一定不能讓村民把遺體抬進來”邱九龍站了起來:“我去強調一下,反正誰要是敢沖擊鎮政府大門,我就抓誰”
梁健道:“放心吧,他們不會這么做的”邱九龍朝梁健橫了一眼,出去了。市委政法委副書記卻幫著縣、鎮,對梁健:“梁秘書,你對基層可能不夠了解,老百姓如果紅了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梁健:“那我們看著吧,成山村村民的目標根不是這里。”
大家覺得梁健簡直是癡人夢,這成山村村民不是就在三公里之外了嗎他還目標不是這里,簡直是話不打草稿。連舒躍波也覺得,離開宏市長的梁健有些亂話了。
邱九龍去了一趟外面回到會議室,腦袋里轟轟地響,真有些想不明白了。葛東瞧見邱九龍表情不對,急問:“出什么事了”邱九龍有些茫然地搖曳,道:“事情倒是沒出,就是太奇怪了。那幫人又停下來了,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
大家聽到后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了梁健。剛才梁健“成山村村民的目標根不是這里。”大家都不相信。可如今村民們又停了下來,梁健的話一下子變得有些內容了。
舒躍波走到梁健身邊,問道:“梁健,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情況”梁健:“我掌握的情況,不可能比任何一個人多。剛才劉海書記也了,我對基層情況不了解。我掌握的情況怎么可能比大家多我只是猜測而已。”
“那你猜測接下去會怎么樣”舒躍波繼續問,他現在心里很是沒底,他是代表市政府來的,可是卻已經被村民搞得暈頭轉向,不知道下一步鎮上會發生什么。
梁健朝眾人看了一眼:“我猜測啊,我們都被村民給玩了。我有一個建議。”舒躍波:“你。”梁健:“大門口那些公安和保安都可以撤了,老百姓想要進來,就讓他們來吧。我們鎮干部,如果跟老百姓都不上話,那還當什么鎮干部”
邱九龍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梁處長,這種時候可容不得風涼話,大話。老百姓沖擊政府,把整個政府給掀翻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如果我們不守著大門,等老百姓進來打砸搶燒,把政府變成一堆廢墟,到時候責任誰來承擔”
梁健淡淡道:“責任肯定要有人承擔。但是即便在門口攔住了老百姓,還是得有人為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承擔責任為什么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個責任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邱九龍被刺中痛處,便瞪著梁健:“你什么”梁健毫不示弱,也瞪著邱九龍:“別以為礦山的事情,能夠瞞得住上面,在座的大家心里可能都清楚”
著,梁健環顧會議室里的人。氣氛一下子就到達了窒息的程度。
這時候又有鎮干部沖進了會議室,:“村民又朝鎮政府來了”縣委書記葛東發話了:“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必須讓公安和鎮上干部把鎮政府大門守住,不能讓他們進來”
梁杰夠感受到,即使是縣委書記面對老百姓的時候,特別是憤怒的老百姓,心里也是沒底的。葛東讓守住大門,等于是把梁健的話給否定了。
梁健心想,如果自己目前是鎮黨委書記,或者是縣委書記,就絕對不會在這里傻等著,但是目前,他不是,他就不能決策,他不是領導,人家就不會把他的話當回事。
既然如此,梁健也就不需要給這些人面子了,他拿起電話打給了宏市長。他得很大聲,其他人都能夠聽見。梁健對電話那頭的宏市長:“宏市長,有個情況向您報告一下,成山村可能有一批村民正運送著遺體向市政府進發”
會議室內所有的人都轉向了梁健,心里一個個問道,這個梁角不是神經有問題啊成山村村民很快就要到達鎮政府,他卻,他們向市政府去了,不是有睬是什么啊宏市長怎么會挑了這么個人做秘書
舒躍波也以為梁健出了什么狀況,走過來,用手搭了下梁健的額頭,:“梁健,你身體沒問題吧怎么可以跟宏市長亂”梁健朝舒躍波:“有沒有問題,待會我們看吧。”著,梁健就走出了會議室。
舒躍波搖了曳,他實在搞不明白目前整個形勢,也搞不明白今天的梁錦么一反平日的穩重和低調,連連怪話,還膽大包天竟然跟宏市長匯報毫無根據的事情
梁竭出會議室,想想也無處可去,只有王雪娉那里。
于是,便又來到了二樓王雪娉辦公室門外,也沒敲門,隨手推進門去。
猛然瞧見一屋子春色,差點讓梁健鼻孔流血。房間里并無他人,只是王雪娉這時正在換褲子。
原王雪娉身穿真絲上衣、長裙和緊身襪,此刻她的長裙和黑襪已經褪去,正將一件窄腿牛仔褲往身上套,雪白的雙腿還露在外面,特別是黑色三角短褲未能部包裹的臀部,形成雪白的線條,讓梁嬌光所及,猛然血脈上涌,喉部里有點冒火。
看得呆了,就來不及后退。
王雪娉始料不及,怎么梁健會突然闖入,她還來不及將長褲拉上,一個搖搖晃晃,雙腿又因為褲子邁不開,就要摔倒在地。
梁健見勢,趕緊跑上前去,將王雪娉扶住,一只手掌無意間就摟在了她的臀上。梁健并不是有意占王雪娉的便宜,只不過是不想讓王雪娉摔倒,沒想,緊急情況下,竟然觸到了那個敏感的部位。
王雪娉的雙手攀住了梁健的肩膀,才沒有摔倒,她那飽滿的蓓蕾就壓在梁健胸口。梁解會算是無意間感受到了王雪娉前凸后凸不同尋常的彈性。心中不由感嘆,這手感真是好啊
很快,王雪娉便站直了身子,雙手從梁健的肩頭移開,羞窘地:“現在,你可以將手移開了嗎”梁健低頭一看,見自己手掌還貼在王雪娉臀部,趕緊拿開了手掌,:“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摔倒”
王雪娉從他懷抱中滑了出去,一邊趕緊將長褲拉了上去,那完美的曲線就消失在厚厚的牛仔褲里了,不過,又形成一種新的美妙弧度。王雪娉嘴上卻不依不饒:“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講故事”
梁健無語,:“好吧,我承認,你很性感不過,你換衣褲,總該關閉房門吧”王雪娉:“誰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撞進來啊我來一分鐘就能換好,我想現在大家都忙著呢,誰會進來。沒想到你就在這個時候闖進來外面怎么樣”
梁健:“我想,很快這里的人馬,就要轉移方向了”王雪娉:“為什么成山村不是要來鬧喪嗎我剛還聽院子里的人,成山村人馬已經快到鎮上了”
梁健:“我敢打賭,真正鬧喪的隊伍,已經離開了向陽坡鎮,估計已經快到達市委市政府大院了”王雪娉驚訝地瞧著梁健:“不可能吧,鎮上那些報告情況的人,不是一直在,鬧喪隊伍走走停停,但一直在向這邊靠近嗎”
梁健:“問題就在這里。如果我估計的沒錯,這些人只是村民的部分,主要是為了吸引鎮上的注意力,真正的鬧喪隊伍,早已經從另一條道,向市委市政府或者省委漱府進發了。”王雪娉瞧著梁健:“你是,他們給我們來了一招暗度陳倉”
梁健點了點頭:“可是,沒有人相信我。現在估計已經來不及阻止了”王雪娉正想“我相信。”樓道里,忽然響起了雜沓的腳步聲。
然后是舒躍波緊張的叫喊:“梁健,梁健,你在哪里”還有縣委書記葛東的聲音:“快,立刻通知公安和鎮上干部,我們馬上趕去市行政中心。成山村村民給我們放了煙幕彈,鬧喪的村民已經快到市行政中心了”
“這怎么可能”“弄錯了吧”“不會吧,不是就在鎮政府邊上了嗎怎么會又到市行政中心了”
葛東惱怒的聲音:“怎么不可能他們玩了一招暗度成倉,而我們被蒙蔽了。趕快通知,馬上出發”
王雪娉這時轉過頭來,瞧著梁健:“看來,你估計的還真是沒錯”梁健:“問題是,現在我們想出鎮政府大院,恐怕有點難”
著,梁健出了王雪娉的辦公室,朝樓梯走去。舒躍波、劉海和縣鎮兩級領導都已經來到了辦公樓外的場地上。縣委書記葛東正在吩咐邱九龍等人什么。
舒躍波瞧見梁健,就把他拉到了一邊,望住梁健:“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梁健故作不明白,問:“什么情況”
舒躍波:“成山村果然是給我們放了煙幕彈。他們兵分了兩路,一路裝作是來鎮政府上訪,另一路已經拉著死者遺體到達了市行政中心。”梁健繼續問:“你怎么知道他們到達市行政中心了”
舒躍波:“你不是給宏市長打了電話嗎宏市長讓公安局長去了解情況,一了解,原來他們已經私下用車將遺體運到了市行政中心的大廣場上。”
梁健雖然早已經猜測會如此,但聽到這事情真這么發生了,心里還是訝然。要知道,一般的鬧訪者都會在白天前去,現在已經是晚上,一隊人,將死者遺體往市行政中心廣場上一陳列,那會是一種什么效果可想而知。
梁健了解,市行政中心廣場上,每天七點至八點都會有大批市民在那里跳廣場舞。如果看到一批披麻戴孝的人將死者遺體往廣場上一停,估計會把那些跳廣場舞的大媽嚇個半死,失聲慘叫也在情理之中,現場的混亂可想而知。
梁健問道:“那么公安上已經采炔么行動了嗎”舒躍波:“公安已經趕到,不過還是晚了,現場混亂異常,很多市民都被嚇著了,但聽到成山村的村民齊齊地朝著行政中心跪拜,很多好奇的市民又都圍攏不散。市公安局的警力,現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將市行政中心的普通市民疏散開去,并保證現場不會出現過激行為。關于那些村民,宏市長了,誰鬧出的事情,誰勸回去,必須在兩個斜之內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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