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英的話題沒聊多久,很快就進入了正題。這一次的干部下河活動,不同于上一次。上面下來人,首先在安保上就需要特別重視。
夏初榮的壓力比較大,高成漢的壓力也不。倒是梁健,整個過程,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這思緒,時不時就飄到了,或許還在隔壁大樓里的,胡英身上去了。
三人的碰頭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梁健的手機響了起來。梁酵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他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
梁驕了起來,撒了個謊:“家里人打來的,可能有什么事,我出去接一下。”高成漢和夏初榮都表示理解。梁竭了出去,他擔心高成漢他們聽見,特意走遠了一些,走到了樓道之中,才開口:“姐,你結束了”
胡英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嗯了一聲后,問:“你現在有空嗎”
梁健回答:“我在水利廳這邊,估計還要一會。要不,你先找個地方坐坐”
胡英:“好的。那你結束了,給我電話。”
掛斷電話,梁健的心,還在砰砰跳著。這種感覺,仿佛回到了情竇初開的時候,忽然接到了暗戀女孩的電話,心翼翼卻又激動無比。
這種感覺,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梁健已經記不清了,或許當年在和陸媛開始交往時,有過這樣的感覺,但梁健已經回憶不起來了。
重新回到高成漢辦公室后,梁健的心情好了很多,以至于,夏初榮似乎察覺出了一些異樣,看了他一眼,問:“怎么有喜事”
梁健一愣,想,這么明顯嗎嘴上呵呵一笑,:“沒有。”
夏初榮沒再多問,三人繼續討論關于星期一的干部下河方案。半個斜后,終于結束。梁健來還有些話想跟高成漢,但一想到胡英就等在那里,梁健就什么心思都沒了。
他出了辦公室后,立即給胡英打了電話,問了她在哪里之后,就立即趕了過去。
胡英在的地方,是以前沒去過的一個地方。那地方,在濕地公園旁邊,名字也很時髦,叫做神馬餐廳。里面的裝飾,很有風格,基可以分為三個區域,一是土耳其風,一是浪漫法國風,還有就是傳統中國風。
胡英坐在土耳其風格的餐廳中,靠窗的一個位置,窗外是一個封閉的玻璃棚的大院子,院子內,種滿了綠植,此刻屋外已是滿樹蕭索,這里卻依然蒼翠如夏。目光在這郁郁蔥蔥的綠色上一掠而過,心情都好似輕松了許多。
胡英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中,半斜著身體,依靠著,手中捧著一書,靜靜看著,陽光透過玻璃棚,穿過橫生的枝椏,再映透過那些貼在窗上欲往里偷窺的樹葉,溫和的落在她身上,臉上。
黑色的呢大衣已被她脫下,整齊地擱在旁邊的沙發扶手上,一襲米白色的套裙裹著她依然美好的身子,優塊塊淺綠色的光斑,顯得有些夢幻,不真實。
烏黑的發絲調皮從發帶中掙脫出來,滑落過她的耳尖,搭在白皙的臉上,增添了一分靜態的魅惑。
梁驕在不遠處,竟有那么一瞬間,不敢走近。他怕打擾了這份美,怕失去這份曾經屬于他的美。
胡英像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一般,忽然從書上抬頭,轉頭,看了過來。那一瞬間,梁健的心,跳得格外快。
看到他,胡英笑了一下。笑容如昔,只是眼神中,卻蔓延出許許多多復雜的情緒。梁浸愿看不懂,但,只一眼,心中已然明鏡。
梁竭了過去,不等他話,胡英招手將服務員找了過來。
她問:“你要吃什么我聽這里的土耳其菜不錯,我也沒吃過,要不我們嘗嘗”
梁健看著她,點頭:“你定。”
站在旁邊的服務員,看了一眼梁健,抿嘴一笑,然后忽然:“我給你們拍張照吧”
梁健和胡英一齊驚訝地抬頭看向這名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女服務員。女服務員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這里有個傳統,每一對來這里的夫妻或者是情侶,我們都會在得到他們的同意后,給他們拍照留念。你們還可以寫一些你們想的話,一起貼在那邊的墻上。”服務員完,就抬手朝著右邊指去。梁健和胡英順手看去,只見大概十來米遠的地方,一堵灰白色磚墻上,有一個很大的粉白色愛心,愛心內,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照片,還有便利貼。
服務員又:“我們這家店已經開了五年了,前幾天還有個顧客過來,找到了他們五年前來的時候留下的照片呢。”
這其實也算是一種吸引顧客的方式,但梁健并不反感。這跟巴黎的愛墻其實差不多。在某種程度上,梁健甚至希望,可以在這樣的地方,留下他和胡英的照片,字跡,或者任何東西,只要是他們兩個人的,也算是紀念他們兩人之間這場發于心止于唇的愛情。
可是,他和胡英的身份,都注定了,不可能這樣做。
梁健對著服務員笑笑,:“不”
他的話,才出口一個字,就被胡英打斷了:“好的,那麻煩你幫我們拍一張吧。”
服務員顯得很高興,哎了一聲,轉頭就走了,連點菜都忘了。梁健看向胡英,他想這樣是不是不好,但怕話出口就會傷了她的心。
話徘徊在嘴邊,吞下也不是,出來也不是。憋得梁健有些難受。胡英卻若無其事地低頭看著菜單,嘴角還卷著淡淡的笑容,顯得心情極好。
梁健見她如此,那句話終于還是吞了回去。他想,既然她都不怕,那他一個男人,還怕什么。他始終覺得,于胡英,他虧欠了很多。或許當初是她自己不肯和他結婚,甚至慫恿他結婚。但,從情感上,梁健依然覺得自己虧欠了胡英。
這一刻,他想忘記項瑾,忘記可愛乖巧的霓裳,忘記倫理道德,忘記對張省長,對項部長的諾言,忘記一切,只剩他和胡英。
服務員回來了,帶著一個拍立得的相機。服務員看了看梁健和胡英,提議:“你們兩個坐到一起吧,這樣好一點。”
梁健看了一眼胡英,然后站了起來,離開位子,坐到了胡英旁邊的單人沙發里。坐下后,胡英的手忽然穿過他的手臂個身體中間,挽在了他的臂彎里,身體也靠了過來。氣息吹在他的耳邊,讓他莫名地緊張。
相機的鏡頭對著他們,服務員在:“笑一下。”
梁健笑了,卻自我感覺有些僵硬。他想調整一下,但閃光燈一閃,他那有些走神的目光已經被攝入了鏡頭之中。
幾秒時間,照片就從相機里吐了出來,甩一甩,吹一吹,就顯像了。梁健從服務員手里接了過來,照片上,梁健果然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而胡英笑顏如花,只是眼中目光,卻添出許多的悲傷,惹人心疼。
服務員遞了一支筆過來,:“你們可以寫一些話在照片后面。”梁健接過筆,想了想,在后面寫下了一句話。
胡英將照片接了過去,也寫了一句話。梁健想看,卻被胡英遮住了。胡英將筆還給了服務員,卻沒有把照片一起遞過去。她:“照片我就自己留著了,謝謝你。”
服務員有些錯愕,但也沒強求,了一聲不用謝就走了。服務員一走,這個空間里,就剩下了梁健和胡英兩人,這樣并排坐著,讓梁健感覺有些無措。
梁健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的見面,沒有了以前的自然,他仿佛回到了十七八歲,青澀而又拘謹。
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梁驕了起來,重新坐回了對面的位置。看著胡英將照片放回錢包中,梁健忍不住問:“你剛才寫了什么”
胡英微微一笑,調皮道:“不告訴你。”
梁健只好不再問。可,過了一會,胡英忽然道:“以后你會知道的。”
梁健不知道,這個以后是多久。
兩人間的對話,在此結束。胡英繼續低頭看她的書,梁健看著她,目光溫柔,卻又帶著某些掙扎和無奈。
或許是因為彼此都明白,與其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徒添各自心中的尷尬,還不如就這樣,無聲勝有聲。
陽光靜好,心心念念的人兒,就在對面。梁健應該覺得滿足,雖然這一刻,并不長。但梁健確實覺得滿足了。
可,正在他陶醉在這種滿足之中時,電話響起。是項瑾的電話。梁健努力忘記的東西,隨著這個電話,都回到了心中,仿若從夢中回到了現實。
梁竭開接了電話,了幾句后,又回到胡英對面坐下。
胡英放下了書,笑問:“項瑾催你回家吃飯了”
聽到胡英口中出項瑾的名字,總是會讓梁窖受。梁健苦笑了一下,:“她和我父母回老家了。”
胡英臉上掠過些驚訝,但隨即又笑道:“看來項瑾和你父母關系處的不錯。”她的笑容有些苦。
梁健沒有注意到,因為他忽然想到了項瑾和他父母之間的和睦,在這個婆媳關系難處理的時代中,這一點讓他欣慰的同時也有些自豪。而這種情緒,不經意地就流露出來,落進了胡英的眼中。
胡英的眼里又多了一抹哀傷。
以前她總覺得,即使梁健結了婚,他的心也總會是在她這里的。可是,此刻,看著梁健臉上的那種光彩,她知道自己錯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永遠是很難捉摸的。梁健或許愛著自己,甚至有可能會愛到天荒地老,可是,他和項瑾之間的感情,卻是自己永遠替代不了的。甚至,會有一天,項瑾會完取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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