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杜明亮家里出來的時候,梁建心情還不錯。但,李端卻似乎并沒有梁建那么輕松的心情。不過,梁建也沒注意到。
回到單位后,牛達立即進來給他重新泡了茶。在他準備出去前,梁叫,道:“我準備過幾天下去走走,你考慮一下路線,考慮好了,拿給我看。”
牛達愣了愣,大概是沒想到梁建會突然提到下去調研的事情,而且是如此隨意的態度。不過,他立即就反應了過來,認真地回答:“好的。”
“沒事了,出去吧。”梁建完,牛達點了點頭,就走出去了。
梁建之所以將這個調研路線的事情交給牛達做,是因為他想起了多年前他剛給張強做秘書的時候,張強也曾做過這樣的事情。張強是梁建從政至今,遇到的少數幾個好領導之中地位身份最高的一個,也是讓梁建最為敬佩的。
他覺得當時張強對他的態度,很多地方都是可以借鑒的。
牛達是第二天早上將路線交給梁建的。這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梁接過后,看了看,和他自己想的路線,相差不多。
牛達的路線是:第一站境州,境州內主要走一個區,兩個縣。第二站是永州,走兩個區。第三站,是涼州,涼州也走兩個區☆后一站是寧州,走一個縣級市,兩個區,和兩個縣。
梁建的路線是還要多一站。他看完后,提筆在紙上加了一個市,然后交給了牛達,道:“就按照這個吧。”
牛達接過看了一眼,然后點頭:“好的。那是現在就通知辦公室嗎?”
梁建曳:“不用,過幾天再。接下去,你把工作安排一下,比較急的工作都安排到這兩天,盡量完成掉。不急的,就往后放一放,等回來再。”
“好的。”牛達應下。
出行的時間,定在下個星期一。原,梁建是想等沈偉光沈書記到了之后,再出去。可是,得知林飛的事情后,梁建改變了想法。
雖然梁建還是不清楚沈偉光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位新來的沈書記這么做絕對不會是好意。
所以,梁建覺得還是避一避比較好。
梁建還沒走,倒有人先來了。
胡孝來了江中。她是晚上到的,十一點五十幾給梁建打的電話。梁建剛睡下,已經有些迷糊了↓到手機在床頭柜上嗡嗡地震動,恍惚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電話,于是忙起身,拿過了手機。一看,是胡孝的來電,梁建一怔之后,清醒了不少。
接起電話,梁建問:“怎么這么晚了給我電話,出什么事了嗎?”
胡孝反問:“是不是沒什么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梁建尷尬地解釋:“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想多。”
胡孝道:“逗逗你的,這么緊張干什么。我到江中了,剛下飛機。這會兒沒機場大巴了,我要去的地方又比較偏,出租車司機不愿意載我,你方便嗎?方便的話,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梁建實在不出口拒絕。再了,人都有個難的時候,曾經她也幫過他不少,如今兩人雖然關系尷尬,但她開了口,他怎么好意思拒絕。
梁建趕緊起床,換了身衣服,拿了手機錢包,立即下了樓。由于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梁建沒叫單位的車,而是親自走到外面去攔了個出租車,跟實講好了之后,直奔機場。到的時候,胡孝拉著一個黑色的拉桿箱,站在路邊,低著頭正在看手機。她上身白襯衫,袖子卷到了手肘處,下身一條黑色的西裝褲,然后皮鞋,干練清爽。
司機問他:“是不是就是前面那位啊?”
司機的聲音,將梁建的視線從那個身影上拉了回來。他點點頭道:“是的。”
司機將車子徑直開到了胡孝的跟前。她一抬頭,就看到了車里坐著的梁建。一愣之后,微微一笑,道:“你來得挺快的。”
梁建沒接她的話,只是笑了笑。將她接上后,司機又把兩人送去胡孝住的那個酒店。那家酒店一直在另一區,而且還是在山里,特別偏遠。這大晚上的,去了之后,就只能自己一個人開回來。對于很多司機實來,他們在機承這么多瘍,何必要瘍這樣一個單子。何況又是深夜了,那里路雖然修得不錯,但總歸是不太安。所以機斥面很多出租車司機都不愿意接這個單子。
載梁建來的這個司機,還是梁講了不少好話,還承諾加他兩百塊錢,保證跟他一起回來,實才愿意的。
車上,梁建和實坐前面,胡孝一人坐后面。開出去不遠,實就問:“到那里是去度假還是公差啊?”
胡孝回答:“公差。”
“不好打車吧?”實又。
胡孝點點頭,道:“是的。要不然,也就不用麻煩朋友大半夜的來接我了。”著,她從后面看了一眼梁建的后腦勺。
梁建恍惚能感受到她的目光掃過他的后腦勺的感覺,是有些灼熱的感覺。
“你這朋友挺好的。你那個安麗拉酒店,太偏了。要不是你朋友求我半天,我肯定也是不愿意接這個單子的。”實又道。
“是的,他確實很好,對我也挺好的。”胡孝看著梁建,悠悠地道。
梁建聽著這話,心里是不出的滋味。他擔心實多話再往下出更加讓他尷尬的話來,便岔開話題,問胡孝:“怎么今天的航班安排得這么晚?很趕時間?”
胡孝道:“倒也不是⊥是突然想著過來了,來是打算過兩天再來的。”
梁建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想了一會沒想到合適的話,索性就抿了嘴不話了。昏暗的車內,她在后座,默默地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里,讓人分辨不清到底是哀傷還是平靜。
而他,在前面,目光無意識地盯著某個點,內心的一些情緒已經在翻騰。雖然不至于翻江倒海,卻也不好受。尤其是剛才胡孝的那句‘他對我挺好的’,聽了更是讓他難受,不出的難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難受。是因為自己對她算不上好,所以內疚得難受?還是因為自己沒辦法對她好,所以無奈可悲得難受?
他分辨不清,也不好。
既然不好,所以不便好。話多容易錯。他和她之間,不能再錯了。
司機實像是也感覺到了他們之間有些不正常,也沉默了下來。開出城后,他關了空調,開了車窗,打開了收音機。收音機里的電臺DJ都已經下班了,只剩下歌曲在輕輕回蕩。
車子開了將近兩個斜,才終于到了胡孝住的安麗拉酒店。梁建下車將胡孝的行李從后備箱拿了出來,剛準備跟她告別,胡孝搶先問道:“上去坐坐?反正也快天亮了。”
“不了,我跟實好了,要陪他一起回去的。”梁建勉強笑了笑。
“是嗎?這樣的話,那就不勉強了。謝謝你肯去機秤我。”胡孝話時臉上的神情,明顯是不信梁建的那個理由的。
這時,身后車里的司機竟然喊了一句:“酗子,你要是不跟我一起回去也沒關系。”
胡孝笑了起來,她看著梁建,眼睛里帶著些促狹的笑意,道:“實都這么了,看來你只能上去陪我坐坐了。”
梁建臉上滿是尷尬。
“我有事跟你,上去吧。”胡孝看著梁建臉上露出的尷尬,收起了笑意,認真嚴肅地道。
梁建聽她這么,只好點了頭。她這么認真,那基是真的有事要跟他。既如此,他要是再不肯上去,那恐怕是真的要她的心給傷透了。而且,也更顯得梁建不明事理了。
司機走后,梁建拉著行李箱,陪著胡孝走進酒店,看著酒店侍應生給他們打招呼的時候,梁建忽然想到一件事。
安麗拉酒店作為五星級酒店,怎么會沒有接機服務?
梁建之前沒有想到這個事,此刻想到了,不由得看了一眼胡孝。
“怎么了?”胡孝感受到了他眼神里的復雜,回頭問他。
梁建忙收起情緒,道:“沒事。對了,腳怎么樣了?”
“好得差不多了。”胡孝到:“多謝關心。”她如此客氣,讓梁建還真是不適應。他尷尬地笑了笑,道:“你沒必要跟我這么客套。”
胡孝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朋友到情人簡單,情人到朋友很難。客套一點,不是壞事。起碼能提醒自己,我跟你已經不可能了。所以,你得雅適應一下我的客套。”
梁建尷尬地看著她,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其實,她得也沒錯。確實,兩人走到如今地步,要想還跟以前一樣,關系如好友般親密卻又不突破那條線,那是不太可能的。
正在梁建尷尬得拉著行李箱的手都不知道該怎么放的時候,電梯叮地一聲解救了他。梁建立即拉著行李箱出了電梯。胡孝跟在他后面,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眼神里漸漸流露出些許哀傷。其實,她剛才很希望他一句:你不要這樣。這樣,我會很難受。
可是,他什么都沒。
看來,他真的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和她劃清界限了。胡孝想到此處,嘴角慢慢地勾出一抹悲傷的笑容。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費灸思讓總部同意她來江中負責江中的項目是為了什么。
她只不過就是千方百計地想離他稍微近一點而已,哪怕不能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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