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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刻,杜奔雷及鄭仕沖已然包扎妥當。那杜奔雷胸口的傷勢非常嚴重,但這家伙卻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身體晃了晃,咬牙道:“俺沒事,只是一些外傷罷了。去看看華大哥,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鄭仕沖連忙扶住他,氣道:“你這家伙每次都這樣,受傷后總要充什么硬漢。……我看華少俠應(yīng)該無礙,你看他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血氣。你還是顧著你自己吧!”
華麟此時的臉色果然好了很多,有焚星輪替他療傷,復(fù)原起來自然事半功倍。但他沉入自己元神時,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火系真元”來強盛,光芒內(nèi)茬,其體積比那“水系真元”大了兩倍有余。于是強行止住“焚星輪”的運轉(zhuǎn),控制火系真元,施展力去運行那個弱弱的水系內(nèi)丹。
此番療傷,他立刻便感到有些吃力了。半年來,這水系真元依然停留在當初的模樣,大仿佛從未變過。運行起來,直感覺無法流暢貫通。運行了半晌,額頭竟冒出了汗來。暗忖:這真是奇怪了,以前練功時,自己怎么從未覺得吃力過,而今日怎的練起功來竟會如此生硬?
他卻不知,以前他是依靠“焚星輪”的運轉(zhuǎn),才能快速增漲功力。如今他體內(nèi)的內(nèi)丹卻已然分裂成了兩個。那水系真元由于缺少修練,此番運行起來,自然要吃力多了。最要命的是,如今他每每和別人動完手,火系真元就悄悄增漲了一分。久而久之,那水系真元當然來弱。除非,他從今往后只練水系真元,且和人交手均使用圣清院的心法對敵,否則將來會怎樣,還真的難了。
殿主四人以為他傷勢沉重,于是默默等著他舒醒。誰會想到,這家伙竟然會在原地練起功來?幸好杜奔雷借此機會,倒也得到了休息。
又過了半個時辰,華麟終于睜開雙目,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殿主見狀,關(guān)懷道:“你沒事吧?”
華麟搖頭道:“我已經(jīng)不礙事了,等杜奔雷恢復(fù)些元氣,我們就可上路!”
那杜奔雷正在閉目休養(yǎng),聞言立刻便睜開眼睛道:“俺沒事,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他生怕拖累大家的腳步,于是強行撐著站了起來。
華麟見他腳步浮動,臉色蒼白,額頭直冒冷汗。于是搖頭道:“你需要休息,我們還是再等半天再出發(fā)。”
杜奔雷卻怒道:“俺了可以走,就一定可以走!你是不是對俺沒有信心?”
華麟無奈,回頭去看殿主的意思。誰知她早知道那杜奔雷的性格,當下也無奈道:“那我們就先上路吧!這陣法只要不拔劍就能闖過,想必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變故。”
華麟沉吟了片刻,也覺得她得有理,于是只能道:“那好!我先開路,鄭大哥你要扶住一下杜兄弟,這樣他才能跟上我們。”完邁步,向著迷茫的霧區(qū)深入。
這白霧如此濃厚,以至于他們皆不敢力奔行。在無盡的白色中行走了良久,直感覺前方永無止境。眾人正感到乏味間,前方的濃霧卻終于起了變化,眾人一驚,凝神看去,只見前方的濃霧竟在快速流動,從左到右,奔騰不止。就像一條大河,懸在了空中,完擋住眾人的前進方向。
殿主驚呼道:“這霧氣怎會如此湍急?”
華麟皺了皺眉,沉思著要不要繞道而行。
而那訾刑已然抽出了寶劍,緩緩伸進前方的激流中。感覺劍尖只是稍稍有些偏移,于是道:“可以前行!”
華麟雖然想繞道。但猶豫了片刻,心想在這白茫茫的霧中行進,原就極易迷路。一旦改道,方向就更不好掌握了。而且,就算要繞道,也還不知道能不
能繞過前方的激流。于是也點頭道:“那好吧,鬼大哥你在前面開道,我來照顧杜兄弟。至于殿主和鄭兄弟,你們就要自己心些了。”
眾人都沒異議。訾刑也覺得自身的修為比華麟略高半籌,開道當然沒什么問題。于是微微凝聚功力,裹住自己周身,邁步便朝霧流中走去。甫一進入,只覺流動的霧氣沖力不,但他只要稍稍運功站穩(wěn),倒也可以支撐。于是回頭招手道:“無妨,跟上!”
華麟從鄭仕沖的手中接過杜奔雷,道:“你和殿主先行,我?guī)е疟祭讛嗪螅 ?br />
鄭仕沖無奈,只得跟上訾刑。但他才剛剛踏入霧流,身體就是一陣搖晃,“蹬蹬蹬”順著霧流橫移了幾步,這才站穩(wěn)。殿主的修為卻比他高了一籌,進入后嬌軀只是錯了一步,便已站穩(wěn)。回頭關(guān)懷道:“你要心!”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給杜奔雷聽,還是給華麟聽的。
華麟扶著杜奔雷也邁進了霧流。華麟的身立刻閃過一陣微光,輕輕罩住了二人身體,倒也不甚費力。前面的訾刑見他們安然進入,也就不再多言,當先就朝前方走去。
眾人只覺眼前的霧氣快速向右側(cè)滑去,竟有頭暈?zāi)垦V校瑤子S霧氣流動而移動。幸好前面帶路的訾刑十分了得,一路走來,皆成直線,幾乎未受霧流所影響。殿主及鄭仕沖跟在其后,心中不免對他產(chǎn)生了些許敬意。
這湍急的霧流就似一條大河。走在其中,一邊要抵擋水流,一邊又要前行,就感覺自己就是水中的魚兒。
走了大半個時辰,那霧河終于到了盡頭,穿過一層迷茫的白霧,眾人只覺眼前一亮,眼前的濃霧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心中一喜,皆以為走出了這個“絕殺陣”。抬頭看去,只見頭頂上空,一顆明媚的太陽暖暖地照在身上,讓人格外舒坦。但他們環(huán)顧了一遍四周,卻不由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仍被濃霧所包圍。區(qū)別只在于,前方的霧氣不知為何被逼開,形成了一片遼闊的圓形盆地。而在遠方,那濃濃的白霧仍然繞著盆地快速旋轉(zhuǎn)。仰頭看去,感覺自己就像走進了一個鐵桶的底端。整理發(fā)布于wl6K
天空中的太陽,從上面洞口直直照入,把盆地中的一切,都耀得格外清晰。華麟的心情大為開朗,不由哈哈笑道:“以前就常聽人起‘井底之蛙’這一詞。今日一見,才徹底了解此意。看來,我們五人現(xiàn)在就是名符其實的井底之蛙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仰頭看著高空中濃霧形成的圓口,果然感覺自己就像井里的一只青蛙。殿主也失聲笑道:“你才是井底之蛙呢!……這詞明明是指某人見識短,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才對。你啊,連這個詞的意思都不懂,果然是只井底之蛙!”
華麟也不解釋,只是哈哈笑了起來。眾人壓抑已久的心情終于舒展少許,不由紛紛笑了起來。
當然,還有一人沒有笑。他就是訾刑。
他不僅沒笑,反而連眉頭都皺了起來。他打量著周圍的景色,只見腳下這片盆地非常遼闊,直徑達數(shù)里之遙。此時,他突然抬手指著遠方道:“華大俠,你且看看,前面那些是什么?”
“呃?”華麟聽見他竟然叫自己什么大俠,頓時知道這家伙在取笑自己。不過聽他的口氣,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妥,于是順著他的指尖看去。只見遠處的中央,立著一根高大的柱子,遠遠看去,仿若呈透明狀。華麟猜不透這是何物,于是道:“你中間的那根柱子?我看,也不過是一根冰柱罷了。”
訾刑喝道:“我不是指那根柱子,而是空中閃過的那些一道道白光。”
華麟一愣,再次凝神看去
果然發(fā)現(xiàn)盆地中,不時閃過一幕幕白光。只是它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從左邊的濃霧中一閃而過,眨眼就到了右邊的邊緣。來來去去,反彈不止,橫切整個山谷。
華麟乍舌道:“好快的劍氣!”
“劍氣?什么劍氣?”眾人都是一驚,凝神看去,果然發(fā)現(xiàn)遠處有一些光亮一閃而過。其中,就有一道白光直奔自己而來。華麟駭然大驚道:“都閃開!”
“呼!”的一聲,大家只覺眼前閃了閃,一片光幕就從眼前劃了過去。鄭仕沖稍微慢了一步,左邊一塊衣襟頓時被無聲無息的切了下來。華麟驚道:“你沒事吧?”
鄭仕沖已然嚇出一身冷汗,顫聲道:“還……還好沒事!”
殿主驚道:“這,這是什么東西?”
華麟也有些不明所以,于是回頭看著訾刑道:“上次闖入你們的亡魂之塔,我就曾看見過同樣的劍光。只是上一次,遠遠沒有這次的恐怖。你看有沒有辦法可以破解?”
誰知訾刑卻搖頭道:“不!上次不同。你在亡魂陣所遇到的劍氣,應(yīng)該是冥帥所發(fā)。而這次,剛才那道白光實在太快,絕不是人力所能為。依我看,還是立刻退出這個山谷比較安。”
眾人均覺有理。要穿過這個山谷,就必須橫穿數(shù)里的距離。可前方道路是白色光芒晃來晃去,那無聲無息的威脅毫無預(yù)兆可言,稍有不慎,便會軍覆沒。
大家正準備撤退,誰知華麟?yún)s突然驚呼道:“不好,退路也沒了!”他剛才正準備扶著杜奔雷退回身后的霧中,卻感覺額頭撞在了一團綿花上,竟被反彈回來。
眾人都是一愣,紛紛搶進霧中,但結(jié)果都一樣,被震了回來。鄭仕沖一怒之下就拔劍砍去,卻見訾刑身影一晃,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不可拔劍!”
鄭仕沖怒道:“為什么不可拔劍?”他雖然對訾刑的武功比較敬服,但對他的話卻不甚聽命。
訾刑的回答只有短短幾個字:“……霧會反彈。”
鄭仕沖氣道:“我偏不信邪,讓我試試再。”完運氣提劍,準備出手。
訾刑皺了皺眉頭,心中暗暗有氣。心想這些人只聽華麟的命令,竟對自己的忠告置若罔聞。他要試就讓他試好了,于是轉(zhuǎn)身走開了兩步。
華麟也不阻止,只是提醒道:“你要試也行,不過要心,最好錯開一些角度。”
鄭仕沖微微一愣,心里也覺得華麟的話有些道理。于是橫移了一步,左手摸了摸正在快速轉(zhuǎn)動的霧墻,比了比角度,陡然出劍,就聽“當”的一聲,手中的長劍竟然斷成了兩截,接著一道劍光反彈而回,“呼”的一聲,從他身側(cè)堪堪擦過。眾人紛紛側(cè)身避讓,就見那道劍光遠遠而去,再也沒有回來。
鄭仕沖有些尷尬,以他的修為,竟然連手中的長劍都被震斷,右手更是一片麻木。當下沮喪道:“呃……這流動的霧墻果然厲害,好像形成了某種陣法。受到攻擊就會數(shù)倍反彈回來,比霧里的反彈更加厲害。嗯……訾刑得對,不可出劍!”
華麟?yún)s上前一步道:“你且照顧一下杜大哥,我來試試。”
鄭仕沖聞言,立刻上前扶住了杜奔雷。
華麟來到霧墻面前,伸手按在了上面。只覺掌心毫不受力,就像按在一團棉花上一樣。當下暗中提氣,右掌突然發(fā)力,一掌拍去,卻沒想到自己卻“蹬蹬蹬”向后連連退了三步才站穩(wěn)。于是罵道:“他奶奶的,果然無法穿過。”
眾人皆有些失望。華麟見狀,又道:“這樣吧,你們先留意周圍的安,我來挖個地道看看,不知道能不能鉆過去。”
眾人微微有些吃驚,訾刑的臉色卻有些難看。他堂堂一個修羅
,竟然要挖地洞逃命,出去實在沒臉見人。
華麟干就干,舉劍就朝地面砍去。誰知才砍了兩劍,就站直身體道:“見鬼了,連挖地道都不行。”原來地面鋪了一層細沙,再往下就是一種暗紅色的石頭,真不知是什么鬼玩意。
訾刑遠遠道:“下面都是淬金石,要挖出去確實不太可能。”
華麟心中一動,心想淬金石好像在哪里聽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殿主數(shù)人正戒備著遠方動靜,當下齊齊問道:“華少俠,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華麟也不知道該咋辦。望著眼前旋轉(zhuǎn)的霧墻,心想這邊出不去,其它地方肯定也一樣出不去。在這鬼地方呆久了,那些白光切中自己的機會就會大。正想著辦法,就聽訾刑突然喝道:“大家心!”
眾人一驚,紛紛閃避。他們根沒看清白光的來路,只知道向后退去。華麟?yún)s鎮(zhèn)定地站于原地。就見一道白光一晃而過,直奔華麟所在。殿主駭然道:“你怎……”她話未完,就見華麟腳步一錯,向右側(cè)身,一道白光貼著他的臉頰瞬間劃過。就聽“叮”的一聲脆響,華麟雖然避過,但手中霞照卻被白光撞了個正著。華麟只覺雙手一震,長劍竟脫手而飛,手臂頓時失去了知覺。
那白光狠狠撞在身后的墻上,卻見那霧墻只是晃了晃而已,那白光立刻反彈而回,并且向右邊劃去,遙遙不見了蹤影。右側(cè)的杜奔雷悶哼了一聲,突然摔倒在地,驚道:“啊……”
與此同時,華麟的長劍也撞在墻上,“當”的一聲竟然斷成了兩截,并且反彈而回,“嗖嗖嗖”旋轉(zhuǎn)著從眾人頭頂切過。嚇得大家連忙低頭躲避,沒想到鄭仕沖卻直直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嚇傻了眼。
“撲”的一聲,半截霞照,插在了遠處的地面。
所有變故,都在一瞬間完成。眾人皆驚魂未定,眼神一片慌亂。杜奔雷捂著右臂,鮮血噴涌而出。大家駭然發(fā)現(xiàn),他右臂已被齊根削斷,定是剛才的白光反彈從身邊劃過所致。
大家都圍了過去,忙手忙腳給他包扎。只有一人,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就是鄭仕沖。
華麟突然覺得不對勁,猛地回頭,就見鄭仕沖的眼睛直直看著前方,面無表情。突然額頭到腳下,竟出現(xiàn)一條細細的血痕。接著一片殷紅的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突然裂開,一分為二。
華麟心神一顫,腦袋一片空白。半晌才直直跪了下去,眼前一片蒙朧。
就聽背后的杜奔雷拼命喊道:“你……你們快去看看鄭仕沖,他……他剛才推開了俺。快……快去看看他!”
殿主和訾刑正在為杜奔雷包扎,聞言扭頭看來,不由身一震。只見地面灑了大片鮮血,華麟正跪于地上,夢吟般道:“都怪我,這都怪我……”
殿主已被地面的慘狀驚得花容失色,但聽得華麟的自責時,乃上前柔聲道:“華……華大哥,這……這不能怪你。……你忘了嗎,我們早就過,就算我們都死了,那也是為了迷仙鎮(zhèn)而死,絕不后悔。”
華麟?yún)s仍然搖著頭道:“不,不,不!……如果剛才我決意要繞道的話,他就不會死了。而我們也不會陷入這個絕陣,這都怪我!”
殿主的眸子也泛起了淚水,顫聲道:“我……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她這話,既像安慰華麟,卻又像安慰自己。
至此,迷仙鎮(zhèn)又死了一人,殿主只覺心如刀割。同來的四個迷仙鎮(zhèn)高手,到這里就只剩下了她和杜奔雷兩人。最關(guān)鍵是前路仍然非常渺茫,姑且不論能不能走出“兵魂解神陣”,就單單眼前的這個絕殺陣,就不知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
華麟?yún)s是大
受打擊,久久不能原諒自己。他思前想后,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兩個錯誤。一個是沒有下定決心,繞過這片霧流。其二就是不該把杜奔雷交給鄭仕沖照顧,以至他們躲避不及。
命運就是如此。人的一生,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三叉路口的中央,前路由你自己去選擇。置身其中,你卻看不清、又猜不透,根不知下一步將會如何進行。一旦選錯路,或許就要后悔一輩子。而在當時,我們自己卻已迷惘……
當然鄭仕沖的死,也并不是華麟的力量所能左右。訾刑也是一陣黯然。他正為自己剛才對鄭仕沖的一些看法,感到深深地愧疚。他萬萬沒想到,這鄭仕沖看起來是那么的平凡,但沒想到在關(guān)鍵時刻,他竟會舍命推開杜奔雷,顯露了他那光輝的一面。訾刑不得不去重新審視華麟這些人,不明白他們內(nèi)心的深處,那苦苦追尋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訾刑見他們有些消沉,于是大聲道:“夠了,都振作起來。華麟你來警惕周圍的動靜,我先替鄭仕沖超渡一番。否則他死后無法進入冥界,只怕會永遠消失在三界之外。”
華麟心神一震:是啊,逝者已逝,已無法補救。而剩下的人能否活著出去,這才是肯前最最關(guān)鍵的問題!于是強行提起精神,運目觀察周圍動靜。
卻訾刑超渡亡者的方法,卻是人間罕見。他來就是冥界中人,超渡亡魂的事情自然懂得比較多。只見他走到鄭仕沖的尸體前,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身上漸漸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青光。突然,他左手捏訣,雙指點向地面,就聽“錚”的一聲,一面青色“招魂旗”插在了地上。他立刻手掌一翻,那面“招魂旗”就燃起了大火,轉(zhuǎn)眼燒得一干二凈,并化作一道青光,迅速射向了天空。訾刑這才回頭道:“死者已往升極樂,爾等可以放心。且把他的尸休燒了吧,免得暴尸荒野。”
殿主的美目噙著一圈圈淚水,依依不舍地伸手探進腰間錦囊,側(cè)過粉臉,右手一揚,一些銀色的粉末灑了出去。就聽“轟”的一聲,火光四起,地面的鄭仕沖已然飛灰煙滅。
忍住悲痛,眾人又把話題轉(zhuǎn)到了如何出陣的問題上。
訾刑的心態(tài)較為冷靜,對他來,生與死概念已經(jīng)在他腦海中淡化。于是首先開口道:“或許,我們應(yīng)該到對面去看看,也許會有發(fā)現(xiàn)。再或者,不定出陣的方法在中央處的冰柱呢?”
華麟一震,抬頭道:“冰柱?”不禁轉(zhuǎn)頭,向遙遠的山谷中央看去。
殿主稍稍從悲傷中清醒過來,也奇怪道:“是啊,那冰柱如此的顯眼。為何它卻沒有被白光削成兩半呢?”
這個問題,正是大家所不明白的地方。于是決定過去看個究竟。
華麟俯身正想挽起地上發(fā)愣的杜奔雷,卻感到整只右手都無法使力,連抬都抬不起來。顯然剛才的白光,不僅震飛了自己手中的霞照,甚至還震傷了右手的經(jīng)脈。于是轉(zhuǎn)身道:“訾刑,這次麻煩你扶著杜兄弟,我右手好像失去了知覺。”著揉了揉自己的右手,感覺整只手臂都廢了。
訾刑扶起地上的杜奔雷,抬頭看了看前方,不禁皺了皺眉。只見山谷中是一道道白光切來切去。此時再看見那些白光,不由從心底升起了一絲寒意。
但無法,要想出陣,恐怕別無它路。于是挽著杜奔雷大步向前邁去。
華麟輕聲道:“殿主,你跟我一組,千萬要心。”
殿主咬著嘴唇,點了點頭,跟在了華麟右側(cè)。
走了不遠,華麟抽空撿起了遠處的霞照。但此時霞照劍已經(jīng)斷成了兩截,拿在手中,竟察
覺不到半點感應(yīng)的跡象。華麟心中一陣驚駭。以霞照如今的純度,就算被若風(fēng)這種高手力一擊,也未必會折斷。可想而知,那白光的力道是如何恐怖。低頭看著手中的斷劍,華麟漸漸升起一種無力的感覺。霞照斷了,自己該如何再闖下去?
正傷心之際,殿主望著右側(cè)的白光道:“華麟,你那些白光是什么東西?為何如此迅速。”
華麟恨恨地道:“那些應(yīng)該都是劍氣。可能是以前有人砍過周圍的霧墻,劍光被反彈回來。沒想到它們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被增強了無數(shù)倍。于是它們在山谷中撞來撞去,威力則來大。這陣法實在有點邪門,老子一定要破了他。”
漸漸地,眾人已經(jīng)走了數(shù)十丈之遙。卻發(fā)現(xiàn)白光來密集,掌心不免滲出了一層汗水。
由于只剩四人,行動倒也靈活了不少。訾刑帶著杜奔雷,華麟則帶著殿主,在中途又躲過了四次危機。每一次,都感覺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短短兩里左右的路程,華麟?yún)s感覺整整走了一年有余。還未抵達中央處的冰柱,大家就吃了一驚。因為那冰柱里面竟然凍住了一只龐然大物。看情形,恐怕囚禁了數(shù)千年之久。
同時,大家也終于明白這個冰柱為何沒有被白光削開。因為他們親眼看見一道白光從遠處射了過來,撞在那冰柱上,卻立刻被反震而回。而在冰柱的表面,隱隱還出現(xiàn)了一些難懂的咒文,但瞬間又恢復(fù)了平靜。
華麟心中一動,心想這冰柱可能與封印寧纖雪的‘梵鐘’一樣,是個罕見的仙器。正想著,四人已經(jīng)來到了近處。仰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這冰柱并不是冰柱,而是由真空的光柱所形成。它高達三十余丈,直徑約有三丈左右。由于它呈透明形態(tài),故而遠遠看去就像一根冰柱豎在這里。同時大家也終于看清,在這光柱的中央,竟然困了一只兇狠的怪物。眾人微微有些動容,就見那怪獸高達三丈,足足是人類的兩倍有余。狀似獵狗,獠牙盡露。頭頂上,向后長著一對尖銳的犄角。尾巴細長,猶如鋼鞭,背部還收攏著一對翅膀,仿佛會飛。它身皮膚呈暗紫色,肌肉線條分明,一塊一塊,硬如鋼鐵。可以想像,當它行動時,一定快如閃電,兇猛無比……
幸好,這只怪獸蹲在里面一動不動,雙目緊閉,狀似一座雕像。
殿主楚著秀眉道:“這……這是什么東西?”
華麟覺得這怪獸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就聽訾刑沉聲道:“這是一只魔獸,名為窮獜。其性噬血如狂,可御風(fēng)火,猶喜吞食修真者的元神。我曾在冥界的典籍中見過它的畫像,據(jù)仙魔大戰(zhàn)時,它們兇殘無比,殺害了無數(shù)修真者。”
“魔獸?吃我們的元神?”殿主一陣驚呼。
華麟?yún)s傻傻地看著眼前的魔獸,因為突然想起了它的樣子。好像自己在夢里見過此物,記得那是一個戰(zhàn)爭場面,交戰(zhàn)雙方極為混亂,這些“窮獜”噬血如狂,極難對付。至于具體的情況,卻又想不起來了。因為那畢竟是一場夢。
訾刑咳嗽了一聲,道:“大家尋找一番,看看能否找到破陣方法。華麟,你要多留意周圍動靜,千萬不可大意。”
華麟一驚,心想自己這是怎么了?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走神。于是道:“那好,我和殿主負責右邊。”
四人向兩側(cè)散開,兩人一組,提心吊膽地繞了光柱一周。由于他們還要分神留意四周的白光,匆忙中竟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華麟暗暗著急,這陣法看起來簡單,但偏偏攪盡腦汁也想不出逃脫方法。最要命的是,大家不可能永遠神戒備下去,只要稍不留神,便會
慘遭分尸之果。
無奈,華麟最后還是把目光停在了光柱之上。心想:如果這光柱就是陣眼,那么只要破壞它就行了。但怎樣才能破壞光柱呢?華麟心中一動,心想自己還有少量的“蝕骨血”,不定可以化解上面的符咒。但問題是,如果解開了禁咒,里面的怪物要是復(fù)活了怎么辦?它被封印了數(shù)千年之久,到如今,能力一定會非常恐怖。而且訾刑也過,這玩意專門吞食修真者的元神。如果冒冒然把它放出來?指不定大家都不是它的對手,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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