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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女兒念出“飲馬瀚海，封狼居山，西規(guī)大河，列郡祁連”的千古名句，理宗皇帝很有些感慨——這是東漢文學(xué)家、史學(xué)家班固留下的佳句。理宗皇帝一直都很喜歡，只是他年輕的時候喜歡的是飲馬瀚海，封狼居山，西規(guī)大河，列郡祁連的霍去病。而現(xiàn)在，他只是欣賞寫下這等可以流傳千古的詩賦的班固的文采。
他搖了搖頭，嘆口氣道：“不可能有這等好男兒了，胡強漢弱已是定局，能保住漢家的一片山水已經(jīng)不易了，哪里還敢想封狼居山？”
升國公主卻不以為然，她雖是個女孩，但也是少年，自然朝氣蓬勃：“爹爹如何這等喪氣話？那陳郎年方二十，弱冠之齡就英雄如此，假以時日，必能成一代名將，如何不能復(fù)我山河，北逐胡虜？”
理宗皇帝微微蹙眉，升國公主這話已經(jīng)有干涉朝政的嫌疑！在劉漢、在李唐，這樣的公主不在少數(shù)。但是在趙宋，何時出過如此不知謹慎的公主？看來自己太寵溺這丫頭了。
“升國，這話不是你能得的！”理宗的聲音已經(jīng)放沉，看著女兒，一臉認真地道，“我在，自然有人寵你，若我不在了，你再這樣不知輕重的可就要惹禍上身了！”
升國公主搖著父親的胳膊，嬌聲道：“爹爹，您怎又這等喪氣話？您春秋鼎盛，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理宗皇帝看著正在撒嬌的女兒，只是搖搖頭，教訓(xùn)的話卻已經(jīng)不出口了。升國公主看到理宗臉上又露出了笑顏，也嘻嘻一笑，又開始打聽起陳德興來了：“爹爹，這陳郎立功無數(shù)，您打算升他做個什么官啊？”
這話仍舊是不該問的，不過理宗皇帝也沒有計較，笑了笑道：“那陳德興的確立了奇功，但是年紀畢竟還，在軍中的資歷也淺薄，不宜升得太快。樞院和兩淮撫司都是這個意思，不過一個橫行副使還是要給的。朕打算下特旨封他一個從七品的拱衛(wèi)郎，遙郡是不能加的，不過可以給個帶御器械的榮銜以示恩寵。另外，還有一個權(quán)殿前霹靂水軍都統(tǒng)制的差遣。”
從一個從九品承信郎一步跳到從七品拱衛(wèi)郎，這樣的升官速度放在別的武官身上差不多是火箭樣的速度了。但是放在陳德興身上卻是升得少了。如果沒有揚子橋一役，沒有炸死也柳干，生擒八千北虜漢軍的大功，一個拱衛(wèi)郎照樣是能當?shù)摹Ｒ簿褪牵惖屡d在揚子橋一役中的功勞在升官這個問題上，幾乎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至于一個帶御器械的榮銜，對陳德興這個級別的帶兵官而言，幾乎人人都有，也不算什么。唯一還算對得起陳德興的，就是一個權(quán)殿前霹靂水軍都統(tǒng)制的差遣。
其實這支殿前霹靂水軍就是原來的砲軍，理宗皇帝給陳德興“發(fā)明”的扭力發(fā)石機起了個佳名叫霹靂砲。又批準了賈似道的建議，讓砲軍上船去充當西援四川的先鋒，因而砲軍就成了霹靂水軍。而霹靂水軍前面的“殿前”二字倒有點意思，表明這個霹靂水軍是南宋真正意義上的禁軍，名義上歸屬殿前司節(jié)制，軍額是一萬人。賈似道和理宗皇帝并沒有等陳德興打造的三層槳艦亮相，就把七千好幾百的歸正人一并發(fā)給陳德興了。
倒不是有多信任他，而是四川的形勢實在危險，呂文德、劉整合軍攻打蒙古人的涪陵浮橋好幾回，都沒有得手。賈似道想來想去，也只有讓陳德興用震天雷去把那座該死的浮橋給雷翻了。而且親自指揮了揚子橋一役的賈似道已經(jīng)知道，這“發(fā)雷”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就是陳德興能調(diào)教出百雷百中的霹靂兵，連跟著陳德興學(xué)了兩個多月的呂師虎都表示沒有學(xué)會，而賈似道人看了陳德興獻上的《海軍學(xué)》更是如墜云霧。所以這殿前霹靂水軍都統(tǒng)制，只能讓陳德興來干了。
“封了橫行，那也就是陳郎是要入朝謝恩的？”公主玉臉微紅，眼巴巴看著皇帝，“爹爹，女兒能不能見見他？”
“呃……”理宗皇帝有些無奈地看著女兒，“這個陳德興一介武夫，很是粗鄙，沒有什么好看的。”
“就看看嘛！”公主的嘴巴又撅起來了。
“這個，”理宗皇帝嘆了口氣，這個女兒真是被寵壞了，宮中所有人都拿她當掌上明珠一樣哄著，從到大就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如果她一定要見陳德興，那就肯定是能見到的。“好吧！就見一面！”
理宗皇帝覺得還是讓公主見一見陳德興為好，省得這丫頭自己溜出宮去見。他道：“不過要打扮成太監(jiān)去見，可明白了？”
……
“娘親，官家的特旨到揚州了，封俺當了拱衛(wèi)郎、帶御器械、權(quán)殿前霹靂水軍都統(tǒng)制了。”
理宗皇帝的圣旨是用快馬遞送，不用幾日就送到了揚州。陳德興是在撫司衙門里面領(lǐng)的旨，然后便一副興沖沖的樣子回了自己的臥虎坊宅邸。這樣的好消息，當然應(yīng)該第一時間和俏娘親郭芙兒分享。
“真的么？真的封了拱衛(wèi)郎？”
陳德興回家的時候，郭芙兒正在和蘿莉王蓉兒話，內(nèi)容自然是和陳德興有關(guān)……結(jié)果自然令人失望。不過聽到陳德興能當拱衛(wèi)郎，俏娘親還是露出了喜色。
“拱衛(wèi)郎已經(jīng)入了橫行，是天子特旨才能封的。二哥兒，你過了年才二十一，就已經(jīng)是橫行了。將來的前途，不再呂太尉和夏太尉之下啊！”
郭芙兒是將門的寡婦，對于武官官階倒是非常了解的。
陳德興笑道：“一介橫行罷了，算不得甚么。要是爹爹和吾大哥能高中個進士，俺們陳家才是真正興旺了呢。”
“哦？難道臨安大官人和大哥兒過了鎖廳和解試了？”郭芙兒當下又是一喜。
“已經(jīng)過了。”陳德興摸出封信遞給了郭芙兒，笑道，“這是俺爹托人送來的書信，今日一并到的。”
“那可真是三喜臨門啊！”著話，郭芙兒有些憂郁地看了笑呵呵的陳德興，要是回頭給他門好親事，可就該四喜臨門了。
“是三喜臨門。”陳德興呵呵一笑，從王蓉兒手中接過茶碗，喝了口茶，又道，“另外，孩兒準備年前啟程回臨安，娘親不如和孩兒一同去吧，您已經(jīng)好些年沒有和臨安的外公見面了。”
“哦，我?guī)缀跬耍刂挤獾臋M行是要進京面圣的。”郭芙兒喜氣洋洋地點點頭，“是該回一趟臨安了，這次可是衣錦還鄉(xiān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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