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就是魔教妖女瘟疫退敵軍，大元天兵含恨失羅斯！放完了瘟疫退了大元兵，妖女忽禿倫又指著大明皇帝教訓(xùn)：‘還不快快把羅斯欽察都封給哀家？難道還想試試哀家的瘟疫不成？頓時嚇得大明皇帝和天道圣使們連連畫招，再不敢打出兵討伐的主意，這大天魔國就此而來。￡∝，x各位客官，到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好！”

    “得好！”

    “再來一段！”

    “西瓜子兒，香瓜子，花生米啦……”

    這是一處嘈雜的書場，外面正掛著《魔教妖女忽禿倫傳》、《西行英雄傳》和《成吉思汗傳》的水牌。現(xiàn)在正在的是《魔教妖女忽禿倫傳》的段子，一個頗為出名的書先生剛剛完一大段，正從徒弟手里接過茶壺，嘴對嘴喝著大麥茶。商販們則趁機叫賣起了瓜子兒和花生米，還有手巾把子在人頭頂上傳來傳去。還有偶爾過來聽白書的捕快衙役，這就是科隆府的勾欄瓦巷里最普通的景象。

    科隆府？在哪兒啊？

    當然在由歐羅巴——蒙古帝國改名而來的大元王國的萊茵省境內(nèi)。科隆府是萊茵省省會所在，也是萊茵河中下游最繁榮的城市。在大元帝國境內(nèi)，也屬異常繁華，僅次于帝都巴黎府，商都魯昂府和西都克拉科夫府的第四大都市。

    和大元帝國的大部分城市一樣，科隆府也是一個相當中國化的城市！有中國式的四方形的城墻，城墻里面到處都能見到中國式的飛檐斗拱。市民的打扮也都有點中國風，儒服褙子隨處可見。不少大戶人家的女子，還留著流蘇髻、高椎髻和芭蕉髻這樣的中式發(fā)型。只是男子的頭上都梳著蒙古式的大環(huán)垂辮子或是頭戴笠子帽——大環(huán)垂辮子和笠子帽是忽必烈的繼承人。那位在即位后幾乎殺光了拖雷系的叔叔和堂兄弟的元成宗孛兒只斤皇額博給他的子民所規(guī)定的。

    大元國的男子成年后，就必須把額上的頭發(fā)弄成一綹，像個桃子，然后再剃掉半個頭頂?shù)念^發(fā)，剩下的就編成兩條大環(huán)垂辮子。

    之所以會這樣，當然是為了“去中國化”。在忽必烈統(tǒng)治的晚期（這個晚期長達年）和權(quán)臣劉孝元輔政的1年間，大元國就在中國化的道路上突飛猛進。幾乎一切都照抄中國！也不是抄大明帝國——劉孝元和其他輔弼的漢八旗大臣都沒怎么去過大明——而是抄那個被大明帝國取代的大宋。除了那個以文御武的體制被以八旗御歐人的體制所取代。

    不過為了鼓勵歐人讀書，大元國對歐羅巴書生的優(yōu)待也是空前的。在某些方面，甚至超過了大宋對讀書人的優(yōu)待。在大元。秀才和舉人的功名是終身制的，只要中了秀才就可以減免賦稅！

    在各種各樣的鼓勵措施推動下，到了大元平章軍國事劉孝元去世之時。漢家文化幾乎取代了歐羅巴土的文化和蒙古文化，成了大元帝國的主流文化。而大元的朝堂，也幾乎被漢八旗出身的官員壟斷——無論是比出身（他們都是八旗子弟）還是比科舉，他們都有別人沒有的優(yōu)勢。

    在這種情況下，掌握權(quán)力的元成祖為了大權(quán)不再旁落，在他牢固掌握大權(quán)后，就開始去中國化。一方面加強鎖國。斷絕內(nèi)外交通；一方面開始強推胡風，從發(fā)型開始，然后是語言、服裝，還想改革科舉引入騎射。想要一步步改變國家日益漢化的趨勢。可惜，他的去漢化行動只持續(xù)了不到年，就被“忽禿倫的詛咒事件”給打斷了……

    當然。這個忽禿倫的詛咒并不是陳德興指使的，因為那時候他已經(jīng)龍馭賓天了。而且。他在在世的時候也沒有干涉大元的內(nèi)部事務(wù)。

    實際上當大元國開始去中國化的時候，已經(jīng)垂垂老矣的陳德興正被天道教的分裂而鬧得頭疼不已。因為這場分裂的源頭居然是從十一歲開始就伺候在陳德興身邊。幾乎奉獻了一切而無所求的忽禿倫……即便被剝奪貴妃身份，被拷打囚禁（當然是陳德興親自動手，這事兒最后居然也成了忽禿倫吹噓的資——這是明王在幫助她悟道，鞭撻最后也成了天道教神圣派的修行模式之一），最后被流放，忽禿倫仍然頑固的認為陳德興將改革天道教的大任交給了自己，所給予的懲罰不過是考驗。

    而且控制了羅斯草原和欽察草原的天道騎士團的絕大部分成員，也都頑固的將被陳德興懲罰的忽禿倫視為“圣女”。而陳德興最終也下不了手殺掉忽禿倫，在他駕崩后，這個女人從流放地，北京的西山觀離開，穿著一身麻衣，赤著雙足，一步步走到陳德興在江都府的陵寢，在那里守靈三年。然后麻衣赤足，一日兩餐，也不用肉食，每天誦經(jīng)六個時辰，還每日自撻三十鞭……可就是這么個瘋女人，卻被天道騎士團中的道人奉為神明。

    在守靈期滿后，被他們大禮迎到了薩萊——而當時的首席天道使是墨影娘的次子陳長誠，實際上是忽禿倫的同情者，他也想要改革日益**的天道教，可是苦于天道教內(nèi)部制肘頗多，無從下手。所以沒有采取任何措施阻止忽禿倫離開。而大明帝國的第二任皇帝陳長安也很尊敬自己的這位媽，因為忽禿倫一再宣稱陳德興有神的靈魂，實際上太一神的化身……這肯定有利于陳長安的皇權(quán)穩(wěn)固！

    可是他們兩人萬萬沒有想到，忽禿倫到了薩萊之后，就不顧大明皇帝和天道教廷的反對，向當時正在“去中國化”，還想要限制天道教在國內(nèi)傳播的大元國發(fā)動了一場神圣戰(zhàn)爭！

    戰(zhàn)爭當然沒有打贏，歷史上的忽禿倫是個女將軍。而時空的她不過是個女神棍，她的騎士團被皇額博率領(lǐng)的蒙古八旗兵打得大敗。皇額博的大軍還順道入侵了羅斯草原。而被包圍在薩萊城內(nèi)的忽禿倫居然異想天開。給大元國下了道詛咒，聲稱會有天譴降臨！

    這件事情被凱旋而歸的八旗戰(zhàn)士當成笑話帶回了國內(nèi)。然后……大元國在“忽禿倫詛咒事件”后的五年內(nèi)死了超過8萬人。其中包括皇額博人——其實這是黑死病因為戰(zhàn)爭從羅斯大草原傳播到歐羅巴腹地造成的！

    但是所有人都把這場疫病稱為“忽禿倫病”！都認為這場可怕的瘟疫是因為忽禿倫的詛咒造成的！

    而打了敗仗的忽禿倫也因此成為了可以和首席天道使分庭抗禮的天道教領(lǐng)袖，最后更是創(chuàng)立了天道教神圣派，還在羅斯草原和欽察草原上建立了神圣天道國。公開和天道教教廷唱反調(diào)，而且還讓靠近羅斯草原的大清國、康國和兩波斯國還有大石國都倒向了天道教神圣派——這五個國家當時也在流行“忽禿倫病”，五個走投無路的國王只好向忽禿倫求饒……

    而大明帝國，明明有壓倒性的武力，也不敢出兵討伐這個擅自成立起來的神圣天道國——因為討伐的圣旨剛剛下達，大明的海峽省就爆發(fā)了“忽禿倫病”疫情。

    這下可把陳長安和陳長誠兩兄弟都被嚇了個好歹，連忙收回了出兵討伐的命令。連忽禿倫的教籍都給恢復(fù)了，還封她做了神圣天道國的大統(tǒng)領(lǐng)。結(jié)果“忽禿倫病”居然沒有在大明土大爆發(fā)，忽禿倫這個妖女，似乎還是頗為靈驗的！

    而這次的“忽禿倫詛咒事件”的影響，自然不會隨著“忽禿倫病”的高峰過去而消失。這次事件的影響，可以是相當之深遠，甚至成為了歷史上的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

    首先，“忽禿倫詛咒事件”標志著天道教的分裂，以忽禿倫為首的天道教神圣派出現(xiàn)——這個派別的特色是苦修和迷信。從忽禿倫開始。神圣派就主張道人應(yīng)該苦修，放棄世間的物質(zhì)享受，以隱世和苦修的方式追求在精神上接近太一神。他們認為只有在精神上獲得了太一神的指導(dǎo)，才能掌握更多的真理。以使人類自身向太一神靠攏。

    并且神圣派將陳德興和太一神合二為一，視陳德興為太一神在世間的化身，并且還將陳德興的子孫視為神的子孫。認為天道教的責任就是幫助神的子孫統(tǒng)治世界。而且神圣派還認為信太一神和侍奉神的子孫就能讓人的靈魂在死后升入天國……

    除了神圣派的大營神圣天道國之外，大清國、大石國、大康國、兩波斯。和打了多年天道戰(zhàn)爭最后被天道教武士一統(tǒng)的日天道國，都先后倒向了神圣派——日也是神圣派的大營之一。在天道戰(zhàn)爭后，日廢除了天皇制，變成了天道教宗教國家。但是統(tǒng)治日的大谷家族不接受天道教廷派出的教方主持，而是壟斷了日大教方和日一國的權(quán)力。不過他們?nèi)匀怀姓J大明皇帝的宗主權(quán)，還會依據(jù)所謂的“傳統(tǒng)”，讓大谷家族出身的“圣女”去侍奉大明皇帝，這些“圣女”同時也是日大教方主持的繼承人。

    而與神圣派對應(yīng)的則是天道教主流派，也被稱為科學(xué)派。陳長安和陳長誠這對好兄弟發(fā)現(xiàn)天道教神圣派日益做大之后，又不能發(fā)動神圣戰(zhàn)爭去討伐……實際上大明帝國境內(nèi)的宗教觀念非常淡薄，沒有多少人認為有必要因為出現(xiàn)了不愿意接受天道教廷統(tǒng)治的天道教派別而發(fā)動戰(zhàn)爭。而且，包括神圣天道國和日天道國在內(nèi)的神圣派七國，都是承認大明帝國的宗主權(quán)。

    于是，陳長安和陳長誠只好用大力扶植科學(xué)派的辦法來抵制神圣派——他們企圖用科學(xué)理論去解釋“忽禿倫詛咒”，因為只有破除了這個詛咒，科學(xué)派才能壓倒神圣派。可惜直到陳長安和陳長誠兩兄弟先后去世，科學(xué)派的學(xué)者也不知怎么醫(yī)治“忽禿倫病”，只是搞清楚了“忽禿倫病”是通過老鼠和虱子傳播的。

    而另一個被“忽禿倫詛咒事件”困擾的自然是大元國了。

    大元國的去中國化進程完中斷，因為力主去中國化的元成宗皇額博得了“忽禿倫病”駕崩了，即位的元文宗接手的又是一個瘟疫四起，民不聊生的爛攤子。哪里還有心思去中國化？不過他也不能公開反對先帝兼上帝曾孫的主張，于是就只能維持一個不漢不胡的半吊子。穿著漢家服飾，留個蒙古人的發(fā)型，言語則是漢語和原來法蘭西、德意志、波蘭等地的方言土話并存。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兒，真正給大元國的統(tǒng)治造成極大壓力的，是“上帝曾孫”神話的破滅！皇額博身為上帝的曾孫，居然被明王的弟子用一個詛咒給做掉了，而且還鬧出了那么大規(guī)模的瘟疫。那個據(jù)是被上帝加持的大元朝廷面對瘟疫，也束手無策，高高在上的上帝也不想法子幫幫自己的子孫……

    哪怕是失去自己的文化和歷史的歐羅巴土著，這個時候也開始懷疑上帝他們家到底生了幾胎了？這上帝子孫，顯然是個西貝貨啊！

    來可以算是鐵桶一般的江山，開始出現(xiàn)了一條條細細的裂縫。而這些裂縫，將會在六七十年的太平安逸之后，突然崩裂開來，引發(fā)一場地動山搖般的大變局！

    現(xiàn)在，讓我們在回到故事開始時的那個。兩光頭沒有帶帽子，穿著棉布儒衫的三十來歲的歐羅巴漢子坐在角落里的一張桌子旁，正悠閑地磕著瓜子，不時交頭接耳一下。

    “索倫大哥，埃森縣的甘秀夫兄弟讓額帶個口信，是忽禿倫病的疫情已經(jīng)控制住了。凡是入了額們耶穌會的兄弟，都安然無恙……”

    另一個高大些的金發(fā)漢子半閉著眼睛，看樣子是在養(yǎng)精神。聽完那人的話，眸子幽幽一閃，點了點頭。這漢子是個累試不中，連個秀才都考不上的歐羅巴書生，來應(yīng)該老老實實在家務(wù)農(nóng)的，可是前兩年卻染上了忽禿倫病，而后又奇跡般的康復(fù)。康復(fù)之后，他就自稱在患病昏迷期間見到了上帝人……(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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