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眾人都不疑有他,他們手中的情報,都是分揀各方戰(zhàn)場實例而來,沒有人在其中插手。
這樣的東西,理應能夠反映出各方修士最為貼切自己需求的選擇。
他們既然如此選擇,那就肯定有他們的道理,眾人雖然是煉器師,但卻絕不會忽視持寶之人感受。
哪怕,這種感受,連前線修士自己,都難以出個所以然。
李晚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了,應是眾人一齊出戰(zhàn),飛劍先行斬敵,便可一擊破之,這樣的戰(zhàn)斗不比尋常廝殺,大多都是無有后慮,在這時候,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速度,其他方面的秉xìng,只需要沒有明顯缺陷便可。”
眾弟子盡皆恍然:“師尊所言有理。”
他們想像了一下,兩方修士狹路相逢,短兵相接之時,的確不需要考慮太多,祭出法寶往著敵陣斬殺就是。
戰(zhàn)場上,不乏倒霉之輩,被數(shù)十飛劍此成蜂窩,發(fā)起攻擊之人,往往是同等境界甚至更高境界的對手,焉有存活之理?
同樣,聯(lián)合同伴一起殺敵,也無需太過講究,能夠搶占先機,非常重要。
李晚道:“看來這征戰(zhàn)法寶,理應與平常零星斗法較量不同,主戰(zhàn)需得以利器為重,追求快速,鋒利,我意在嘗試,根據(jù)所得消息,供銷新品法寶。”
直到這時,李晚方才對《器宗大典》開篇明義的一句話,有了更加深刻透徹的感悟。
器者。修真之寶也,人善假于外物。雖于xìng命無礙,卻能護持己身,征戰(zhàn)殺伐。
這場大戰(zhàn),是個難得的機會,必將使得自己的器道更進一步。
不唯只是器道,家族子弟,門人弟子,都需要經(jīng)歷這樣熏陶和歷練。
刑青天等人聽了李晚之言。也似有所悟,更加用心思慮自己煉制法寶的特xìng,想著如何改進,才能適應所需。
……
這一rì,又是一場例會。
李晚召集刑青天,刑友天,嚴琰。羅浩,端木磊,以及自己的孫兒李世,決心指派他們歷練任事,前往前線觀摩。
李晚特別交代道:“你們幾個雖然已經(jīng)出師,按道理。不應再由為師直接指派你們做事,但這次戰(zhàn)爭,是個難得的機會,我還是想讓你們多多接近,最好的辦法。無非便是自己親上戰(zhàn)場,感受一下。”
李晚門下的這一眾弟子。都是特別挑選出來的,而且李晚身強勢,自然不會有人反對。
李晚又對李世道:“你也跟著前去,好好跟著見識,不要你做些什么,只為多走多看。”
雖然前方是戰(zhàn)場,但有呂玉岱在,還有靈寶護佑,自可保他安無虞。
李世倒是顯得有些無奈,他是李興之子,一直以來和自己的父母同住,對爺爺?shù)挠∠螅褪峭䥽廊缣斓钠鞯雷趲煟匠6茧y得一見。
不過,既是生疏之中帶著敬畏,也不敢反對這安排,只能喏喏應是。
戰(zhàn)事仍在繼續(xù)。
此時,距離王家正式對莫家和其親盟宣戰(zhàn),已經(jīng)有三個多月過去。
憑著李晚的強力支持,莫家一方終于漸漸占據(jù)了上風,攻占臨近礦場,莊園。
欏山原地處天南西北,靈脈豐沛,自古以來,便有大量的寶礦聚集,因此,發(fā)展出了不少依靠販賣天材地寶為生的中世家。
這種世家,不足以供養(yǎng)起太多的結丹修士,支撐不了豪門家業(yè),但若只供養(yǎng)普通的煉氣、筑基修士,卻是不成問題的。
王家就是其中一個占據(jù)有三座大礦,出產(chǎn)玄鐵的中等家族,但是此刻,三座大礦已然部被奪,其余大田產(chǎn),別院,也盡數(shù)失陷。
這樣的局面,李晚其實已經(jīng)達成目的,只要西北偽宗方面的支持撤離,整個王家和其親盟,便將垮掉,就算西北偽宗出于大局考慮,決心力支持,也必將對其背后的靈寶宗形成極大的負擔。
相比之下,莫家一方的損失遠比對方要,這便是勝利。
隨著戰(zhàn)事的交纏,雙方投入的力量來大,參戰(zhàn)的高手來多,卻是把半個欏山原,都變成了狼煙四起的慘烈戰(zhàn)場,每天都有來多的修士死傷。
刑青天等人受命而來,是到其中一處戰(zhàn)場落腳。
那是三座玄鐵大礦的其中之一。
見著同行的李世,一路上都有些悶悶不樂,刑青天等人倒是也有些理解,但想到李晚用意,還是都勸慰他要好好用心。
刑青天便私下里找到李世,道:“賢侄,你可是李家三代,長子嫡孫,要拿出李家的jīng氣神來,好好看看這前線戰(zhàn)場。”
李世喪氣道:“刑伯伯,這種窮山惡水,有什么可看的,我還不如跟師兄弟們一起到秘境探險游歷去。”
刑青天笑道:“秘境探險是歷練不錯,但終究比不上大戰(zhàn)之地,師尊命你來此,自有他的打算。”
李世此時已經(jīng)二十有八,得益于父母平常教誨,紈绔惡少的習xìng沒有,但終究還是出身富貴,比常人更多幾分好逸惡勞。
他心氣高傲,也不屑與尋常草莽散修和盟中執(zhí)事為伍,心中念想的,更多是同門和世族好友。
那些人不是大宗子弟,就是世家貴子,自是與下層修士有著完的不同。
這個時候,他也是很難把刑青天的話聽得入耳的,但總算還明事理,不敢鬧將起來。
礦場中,莫家家主等人接報,親自來迎。
他們雖然不知道李世身份,但對刑青天等人,卻是久仰大名的,表現(xiàn)得異常殷勤。
趁著莫家諸人和聯(lián)盟修士大獻殷勤的功夫。刑青天悄悄囑咐李世:“賢侄,你就暫且充當我親隨。好好看看,這修真界與你平rì所見,究竟有什么不同,我們也要好好看看,器道法寶用在實處,究竟有何疏漏偏頗之處。”
李世悶悶地回應一聲,有些不以為然,但也不敢忤逆。
刑青天等人。可是連父母也要敬重的兄長,于他就是世伯長輩。
萬一惹惱了這些人,隨時稟報爺爺,自己可吃不了兜著走。
自感萬般無奈的李世,也唯有收拾心情,決定如爺爺所愿,在戰(zhàn)場附近走走看看。體察世情。
這一下,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他自幼以來,便頗受長輩寵愛,雖然爺爺正hūn秋鼎盛,少有在其膝下承歡,但各方門人。客卿,弟子,卻是不敢有絲毫怠慢的,甚至不乏投機取巧之輩,為了和爺爺搭上關系。把門路走到他這里來。
無論在何處,都是夸耀。奉承,眾星拱月。
哪怕是師門之中的世家大族子弟,不乏出身高貴者,同樣與他平輩相交。
但在這里,白龍魚服,卻幾乎沒有人關注他。
李世的第一個深刻感觸便是,原來,自己沒有了宗師長孫的這個身份,竟然百無一用。
不幾rì,猶自還有幾分懶散習xìng的李世,便見到了許多死傷的修士,死者尸體被帶回,為勢力傾軋,世家爭斗的殘酷所震撼。
原來,自家的優(yōu)渥,竟是由諸多下位者流血犧牲得來。
這時他見傷者各自歸來,統(tǒng)一安排療養(yǎng)。
修士大多身強體壯,氣血jīng元充沛,等閑傷,不久便可回復無礙,李晚為此戰(zhàn)準備了不少金創(chuàng)丹藥,一時間,倒是安置無虞。
李世見著好奇,便與暫且輪休的散修傷員們交談索問,打探前線情況。
結果這一打探,卻是把所有的好奇心都勾去了,漸漸對這些人有了不同于以往的看法。
又一rì,rì落西山,修士們宿戰(zhàn)歸來。
李世發(fā)現(xiàn)帶隊的散修,是一名盟中的管事,這幾rì借著大師親隨的名義和他們廝混,已經(jīng)有些熟悉了,自過去探問戰(zhàn)況。
那管事卻不像平rì一般和他玩笑,面sè有些īn沉地搖搖頭,便徑直離去。
有人告訴李世道:“這次盟里的道友們死傷很大,中敵人埋伏了……”
李世微怔,這才想起,歸來的人當中,少了大半前陣時rì所見。
其中大部分人,甚至還是他叫得出名字的。
生平第一次,李世的心中,產(chǎn)生了幾分油然的悲切。
李世回去打探了一番,這才知道,原來是戰(zhàn)事不豫,出擊之人被敵方斬殺數(shù)十,唯存幾人。
第二rì,李世打聽到,木管事等人正在礦外后山埋葬同僚,鬼使神差地過去查看。
只見一座山坡下,隆起了三十來座剛挖的新墳,眾修士正在合力把一個又一個木棺落葬。
四周散修肅立,沒有了平rì的散漫,整個山坡附近,都彌漫著一股沉靜肅穆的氣氛。
李世的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面上帶著幾分異樣,看著眾人掩土樹碑,祭獻香燭酒果。
因為地處偏遠,又是戰(zhàn)事吃緊之時,死傷頻發(fā),堂堂修士下葬,竟然連個像樣的葬禮都沒有。
但見周圍修士都習以為常,李世不由得又有些明悟。
看來,散修漂泊落魄,死無葬身之地,實屬平常,這些人還能夠得此待遇,已經(jīng)堪稱是幸運了。
看著木管事在新墳前三拜而起,斟滿一杯酒,徐徐而倒,李世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悲傷。
木管事倒完酒水,痛聲道:“道友們,走好,來生莫要再做散修!”
眾修士聞言,潸然默哀,似有同感。
李世也似心中被什么東西猛擊了一下,頓時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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