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我邪氣的笑了。血緣若可以限制我，此刻的玄武王又怎會是旁人。

    伸手輕輕扣住了流夜的下頜，將身體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如今的玄武王是你，而我只是個名叫‘零’的普通人而已。”眼看他柔軟的耳垂因充血而變得晶瑩，忍不住將包覆其上的黑耀石卷舔入口。

    “嗯……”流夜的低吟聲逸出喉嚨，充滿了奇異的誘惑力。一道熱流立時在我胸腹間流竄而過。

    “玥……你……從來也不曾……普通。”低語聲艱難的自他口中出，我卻恍如未聞。

    “好吧，”我低低的笑著，“或許我是個有點好色的普通人。”飛快的在他唇上一觸，我大笑著轉(zhuǎn)身離開。

    信步走出驛站，大笑聲即刻消散。不是不明白流夜的意思，但要如今的我一心為玄武國辦事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即便是初到玄武的時候，我想要守護的也只有流夜這個人而已。什么玄武的王族或是玄武神的后裔，無論是在之前的離燕亦或是我的心中，統(tǒng)統(tǒng)狗屁都不是！

    不過，該不該插手呢？畢竟再怎么掙扎，那個曾險些將我逼至絕境的人也依舊盤踞在我身體的某一個角落，一旦我稍有疏忽，便會跳出來在我心頭扯上一把。不上疼痛，只是煩躁，難以抑制的煩躁。這樣的我，真的有辦法眼睜睜看他涉險么？我皺起眉，不由有些頭痛。忽而后悔起方才沒有將流夜的話聽完，太忙于撇清的后果便是失去了最直接的消息來源。也罷，待會讓赤家的人去查查。如果玄武的探子能拿到消息，沒道理赤家拿不到。

    側(cè)身閃入暗巷，我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來，稍加整理已恢復(fù)了原的樣貌。這張臉看似醒目，有時候反而是極好的掩飾。權(quán)衡輕重之后，引人注目也變得不再那么令我難以忍受。

    “我要單獨走走，都別跟過來！”我微微揚聲，將暗中綴在我身后的死神隊員喝退，狀似悠閑的踱了出去。

    青龍國果然是個多花的國度。艷麗的花瓣、濃郁的花香，再加上花叢后那一個個不時對著我吃吃嬌笑的姑娘，處處都是花團錦簇的繁盛模樣。隨意找了一家標(biāo)有赤家徽記的店鋪走了進去。抓了個掌柜，將赤家家主的信物出示后就立刻被請到了內(nèi)堂。不多時，赤烈便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凌公子。”赤烈恭謹(jǐn)?shù)膽B(tài)度向其他赤家人證實了我的身份。

    “別多禮了。”我擺了擺手，淡然道：“我有事要你去辦。幫我查查近階段青龍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如果公子想問的是這個，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公子。”赤烈的眼睛一亮，低聲道：“只是不知公子對于青龍王體內(nèi)的王之龍魂了解多少？”

    我聳了聳肩，隨性的笑道：“我就知道是個不錯的玩意。”

    “真的，其實我也弄不太清楚。”赤烈也笑了。“不過根據(jù)赤家數(shù)代高手的分析，王之龍魂應(yīng)該是青龍神留下的一點精魄，類似于妖物的內(nèi)丹……青龍神在上，我絕對沒有詆毀神祗的意思。”赤烈夸張的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記得你是朱雀神的后裔。”

    “的對！”赤烈不以為意的道：“所以赤家曾試圖破壞它，只可惜找不出摧毀這東西的方法。”

    “這東西除了能確定誰是青龍王，還有什么實際用途么？”我好奇的問道。

    “天知道！”赤烈也翻了個白眼。“這東西只能存在于青龍王族的體內(nèi)，也只有這個接受龍魂傳承的人才知道它的驅(qū)動方法。但青龍神擁有強大的守護之力，據(jù)青龍國四季如春的氣候和千百年來從未被他國成功侵占過的版圖都是這龍魂的功勞。”

    “聽起來很厲害嘛。”我不禁微有些嘀咕。我也是玄武的王族，為什么沒有特異功能？難不成神仙也會偏心不成？

    “這世上哪有不用付出代價的東西。”赤烈意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低聲道。

    修長的手指放肆的順著赤烈的臉頰一路輕撫到他的頸側(cè)，我淡淡的道：“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我的禮物之一。”

    指腹下的動脈瞬時加快了搏動，赤烈的神色尷尬中略帶一絲復(fù)雜，但再不敢表露出不滿。

    “繼續(xù)吧。”我一笑收手。

    “王之龍魂是青龍國最大的秘密，我赤家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查出一些消息。這王之龍魂雖然受青龍王驅(qū)策，但也為擁有者設(shè)立了嚴(yán)格的禁制。一旦觸犯便會受到極為嚴(yán)重的懲戒。可惜不知道這禁制是什么，不然我朱雀的太子也不會……”赤烈重重的嘆了口氣，續(xù)道：“不僅如此，在青龍王成年以前，龍魂無法長時間停留在他體內(nèi)，否則會阻礙青龍王身靈魂的成長。因此每一代青龍王都會飼養(yǎng)大量的龍侍。白了便是一群專門用來讓龍魂停佇的人。但除了龍魂選中的軀體和血魘之外，根沒有人類能承擔(dān)龍魂的力量。這些人在被使用過后，統(tǒng)統(tǒng)會變成白癡，其魂魄會被龍魂吞噬掉。不過即便是如此，成為龍侍依然是青龍國人的驕傲。”

    “這就是信仰！普天之下最強大也是最可怕的力量。”我不由輕聲嘆息。

    “如今這青龍王的問題也出在這里。”赤烈悄悄瞥了我一眼，再次開口道：“無論龍魂離開青龍王多久，在他成年之前也一定要回到青龍王體內(nèi)熔煉七日。這是與王族最后的融合，關(guān)系著龍魂的傳承，最是緊要不過。但據(jù)我知道，王之龍魂已然失蹤多日了。”

    令人震驚的消息就這么猛然傳入我的耳際，讓我頗有些消化不了。

    “這東西也會離家出走不成？”

    “據(jù)是因為正在使用的那位龍侍突然身亡，造成龍魂被迫離體，但龍魂既沒有回到青龍王身上也沒有轉(zhuǎn)佇在其他龍侍身上。想必青龍王如今正在頭痛吧？”赤烈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真的是突然身亡么？”我沖著赤烈挑起了眉。這龍侍既然如此重要，青龍國怎能不嚴(yán)加保護？他便是自己想死只怕也不容易吧？

    赤烈呵呵的笑出聲來，“果然瞞不過公子的法眼，不過這件事真的只是個意外。”

    “算了，不重要。”我起身伸了個懶腰，抬腿便向外走去。

    “別送了，我認(rèn)得路。”擺了擺手，我一臉閑適的晃了出來。

    我終于明白了流夜的意思。一個有可能永遠(yuǎn)失去守護之力的王國，就像一個涂滿了奶油的生日蛋糕。不讓圍觀的人點燃**和野心的蠟燭根沒有可能。如今端看這吹蠟燭的人要許什么愿了。

    腦中的念頭不住翻涌，不知不覺中我已走到了偏僻之處。正在此時，一道金屬反射的寒光在我眼前晃過，我立刻側(cè)身隱于樹后，神志瞬間便清醒過來。

    寒光的源頭是一群盔甲鮮明的軍士，看標(biāo)志應(yīng)該是青龍國某位權(quán)臣的親衛(wèi)。四、五十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守在道路旁邊，不知在干什么。只可惜滿腦門子官司的我此刻對他們不感興趣，于是便取道樹林，打算從側(cè)后方繞過軍士所在的那一段道路。哪知在林地中尚未走出多遠(yuǎn)，一絲若有若無的呻吟與喘息聲便傳入我耳際。

    “……龐大人……別……啊！輕點……”

    龐大人？護國大將軍龐潛么？我聞言一愣，心中不由微動。媽的！道旁的那些近衛(wèi)不會是替他野合放哨的吧？不過這家伙的興趣實在特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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