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大家都那么慷慨啊。萊維,聽到嗎,超級大贈送哦,你應該有想要實現的愿望吧?”
雖然凜相信若是為了保護自己,萊維也會主動參與到這場殘酷的戰爭中來,并為自己掃清一切危險。他一直以來,就是這么做的。
但魔術師少女同樣知道,表面上對任何事都毫不在意,悠閑度日的懶散男人,有著深藏內心的目標或是希望。
是為了依文?還是其他什么?
這個總把一切藏在心底,將笑容送給學生們的爛好人,從不對自己訴半點煩惱。除了日常生活的那些所寫事,凜能夠想到的,只有那位總是呆在麻帆良、從不外出的長不大女孩。即使她肯定萊維一定隱瞞了更多的秘密。
“我?既然大家這么慷慨……”
等待了如此長的時間,都未曾發現預想中的攪局者。不知道其實別的參加者也都得到圣杯拜訪的萊維,在維持著警戒的同時,稍稍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萊維垂下握槍的左手,用目光掃視了一遍在場的女生們,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抬起頭,望向高懸半空的圣杯。
“我希望,解除納吉-史普林菲爾德施加在依文潔琳-安塔娜西亞-凱蒂-麥道威爾身上的詛咒。”
毫不猶豫地出凜所猜測的許愿對象,萊維還特意使用了雙方的名,以免出現不必要的理解方面錯誤。
‘現在的狀態魔力不足,我能夠做到的,只有消除依文潔琳-安塔娜西亞-凱蒂-麥道威爾無法離開麻帆良學園的詛咒,其身受到的魔力禁錮,抱歉無能為力。’這回別凜,連伊芙都開始質疑各種描述中的圣杯形象了。外表和規則什么的也就罷了,實現愿望竟然都以半吊子的方式。要不是她人早就擺脫了對圣杯的執念,恐怕再平淡的心境也會忍不住厭恨起來。
魔力不足——聽到那個聲音的解釋,一直抬頭凝視著圣杯的輝夜,來肯定她內心的猜測。圣杯原有的魔力,恐怕是被‘她’的目的給消耗了吧。
“OK,也行,就這樣吧,請為我實現這個愿望。”
做出參加圣杯爭奪的決定還不足一個月,萊維沒有凜那種苦心遭到踐踏的失望。對他來,參加圣杯戰爭只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嘗試。跟以前獨自前往傳中的遺跡尋找事后發現是個騙局的萬能藥水之類,質上是相同的。
他已經等到了足夠久的時間,早就失去了最初的那股沖動。現在的他,首要任務是在冒險中確保身邊眾人的安。在此之后順便得到點什么好處,完可以算作意外之喜。何況還是他最初的目標。
依文能夠恢復自由,就是萊維這十幾年來最高興的事。魔力啊,魔法啊,那些先忘掉吧。
‘好的,你的愿望已經實現……’飄渺的聲音漸漸變得低沉,直至徹底從眾人的聽覺中消失。空曠的大樓頂部,只剩下伊芙制造的‘通道’。散發柔和光芒的圣杯與那股摻雜了無數人分量的魔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恍惚從來就不曾存在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結束了?就這么結束了?我還沒搞懂到底發生什么事啊!”
第一個回過神來的,是一直處在看戲狀態的御坂美琴。連續遭遇外表看起來跟古代電影里似地對手,然后是童話中神燈一樣的許愿情節。這一切對成長在嚴謹科學社會中的超能力少女,都是那么的難以置信。
“凜,等會你給她們解釋一下吧。”
凜所提到過的圣杯戰爭相關信息,萊維當然也都認真記錄在了大腦里。好歹當了一段時間的教師,向人解原是他的工作。可剛從不知是否實現愿望的疑惑中恢復過來的他,卻沒有這樣的心思。
“雖然可能性比較,可也許還有隱藏的敵人,分頭搜索一遍吧。我和伊芙,你們幾個一組。”
等級五超能力者御坂美琴和等級四大能力者白井黑子,加上輝夜和鈴仙這對英靈以及對魔術足夠了解的遠坂凜,這樣的組合應該能夠確保安。至少一個擁有空間移動能力的黑子和算是空軍的輝夜和鈴仙,逃跑能力堪稱一流。
簡單的了一句做出分配,沒等其他人發表意見,萊維就在眾人的詫異中,帶著好像知道些什么伊芙,瞬間離開了樓頂。
“又是這樣……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反應過來的凜已經失去了發泄怒火的機會,她只好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做出一個受不了的樣子。
“算了,就照他得,先到處看看吧。”
“OK,開始搜索。”
隨著黑子略有不滿的話音落下,幾位女生一一走進室內,廢棄大廈的樓頂恢復了以往的寧靜。只有那個原該有個鐵門的大洞,訴著不久前發生的奇跡。
關鍵時刻偶爾會意外地粗心,別人從未在看似完美的學生會長面前提起過這個評價。而她人,當然并不知道,就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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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是不久前經歷過殊死搏斗的那片空地,也許因為對附近并不熟悉,萊維下意識地帶著伊芙回到了這塊面目非的工廠卸貨區。
“對不起,伊芙。”
紅寶石眼眸中發出閃爍的光芒,仿佛不理解為什么要在此時此地,出道歉的話語。金色的發絲在晚風中輕輕飛舞,看上去是那么地美麗,卻又像飄蕩的發絲般有些無助。
“英靈,難道必須……”
凜沒有告訴自己,拿給自己的資料刻意隱瞞,萊維沒法出類似的借口,即便那些都是真像。為什么在了解圣杯戰爭的過程中,從未想到英靈會在戰爭結束后消失這個可能性呢?萊維真后悔自己草率地許下愿望,縱使那是他最初的目標。
圣杯戰爭是不變的輪回,被擊敗的英靈并不會真的失去生命,他們多數就已經沒有了可以被稱為‘生命’的為人象征。圣杯消失后,以圣杯力量得以重現的英靈也將隨之消失,回到一片混沌之中,等待不知多少年后的再次召喚。這一切,遠坂凜都從未對萊維過,也許是出于女性的體貼,但他寧愿早早知道。
“英靈……啊!”
正準備開口的伊芙,突然被自己的Master緊緊抱住。她知道對方是出于歉意與憐惜,但很久未感受過這種溫暖的少女,仍舊窒息一般地沉醉著。
從未與異性如此接觸過的少女,卻并不討厭這種觸電般的感覺。雖然這個男人忘記了自己,和與自己的所有記憶。但少女只要能再次和他一起,那段四處游歷,并肩作戰的歲月,是她苦苦追尋了許久的夢。
現在,終于實現了。
感謝圣杯。
“不會消失的,托雷。”
看著少女身上如螢火蟲般飄起的點點光球,萊維拼命回想著那個名字。‘托雷’,難道這真是自己曾經在遺忘的過去,所扮演過的角色?
聽到像是在安慰的話,萊維也無法做到稍微釋懷。以前在廣袤宇宙中相遇的一幕幕浮現眼前,自己總是躲著少女的做法,真的錯了……
“不是安慰,真的不會消失,圣杯告訴我的。”
伊芙輕輕推開萊維,好像要讓他看清楚似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她身上發散出來的魔力光球,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否認。
已經目睹過兩位英靈的消亡,Berserker還有Arher,他們消失之前,都是和伊芙現在相同的情景。若非發現了魔力的變化,萊維又怎么會突然拋下凜和輝夜她們,帶著伊芙來到這里呢?
“這些魔力,是圣杯殘留在體內的契約力量,只是讓我從英靈恢復成‘人’。”
幾乎話字數很少超過兩位數的少女,為了讓那個男人不要誤會,她盡量讓自己解釋得清楚一些。
“復活?”
就算是很少露出明顯表情的伊芙,聽到萊維那句話后,臉上都能看出似笑非笑的無奈。
“沒有死……”
萊維這才反應過來,從召喚出伊芙到現在,她從未對自己過成為英靈的情況。自己以凜給的資料下意識判斷她是死去后,得到圣杯的召喚。事實上未死之人成為英靈,在上一屆就已有先例,那位萊維曾與之短暫接觸過的少女騎士……
糟糕!
伊芙還真是從未在自己面前靈體化過,據這是只有死亡后的英靈才有技能,這么,自己剛才不是像在詛咒她么,萊維心里的憂傷立刻被沖得無影無蹤。
不得不,外表木訥的沉默少女,意外的善于調節氣氛。
“哈、哈,原來如此,那就是你不用繼續當什么英靈,一直留在這里?”
少女點了點頭,萊維不知不覺的松了口氣。真的只是因為失職不察的錯誤?他自己并沒有意識到這點。反而是想起了不該想的事……
“這樣啊,那剛才,抱歉了。”
“?”
好像今晚萊維總是會出她無法一下理解的話,伊芙的腦袋上仿佛冒出個大大的問號。
“就是剛才那個,喏。”
用手比了個抱著的姿勢,可剛一做完,萊維就后悔了,他也覺得自己怎么那么傻,竟然忘記了這位少女的禁忌……
“我、我討厭H!”
漫天的金發,鋪天蓋地的拳頭。沒有死在英雄王的劍下,難道會報應在自己Servant的鐵拳上嗎?萊維絕望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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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坂凜擰開面前這扇門的把手。
風紀委員第一七七支部,聽起來既專業又有氣勢的名字,事實上卻不過是白井黑子的搭檔初春飾利就讀學校里的一間普通教室。
幾張像是從哪個可憐公司里搬來的辦公桌整齊放在里頭,桌上還有工作用的電腦,看上去還真有那么點辦公室的意思。可電腦旁隨便堆在一塊的薯片和其他零食,讓嚴肅的氣氛減少了許多。如果這還算是女生的愛好,那么整個人陷在沙發了,睡著了似地男人,則把作為‘辦公室’的最后一點認真個敲得粉碎。
“你們那邊沒發現情況?”
自己在外奔波了整整一個時,而且還是犧牲了女性寶貴睡眠的一個時,回來見到整個行動的發起者悠閑地躺在沙發上享受,按理換了誰都該是滿腹的怨念。
原應該是這樣的。
但拖著過了習慣睡眠時間受到生物鐘摧殘的身子,遠坂家的大姐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快。
二中的學生會長是個從來不會生氣的和善老好人嗎?把這個問題寫到紙條上分發給二中的學生,然后采取嚴格的不記名方式回收,估計選擇否的答卷占據百分之九十以上。
事實上沒人會把脾氣特別好這一點列入學生會長的考察要求。就算是天天嚷著反對暴政的和平派,一旦讓他們坐上了那個位子,也會不自覺地傾向嚴厲。
凜的脾氣絕對不上好,可她現在卻沒有發脾氣的心思。
人總是會想辦法掩飾自己的失誤。即使很可能早就被別人發現了,依然會孜孜不倦地用各種新的錯誤來埋藏舊的那個。就像正在裝模作樣和留守辦公室的初春飾利還有茶茶丸打招呼的凜一樣。
他到底想干什么。這個疑問在萊維帶著伊芙離開不久后,凜就找到的答案。身為魔術世家的繼承人,從就以圣杯戰爭最目標的天才少女,竟然連英靈的最基東西都忘掉!
英靈是以圣杯能力得以再現,圣杯戰爭結束后正常情況下將會消失!直到凜發現輝夜和鈴仙體內魔力流失,她才想起了這個!
當時的她是多么傷心多么難過,這些都沒必要再提。想必她這輩子都會不告訴別人,輝夜和鈴仙也沒那么多嘴,至于那兩位超能力少女——一察覺到氣氛不對,黑子就拉著反應慢半拍的美琴跑了。同性戀者大多心細敏感,從白井黑子這就能得到證實。
結果嘛,自然跟萊維那邊一樣。好在沒有發生凜所知的‘正常情況’,否則跟在她身后走進辦公室的那兩位,難道是幽靈么。既然結果沒出什么事,凜當然不想讓萊維知道她的失誤。沒了底氣,自然該發的脾氣就發不出來了。
“沒有,完沒有。你們那邊也是一樣么。”
萊維擺擺手,從沙發上坐起來,過程中他的臉一直朝著頭上戴花環的初春飾利,貌似注意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面,實際他的心思跟凜一樣,在隱藏自己的尷尬,兩個犯錯的人都以為對方沒有犯錯。誤會,真是一種有趣的東西。
“根是浪費時間嘛,是找什么英靈魔術師的,結果連混混都沒碰到一個,治安簡直好得出奇!”
從桌子上拿起一包薯片,美琴好像是把做白工的不滿都發泄在薯片上,啪的一聲扯開包裝袋。不過看她的樣子,怎么都像是因為沒打成架而失望呢。跟在她身后的黑子,在這一瞬間與萊維達成了思想上的共識。
“初春,監視器有沒有拍到異常現象?”
“沒有哦,到處都很平靜呢。”
留在支部做后備支援的初春,一開始還和黑子她們一樣緊張,忐忑地等待著大事發生。可最后直到眾人陸續回來了,她也沒從監視器上看到任何異常現象。
主要原因自然是Strange核心區域的監視器都被人事先破壞掉。不過估計縱使有完好的,也沒哪臺機器的強度能夠頂住萊維等人的戰斗。見識過現場的黑子當然清楚,她對初春的詢問,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一開始就沒抱以期待。
“都回家吧,呆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
萊維回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站在一旁的茶茶丸。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作繭自縛’吧?要不是自己特意找超鈴音給茶茶丸換上民用的簡易雷達,直接讓她來個廣域掃描,就足以代替那堆變成廢品的監視器了。
反正圣杯戰爭已經結束,盡管其他英靈或許也和伊芙同樣留在現實世界。但失去了圣杯這個誘餌,誰會無聊地來找自己打架呢?Laner和Rider,看上去都不是武癡瘋子一類嘛,萊維樂觀地想著。
跟黑子、美琴還有初次見面的戴花女孩道別后,住在屋中的幾名房客,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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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嗚!”
沒有半點光亮的室內,一個被看不見的繩索緊緊綁住的生物,在上好木材做成的地板上,像只可憐的蟲子般拼命蠕動。
仔細一看這個不斷掙扎的可悲生物旁邊,還有一個同樣無法動彈或者根沒想過要努力點什么的人。
外表像個十來歲男孩似地金發少年,沒有跟他的同伴一樣為自由奮斗。少年靠在墻角閉目養神,宛如一個沒有生命的陶瓷人偶,靜靜等待著……
啪!
“稍微有點吵,藍,讓他安靜些。”
天花板上的老式吊燈突然點亮,一名身穿紫色華服的金發女性,出現在這間門窗緊閉的屋子里。她收起手上的陽傘,悅耳的聲線輕輕蕩開。
“是,紫大人。”
穿著把身體完遮住的長袍、還披了塊圍裙,被稱為‘藍’的女子隨后步入房間。她的手向著在地上遙遙一指,不停蠕動少年就像被抽走了時間的流逝。片刻前還在拼命掙扎,就這么保持著最后一刻的不協調姿勢,跟沒電了的玩偶般停滯。
“藍,他的行動,你都看到了吧?”
被稱為‘紫大人’的女性——八云紫,在房間正中擺放的矮桌旁坐下。雖然一身點綴著繁雜荷葉邊的紫色洋裝與和式房間的陳設反差極大,但在她無比優雅舒緩的動作中,卻仿佛糅合成了一副完美的圖畫。連一直讓人以為睡著了的金發少年,也睜開雙眼,對她投以欣賞的目光。
戴著一頂長了兩只角的白色軟帽,身披圍裙的女子取出一面銅鏡,恭敬地擺放到桌上。這名背后晃動著九條金色毛茸茸大尾巴的女子,是八云紫的式神——九尾狐八云藍。
“是的,紫大人。萊維大人他、他的記憶好像沒有恢復的跡象。能力也……雖然短暫出現,但現在又失去了。”
據妖獸的尾巴多則魔力高,尾巴長則智慧深。而達到其中頂峰的,便是身為九尾狐妖的八云藍。應是站在妖獸頂端,傲視一切的她,此刻卻像個謙卑的仆人一般,謹慎地回答主人的問話。
“是嗎?在那個世界,我必須抑制住能力,很多事情都做不到,只能靠你。既然你這么,看來短時間內是閑不下來了。”
藍雖身為八云紫的式神,實際上卻從未遭到過類似某些式神的奴役對待。她和她的主人八云紫,無論從外表還是平日的生活中,都更像是一對彼此絕對信任的姐妹。剛才她之所以少有地謹慎,除了性外,還因為她清楚自己所的話,是主人最不愿意聽到的結果。
果然當她完以后,八云紫那就皺著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紫大人,為什么不直接跟萊維大人見面呢?見到您的話,他肯定能想起過去的一些事吧?難道是因為他身邊的那些女人?那就讓我……”
最有一句話只了一半就停下,八云藍那雙帶著殺氣的眼睛,就足以表達她的意思。要不是這片刻妖異盡顯的眼神,恐怕根沒人會聯想到她曾經作為最強妖獸的兇名。
“呵呵,藍,你真的敢么?”
自從被自己收復后,變得乖巧溫順的九尾狐妖,有多久未曾露出過她身為兇惡妖獸的來面目了呢?看來在她心目中,果然不是像嘴上的那樣只有自己這個主人啊。八云紫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藍的表情。
“當然!我、我、我……”
式神吞吞吐吐的苦惱樣子,令紫想起了收服她時的情景。
在那久遠的過去,曾與自己殊死搏斗,最終被降服為式神的那只兇惡狐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紫不認為是自己這個單純把麻煩工作都扔給她,并常常作弄她的不稱職主人的功勞。溫順與善良,紫還從來沒聽到過別人用這兩個詞來評價自己。
“你有多久沒吃過人了?現在讓你殺人,估計也下不了手了吧?如果讓外界的人知道,曾經的九尾狐妖變成了烹飪打掃樣樣精通的家庭主婦,應該會很有趣呢。”
把墻角的兩名俘虜忘記了似地,紫嗤笑著作弄自己的式神。
“不過,他們可能早把你忘記了吧?就算書里記載的文章,不定也被當成奇幻故事了。人類,還真是健忘的種族啊。”
想想自己,連古籍中都難以找到相關的蛛絲馬跡,紫不禁發出這樣的感嘆。仿佛永恒美麗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除了微笑以外的線條。
是寂寞嗎?還是傷心呢?八云藍覺得自己總是那么笨拙,總是弄不清主人的心思。
“紫大人!萊維大人他、他只是因為意外!并不是把您忘、忘記……”
擺擺手示意自己的式神停止那缺乏技巧卻使人溫暖的安慰。雖然溫暖,但那不是紫現在所需要的。何況她比誰都清楚,比誰都了解,那次的意外。
“藍,這兩個人,你覺得該怎么處置?”
拋開不合時宜的回憶,紫終于想起了踏進這個房間的目的。
“金發的那個沒有直接傷害過萊維大人,至于間桐慎二,哼!”
剛才的慌亂與溫柔在到間桐慎二這個名字的時候,立刻消失一空。對于屢屢冒犯萊維的家伙,八云藍不存在絲毫憐憫。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終于散發出原作為九尾狐妖所應有的兇性。
藍發的少年雖被法術禁錮住了身體,意識依然健在。恍如被嗜血猛獸壓在爪下的最原始恐懼,瞬間侵襲他的大腦。為什么自己偏偏在這個時候會特別的清醒?少年恨不得趕快昏死過去。
“橙還沒吃飯吧?給她做今天的宵夜好了。”
重新抬起頭來的八云紫,眉宇間比走進房間時還要燦爛幾分,笑意盈盈地打量著蜷縮在地上的間桐慎二。
“紫大人!這種滿腦子陰謀詭計,實際上又笨又蠢的廢物,橙會吃壞肚子的。”
一聽到‘橙’這個名字,八云藍立刻清醒過來。臉上掛著寵溺的神情,抗議她主人的提議。
“是嗎?那就算了。”
不知被什么東西給五花大綁的間桐慎二,聽覺器官好歹還保持在正常工作狀態。一聽見那位美麗到可怕的女子嘴里出‘算了’,以為這次又能保住他珍貴的性命,吊著的心高興地快要跳了出來。
可惜,少年沒法大肆慶祝。并非受制于九尾狐的妖術禁錮,間桐慎二正要在腦海里意淫逃出升天后的快樂生活時,一片詭譎的黑暗忽然鋪天蓋地地朝他撲來!
“咦?紫大人,您把他丟到哪里去了?”
低眉順眼站在矮桌旁的八云藍,清楚目睹了她早就看過無數遍的這一幕。
漆黑的空間裂縫將蜷縮在地的藍發少年籠罩在內。不是像萊維那種單純撕裂空間,八云紫創造出來的縫隙,簡直就是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原應該是漆黑一片的地方,硬生生掛著數不清的眼睛,光是跟其中一只對上視線,膽的少年就嚇得暈了過去。
創造出宛如擁有生命的空間裂縫,不過是自己主人那可怕能力的一個低級體現方式而已。平時大多是用作快捷的移動方式,現在拿來處理廢棄物,倒也算得上簡單又方便。
“誰知道呢?你又想不出其他處理方法,我只好怎么簡單怎么來咯,哪有時間給他選擇傳送地點啊。反正大多是人類無法適應生存的空間,去哪個不都一樣么。”
剝奪一個人類的生命,就像是拋棄一張廢紙般的自然。八云紫坐在矮桌邊上的慵懶姿勢都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名叫間桐慎二的人類,從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看上去非常冷血,實際上光憑間桐慎二所做過的事,紫沒有把他狠狠折磨,遍嘗所有可以想象的痛苦才死去,已經是無比的仁慈了。
“紫大人,剩下這個呢?是叫‘英靈’吧?我聽他們提到過這個詞。”
八云紫沒有立刻回答式神的問題,半睜的雙眼移向金發少年所在角落。
“圣杯,還真是個有趣的東西。力量雖然不錯,但也不能多么神奇,卻能把七個英靈從不同的世界召喚過去。”
八云紫臉上依舊掛著似乎永恒不變的微笑,所謂的稱贊,卻不過是一時性起的感嘆罷了。
她所感嘆的,并非圣杯擁有的能力。對于能夠操縱境界,將連其他大妖怪都無法掙脫的境界線玩弄于鼓掌的少女,將事物慘哦慈寧宮一個空間送到另一個空間,不會比推開木門走進房間費力多少。
只是萊維所在的那個空間,卻有連這位生存了超過前年的妖怪,也無法理解的特質。
按照那個空間的時間來計算,早在十幾年前,紫就找到了萊維的足跡。當她察覺到萊維的存在,想要立即前往時,意料之外的情況,把她生生阻擋住長達十幾年,直到今天……
各種各樣大大的空間,是構成整個世界的基礎。看似各不相同,性質迥異的空間,或連通或重疊,實際都有著猶如紐帶一般的聯系,即人類稱呼的‘平行世界’與‘另一個世界’。只是這層聯系,遠非人類能夠觸碰得到。這也是凜所屬的系統,將平行世界干涉奉為高于魔術的真正魔法的原因。
當然,是相對于‘人類’而言。
作為能夠操縱境界,擁有創造與毀滅能力的八云紫。穿于各個不同的空間,就跟人類坐著飛機跨國境的長途旅行那般輕松。但縱使是這樣的她,卻也無法破開未知的空間屏障,到達萊維所在的那個世界。
紫研究了很久,嘗試過各種方法,甚至找了許多原算不上關系親密的人來幫忙。可除了知道那個空間好像與其他空間完美不存在聯系的紐帶,幾乎是**運轉之外,她再沒能發現其他有價值的信息。
直到有一天,在堅持不懈的探測中,偶然注意到了這個叫做圣杯的東西。
雖然不大明白它的原理,但只要能夠通過圣杯將某個人傳送過去,并放置她實現準備好的定位法陣,就可以讓自己得以進入那個空間。
于是,她選擇了在此次探測中處于合作關系的永遠亭,只是沒想到派出的會是她們的公主……
“紫大人、紫大人。”
“哦,藍,剛才到哪了?”
哎呀,竟然不知不覺走神了。這樣的事,有多久沒有試過?在那個男人離開之前……
紫睜開閉著的雙眼,再次把目光投向墻角的英靈。
“紫大人,剛才到要怎么處置這個英靈。”
自從那件事以后,自己的主人經常就會陷入莫名失神的狀態。對于一個活了太久,任何事情都應該足夠看透的妖怪來,是少有的行為。
“嗯,藍。你認為呢?”
“這個……他沒有直接傷害萊維大人,也不存在主觀的意愿,不如、不如,讓他回到原來的世界?”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變化。在各種記載中無不兇殘狡詐的九尾狐妖,卻是現在這副溫和的性情。從不為自己爭斗,只要不觸犯她的底線,就沒有任何危險。這是名為‘幻想鄉’的世界中所生活的人們,對八云藍的描述。
“原來的世界?太麻煩了,誰知道他是從哪個空間被召喚過來的。干脆送回那個有趣的世界算了。”
八云紫隨手一揮,打開聯通萊維所在空間的通道。坐在墻角一言不曾發,沒人知道是從上屆圣杯戰爭存活至今的英靈,就這樣簡單地被決定了命運。
“好困啊~藍,我先去睡覺了,有什么情況叫醒我吧。”
披在八云紫身上的神秘與淡然立刻消失,一股與生俱來的慵懶占據了她那美麗的軀殼。戴著純白真絲手套的手作勢捂住嘴,輕輕打了個呵欠。完美的嬌軀在無人欣賞的地方伸展著,往鋪了榻榻米的地板上一躺,話音剛落就進入了夢鄉。
“紫大人!真實的,睡在這里萬一著涼了怎么辦?被子、被子、被子……”
忠誠的式神見到主人不修邊幅的行為,又開始了她忙碌的家庭主婦生活。只是生命以千年為單位計算的妖怪,會感染人類都不怎么在意的普通疾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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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帶我來這里干什么?然后再給我好好解釋解釋為什么突然跑去染了個耍帥的頭!”
時間已經接近清晨,不久將被光明驅散的黑暗仍舊不懈地展示著它的魅力,把靠在高大圍墻邊上的嬌女孩,襯托得更加神秘與俏麗。
萊維當然不會放過欣賞美好事物的機會,他沒有立刻回答,借著淡淡的月光,包攬女孩精致的臉龐。
“話啊!發什么呆,沒事就趕快回去好好休息,迎接明天的懲罰!”
女孩生氣得鼓起雙腮,卻不單沒打擾萊維的興致,反倒為蒼白透明如水晶般的肌膚增添了粉紅的點綴。
即使踮起腳來也才勉強到萊維胸口的身子,隨著無意識間踢開地上石塊的動作輕輕搖晃。幾乎快要沾上地面泥土的金色長發在微風的吹拂中翩翩起舞。
雖然是這樣一幅絕美的圖畫,但萊維還是決定先回答女孩的問題。他清楚,自己眼前的,終究不是某位巧匠耗盡畢生心血創造的完美人偶。
依文潔琳。安塔娜西亞。凱蒂。麥道威爾,體為吸血鬼真祖,已經存活了超過六百年,經歷過無數戰火的最強魔法使。
由于不老不死的體質,停留在十歲的稚嫩外表迷惑了許許多多初次見到她的人。可惜萊維絕對不是那群中的一個,而且剛犯下所謂‘罪行’的他,更明白繼續激怒這位吸血鬼女孩的下場。
盡管是老夫老妻,在戶外被‘懲罰’也不是什么能一笑置之的事。
雖不如學園都市那么苛刻,麻帆良學園亦有著嚴謹的作息管理。但同時,一批負責警戒,以學生和老師組成的人員,這個時間還在工作。
現在所處的森林邊緣地區,正是應對外地入侵的第一道防線,萬一惹惱依文導致的可憐下場被聞訊趕來的學生或老師看到……
萊維不敢想象屆時會有多丟人多難堪,急忙開口:“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
“哈!?你想了半天總結出來的遺言,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急切間沒來得及整理好語言,反倒激發了吸血鬼的性。萊維心里大叫不好,他壓下紛亂的思緒,擺出一副認真嚴肅的神情,阻止依文進一步向暴走邊緣邁進。
“這里是麻帆良,對吧?”
“廢話!”
見到萊維嚴肅的樣子,依文心有疑惑,就不好立即發作。吸血鬼女孩嘟著淡淡的粉唇,準備視男人接下來的話,決定對他的處置要走到何種程度。
“這是森林,用途是隔絕學校內外。也就是,森林外面,就是非麻帆良學園的領地,對吧?”
萊維為防范隨時狂暴化的可能,雙手按住吸血鬼女孩瘦弱的肩膀,臉上的神色愈發誠懇。
“唔?”
依文不耐煩地瞪著萊維催促,她認為沒必要回答明顯到達白癡線的問題。
“準備好了么?”
萊維繼續樂此不疲地玩著他的猜謎游戲,不加以明就拋出有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他已經沒辦法繼續維持裝出來的嚴肅表情,嘴角忍不住抖動,就差沒笑出聲來。
在身前的女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你耍什么白癡啊!”
對這個男人甚至比他自己還熟悉的依文,當然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瞬間移動——一種穿空間,無視距離直達目的地的高等級魔法。而這,卻是眼前男人仿佛與生俱來的能力。
她清楚這點,知道萊維剛剛發動了能力。但抬頭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兩人離開剛才所在的地方僅移動了兩三米。
黑沉沉的夜幕下每顆大樹看起來都長得難以分辨。因為需要圈定的范圍快趕上一座城市,樹木組成的天然圍墻,向外彎曲的弧度異常平緩,幾乎就跟一道直線似地。
等等,圍墻,向外?
“這、這是……”
麻帆良學園遼闊的面積由近似圓形的森林壞繞,平日習以為常的形狀,此刻卻變成了鏡中倒映般完相反的情況。依文不敢相信腦中浮現的答案,冰涼的手緩緩向前伸,像是在撫摸著并不存在的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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