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謝,但少年覺得還是應該保持基的誠實。何況在這種時候就應該把大家各自的想法如實出來匯總分析才對,所以他并非為了回擊夏娜,而是單純陳述自己的意見:“那個少年身上有股令人不舒服的感覺。好像……就好像一個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情感的木偶。”
白發少年跟夏娜交手的時間雖短,可是完看不出畏懼,給人的印象是非常冷靜甚至冷酷。這樣的人剛照面就逃,悠二感覺更像是……
“撤退……沒錯,那個少年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行動中遇到突發狀況,判斷出會有變數所以主動選擇撤退!在暗中觀察情況,尋找合適的時機……是這樣嗎?”
悠二把自己的判斷脫口而出。可他終究不久前還是個過著家與學校兩點一線平凡生活的高中生,話到后來自信來少,連自己都開始懷疑起來。
“有這個可能性。”
目光中帶著贊許,曾經輔佐過年幼主公的趙云,很清楚該如何對待這個年齡的少年。毫不夸張的認同反而更容易令人接受,只見原稍顯畏縮的少年已經恢復了信心。
“嘁,這么也有可能啦。”
夏娜同樣是需要人引導的年齡,對于她的方針跟悠二不同,趙云覺得暫時還沒到時候。
“哎!如果真是這樣,那些初中生豈不是還會有危險嗎?!對方撤退是因為意料之外的我們,可現在我們已經離開了麻帆良的那群學生,不是已經可以下手了嗎?而且現在是晚餐后,這個時間一般人都會比較放松……怎么辦!萬一那幫人再去……!”
“沒錯。”
趙云接過悠二的話,連原毫不在意的夏娜都跳下沙發,他卻只是慢慢地站起來,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早就做好了準備。
“出發吧,現在應該或許還來得及。”
在兩位年輕人迷惑的眼神中,趙云打開了旅館的房門。在他們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通過留在對方身上的印記找到了麻帆良學生們下榻的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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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不下來么?”
坐在和型泳池般大的露天浴池里,茶茶丸先是掃了眼身旁靠在邊上好像睡著了的輝夜,對光著身子坐在臺階上沒下水的依文到。
“洗澡不過是為了清潔身體而已,既然洗干凈了,為什么還要那么多余地泡在水里。”
雖然長久的時間里終于被萊維糾正了畏懼水的吸血鬼能,可那也僅僅是不畏懼并堅持每天洗澡的程度。或許依文喜歡家里的浴缸,尤其喜歡以往還沒那么多人闖入且定居時跟萊維一起泡在里頭的感覺。可面對著足夠有嬌的她幾十倍體積的液體,依文終歸還是有些討厭。
“你才奇怪呢,明明是個機器人竟然還泡溫泉,生銹了別來求我送你去找超鈴音!”
從旁邊的木桶里舀了點熱水潑到身上,依文發覺秋天的山里還是有著些涼意。畢竟沒法使用魔力,她的身子又是那么地單薄,光溜溜地坐在戶外,換成一般人早就感冒了。
“主人,這里不是溫泉,是澡堂。”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生性嚴謹,茶茶丸總愛在這些依文看來極其無聊的地方揪錯誤。
“既然不喜歡,回房間不就好了?還是你一個人覺得孤獨寂寞?”
以為睡著了的輝夜突然開口。若非還不算太熟,茶茶丸其實也想提醒她在澡堂里睡覺很容易生病。
“孤獨?寂寞?哈,你覺得這些詞對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來有意義么?我怎么可能會怕那些!只不過是覺得走之前應該告訴你們一聲而已,回去了!”
嘩地把門拉開,啪地把門關上。憋了一肚子氣又沒法當場發泄出來的吸血鬼女孩憤憤地走了。
“幾百年?呵,就算是千年萬年,難道就能習慣孤獨跟寂寞么……”
任由黑發像綢緞一樣飄在水中的輝夜,呢喃的聲音很、很。連身邊聽覺系統由超鈴音剛改進過的茶茶丸都無法聽到,只能用透不出情感的無神雙眼眼睛,望著她。
依文氣鼓鼓地走向自己的房間,沒穿鞋的腳把看上去很有些年頭的木質地板跺得咚咚響。
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除了名氣大到泛濫的清水寺之類,其他好點的地方都沒去成。又為了個送信的事來回折騰兩頭跑。竟然還偏偏讓大家都知道討厭流水的吸血鬼去泡溫泉!
依文覺得這趟旅行純粹是故意針對她的酷刑。要不是沒法使用大規模的魔法,已經把信送到的她,早就飛回學園島去找把她弄來這趟旅行的家伙算賬了!
沒錯,是算賬。絕對不是因為兩三天沒見就想他什么的。依文把自己搶著來這件事給忘得一干二凈,看來她的記憶也沒比萊維好處多少,不愧是夫妻。
“嗯?”
離自己的房間還有一段距離,依文前頭側面是一扇半開的門。
“魔力殘留?”
失去魔力并非意味著連能都退化,這么近距離的感覺不可能出錯。
是哪個勤奮的家伙在晚上冥想修煉嗎?依文想到自己身處的是關西咒術協會大營,有人使用魔法——按他們的法叫咒術,并不出奇。
“有點不對……”
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依文對自己的判斷動搖了。雖然對別人的事并不在意,但身為女性的天生好奇心無法避免。她快步走向那扇半開的推拉門。
“這是……!!”
石像。
宛如遭受了長久風化使得表面斑斑駁駁的一堆石像。或前沖或附身,無一不是巫女的形象。在這堆‘雕塑’中,依文甚至覺得有一個有點眼熟,好像就是在大門口迎接自己的那群巫女中的一個。
所有的石像臉上都刻畫著驚恐的表情,配上奪路而逃的姿勢,尤其在夜幕下的深山舊舍中顯得非常詭異。若是單純為了表達‘驚悚’這個主題,無疑這堆雕塑是成功的。換成依文班上的其他同學,估計大多數都會被突然經過發現的石像嚇一大跳,連深究的功夫都沒有。
但依文畢竟是生活在黑夜下的吸血鬼,被人冠上「黑暗福音」稱號的她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還有什么東西能夠令依文表現出超驚訝以上的感情呢?
“高等級的石化魔法。”
才看了兩眼,依文就認出了雕刻出這些石像的‘雕刀’。
“咒術、還是叫陰陽術,里頭也有這種魔法嗎?”
初學者會將魔法系統地分類。西洋的、東方的,各個種族乃至人類中不同民族間迥異的超自然力量往往都是所謂研究者們孜孜不倦的對象。但當魔法上的成就到了依文的程度,一切表面上完沒有共同點的咒語所達到的效果,都不過是魔力的應用而已。
刀叉、筷子還有手都是輔助進食的工具,從這一點上來它們僅僅是外形上的區別。在依文看來什么術法跟魔法同樣如此。外在的表現形式并不重要,重點是所能達到的效果。但現在這個情況下,外在的表現倒也起到了一些幫助。
幫助她認清施法者的身份。
“不對,是魔法師。”
從魔力的波動很容易就能找到施法者的習慣,從而判斷出對方的身份。畢竟就算是依文,也會在吃飯時選擇自己習慣的餐具。雖然現在跟萊維平常都用筷子較多,但終究是從用刀叉長大的孩子。
“魔力的操控很完美,實力挺強……茶茶丸!”
在普通人甚至一般的魔法師面前,茶茶丸是個擁有強大實力且不存在人類才有弱點的機器人。但這并不意味她能夠戰勝超過自己身等級的敵人。依文摸清了對手的實力后,立刻想到茶茶丸有被襲擊的危險,連忙轉身朝浴池的方向跑去!
來的時候是悠閑散步,回去用跑的應該眨眼就到。可就在中途,依文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以意料之外的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詠春?怎么搞得這么狼狽,太丟臉了。”
關西咒術協會的會長,這間大宅的主人此刻正站在依文面前。從掛滿汗水的臉上就能看出他有多么地疲憊,甚至必須得用右手撐著木質的墻壁才能勉強站立。
近衛詠春從腰部往下的半個身子已經變成了劃著龜裂溝壑的石頭,很明顯在這趟突如其來的襲擊當中,身為曾經的「紅之翼」成員、曾與萊維并肩戰斗的他也未能幸免。
“抱……抱歉……我好像太信賴這里的守護結界了。”
應該是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疼痛吧,詠春在話的時候臉上肌肉仍不住抽搐,來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瞇成了一條縫。
“可能是和平的時代持續太久了……居然輕易被敵人偷襲……以前身為Thusand-Master盟友的我,居然……真沒出息。萊維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相信吧。”
“萊維?大概吧。虧他還總是你謹慎認真,換成阿爾那家伙,不定已經笑出來了,你該感謝我才對。”
從依文的表情跟語氣里聽不出多少緊張,因為她已經想起了茶茶丸身邊還有輝夜。至于詠春跟他這一大家子人,就像依文所的那樣,自己大意鬧出來的事,她沒嘲笑已經很不錯了。
何況石化而已,又不會死。依文的關心只會用在萊維身上,其他也就茶茶丸這些相處日久的能稍微分享一點。
“要心那個白發的少年……他是很強的對手。一般的魔法師……是無法輕易穿這里的結界,然后攻擊到我的……”
詠春跟依文不算熟,但久仰「黑暗福音」大名的他,并沒計較對方現在還開玩笑的不當行為。
“白發?”
“嗯……雖然你很強,也許比納吉還強……但現在的你,應該沒辦法隨意使用魔法吧?如果逞強去對付他,可能會很吃力……快點……去找你的同伴……那個黑發的少女……”
詠春總算是展現了他身為「紅之翼」成員應有的眼力。輝夜進來之后基沒跟他過話,即便如此仍然被看穿了實力。
“廢話,我又不是你這種大意的傻瓜。”
“對不起了,沒能好好招待……還有,木乃香……拜托你……”
“木乃香?”
聽到意外的名字,依文不禁皺起了眉頭。
“嗯……木乃香跟剎那剛才回來了……沒想到卻碰上……拜……托……”
詠春的聲音漸漸低沉,最終仍是不可避免地變成了石像。就像他所的那樣,沒法隨意使用魔法的吸血鬼真祖,并不能為他解開石化魔法的詛咒。
“啊啊啊!麻煩死了麻煩死了!那兩個鬼偏偏這個時候回老家干嘛啊!一個個都是白癡,早就知道我跟這個國家不合!上次是納吉,這次又是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白發子!以后再也不來日了!”
可憐的國家,就這么失去了一個潛在的游客。
正準備繼續往浴池去,依文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喂?茶茶丸?你那邊沒事么。……嗯,明白了……好好,掛了。”
唉,依文嘆了口氣,果然剛才抱怨地還早了點。
“木乃香已經被抓走了,動作真快呀。”
對方仿佛是剛偷襲完大宅內最有威脅的近衛詠春,立刻就去抓捕回來探親的木乃香。從時間上推算,跟蹤就以木乃香為目標跟蹤到這里才行動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抓那個鬼是為了什么?因為身份特殊,名叫近衛木乃香的女孩算是依文在班上比較在意的。回想起來,除了天生就擁有龐大的魔力外,那個看起來十分純潔有點呆呆的女孩子沒有其他特出的地方。天才的魔法素質大概是出于長輩希望她平靜生活的愿望而被浪費掉,這種溫室里的花朵抓來干嘛?唯一能想到的是當人質威脅身為會長的近衛詠春,可詠春現在已經變成石像了……
“主人。”
茶茶丸的聲音打斷了依文的思考,迎面跑來的機器人少女缺乏感情表達的機能,但共同生活的依文卻能憑借微妙的不同察覺到她跑來時的緊張以及見到自己那一刻的放松。
“嗯,綁匪呢?”
對茶茶丸點頭示意后,依文轉向跟在她身后像個幽靈一樣飄在半空的輝夜。
“跑了。”
輝夜淡然地回答,給人感覺她一點都不在意別人在自己面前將同行的伙伴抓走。這可跟平常的反應不同呀,要知道就因為被萊維看破了隱身,輝夜才一直耿耿于懷,她每天從寶貴的游戲動漫時間里抽出一些埋頭研究法術,而且暗地里還頗有成效。
“你沒去追?”
果然,依文奇怪地問道。
“沒有,我是被拜托來保護你的。”
簡單地陳述事實,輝夜表情看似平淡,仔細觀察能發現那副跟茶茶丸一樣沒有表情的臉底下好似隱藏著什么。
“主人,應該如何行動,請指示。”
很聰明嘛。
依文正發愁不知該如何回答,沒想到總愛惹自己生氣的從者這回適時插話幫自己解了圍。
畢竟輝夜是萊維托付來保護自己的,而現在這具沒法隨意使用魔法的身體也的確有安上的顧慮——沒必要在這種時候逞強,活了幾百年的依文怎么可能真像平常生活中表現出來的那般不懂事跟無理取鬧?
“要怎么行動……輝夜,你見到綁匪了么?往哪兒跑知道嗎?”
“沒有,”
輝夜搖搖頭。
“對方很擅長隱匿。那兩個女孩是在推開更衣室門準備去換衣服的瞬間被偷襲的。等我出去后已經沒了影子,只有那個扎辮子的女孩被變成了石像,叫近衛木乃香的估計是被抓走了。”
眼睛出神地穿過依文望著遠方,仿佛在努力拼湊著片刻前回憶中的蛛絲馬跡。
“是很高等級的石化魔法,魔力的殘留波動很強,反而干擾了逃走時使用的魔法的痕跡。可能來就考慮到了這點才特意加大魔力輸出,對付那個會劍術的女孩就算有點難度,偷襲的情況下應該用不著那么賣力氣。”
“不知道往哪跑……無所謂,剛才詠春他已經開啟了這里的備用結界,據比平常用的強度高很多,要逃出去肯定得鬧出大動靜,看情況現在對方應該……”
轟隆!
寂靜的山谷突然間變成了山體爆破的施工現場,巨大的響聲伴隨著店面以及建筑物的顫動清晰傳來。依文的話音也被擾得一滯。
“主人,爆炸的方向是正門。”
“……我就想對方應該準備逃出去,現在看來猜中了嘛。”
輝夜依舊云淡風輕,卻不經意間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嘴。辛苦她了,一邊偷笑一邊保持眼神鎮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茶茶丸,雷達。”
“已經用雷達記錄下了剛才制造爆炸的能量頻率,帶有這個能量頻率的生命體正繼續前進。”
“哦?那不是我們白天來的路嘛,太好了,我從就討厭玩捉迷藏。”
“去追么?”
輝夜放下袖子,她調整情緒的能力就跟法術上的造詣一樣地精湛。
“嗯,”
依文的腦袋輕輕一點“好歹是同班同學,剛才詠春還留了托孤的‘遺言’。而且這邊的石化魔法最簡單的解除方式就是殺了施法者!再邪惡的魔鬼偶爾也會有做好事的興致,今天我正好就有這個意思,哈哈哈哈!”
“走。”
好像受不了吸血鬼女孩那典型大反派的笑法,輝夜連多一個字都懶得,當先飛上半空。緊接著,茶茶丸從背后將還在那表演何謂邪惡的依文從后抱起:“主人,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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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請喝茶。”
萊維吃飽飯坐在沙發上邊看新聞邊休息。收拾好廚房還沒來得及解開圍裙的菲特端著個托盤走來,上頭剛好是這個家現有成員數量的茶杯。
“哦,謝謝。”
接過茶杯,萊維仔細打量了菲特一番,后者將一頭金發束起在那后扎了個長長的馬尾辮,這倒是平常難得一見的形象。
“這個發型也挺適合你的。”
“是嗎?”
菲特應該算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害羞的女孩之一了吧?萊維不過是隨口了一句,她的臉就染上淡淡的粉色。別人總跟萊維她女兒是個酷酷的女孩兒,為什么自己就沒發現呢?難道是在家人面前才露出性的類型嗎?
“伊芙、夢夢,喝點茶吧。”
把托盤放到茶幾上,菲特招呼完另外兩個少女后,轉身走回廚房去整理剩下的一點東西。萊維見到這一幕真想問問那兩位看書跟看電視的悠閑大姐,難道你們不覺得稍微有那么一點羞愧嗎?!
牽扯到自己的寶貝女兒,一向隨和的萊維也學會吐槽了。
“萊維先生,菲特她很能干呢。飯菜做得好吃,整理家務也很熟練,真讓人羨慕呀。”
既然羨慕就去學,坐在這感嘆又不會漲經驗值。雖如此,對于別人夸獎自己心愛的女兒,萊維還是十分受用的。
“唉,畢竟是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孩子啊。”
想到跟自己分開的時候菲特還在上學,這么多年來都一個人過,她的日子肯定很辛苦吧。回頭望向廚房,透過敞開的門可以看見里頭那個忙碌的背影以及像是在展示主人心情般躍動的馬尾辮,萊維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啊,一個人生活,肯定很辛苦吧……在家里有父親跟兩個姐姐,皇宮里的薩斯汀他們也很有趣……”
“想家了么?”
“唔……”
粉紅色的腦袋先是左右搖了搖,然后又輕輕點了一下。
“是有一點。”
平常總是恬靜中洋溢著溫暖、偶爾還愛胡鬧的少女,向萊維展示了她難得憂郁地一面。
“不過沒關系!”
變得可真快……萊維還在發愁怎么安慰她,夢夢已經恢復過來了。
“在這里也很有趣,而且可以跟萊維先生一起,什么時候想家了再回去吧,嘻嘻!”
嗯,回家方面萊維會幫她想辦法,至于其他的話嘛,就當作沒聽到吧。
電視里西裝筆挺卻令人懷疑鏡頭外桌子底下實際是沙灘褲加拖鞋露出一堆腿毛的主播突然從屏幕上消失,輕微的閃爍后出現的是另一個男人,一個外表儒雅坐在竹編椅子上的男人。
依文總是喜歡在各個頻道間來回切換,讓人一直很奇怪既然不想看又何必呆在電視前頭。可依文回來的預定時間是明天,現在她估計正在旅館或者詠春的家里吃完飯洗澡。
“伊芙?”
跟菲特同樣有著美麗的金發,寡言原因卻不同的伊芙不知何時坐到了萊維邊上,并且手里拿著原被扔在茶幾上的遙控器。順帶一提,所謂萊維身邊,那就是平常依文的專座,區別僅在于伊芙沒學依文那樣把萊維的大腿當枕頭躺著。
“介紹書的節目。”
原來如此……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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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井悠二站在一座旅館的大門外。
準確的,是旅館大門外往右拐圍墻后頭的位置。從這里沒法看到旅館正門的開合,同理旅館門口走出來的人如果不歪著腦袋也沒法看見悠二。
急匆匆趕來這有悠二的一份功勞。善良的少年在路上沒想太多,光顧著別人的安危,等到了地方他那份屬于這個年齡該有的情緒才突然出現。
沒錯,出來不好意思,實際上就是害羞。
害羞并非青澀少女的專利,還沒在社會上浸染過的少年同樣會有,尤其是面對陌生的異性。
就拿悠二的班級來。高一開學到現在已經是頗長的一段時間,班上的男同學互相之間至少彼此算是初步了解了。合得來的甚至早就混成了幾個固定的團體,同理女生那邊亦然。可男生跟女生之間的交流卻大多仍停留在普通的問候以及偶爾討論學習上遇到的問題。悠二就是還不大敢跟女生們過多交流的群體中的一個。
想想吧,連自己班上的女同學都很少主動搭話,面對連認識都算不上的外校女生,而且還是年紀幾歲的初中生,最初救人的激動過后,悠二在門口躊躇也就理所當然了。
對方是島內名校麻帆良學園的初中生。要知道麻帆良這三個字對中央區的學生來跟學園都市屬于同等級的神秘。別認識一兩個,平常就算在街上見到的機會都少之又少。究其原因,麻帆良雖然不像學園都市那樣實行封閉式管理,但偌大的校園內一切東西也是應有盡有。離著中央區又有一段距離,麻帆良的學生實在沒必要花費多余的車錢跑到中央區的商店街購物,他們校內的輕軌與其他交通工具,可都是免費對學生們服務的。
“該怎么呢……”
少年仍在糾結中。
若換成在大街上偶遇,或許一切會簡單得多。畢竟白天的事件中悠二跟幾個女生算是互通了姓名,再碰見聊幾句比較正常。可現在的情況是對方已經回到了旅館的房間里,這趟京都之旅尚屬于人生首次離開家長出遠門的少年哪有向前臺服務員問女生房間房號的經驗?
不行不行!
悠二舉起雙手使勁在臉上拍了兩下,趙云跟夏娜已經開始對旅館內部以及周邊的搜索行動,現在就差自己去提醒那幫女孩子注意了。萬一因為在這白白浪費時間沒來得及通知而導致什么意外,那可就太糟糕了!
想罷,悠二終于下定了決心。
“咦?這不是白天的那個、那個……坂什么什么二?”
雖做好了準備,可沒想到會來的那么突然。悠二一心放在如何應對旅館的前臺人員,根沒發現身后的腳步聲。虧他在趙云的指導與夏娜的陪練下苦修了好一陣,否則還不定得像個坐過山車的女孩似地大叫一聲呢。
“你是……神樂坂明日菜?”
橘色長發用兩個鈴鐺在扎起的雙馬尾,悠二對這位勇敢的女生印象頗深。在白天那起事件當中,就是這位看上去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女生第一個沖上去想要幫助自己班上的同學。對抗能一跳幾米隨手使出可怕魔法的家伙,是以前的悠二根無法想象的事。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記住了這位與眾不同的女生。
“嗯嗯,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抱歉抱歉,我對這方面不太擅長……嘻嘻。”
“坂井悠二。”
不自覺地跟著笑出來,悠二覺得剛才的慌亂好像忽然就消失了。恐怕這也是叫做神樂坂明日菜的女孩的特長之一吧,能夠令與她在一起人的自然而然地放松。
“你正好路過這里嗎?這是巧呢。”
對年長的男生缺乏應有的緊張,是白天的事件令她覺得自己可以信任?
其實這倒是悠二不了解這位女生而想太多。明日菜可是整個麻帆良有名的粗線條笨蛋,光從認定悠二是恰好路過這點就夠單純的了。游客或許會在大半夜去當地有名的夜市或者廟會逛逛,可誰聽過在住宅區附近的街道瀏覽風土人情的?
“對了!”
被明日菜這么一,悠二想起現在不是閑聊加深認識的時候。
“我是來通知你們的,白天那伙人很可能還會再襲擊!可以幫我去告訴那個姓近衛的女生嗎?還有白天那位劍法很好的女生,請務必要心!”
“唉!!!!!!!!”
就跟悠二預料的一樣,當聽完了那番話后,明日菜立刻發出音量非同凡響的尖叫。不過有點奇怪的是,她并沒有第一時間跑進旅館去通知自己的同學,而是仿佛手足無措般的站在原地發呆。
“神樂坂、神樂坂、神樂坂明日菜!”
“……唔、唔!”
喊了好幾聲也沒法蓋過明日菜的音量,好在她總算還是聽到了悠二的聲音,捂住自己的嘴同時滿臉的慌張。
“咳、咳!”
是被口水嗆到了?悠二望著半天還沒回答他的少女,又不知道該用什么辦法令她趕緊恢復狀態。
“糟糕了、糟糕了!”
難道已經出事了!?
“晚飯前木乃香就跟剎那一塊回她在京都的老家了!現在根不在旅館里呀!”
“不在?你有她們的電話號碼嗎?趕快打電話確認一下,如果沒事的話,請讓她們注意!”
“電話……?哦、哦!”
好像是太慌亂沒想起來電話的事,悠二提起后明日菜這才緊忙伸手進兜里。可或許是太想快點撥通電話,結果兩只手一起擠進來就不大的口袋,拼命抽了半天差點要把衣服扯破才搶出了手機。
“……喂?木乃香嗎?你們那邊……喂?喂喂?喂!!!”
啪嗒。
的手機直接從手里摔倒地上,抬起頭來的少女已經沒了片刻前的那份從容,臉上寫滿了焦慮。
“難道……
不好的預感,悠二的臉色也跟著暗了下來。
“剛了一句就斷掉了,還聽到奇怪的聲音,好像已經……”
來不及嗎?
少年的胸口被一股苦澀填滿,那是無言的自責。
若非沒有一早想到后續襲擊的可能,若非在旅館門口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都是我的錯!
‘現在不是沮喪的時候。’嗯?
猛地抬起頭來,悠二環顧四周,然后把目光放到撿起電話又不知該打給誰、手足無措的少女。她好像沒聽到那個聲音。
‘趙云嗎?’只要在心中默念,就能跟曾經是自己Servant的英靈溝通,這是已經消失的令咒所殘留下的能力。
‘有人正在高速朝這里接近,先讓那位少女去通知旅館里頭的人集中起來躲避。’‘有人朝這里?’難道對方并不知道要綁架的人已經離開,仍然準備進攻這間旅館嗎?
經歷過圣杯戰爭的洗禮,平凡的少年早已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現在還沒到能夠反省自責的時候,這些等事件結束后回家再好好接受趙云的指導吧!
現在……
“神樂坂!”
“……唉?”
“敵人來了!趕快去找你的同學!讓她們呆在一個房間里方便防御,好嗎?”
“額、敵人……?哦哦!我現在就去!”
真讓人放心不下。
悠二看著差點撞到拐角墻上跌跌撞撞往旅館跑的明日菜,內心的不安來強了……
‘夏娜,你跟我一起去麻帆良的學生們那。趙云,你先埋伏起來,可以嗎?’考慮到兩人的性格,顯然夏娜不適合沉穩的戰術。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跟自己去應對正面的進攻。之所以讓趙云先埋伏,是考慮到白天的敵人并非單獨行動,很可能會再次使用聲東擊西的戰術。
貌似平凡的高中生進入狀態的速度卻如此地快,悠二那仿佛與生俱來的直覺應變是趙云曾多次予以肯定的。
‘啰嗦啰嗦啰嗦!還不趕快進去!’悠二話音剛落,意識里就傳來夏娜那帶著濃濃鼻音的獨特聲線。與其是因被悠二命令感到不滿,聽起來更像是任性的女孩在撒嬌。悠二能夠一直忍受夏娜的惡言惡語,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少年笑著搖了搖頭,緊跟已經消失在拐角處的明日菜跑進了麻帆良學園休學旅行所下榻的旅館。
==================
旅館的大堂一如悠二所住的那家般平靜。他剛想麻帆良的學生果然與眾不同,處變不驚的能力遠超一般同齡人,結果剛從大堂轉進客房外的走廊,就被地震似地混亂腳步聲給嚇著了。
其實處變不驚倒也沒錯,眼前不斷朝著旅館深處跑的女孩子們,多數臉上看不出驚慌與害怕。悠二甚至從中看到十分明顯的興奮!?
悠二頭疼地看著眼前的亂象,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她們的確如要求所言的集合起來了吧。
“神樂坂!”
片刻前才分開的雙馬尾女孩從身邊跑過,悠二連忙把她叫住。
“坂井?你也來了啊?要一起去躲起來嗎?”
……
麻帆良到底有什么樣的魔力?怎么幾分鐘前還一副慌張害怕摸樣的女生一旦跟她的同學們匯合,就立刻變成正在玩有趣團體游戲似地了?
還‘一起躲起來’,她以為是在玩捉迷藏啊?
“你們這是要去哪?”
“最里頭的活動室,其他地方也裝不上那么多人呀!”
活動室?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要知道在日這個地震多發國家,旅館的活動室之類大多會設計成擁有類似簡易防空洞的作用,尤其這家旅館的活動室還在地下。應該可以對來犯之敵做出一些抵抗吧?
少年其實一點都不樂觀。
“你們先過去吧!注意看有沒有誰漏掉,我還有點別的事!”
“好的,Be~”
真是強大的適應能力啊。悠二苦笑,要是自己也能如此地苦中作樂,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壞呢?時間容不得他胡思亂想,敵人轉瞬即至,而且某種程度上比敵人更難應對的女孩已經悄悄的來到了他的身后。
“夏娜,敵人來了嗎?”
“鼻子變靈了呀。”
曾經的普通高中生現在已經能靠微弱的腳步聲分辨出來人是誰,雖這里頭很有夏娜自己的功勞,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點不爽——難道是怕終有一天進步神速的悠二會擺脫她的欺負嗎?別傻了,被取名為夏娜的嬌女孩,思維就跟她的行動一樣直來直去,從來不會想那么些有的沒的。
“嗯,差不多到了,速度很快,趙云來的位置是從天上。”
“從天上來嗎?魔法師或者是有飛行工具的戰士,這點信息一點用都沒有啊……”
“的確是廢話,直接親眼看不是更快?”
夏娜白了悠二一眼,然后抓住他的手臂。
“來了,在上面,走!”
從揚起的斗篷里抽出名為「贄殿遮那」、長一百三十厘米,幾乎跟夏娜個子差不多的大刀,長度超過一米的刀刃舉起虛砍,堅實的天花板立刻劃出一道筆直的裂縫。
到底誰才是壞人啊。
悠二借著夏娜手拉的力道縱身一躍穿過被她一拳從裂縫處砸穿的天花板,一層兩層三層,沒幾下兩人就以最蠻橫的方式站上了旅館的屋頂。
漆黑的夜空中連月亮都不知道躲在了哪片云里,若非身處現代化的大都市,恐怕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吧。
借著路燈和其他房子里的燈光,一個好像比夏娜更嬌的黑影站在傾斜屋頂的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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