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還沒有畢業后結束所有研究離開學園都市回家的能力者嗎?”
金發碧眼的少女芙蘭達低著頭喃喃自語,她認為這樣的音量只有身邊的麥野才能聽見,而且因為低著頭,也不用擔心對方萬一掌握了唇語解讀這種技能。這是基于萊維是個從學園都市出走外部的空間移動能力者這一前提所做出的判斷,她不知道自以為聲音很的話其實被人聽得一清二楚。
麥野沉利沒有回答,盡管同樣不覺得對方能靠普通人類的耳朵聽到這邊的對話,因為經過剛才的爆炸,挾持絹旗的男人離得更遠了。但她還是比芙蘭達要謹慎得多,即便覺得沒多大可能,依然注意著不泄露不必要的情報。
學園都市的能力開發研究進行到目前為止是第二十年。什么時候才有第一個成功開發出能力的實驗者出現,這種情報即便身為暗部組織之一ITEM的領袖兼僅有七人的等級五超能力者,麥野沉利也從沒聽過這些機密情報。但上層的確在過去執行任務時過尚未有畢業離開的能力者。那么眼前這個顯然剛使用過類似空間移動的男人到底算哪一類?
外界也掌握了能力開發的技術?不,不可能。麥野毫不猶豫地否定了這個猜測。如果一些日常使用的先進技術,比如手機上某個特殊功能所需要的元件這種保密級別不高的東西,它們偶然被處心積慮地泄露到外界尚有點可能。但像能力開發這種都市存在的命脈,除非整個學園都市被人攻陷占領,否則無論如何都沒法想象那些技術會被外界得知哪怕一星半點。
那么,會不會是從都市內叛逃到外部的能力者?這個猜測的可能性,是不是相對更大一些?
盡管學園都市被外界形容為一個大型監獄,但正如監獄的犯人也有放風也有假釋外出等權利一樣。學園都市的能力者在得到批準的情況下是可以回家探親或者到其他地方旅游的。就麥野所得到的資料顯示,連第三位超電磁炮那種貴重的能力者,不久前都曾到外部參加過廣域社會參觀活動。所以雖然理論上非常艱難,的確不能排除有能力者逃到外部躲著不再回來,甚至跟外部對學園都市有企圖的組織勾結起來的情況。
最后一個猜測,也是麥野沉利最傾向的一個。眼前這名男子是學園都市派往外界的間諜或其他從事特殊工作的人員。否則如何解釋他跟自己拼命尋找想報仇的那個家伙有聯系卻不被都市上層限制?麥野很相信自己所得到的情報,因為那和以前從管理跟委派任務的人拿得到的真假難辨資料不同,是自己親自用非正當手段瞞過所有人辛苦弄來的。
不過,就算這個男人是都市派出去執行特殊任務的人員。作為一個能力者來他的年齡也太大了些。難道真的是第一批白鼠中未公開的幸存者嗎?
麥野沉利的表情跟她所想的一點兒都不同,事實上她也確實沒有半分沉重的心情之類多愁善感的垃圾。現在的她就跟臉上的笑容一樣,非常地開心,非常地高興,非常地興奮。
難道不應該嗎?當下學園都市最強七人中的第四位,碰到了為了能讓自己變成現在這般強大而付出了生命的‘前輩’。麥野沉利對他表達出敬意跟感謝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感謝你了,‘前輩’。”
“麥野?”
芙蘭達睜大了眼睛轉向身邊的LEADER,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她一點兒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過麥野沉利顯然沒功夫跟她解釋。畢竟如果想向對方道謝,首先得保證對方肯接受。按照麥野的想法,當然是先把可能會逃跑的家伙控制住讓他沒辦法做多余的事兒,才好談接下來的細節嘛。所以她沒理會芙蘭達,而是對聽不見這邊話在那發呆不知該不該行動的絹旗最愛使了個眼色。
“大叔,超感謝你讓我沒被芙蘭達的炸彈炸到是一回事兒。不過你超覺得這種手槍對我超有用的嗎?”
完沒等身后的男人有反應,被抱著的女孩就利用現在的姿勢緊緊抓著男人持槍的手來了個毫不費力的過肩摔!
直覺那名穿著淡黃色半袖大衣的少女是四人中最有威脅的一個,萊維從麥野什么‘前輩’的時候就注意著她。沒想到被劫持的人質還真的一點兒都不怕頂在下巴上的槍口,粹不及防下他被絹旗摔了出去。
“不會吧?我這把槍就那么像玩具?”
在空中調整好姿勢順利落地的萊維把黑色裝飾槍舉到自己面前仔細端詳著,仿佛開始行動后卻發現自己花大價錢從黑市買的只是把假槍的可憐混混一樣。
“大叔,身手超好哦,居然沒被我超摔到地上。那么接下來就繼續超努力地跟我玩玩吧!”
發泄被挾持做人質的屈辱還是被當做學生的恥辱?或許兩者都有,總之絹旗最愛以不把萊維擊倒不罷休的氣勢沖了上去。穿著運動鞋的腳在地上一猜,輕松就突破了奧運會短跑冠軍所能達到的速度。
**強化系的能力者?萊維好整以暇地想著,不過他的樣子好像被對手判斷成了跟不上速度無力逃跑。絹旗最愛圓圓的臉上綻開了即將得到心愛棒棒糖的甜美笑容。
砰地一聲,女孩的拳頭打在萊維當做盾牌的黑色裝飾槍上。柔軟的**跟金屬的碰撞,發出了不像是來該有的那種聲音。而且別人或許沒注意,萊維卻清楚看見女孩的拳頭實際上并未真正接觸到自己手上的槍身。正確的講,女孩拳頭上包裹著什么看不到的東西,如同透明的拳套一般。
厚度大概四到五厘米,真正的無色透明。除了手上的‘拳套’外,這位名叫絹旗最愛的女孩身上下都包裹在類似的東西之內。不光有保護的作用,還能加強自己的行動能力。萊維猜測女孩剛才爆發出的非人速度以及力量,正是源自于這一層薄薄的東西。
是氣體……氮氣!?
萊維估計自己可能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這家伙……超沒事的?’搶先發動攻擊的女孩并沒趁著對手發呆繼續搶攻。她的眼睛跟萊維一樣緊盯在拳頭與槍身的沖撞點上。
絹旗最愛年齡很,甚至比萊維所熟悉的白井黑子還要了一歲。但這位十二歲自稱已經在讀初中的女孩,卻是學園都市里能力者中為數不多的等級四大能力者。她的能力是操縱大氣中總量達到百分之七十八點一二的氮氣。具體的理論無需解釋,重要的是使用了能力的她能夠輕松舉起沉重的汽車、甚至可以隨手將飛向自己的子彈彈回。絹旗就是這樣一名能夠做到普通人無論如何也沒法辦到的事兒的女孩。
這樣的女孩所揮出的一拳,堪比重型卡車速駛來造成的迫力。這位言行舉止都頗為幼稚的女孩,在戰斗中崇尚的是用盡力快速解決敵人,讓對方沒有絲毫可乘之機。別反攻,一般碰到她的人連逃跑都是奢望。事實上剛才那一拳也確實拼盡了絹旗能使出的最大力量。
經過非正規的分析,她們四人一致認為萊維是潛藏在都市外部的能力者,所擅長的能力則是空間操作系。這類型的能力者可以是最麻煩的一種。一旦沒法出其不意地給對方致命一擊,接下來就會變成無止盡的疲勞追逐,一不心就會被對方從意想不到的角度用意料之外的方式擊中。
未免演變成彼此誰先累趴下的比賽,絹旗選擇了用盡力地偷襲,意圖一擊解決問題。結果現在已經見到了,她拼盡力的一拳絲毫沒達到預計的目的,不但沒把對手打成滾倒在路邊起不來的垃圾桶,絹旗不敢相信自己裹滿了高密度氮氣的拳頭居然連讓對方后退一步都做不到。
不,單單沒有后退還不足以形容絹旗眼中的那個男人,應該用微絲不動才對!
“這、這怎么可能!”
在車前旁觀的芙蘭達也發出難以置信地驚呼,她連自己每句話前都愛加上‘結果’、‘到頭來’這類詞的習慣都忘了。
“一個空間移動系的能力者有可能把自己的身體強化到連絹旗力揍都揍不動的程度嗎?”
芙蘭達猛地回頭望向開戰后依然沒從車里出來的運動服少女,后者沒法解答她的疑問輕輕搖搖頭,而芙蘭達其實也沒想過從她那得到答案,只是單純地下意識反應罷了。
“如果身經過足夠的鍛煉,再配合發條繃帶之類的道具,也許能做到差不多的程度。”
麥野就比芙蘭達冷靜多了。盡管在絹旗的攻擊無果那一瞬間她也睜大了眼睛,但對方的表現雖強也尚未脫離她預想的范圍,所以沒必要像同伴那樣大驚怪。
“能和第二位平等合作的人,有可能是個一拳就被揍倒的混混么?”
不巧,麥野這句話又被并沒有偷聽癖好的萊維聽見了。
是因為垣根?萊維以前曾設想過垣根帝督失蹤后學園都市可能的反應。學園都市有可能會對自己發起行動,他當時是這么猜想的,所以這次進來才沒帶上任何一個人,而是在家里先把想跟出來的伊芙跟夢夢都撇掉才出發。
只是按照萊維對學園都市內部構成的認知,派來執行任務的人不該是眼前這四名少女。
暗部組織的做的都是沒法見光的工作,但他們之間還有微妙的分工區別。一般來對付入侵的外敵,萊維預想中派來的該是結標所在的「GROUP」,而非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ITEM」。
沒錯,一開始聽到她們四人的名字時,萊維并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那四個名字代表的意義。但經過包括最初從車里射出的光線在內的三次攻擊,萊維再想不起她們是誰就太有負‘專業’這個詞了。
麥野沉利、絹旗最愛、瀧壺理后以及芙蘭達-塞維倫,這四名少女就是學園都市暗部組織之一,名為「ITEM」的主要成員。
按照萊維從垣根那得到的情報,「ITEM」的工作應該是防止包含統括理事會在內的學園都市上層部的失控、以及鎮壓其他暗部的暴動。如果根據這個,她們原不應該出現在自己面前。因為自己既非上層部也非暗部,根就不是學園都市內的人員。萊維之所以一開始聽到絹旗誤將大家的名字都喊出來卻沒往「ITEM」方面聯想,就是基于這個早就了解的情報。
但在聽完麥野沉利剛才那句話后,萊維稍微知道些她們之所以會瞄上自己的理由了。
“原來是「ITEM」的四位姐嗎?不知大半夜來找我是為什么?如果不是沒法辦到的事,也許可以先出來聽聽,沒必要浪費體力動手動腳的。”
萊維很自然地放下手中的槍,他這副毫不懼怕絹旗再施偷襲的樣子,讓身前的女孩氣得鼓起了臉。
竟然敢超不把我放在眼里!等麥野回答后再找機會超把你扁成爛泥!
如果能聽到絹旗最愛的心聲,萊維肯定會哭笑不得。他的行為原意是想表示自己并無惡意,做出無防備的樣子也是打算展示點兒誠意,結果他的好意卻被曲解成這個樣子,換了誰也沒法淡定地一笑置之吧?
“你認識我們?”
麥野挑了挑眉毛,這點動作就能看出她跟三名同伴的區別,不管有意無意,麥野總能展現出比她們更成熟的魅力。
“嗯,聽過。”
心里感嘆垣根那家伙失蹤了還給自己惹麻煩,萊維準備只要麥野問到就都出來,反正他來也不知道多少,夠不上出賣這個法。
“哦,沒想到我們名氣這么大,都傳到外部了?”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清脆聲音響了兩次,麥野卻沒繼續往前走,而是緩緩抬起了手。
“你是打著把第二位的情報都告訴我們就能順利離開的念頭吧?那樣的確很方便沒錯,但是呢,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背叛這種事兒。為了不讓你犯下必死的過錯,還是先躺下讓我好好審問出來吧,也許那樣還能留一條茍延殘喘的命!”
純白色的光束如同一柄長矛般刺向萊維。即便他那把已經放下的槍曾輕松地擋下了等級四大能力者的力一擊,但這并不構成能夠抵擋等級五超能力者的理由。萊維一點兒都不懷疑那道白得耀眼的光束可以將最堅硬的金屬變成滾燙的液體,所以不管他對自己的好意一再被曲解有多么地郁悶,仍然在麥野攻擊的剎那展開瞬移躲過被直擊的路線。
“嘁,所以我一直討厭空間移動的能力者。”
嘴上貌似在抱怨,麥野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困擾的表情。她根不管萊維瞬移的落點在哪,而是直接將攤開的掌心在身前劃出一道弧線。連續幾發死亡射線以扇形展開,覆蓋了麥野身前大部分的范圍,除了還在那愣著的絹旗最愛。
“雖意并非如此,不過意外地找到個安地帶也不錯?”
萊維正正出現在麥野沉利顧及同伴而沒用光線覆蓋的地方,十二歲女孩絹旗最愛的身側。然后他做出了足以令這個世界上所有蘿莉控驚呆的舉動。
砰地一聲槍響,萊維沒打招呼就將脫膛而出的子彈射向剛回過神來準備配合麥野行動的絹旗。對方只是個還沒長大的十二歲女孩,無論外表亦或言行都是那么地可愛,萊維卻仿佛世界上最冷血的殺手一般,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超沒用的!這種子彈……咦?”
擁有高密度壓縮氮氣充當身護甲的絹旗最愛當然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可當她罵了一句后準備報復那個一點不懂憐香惜玉的臭男人時,忽然發現了奇怪的細節。
沒有彈殼落地的聲音?
長年在暗部執行危險任務,絹旗最愛早就習慣了被一群人端著槍圍在中間掃射的情況。所以從未被子彈傷到過的女孩,非常熟悉子彈撞上氮氣裝甲失速后落地的清脆響聲,而且還漸漸覺得那種聲音有點好聽,能顯示出自己的厲害。
可這一次,絹旗最愛卻沒聽到以往習慣的聲音。
原因十分簡單,萊維那把黑色裝飾槍中射出的子彈壓根就不具有實體,是跟絹旗以往所理解的完不同的另一種形態。
“沒有實體的子彈?是類似第七位的念動炮彈那樣的東西嗎?”
同樣準備繼續追擊的麥野沉利,就像跟默契的搭檔約好了似地,跟絹旗一樣停下了動作。原因也是萊維的那一發子彈。
多重能力者?
這個以往只在都市傳中出現過的名詞猛然躍入「ITEM」四名少女的腦海。
學園都市內并不存在能夠以一己之力使用兩種或以上不同能力的人,而能力者就是由學園都市自主‘生產’,外界所不存在的生命。所以把這個結論擴大一點,像某個自稱世界警察的大國一樣將原評定范圍只在自己國內的獎項加上‘世界’這個前綴,也是可以允許的——世界上不存在擁有超過一種能力的人。
也許學園都市之外的人聽到這種話會覺得奇怪。既然連原只以為是騙術的超能力都確實存在,那么一個人懂兩種能力有什么特別的?
只有從在學園都市接受培養的人,才知道表面上看似簡單的問題實際上有多么地復雜。
幾乎所有能力者都是籍由學園都市特有的藥物以及催眠術或電子設備等外部刺激方式才得到了他們所使用的超能力。按照課上的描述,這種使用能力的方式,是通過每個人腦中‘只屬于自己的現實’對微觀世界造成影響,再因混沌理論而將其影響放大,從而形成的。
聽起來很復雜,但重點其實只在于‘只屬于自己的現實’或者叫‘個人現實’這個貌似虛無縹緲卻只要擁有后就能自然理解的東西。就跟真理只有一個這種爛俗的話差不多,能力者之所以僅能擁有一種專屬的能力,原因就在于‘個人現實’是特定且唯一的。每個人只有一副大腦,除非能往腦殼里再硬塞進一個且讓它正常的工作,也許只有這樣才能使得一個單一個體發揮出兩種不同的超能力。
就學園都市告訴孩子們的情況而言,這種事情并沒有例外。即便在無人工干涉的偶然條件下自主開發出能力的人,那種被稱為「原石」、世界上僅有五十人左右的稀罕品種,也同樣遵循著‘個人現實’引導能力這個規則。
所以,世界上沒有多重能力者這件事早已被學園都市的人當成了無需明的常識。跟人需要氧氣才能存活、在水中無法呼吸會死掉一樣,是從來不需要懷疑,根連半秒鐘的思考都不需要的常識。
然而,「ITEM」的四名少女,此刻正經歷著常識被顛覆的沖擊。以至于跟敵人近在咫尺的絹旗最愛居然呆呆地站在那里沒有趁著擋開對方的子彈加以追擊……雖即便追擊也無法改變她已經注定的命運。
又是兩聲有點悶的槍響,子彈同剛才一樣,在離女孩的皮膚尚有四五厘米的地方撞上不可見的‘墻壁’,然后消失。雖然沒有直接命中,但子彈造成的沖擊還是通過絹旗的‘裝甲’傳導給她的神經。
“哼,就算是超稀有的多重能力者也沒用,看我超……”
被對手連續三發子彈騷擾地心煩,絹旗正準備重振旗鼓一舉將沒法突破氮氣裝甲的男人擊倒。可她的話還沒完就沒了聲音。仿佛電池廣告里的兔娃娃突然沒電似地,穿著長毛衣連身裙的女孩身體軟綿綿地失去了力氣,在迎面摔到堅硬水泥路面的前一刻被人從后攔腰借住,然后輕柔地放下,避免來了她失去能力保護的臉被其實不那么平整的地面蹭破。
“空間移動……念動力……還有**強化!?”
比起身邊跟身后大喊著同伴名字的兩位少女,作為領導者的麥野沉利冷靜地出奇,好像被擊倒失去意識躺在地上的那個短發女孩根不是自己組織的成員一樣。嘴里只顧著咀嚼自己目睹剛才那一幕后分析出來的結果。
男人扣動了三次扳機,每次發射出的子彈都比前一發威力稍大。麥野心想他大概是用這種方法來測試包裹在絹旗身體周圍的裝甲的防御力極限。然后趁著絹旗準備發動攻擊時候忽然施展空間移動跑到她背后,再用槍托一擊氮氣裝甲防護最薄弱的部位,最終將女孩打暈。
麥野最初曾設想過男人用槍托的那一擊是否跟他發射的白色子彈一樣靠念力驅動。隨后她憑借自己長期的戰斗經驗否定了這個猜測。并不完是女生特有的直覺,但暫時這么解釋也無不可。反正麥野沉利的猜測其實并不正確。擊倒絹旗最愛的那一擊,實際上比她想象的要稍微復雜一些。
萊維前三槍確實如麥野推測的,是為了計算出絹旗最愛防御力的極限。而最后那一擊則不單使用了一種手法。畢竟光靠三發子彈沒可能估算得那么準確,萬一突破防御后力量過大,很容易弄出不可收拾的結局。要知道學園都市的超能力者跟麻帆良學園的魔法師不同,他們在不使用能力的情況下,就是一名在不同不過的孩子。萊維不認為失去了氮氣裝甲保護的絹旗最愛能夠擋得住自己輕輕一拳,如果沒控制好把她弄成重傷,那么不定會給以后惹出更**煩。是以他在擊破了氮氣裝甲后立刻收力,讓絹旗暈倒的元兇是麥野所沒見到,萊維手上隱隱爆出的一絲電弧。
通過什么集膚效應之類的原理讓人瞬間觸電窒息,隨后立即在用電流刺激對方的心臟避免停止跳動導致死亡。這種借用科學原理的麻煩攻擊方式一聽知道不會是懶惰成性的萊維所研究出的。擁有控制自如的電擊能力又害怕力量傷害到自己對手的人,除了御坂美琴那個沖動又善良的女生外還有誰呢?躺在地上像睡著了一樣發出輕微呼吸聲的絹旗最愛真應該衷心感謝那名她素未謀面的學姐。
若非美琴把這種手段教給萊維,剛才那一下光憑他自己的事,不定沒法讓絹旗最愛像現在這樣不受到半點實質性的傷害。
絹旗再怎么也是等級四的大能力者,萊維不顧傷害她的話確實也能做到輕松秒殺,可要控制得像現在這般完美,則多虧了美琴。
“芙蘭達,后退,回車里跟瀧壺一起呆著。對了,讓司機開遠一點,別離得太近不心被波及。”
“對不起,拖你的后腿了……”
被叫到的芙蘭達愣了一下,低著頭好像道歉似地著。
“我沒有在怪你啦,只是對手的能力有點麻煩,你們留著以防不測更好,先去休息吧。”
麥野揉了揉芙蘭達的金發,然后朝前慢慢走著將敞開門的車子擋在自己身后。
“怎么感覺……好體貼!?”
坐回到車里把門關好,芙蘭達跟由始至終都沒出去過的瀧壺理后靜靜對視著,雙腮像抹了胭脂似地透著淡淡的紅暈。
啪啪啪,掌聲響了三下。「ITEM」來時的車子已經開走,鼓掌的當然只能是站在不遠處的萊維。只見他又把槍放回了大衣里,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感人的戰友情誼……嗎?”
著,萊維看了眼躺在自己腳下的女孩。他有點看不懂眼前正朝著自己走來的少女。盡管總被別人成遲鈍,但就那么多年來的經驗,他對于自己的判斷其實還挺自信的。初見面的印象告訴萊維,這位名叫麥野沉利的少女并非那種對同伴關懷備至生怕她們受到傷害的溫柔系大姐姐,讓另外兩名少女先離開,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她們的安嗎?若是如此,為什么她好像并不顧忌自己這邊失去抵抗力的人質?
以數量上的優勢獲得的勝利讓人無法接受。其實這才是麥野沉利真實的想法。她會在沒有接到委托跟命令的情況下擅自出動「ITEM」對付萊維,原就僅僅是為了報仇。報她敗在第二位——垣根帝督手上的仇。
如果連第二位的一個同伴都沒法獨自擊倒,那么又有什么臉面去找他復仇呢?不能怪萊維不懂少女的心思,曾經在殺手這個理性最重要的職業上干了那么多年的他,會沒法理解少女那非理性的任性思維,并非什么太奇怪的事兒吧?
“在把像老鼠一樣躲著藏著的第二位揪出來燒成焦炭之前,先跟你來一對一決個勝負吧。”
萊維一時忘了超能力者除去能力外其他方面只是普通人,所以話的聲音太麥野根沒聽見。
“空間移動跟念動力還有**強化的組合……按理不應該會有像你這樣的多重能力者出現,但當親眼見到之后就覺得,你這種家伙能存在還真是不錯呀。有讓我擊敗的價值!”
唉,萊維忍不住低頭扶額。為什么總是這樣?美琴、黑子、還有剛才的絹旗最愛也是,學園都市的教育方針肯定出了什么問題,要不為什么他們培養出的女孩子各個都那么爭強好勝?
一點都不像淑女該有的樣子。萊維突然有點想轉到學園都市來任教的打算,抱著把這些女生帶回正路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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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剛才停在橋底下的那輛車,芙蘭達跟明明什么都沒做卻好像連脖子都直不起來的運動服少女瀧壺理后并排坐著。
“呼,就停在這里,其他等麥野帶著絹旗回來再。”
等芙蘭達完后,前排的司機很自覺地下車離開。并不光為了找個空曠的地方抽煙,主要是把車內空間留給這兩名少女。暗部組織之一的「ITEM」主要成員是少女,為她們支援服務的下層人員早就習慣了該如何避嫌。
“如果只有芙蘭達一個人的話,原用不著撤退的……”
靠在旁邊的運動服少女瀧壺理后主動開口,要不還讓人以為她是不習慣夜間活動的健康作息好孩子,早就睡著了呢。
“沒關系沒關系,反正只要交給麥野就肯定沒問題。”
芙蘭達非常信任麥野沉利,這并非單純大家是同伴關系才如此。在暗部這種只能行走于陰影中的組織里,個人的實力才是評價一個人的標準。盡管顯得有些功利與冷酷,但作為學園都市僅有七名等級五超能力者中的一個,麥野沉利會被芙蘭達所信任是理所應當的。除非對手是那七人中排名麥野之前的三位……
此時的芙蘭達光顧著慶幸自己沒過于沖動像絹旗一樣被打倒在地,忘了既然連以為絕不可能存在的多重能力者都出現了,只有前三名超能力者有可能擊敗麥野沉利的規則到底還存在絕對的正確性嗎?
“這次的對手……很奇怪。”
明明是四人中唯一沒跟那個男人直接接觸過的,瀧壺理后卻看到了芙蘭達所沒發現的東西。這大概是由于她特殊的能力,可也僅止于此,要她明確地點出什么地方‘奇怪’,則并非一直生活在學園都市沒接觸過科學以外東西的少女所能做到的。這與能力的強弱無關,是知識與常識的慣性。
“是啊,空間移動來就算最難對付的能力之一,那個大叔好像還能把念動力之類的能力當做子彈,最后穿過氮氣裝甲把絹旗打暈的那一擊也絕非普通**強化能力者能做到的……按理即便是等級四的**強化大能力者,應該也沒法一擊就貫穿絹旗的氮氣裝甲,難道是……超能力者!?”
“并沒有達到超能力級別的**強化能力者,其實我記得好像連大能力者級別的都沒有。”
瀧壺理后否定了芙蘭達明顯不對的猜測。戰斗力基為零的病弱系運動服少女除了靠自身的特殊能力協助大家,還在其他力所能及的方面多加了些努力,比如記住看似隨時能叫人去查到的一些資料。
“嗯,我也知道不可能是超能力者啦。也許是用了什么我們不了解的武器裝備吧?反正無論如何,麥野都可以搞定,瀧壺你就安心地儲備好體力,整天看你這個樣子都覺得有點恐怖呢。”
芙蘭達伸出一根玉蔥般的手指輕輕點著運動服少女的鼻子,像個嚴肅的前輩在告誡總愛亂來的后輩似地。
“嗯……沒關系,因為只有這里……才是我的容身之所。”
少女的回答并不帶有悲哀的情緒,仿佛僅僅在闡述著最基的事實。
“這樣嗎?不定別的什么地方也有能讓你安心的吧?……啊啊!!!”
前半段還挺溫柔的,可芙蘭達沒等完忽然大叫起來,把身邊不明所以的瀧壺嚇得渾身一抖,披在肩上的運動服外套都差點掉了下來。
“我忘記回收炸彈了……”
滿頭冷汗的芙蘭達身子抖得比瀧壺還厲害,她的神情就像犯了天大的過錯將要被處決的罪犯一樣。
不過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擔心有點多余,今天碰到的對手盡管也是會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不擇手段將人殺死的類型,但也不是每次都需要做到那樣……
“這附近被到處亂扔的東西好像很多。”
身前不遠處的男人邊邊扭頭看向一邊,麥野自然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結果在一顆路邊的行道樹底下見到躺在那仿佛因為太丑陋而連孩子都不要的布娃娃。
芙——蘭——達,讓她撤退就跑那么快,連善后都不做!麥野淡定的表情微微扭曲,額角上爆出一根青筋。
其實這倒是她的要求有點強人所難。即便芙蘭達沒有忘記撤退應先做好善后的準則,強敵還在面前的情況下那個金發碧眼自傲美腿的高中生也根沒有做到那條準則的條件。
“那個女孩的審美挺特殊。”
萊維忍不住一笑,麥野的表情更難看了。明知道自己是「ITEM」的領袖、學園都市僅有七名的超能力者之一,對方卻仍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仿佛他面前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這種被輕視的感覺讓麥野恨不得立刻就把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麥野沉利忠實于自己的情感,等對方回過頭來望向自己,不會落下‘偷襲’的口實后,她抬起低垂著的手掌,打出一發如同激光般的光線。
“一定要動手嗎?”
有了最初的經驗,萊維早就防備著這名少女。他一看到淡淡的白光出現,就側身轉了一圈躲開。當然,他并沒有忘記還躺在自己腳底下的女孩。
“你是喜歡在戰斗中跟對手廢話的類型嗎?”
麥野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恢復了帶著成熟氣息的淡笑。
“那至少先把她收回吧。”
聲音是從背后傳來的!麥野連忙回頭,并且在看清之前就將抬起的手掌調轉向后,準備對方一旦攻擊就用自己的能力將之狙殺!
“辛苦抓來的人質不要了?”
麥野定睛一看,出現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居然慢條斯理地將絹旗最愛扶到一顆樹底下靠著。他覺得有人質自己就不敢輕舉妄動?麥野不禁有點好笑,心想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人原來也有這么天真的品種嗎?不過既然沒有犧牲的必要,那么姑且先讓他把絹旗安置好吧。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萊維讓昏過去的絹旗最愛的樹底下呆著,自己則瞬移回了先前所站的位置。他不住地感嘆自己這個劫持人質的‘壞蛋’到頭來竟然比人質的同伴更擔心她的安。麥野沉利那種到處亂射的攻擊,一個不心把絹旗給誤傷就麻煩了。反正以這種女生的任性性格,把同伴誤傷了結果也只會歸罪到萊維頭上,那他還不如先扔掉沒用的盾牌減輕負重還更輕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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