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么會呢?我一路上都在留意周圍的情況,好像根沒空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萊維在家里曾特地偷偷注意過蘿莉版伊芙的身高,目測只比永遠一三零的可憐孩子依文高出頂多三、四厘米。該不會正是因為身高上的相仿,才給他帶來了恍惚面對依文質(zhì)問的壓力?
該伊芙真的很百變么?以前扎雙馬尾的時候萊維覺得她跟菲特像對姐妹,現(xiàn)在變后頭發(fā)披下來,光從背影上看簡直都快跟依文成雙胞胎了。
當(dāng)然,兩人的樣子還是差很多。畢竟雖然不生氣時都是沒表情冷著臉,但伊芙的那種冷淡,無論如何都沒法跟依文近似冷酷的氣質(zhì)相比。時間這種神奇的東西,并非單單一些相似經(jīng)歷就能扯平的。
“真的?”
太像了!伊芙瞇起眼睛,眼角朝萊維一挑。原雖然喜歡冷著臉,但伊芙的臉蛋其實屬于可愛系。尤其那雙偏圓的大眼睛,笑起來肯定很美吧?現(xiàn)在這么一瞇起,反倒更像鳳眼經(jīng)常吊著COS惡魔的依文了。
“真的真的。”
萊維覺得自己如同回到了家中自己的房間,坐在地毯上供站在床上的妻子審問一般——在不使用幻術(shù)的情況下,依文總會有意無意地尋找一些輔助身高的物體。
“這個方向一直去是世界樹,既然到了這兒,咱們過去看看?”
離這兒還有挺長一段距離,高達二百五十米的世界樹已經(jīng)可以清楚看得見。伊芙不是夢夢,對植物沒有那種超乎尋常的喜好。但世界樹這種奇異的存在,依然能夠引發(fā)她身作為一名少女的好奇心。
“可以爬上去嗎?”
不是萊維的錯覺,變成蘿莉的伊芙確實比表情跟情感都比以前更豐富了。此刻她拽著萊維的手,仰視的目光中寫著誰都能看懂的期待。
她到底有多愛爬樹啊?萊維強忍著學(xué)阿虛擺出囧臉的沖動,點頭了聲‘可以’。伊芙貌似一向都很喜歡高的地方呢,比如在屋頂喂野貓、在公眾浴場的大煙囪頂上吃鯛魚燒什么的。這邊好像有句諺語怎么來著?唔……笨蛋跟煙都喜歡高的地方?
“傻笑,果然在想不好的東西吧?”
敏感的少女立刻發(fā)覺某人的表情有點不對勁,拽著他的手順勢改成掐著虎口使勁揪。看樣子之前趕路的途中她已經(jīng)把糾結(jié)的問題搞清了?
“沒,我在想反正對方的目標(biāo)最有可能就是世界樹,干脆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萊維嘴角有點抽搐,伊芙可不是學(xué)校里那些纖纖弱質(zhì)的普通女孩子呀,這下還真有點疼的。
整個后半夜差不多都花在了世界樹那,萊維帶伊芙爬樹爬了半個晚上,除了沾了堆樹葉外再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情況。倒是某只剛剛返‘老’還童的蘿莉玩開心,仿佛忘了自己到底是來干什么似地一個勁在世界樹上這跑跑那看看。
實話,萊維從未見過伊芙如此純真的笑臉。很美,真的很美。他跟在伊芙后頭一路跳到兩百五十米的樹頂,兩人就這么坐著天南海北地聊,直到天邊的云彩被朝陽染上迷人的色彩。
“呵~”
萊維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他覺得自己連伸懶腰的勁兒都沒了。一旁正在往那細腿上套縷空翻花長襪的依文歪頭看著她。
“你今天不上班了?”
桌上的時鐘早過了萊維平常出門的點,連逃課才是日常的吸血鬼蘿莉都起床了,這的確有那么些晚。
“嗯,不去了,反正今天是校外寫生,有美術(shù)老師帶著就行,我就不湊熱鬧了。”
哪個學(xué)校哪個班級的校外學(xué)生沒有班主任帶隊?萊維這話得倒是毫無羞愧之心。
“我班上的老師要都像你一樣就好咯,成天記出勤什么,他們到底有多喜歡給自己找麻煩呀!”
別以為成天逃課曠課的孩子就幸福無比,依文她必須表示自己也有很多煩惱呢。
“你們班主任不是隆道嘛,他哪敢找你麻煩?”
高畑隆道兼任著麻帆良的廣域指導(dǎo)員,在學(xué)校里尤其是愛惹事兒的學(xué)生中可是有個‘死亡眼睛’的可怕稱號。但具體到依文的問題上,熟知依文是誰且為何會到麻帆良上學(xué)的他基從不過問。也許最早他們之間還不熟悉的時候,萊維未曾來到這座島的那段時間雙方或者曾經(jīng)對立過,但現(xiàn)在甭管依文多傲嬌不肯承認,他們已經(jīng)是一個陣營的同伴了。
隆道哪會閑著沒事兒非得一個六百多歲的吸血鬼真祖去上他的英語美術(shù)課?頂多其他不明真相的老師投訴太多,他才打個電話過來交涉下罷了。且即便隆道打電話家訪,應(yīng)付他的也是萊維這個‘家長’,還真記不得依文何曾為此煩惱過。
“嘁,班上又不是只有一個老師。”
依文穿好襪子,腳在地上重重一踩,然后從下到上把睡裙一下脫個干凈。清晨的陽光透過茶茶丸擦得一塵不染的玻璃照到永遠長不大的幼女身體上,看起來倒是令人有點穿到童話故事中的錯覺。幸虧這房子蓋在人跡罕至的森林正中,否則萊維絕對不會允許她連窗簾都不拉就換衣服的。
“每次新來個任課老師,就得聽他啰啰嗦嗦嘮嘮叨叨一段時間。真想把那些多事的家伙都殺掉啊。”
萊維就知道依文要抱怨每學(xué)期每學(xué)年的新老師,尤其是剛從學(xué)校走出熱血仍未散去的年輕實習(xí)教師。他們確實嘮叨得依文耳朵都長繭了吧。
莫非今天又有新的實習(xí)老師報道?萊維原這么猜測了一下,但轉(zhuǎn)眼就想起正在衣柜前穿衣服的那只貌似其幾天壓根就沒到班上去坐哪怕半秒鐘。而依文又從不跟班里的同學(xué)課后練習(xí),連對待少數(shù)幾個同樣擔(dān)任學(xué)校警衛(wèi)工作的魔法學(xué)生亦如此,她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時候會有新老師到班上教課?
而且依文正在往那副身體上套的衣服,明顯不是麻帆良女子初等部的校服嘛。
“你今天這么早起來不是要去上課?”
“你什么時候哪只耳朵聽見我要去上課了?幻聽嗎?還是沒完清醒把夢里的東西帶到現(xiàn)實中來了?”
的確是萊維失察了。正常情況下他剛才看見依文穿的那雙襪子,應(yīng)該就猜到她不是準(zhǔn)備去上學(xué)了才對。甭管一年里她究竟總共才有幾天呆在班級中屬于自己的座位上,依文每次去上學(xué)的時候著裝打扮還都弄得挺整齊的。不像一些學(xué)生特別想在校服的平凡中顯示出點兒自己的個性。依文穿校服的時候從來都是普通的黑長襪,不會選擇如此花哨的款式。
“那你去干嗎?”
這只蘿莉平常哪天不是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才起床慢慢騰騰磨蹭到客廳的?萊維經(jīng)常中午從學(xué)校回家拿東西還看到她穿著睡衣懶趴趴賴在沙發(fā)上呢。這么早起又不是去上學(xué),很難想象會有這種情況出現(xiàn)的一天那。
“睡夠了到處去逛逛不行嗎。”
想聽依文個簡單的陳述句還真難,她不板著臉來個溫柔的微笑也許比伊芙她們還伊芙她們還少見。笑是會笑,這只吸血鬼蘿莉比起一般人還算是格外愛笑呢。只是那種邪惡度滿點的笑容無論如何都只會嚇壞孩子吧?若非身就長著一副可愛的幼女臉,依文站在人來人往的商店街笑一個,沒準(zhǔn)還能起到疏導(dǎo)交通的作用呢。
“好吧,我陪你去。”
唉,又睡不成了。萊維右手托著額頭內(nèi)心哀嘆,他卻沒想到這次居然是自作多情了。
“你?在家睡你的覺吧。難得我想自己一個人逛逛,體力快歸零的人就別來搗亂了。”
泉此方曾教過萊維一個詞,貌似叫口嫌體正直還是什么的。依文現(xiàn)在的樣子大概就是那個意思?
穿好一身彷如宮廷人偶般華麗的衣裙,吸血鬼蘿莉嘴上每個字每一句都那么難聽,人卻挪著步子走到床邊雙手抵著萊維胸口將他推倒,然后跪在地上十分溫柔嬌妻地幫他把襪子脫掉,再來是身上的衣服褲子。這一幕要是被只知道「暗之福音」這個名字的人看見,非得瞪地眼珠子爆出來不可。
“弄了一身臟,還沾著樹葉。你睡醒了記得把床單被子拿給茶茶丸去洗。否則我回來要看見還這個樣子就一把火連你一起燒了,知道沒!”
幫萊維把世界樹上呆了一整晚的衣服換下,就剩一條內(nèi)。褲后依文看了看覺得這樣幫他換睡衣也太麻煩,干脆就直接把被子往他身上一蓋了事。
“真的不用我去?”
累歸累,這點辛苦對他來又算什么?萊維其實還真挺想陪依文到外頭去散步的。但人家蘿莉都人。妻屬性爆發(fā)了,直接拒絕多煞風(fēng)景呀。
“看你這樣子事情就還沒結(jié)果吧?今天晚上肯定還得在外頭跑一晚,就給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依文整個人趴在床上,對著萊維還想什么的那張嘴輕輕吻了一下。然后強忍著想要破它吸一口的沖動,嘭地一聲跳回地毯上。
“嗯,那你出門心點。”
換了以前這句純粹是廢話。但這個很可能有外敵入侵的特殊時期,不由得萊維不擔(dān)心。如果是晚上,萊維絕對不會答應(yīng)讓依文自己一個人到處亂晃。白天學(xué)校里到處都是人,以對方明顯怕引起注意的行事來看,倒是應(yīng)該沒什么危險。
何況別忘了這家里還有一個近乎萬能的外星人少女在。早在萊維囑托依文的安時,有希就在這只心思莫測的吸血鬼蘿莉身上埋下了記號,據(jù)一旦發(fā)生意外,那個東西會自動把有希傳送到她的身邊。范圍正好是麻帆良學(xué)園的大,反正依文也沒興趣自己往外頭跑。
“知道啦,你不都已經(jīng)給我找好保鏢了嘛,還瞎操心什么。”
即便是沒法使用魔法,吸血鬼真祖依然是不可看的存在。有希的事兒萊維還沒來得及告訴依文,現(xiàn)在看情況她自己早察覺到了。
清晨,剛剛升起的陽光還十分地柔和。如果變得像夏日正午那般熾烈,依文絕對不會出門,拽著她也不行。即便是真祖,總歸還是吸血鬼,不怕陽光不代表就會喜歡。所以每年暑假前后的那段時間,都是依文曠課最頻繁甚至根不去的時候。像現(xiàn)在這樣,就舒服多了。
……前言收回。
仿佛玩躲避球似地,依文一邊朝前走,一邊不時得側(cè)身閃避迎面沖過來的學(xué)生。傳到耳邊盡是高聲呼喊的‘遲到了!’、‘快要來不及了!’之類,這讓原還有那么一點的好心情消失殆盡,依文開始懷疑自己起床穿衣服時那股勁頭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不科學(xué)了吧?怎么就腦袋發(fā)熱會想一大早跑到這看一眼都讓人頭暈的地方來?
“啊,依文潔琳同學(xué)?”
正打算從人流中尋找一條輕松點的路徑回家,依文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雖然她平常得隔好幾天才到班上坐那么幾節(jié)課,下課時間也都跟自己的從者茶茶丸呆一塊兒,跟班上沒幾個同學(xué)認真交流過。但這個聲音恰好是她記得的少數(shù)幾個。
“近衛(wèi)木乃香。”
依文回過頭,果然是那名記憶中的黑發(fā)少女。沒辦法,誰讓她是近衛(wèi)老頭的孫女?即便依文從來不跟班上的同學(xué)來往,跟這位千金姐還是能偶爾在校長辦公室里見到的。比如萊維上班后依文閑著無聊去找那老頭下棋的時候。
“還有……嗯?”
黑長發(fā)的和風(fēng)大姐踩著直排輪上學(xué)是挺罕見的情景,周圍一些沒那么趕時間的學(xué)生尤其是男學(xué)生,大多把目光投向這名外表十分可愛的少女身上。但依文的注意力卻移到了木乃香的身側(cè),那名長發(fā)在那后高高扎起,頗有點東洋武士風(fēng)格的少女身上。
櫻咲剎那,神鳴流的劍士。由于從被近衛(wèi)詠春收養(yǎng)的緣故,她跟木乃香兩人算是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馬。這樣的兩個人到了同一所學(xué)校就讀,那么大早上一起趕路上學(xué)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依文為什么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她感覺眼前這兩人一同朝自己跑來的場景怎么看怎么奇怪,可偏偏又找不出奇怪在哪。這就是依文見到剎那時遲疑的緣故。
“……你們每天都這么一起上學(xué)嗎?”
感到奇怪的不單是依文,迎面走來的兩名女生也有點詫異。尤其是主動喊依文名字的木乃香,打招呼的舉動原只出于禮貌,她并未期待幾乎都不跟班上同學(xué)交談的依文會回應(yīng)自己。更沒想到那個很是孤僻很是神秘的個子同班同學(xué)還會等著自己且主動開口。
“是呀,因為是一個宿舍的,所以每天都跟剎一塊上學(xué)。”
木乃香的性格天生就比較隨意,盡管依文的反應(yīng)出乎她意料,對此反而感到很開心的她立刻就攀談了起來。而同行的櫻咲剎那則一言不發(fā),雙眼用審視的目光悄悄打量依文。
櫻咲剎那是神鳴流的劍士、近衛(wèi)詠春的養(yǎng)女、近衛(wèi)木乃香的青梅竹馬,從學(xué)習(xí)神鳴流劍術(shù)的她還暗中兼任著保護木乃香與麻帆良警衛(wèi)的工作。前幾天近衛(wèi)老頭在校長辦公樓后頭那個花園召開的會議,就有這名武士少女的參與。
身為麻帆良的警衛(wèi),剎那多少知道一些內(nèi)幕。雖然并不詳細,但至少明白跟萊維住在一塊兒且經(jīng)常共同出現(xiàn)的依文絕非一個普通的個子女中學(xué)生。這樣一個性格冷漠的神秘女生忽然表現(xiàn)出對木乃香跟自己的關(guān)注,剎那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你們兩個住一間宿舍?”
依文覺得自己好像還是第一次聽是這樣的宿舍分配。不過鑒于曠課多過出勤,從不跟同學(xué)萊維,她倒是認為自己不知道也挺正常的。
“是呀,其實剎的上鋪還有一張床呢,依文潔琳同學(xué)想來住嗎?”
這女生是白癡嗎?依文眼角使勁抽了兩下。自己一個以前從來沒跟她有任何交情的‘陌生人’,居然一搭上話就這些?木乃香那張?zhí)煺娴男δ樢牢脑趺纯丛趺床涣?xí)慣。應(yīng)該像邊上的剎那那樣從眼神到暗中緊繃的身體都防備著自己才對嘛。這女生果然還是不正常。
“免了,我來就正準(zhǔn)備回家。”
話才完,依文立即轉(zhuǎn)身離開。不管木乃香還在后頭叫她,依文只覺得心中莫名有股煩躁,仿佛想尋找些什么,卻又根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
難道這就是那個男人所的存在之力被吞噬造成的違和感?在木乃香和剎那疑惑的目光中走遠,依文終于離開了校內(nèi)交通要道上的繁忙人流。她漫步在一條公園徑似地林蔭道上,回想起那天在校長辦公室里初次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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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窗簾依文出門前仔細地拉好,外頭太陽已經(jīng)日上三竿,卻只有星星點點地投射在床鋪跟地毯上。
微弱同夜晚的光線底下,那張蓋在萊維身上的被子隱隱顯示出不正常的輪廓。
一個人躺著的被子該是什么形狀?萊維呼呼地緊閉雙眼睡著,他身上的被子卻像蓋了兩個人似地鼓起挺大一塊兒,比他平常晚上跟依文一起睡時貌似還大了那么一點。
“嘻嘻……”
靜悄悄的房間中原只有均勻的呼吸聲,這忽然響起的輕笑盡管沒準(zhǔn)連分貝儀都測不出來,卻顯得格外突兀。笑聲仿佛透過厚厚的阻隔才艱難地傳出了那么一星半點,熟睡的萊維耳朵里還是只有自己的呼吸聲。但身體上的觸感則沒法無視了。
依文?
勉強算是醒了百分之二十的萊維暫時還分不太清夢境跟現(xiàn)實。他能記得依文在他睡著前出的門,難道已經(jīng)逛完回來了?
萊維翻了個身,變成正面朝上的姿勢,右手很自然地往旁邊一探,果然就摟住了一具柔軟溫暖的軀體。是逛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回來了嗎?萊維的清醒度逐漸提高,但他的生物鐘還沒強到能夠告訴自己具體睡了多長時間的程度。睜眼看時鐘嘛……有點懶得去做呢。
在外頭奔波了一整晚,伊芙感覺如何萊維并不了解,他自己是連嘴巴都有點懶得動。既然依文回來而且都換好睡衣才鉆進被窩,那意思就是讓自己繼續(xù)睡吧?他迷迷糊糊間呼吸聲又變得均勻起來。
然后,大約過了三分鐘。
咦?明明很想繼續(xù)睡的萊維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確很困很累很缺休息沒錯,可再困再累再懶惰他也還不至于連身體最基的觸覺都退化掉。他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即便很想繼續(xù)蒙著頭閉上眼睛睡大覺,可疑心病一旦在心里扎根,就無需任何滋養(yǎng)也會茁壯生長似地,弄得他多努力也沒法睡著。
貌似寬了點?萊維只眼睛稍微瞇開了一條縫,身體其他部位一點兒沒動,也就是保持著之前攤開手摟著人家肩膀的動作。這個姿勢對手臂的血液流動非常不好,萊維曾試過被依文壓一晚上第二天麻了好半天沒法動的情況。但現(xiàn)在這個特殊時期,它卻起到了特殊的作用——測量身邊疑似某人的肩寬。
依文的肩膀?qū)挾染唧w數(shù)字是多少萊維從來沒記過,但好歹是同床共枕過百年的老夫老妻了,她的身體是沒可能忘掉的。依文的肩膀當(dāng)然很窄,畢竟是純正的幼女體型嘛。現(xiàn)在萊維身邊這位,盡管也感覺得出嬌纖細,已經(jīng)屬于少女范疇了。而用幻術(shù)長大后的依文,卻又變成熟透了的果子,遠不像這位那么青澀。
是誰?
萊維已經(jīng)完清醒了。睡著睡著身邊突然多了個少女,誰要是還能繼續(xù)悶頭睡下去,那萊維都不得不佩服。剛醒來渾身上下沒勁,他只能微微抬起壓在枕頭上的腦袋,然后往邊上側(cè)過去。
夢夢!?
粉紅的短發(fā)微微有點卷曲,如此標(biāo)志性的顏色在家里除了那位天之驕女外還能是誰?別看伊芙的能力貌似什么都能變,萊維還沒見過她改變頭發(fā)顏色。到底是不能還是沒想過要變?下次找個機會問問她?
男人緊張起來就會胡思亂想,據(jù)這樣可以排出大腦的壓力。甭管理論從哪來,起碼萊維從來都是這么做并且現(xiàn)在也正在實踐當(dāng)中。
夢夢為什么會躺到自己床上?
少女睡得很熟,呼吸聲若有若無。吵醒一個熟睡的少女好像缺了點道德,但一般情況下萊維也不介意偶爾來上一回。可凝視著夢夢那貌似很香甜的睡臉過了一分多鐘,萊維還是保持著那個現(xiàn)在看起來已經(jīng)變得邪惡的姿勢。
是因為少女的睡臉太可愛的緣故?的確,睡著的夢夢褪去了平日里的那點調(diào)皮與世故,把原應(yīng)該屬于她這個年齡的純真完顯露出來。抿著的嘴唇,閉上的眼睛,這些都遺傳自她那位公認宇宙第一美貌的母親,怎么可能不叫人怦然心動?
但是!萊維絕非那些怦然心動的家伙們中的一員!得欠扁一些,他見過的美少女多不勝數(shù)。由于身邊遇到的太多,自然發(fā)生意外事故的次數(shù)也不少。這點的曖昧在咱們經(jīng)驗豐富的人民教師眼里壓根什么都不算。如果夢夢只是這么普普通通睡著的話,即便為了避免依文突擊回家來個‘捉奸在床’,萊維他也得毫不猶豫地把她推開呀!
可是!被子底下,夢夢身體之上,有一個問題困擾著萊維。
先前睡著時因為是在自己家中自己的床上,萊維自然很放松地屏蔽到多余的外界動靜。現(xiàn)在驟然驚醒,身邊還發(fā)生了不得了的異狀。以防有人在這個最尷尬的時刻闖入,萊維早就把警惕性提到最高,仔細感知著這棟木屋中的一切。連伊芙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房間里跟自己同樣裹在杯子中睡覺他都知道。而且還能根據(jù)呼吸挺起的胸部跟睡衣的摩擦,判斷出伊芙穿的那件睡衣棉含量基達到百分之百。如此精確的事情他都能‘看’到,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身邊這位少女的狀態(tài)呢?
夢夢穿著尺碼偏大的睡衣。盡管底下沒有褲子,這件上衣的長度也勉強夠當(dāng)一條短裙用,很多女生在家里為了舒適都會這么穿。可問題在于無論萊維確認多少遍,他都只能得出夢夢的睡衣一個扣子都沒扣的答案。
只穿著一件薄薄的開襟睡衣,從胸前到大腿。根的扣子部打開。這樣的狀態(tài)跟沒。穿到底哪一種比較尷尬?這個問題拋給萊維的話,沒準(zhǔn)他還更傾向于選擇前者呢。
把這個樣子的夢夢從睡夢中叫醒,萊維幾乎可以斷定百分百會發(fā)生別人看了必定會誤會的桃。色事件。
果然還是自己偷偷溜走比較好吧?萊維倒是沒必要絕望。他微微使勁試著抽回自己的手臂,夢夢的姿勢把胳膊壓得太死,直接抽出來估計還是會把她吵醒。不過別怕,忘了他最方便好用的空間異能了么?這種情況一個輕松簡單的瞬移就可以解決,完無需苦惱嘛。
萊維放了心,開始轉(zhuǎn)而思考該移動到哪里比較好。依文臨走時很賢妻地幫自己把衣服脫。掉,現(xiàn)在身上下只剩一條內(nèi)。褲。就這么跑到客廳去自然不行,茶茶丸上學(xué)去之后負責(zé)準(zhǔn)備午餐的就是菲特,盡管是自己的乖女兒,萊維也不覺得這種打扮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就無所謂。
茶茶丸的房間應(yīng)該有自己的衣服吧?萊維這個家里的洗衣服工作一般都由原是魔法師從者結(jié)果卻更像個女仆的茶茶丸去做。而茶茶丸并非每次洗好衣服晾干后都立刻放回萊維房間的衣柜。畢竟男女有別,加上萊維房里有個依文。夫妻之間的生活總有不愿意被人看到的事情,茶茶丸一般都等到萊維上班未歸,依文又再樓下發(fā)呆的時候才會上來整理。那普遍都到茶茶丸放學(xué)而萊維回家之前。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自己之前換洗的衣服肯定還在她房間里。
決定了!目標(biāo)茶茶丸的房間!
……
“娜娜……”
萊維剛準(zhǔn)備有所動作,邊上的夢夢忽然開口,把他整個人嚇得一僵。
該不會這會兒醒了吧?萊維的脖子仿佛忘了涂潤滑油的機器般逐格轉(zhuǎn)動,終于扭到那個角度后,卻看到身旁的少女那張睡臉依舊恬靜。
原來是夢話?他心中重重地舒了口氣。
話回來,叫娜娜的……娜娜-阿斯塔-戴比路克?萊維印象中夢夢的妹妹、呃、不,貌似聽她過其實是姐姐,應(yīng)該就叫這個名字。唉,誰讓夢夢平常的表現(xiàn)過于超出年齡的成熟?那個娜娜公主他倒是也在新聞里見過,怎么看怎么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的確很容易搞錯這兩位的大呀。
“姐姐……”
妹妹、呃,不,娜娜之后,夢夢又夢囈出一聲‘姐姐’。按照之前的叫法,這次應(yīng)該是指戴比路克王室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那個傳聞中的天才發(fā)明少女菈菈-薩塔琳-戴比路克吧?
叫完的姐姐再叫大的姐姐,一會兒該不……萊維腦子里還沒過完,夢夢就如他所愿地輕輕呢喃出一聲‘爸爸’。這下可好,他的逃離大計施行起來遇到阻礙了。
萊維側(cè)頭凝視著身旁少女的睡臉,仔細看仿佛能夠從緊閉的眼角出看到一絲濕潤的痕跡。
哭了?
很好理解,獨自一人漂泊到偏遠的星球,與所有家人朋友失去聯(lián)系。夢夢平常給人的感覺確實超乎年齡的成熟,但萊維也不會因此就忘了她實際上還是個上高中都稍微有點嫌的孩子。
“爸爸……不要走……”
完了,萊維有點后悔自己剛才為何不果斷一點。若什么都沒看見沒聽到也就罷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怎么好意思狠心跑掉?別忘了他好歹是兩個女兒的父親呢!如果在這種時候只顧自己,他覺得自己會沒法面對菲特啊!
嗯,還有凜,不過她那邊倒是無所謂,萊維認為自己無論變成什么樣子都能很好地面對她。
唉,怎么辦?萊維無奈地放松了身體,連之前用于偵測茶茶丸房間情況的精神力都都收回。既然暫時沒法走,還浪費那力氣干嘛?人家女生想家想父母姐妹,誰能忍心這時候破壞她的好夢?萊維心想,姑且就先給她當(dāng)一會兒抱枕吧。
仿佛有神奇的心靈感應(yīng)似地,就在萊維那么想的瞬間,夢囈中的少女忽然朝左邊翻了個身,一只裹在袖子里的胳膊整個跨過萊維的胸膛,真的把他給摟住了!
原已經(jīng)淡定下來準(zhǔn)備就這樣的萊維這回沒法繼續(xù)冷靜下去。夢夢這個姿勢,讓她沒扣上的睡衣整個往下滑,而萊維也恰好被依文脫。了衣服。這樣一來,少女。裸。露的身體直接就擠到了他身上!
這SIE,果然跟依文完不同……不是萊維還有心思起綺念,他不這樣開玩笑舒緩情緒,恐怕接下來非得發(fā)生更尷尬的事情不可。
人民教師也是人,即便萊維百年前就娶了妻,他依然還是個男人,很正常的一個男人。會有人在這種狀況下依然保持內(nèi)心平靜如水波無痕嗎?
好吧,世界上的確存在各種各樣的人,但具體到萊維身上,可以十分確定他并非有特殊癖好或取向異常的那一類。一具等同于赤。裸的少女軀體緊緊靠著自己,且接點還是胸部這個絕對禁忌的位置……他根不用細心感受,就能感覺到某個由于寒冷空氣而微微縮著的突起正頂在自己的胳膊上。少女的肌膚如同涂了一層牛奶般地嫩滑,在壓力之下微微凹陷與他的手臂完緊貼。
萊維現(xiàn)在后悔死了。怎么方才想來想去就是沒注意到這個危險性?如果及早發(fā)現(xiàn),他拼著吵醒夢夢也非得逃出去不可啊!
不!現(xiàn)在也來得及!
抱著極大的決心,萊維悄悄偷看了一眼側(cè)過來正對著自己脖子呼氣的夢夢。少女的睡臉依舊香甜,完看不出有忽然醒過來的征兆。盡管以夢夢現(xiàn)在這個姿勢,驟然失去萊維的身體做依靠肯定會朝前滾過去。那樣激烈的動作難免會驚醒她,可現(xiàn)在是顧得上那點事的時候嗎?
沒錯,片刻前很重要的少女思鄉(xiāng)之夢,眨眼間就變成了微不足道的事。萊維心這不能怪我,一切都是夢夢睡相不好的緣故啊!如果她不亂動就那么靜靜躺著多好!
決定了立刻就做,萊維先前已經(jīng)用精神力探測過茶茶丸的房間,那里頭空無一人,床上還堆著自己洗干凈疊好的衣物。只要現(xiàn)在用精神力鎖定位置,然后把自己整個身體轉(zhuǎn)移過去,那就萬事無憂了!
萊維散開自己封鎖住的精神力,讓它們?nèi)缤毥z一般穿透厚實的墻壁,前往茶茶丸的房間。
等等!
意外發(fā)生!
部精神集中在定位茶茶丸的房間,畢竟這種尷尬的情況下不允許半點差錯,即便平時隨便就能做到的事情,也在緊張之下變得愈發(fā)謹慎。就是這約莫半秒鐘都不到的耽擱,一聲清脆的‘喀’,傳進了萊維的耳朵里。
誰!?
有人擰開房門的動靜嚇得萊維身僵硬,連延伸出去的精神力都仿佛被固定住一般無法動彈。在他呆若木雞的雙眼里,房門的金屬制把手如同電影慢動作般緩緩轉(zhuǎn)動,十度、四十五度、九十度!
房門被推開一條細縫,細縫逐漸變大!來人估計是知道萊維在房間里睡覺的,所以不光是他變遲鈍的緣故,開門的動作的確輕柔又緩慢,像是一點聲音都不敢弄出來,生怕吵醒萊維。
從門把手被擰住到房門被完打開,整個過程持續(xù)了起碼有十秒。奈何被尷尬狀況搞得渾身僵硬,萊維他完沒了往日殺伐果斷的堅決。整個人就跟被某個吊眼角鬼的石化魔法定住一樣,躺在床上,用很不舒服的動作抬著腦袋,任由一個嬌的身影逐漸在視膜上形成清晰的影像。
“爸爸?”
是菲特!
萊維清楚知道那聲‘爸爸’是從門的位置傳來而非之前那樣屬于身邊少女的夢囈。在這個房子里會管自己叫爸爸的除了菲特還能有誰?即便一樣有著黃金般的長發(fā)與白玉似的肌膚,縱使都用特殊的方法變成了相似的蘿莉體型,僅憑這一聲呼喚,萊維就沒可能把伊芙跟自家的乖女兒搞混。
最糟糕的情況啊!
雖然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自主,萊維卻放棄了立刻用瞬移逃離,而是呆呆躺在床上心底吶喊。現(xiàn)在逃還有用嗎?絕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吧?
想想吧,開門見到自家老爸躺在床上,然后眨眼就沒了影子。等之后菲特再看清原來被子里還躺著一名少女,即便她再純潔,也懂得朝萊維最不期待的方向去聯(lián)想吧?
尤其是床上這名少女還是超衣。衫。不。整的狀態(tài),而且偏偏還是夢夢!
為什么要特意提夢夢?原因就在于這只粉紅的公主在家里格外喜歡粘著萊維。可以只要依文不在,她干什么都得膩在萊維身邊。她對萊維的親密程度,已經(jīng)上升到了連菲特在意起來的程度。伊芙更是經(jīng)常用怪怪的目光如同鄙夷般地盯著萊維,也就貌似什么都看透的依文跟什么都不懂的有希能無所謂。
偏偏這個時候來的是菲特!偏偏在被窩里的是夢夢!萊維真想上帝他老人家?guī)蛶妥约海么鯎Q個組合行不行?如果被窩里是伊芙開門的是依文……
沒等萊維錯亂的思維回歸正常,綁著一根長長馬尾辮的菲特就走到了床邊。個子的她身上穿著很普通的居家服,前頭為了一條碼的圍裙。忽略掉那蘿莉體型的話,菲特現(xiàn)在的感覺頗有點家庭主婦的味道,還是格外溫柔干練的那一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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