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還一直覺得這子挺可憐,現在這么一分析,到頭來我那些同情心都白給了?”
萊維笑著拍拍有希的腦袋,就像獎勵自家聰明的狗似地。上條幸運還是不幸這件事跟他沒什么關系,趁著那子還沒從廚房里出來,萊維連忙讓有希把今天調查到的一切簡略地了一遍。
“久等了,雖然簡單了點,時間那么晚也沒辦法,你們將就著填飽肚子吧。”
上條當麻端著一個大大的托盤,上頭放了三盤菜跟三碗米飯,他心翼翼地盯著腳下,生怕沒把托盤放到桌子上就出師未捷身先死,并未看見萊維臉上有些古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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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時間二中的教學樓早已人去樓空,學生們按規定社團活動時間后必須統統離開,這個時候還亮著燈的教室肯定會被值班老師第一個檢查。但值班老師的工作僅止于此,教室以外的地方比如老師們的辦公室就用不著他管了。
但今天初中部跟高中部都沒有延時加班的老師,所有辦公室就跟教室一樣從外頭看過去黑漆漆一片。可外頭黑里頭就一定沒開燈么?或許以前可以這么肯定,但自從這所學校換了個新任的校長后,很多事就不能單靠常識來判斷了。
“稻羽,光看著很無聊吧?你要不要來玩一盤?”
輝夜撩起垂在沙發上的頭發,剛才一個不心把自己頭發壓在了腿下面,著實疼了一下。有時候頭發太長也麻煩呀,是否該考慮換個發型的想法在輝夜腦袋里徘徊了約莫一秒后旋即消失。即便沒人的時候總愛穿邋遢的運動服,少女愛美的天性依舊是永恒不變的。否則她何必非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才換上舒適的運動服?不在意形象的話大可直接穿著上街。
“可是……公主,我不會玩呀。”
總愛穿著套裝打扮得像個女學生的兔妖怪鈴仙坐在自己的公主邊上。她雙臂撐在大腿上捧著自己的臉蛋,很是認真地盯著桌子上的那個木質的棋盤。
棋盤上縱橫交錯地刻著各十九條黑線,黑線交叉的三百六十一個點中還有九個特意加重了顏色。鈴仙知道自家公主正在玩的這種游戲叫做圍棋,過去她在家里也曾見過自己的師傅跟公主坐在屋檐下玩這種看起來規則很復雜的游戲。
當然,更多時候輝夜跟八意永琳兩人都各自躲在自己的房間跟藥室里各忙各,她們倆下棋的情景鈴仙也就偶然看過那么幾次罷了。圍棋來就像鈴仙所那樣比較復雜,有限地看過幾眼要是也能學會,她就用不著成天老被自己的下屬惡作劇欺負了。
“很簡單的,想學我等會兒就可以教你。”
“不用啦,公主你玩就好。”
鈴仙臉上不無激動地拒絕了自家公主的‘好意’,她完沒看出來其實是輝夜自己覺得下棋太無聊想找個借口去玩游戲。雖就算告訴她真相,以鈴仙的性格也不可能發脾氣。但還是讓她蒙在鼓里顯得沒那么可憐。
“不想下直接認輸不就完了?放心,咱不會笑話你的。”
在這所學校里能跟輝夜下棋的人只有一個,這間校長辦公室現任的主人,現在這副長發盛裝的模樣還是稱呼她為八云紫為好。
“唉,你覺得對我用激將法有意義嗎?”
輝夜用食指跟中指夾起一顆黑子,輕輕放在棋盤的一角。從她那優雅的姿態上看不出半點快要輸掉的跡象,棋盤上的形勢也的確正處于勢均力敵的階段。若非對下棋的興趣遠沒有玩電子游戲那么大,她倒是不介意認認真真的跟對面那個女人廝殺一番。
“瞧你這話的,怎么能如此曲解咱的意思?真讓人傷心,打擊到了喲。”
“惡心,我才剛吃完飯,拜托請別影響我的消化。”
八云紫笑著在黑子旁邊放下自己的棋子,她仿佛擁有語言選擇過濾裝置似地。從坐下到現在就沒從輝夜那聽過十句以上的好話,嘴角的微笑卻絲毫不受到影響。
校長室里的燈幾乎都開著,敞亮得就跟白天一樣。輝夜其實并不喜歡這樣,若按她的習慣,肯定得把部燈統統關掉最多留下桌邊地上立著的那一盞——她在自己房間里玩游戲的時候向來都不開燈,輝夜覺得那樣更有氣氛,如果是白天就會把窗簾拉起來,也正因為如此她特別喜歡自己那間位于永遠亭最內側絕對找不到太陽的游戲室。
現在是在別人的房間,輝夜的習慣就沒那么重要了。雖然她也曾試探著問八云紫天黑了還開著燈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但那個女人隨手一個結界就把所有燈光屏蔽在校長室之內。此刻就算拉開朝外的窗簾,從教學樓外面也只會看見一扇黑漆漆的窗戶。
“對了,我還沒問過呢,今天你怎么那么有空跑到我學校來上課?莫非那么多年終于把那些游戲玩膩了?”
八云紫把手里的扇子放下,一手拿著托盤一手捏著把手拿起自己的茶杯。戴著白絲手套的一雙柔荑仿佛跟印著丁香暗花的白瓷茶杯融為一體,顯得杯子里的紅茶就跟依文那加了鮮血為佐料的特供品一般艷紅。
“什么傻話呢?游戲怎么可能玩膩?只是一時興起想來體驗一下,這不也是個游戲么。”
輝夜端起茶杯的儀態絲毫不輸給那位永遠少女外表的優雅貴婦,光看現在的樣子甚至會讓人以為穿著運動服窩在床上玩游戲的那個邋遢少女根就是個虛無的幻覺。
在大多數人面前輝夜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其中尤以對面這個女人為最。她可以當著萊維面撓癢癢把自己漂亮得黑發抓成雞窩,可以當著萊維面撅起屁股趴在地板上看游戲雜志。但這些絕不可能讓這個女人看到。就像拼著跟她較勁似地,坐在八云紫對面的輝夜此刻就是個標準的古國公主。
“公主微服到學校里上課?這種情節的確可以寫進游戲劇里呢,呵呵呵呵。”
八云紫指著輝夜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標準的二中高中部校服,穿在輝夜身上比平時看著多了絲古典的氣息。一旁的鈴仙反而自然很多,畢竟她平時就是制服少女的打扮。
沒錯,今天跟平時有點不同,輝夜不是在家里玩累了才跑到校長辦公室來搗亂。今天她一大早就換上準備好的校服,帶著鈴仙跟遠坂凜一塊兒通勤上學。
想要瞞過學生跟老師太容易了,鈴仙的幻術若連這點事都做不到,以她的性格還哪有臉面呆在輝夜身邊?她用幻術修改了有希班上同學跟老師的認知,把她們倆當成原就是這個班的學生。
為什么選有希的班級?正是因為昨天跟萊維通電話的時候得知有希今天會請假,而她班上另外還有一個空位用不著去找桌椅,輝夜才靈機一動決定進行這次上學體驗的。
“算了吧,這種劇情一點兒都不新鮮,我都忘了多少年前就玩過了。”
輝夜沒好氣地擺擺手,她沒興趣跟對ACG沒有半點了解的人討論自己的愛好。這方面輝夜跟同為宅女的泉此方完不像。此方喜歡的東西只要在能力范圍之內都會買三份,一份自用、一份收藏剩下最后那一份則拿來布道,努力將更多的同學朋友拉進自己的宅女圈。輝夜上次就多虧了此方這個習慣才及時玩上了期待已久的游戲,可她除了感謝之外并沒有向那個女孩學習的意思。
輝夜的愛好布道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她有著自己一套嚴格的標準,不會隨便什么人都拉來跟自己一起玩。這點光看鈴仙就知道了,她都跟輝夜一塊兒生活了多久?到現在鈴仙對輝夜喜歡的東西仍舊只有個一知半解的印象,讓她拿起游戲手柄來玩,輝夜寧愿自己跟CPU對戰。
很明顯,八云紫就屬于那種讓輝夜沒有布道**的人。事實上若非身處這個陌生的世界,輝夜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跑到八云紫的家里去跟她下上哪怕一盤棋。
唉,難得有個老鄉,偏偏又是這個女人。
“那么,公主大人對今天的學生體驗感覺如何?對我們學校有什么指導意見?”
八云紫好像沒見輝夜那非常不禮貌的眼神似地。她右手微微一抬,沙發邊上那盞正照著桌上棋盤的落地燈滅了。反正輝夜都已經往后靠縮進了沙發里面,今天這盤棋估計就下到這里了吧?
“還好,就是上課稍微悶了點。”
輝夜是誰?人家可是月都的公主,才不會因為對某人印象不好就遷怒到整個學校呢。
“哦?你是指老師講課太沉悶不夠生動有趣嗎?這個問題我倒是的確也考慮過,雖高中生以升學為主,但我個人不喜歡光顧著埋頭做題的孩子,自然也不喜歡讓孩子們變成那樣的老師。”
“你還真入戲了啊?”
輝夜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她還是不信這女人真有考慮過學校的事務。以前在幻想鄉這個女人可是出了名的懶惰,哪可能換個地方就突然轉性子?
“什么入戲不入戲的?我是這所學校的校長,自然要為學校考慮。”
“呵呵,這笑話不錯,再來一個?”
“沒有笑哦,你看,桌子上那份文件我還在修改,過幾天打算跟體老師開個會。”
見八云紫對著自己點頭,鈴仙啪嗒啪嗒地跑到校長辦公桌上把那疊厚厚的紙抱了過來。紫揮揮手收掉茶幾上的榧木棋盤,好讓鈴仙把東西放下。
“關于課堂教學策略的改進探討?”
輝夜眼睛睜得老大,仿佛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這……都是你寫的?”
“輝夜公主的記憶力那么好,應該能認出咱的字跡吧?”
盡管以往在幻想鄉的時候輝夜很少直接跟這個女人打交道,大多數接觸都是家里的總管八意永琳進行。但就像紫的那樣,輝夜的記憶力好得讓自己有時都覺得討厭,看過一次的字跡她絕不可能忘記。何況雖然見面比較少,輝夜見八云紫的字卻很多。
輝夜連續翻了好幾頁,然后直接抽出最底下那一張。她沒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的確確每一張文件紙上都是這個女人的筆跡。而且她大略掃了一下內容,還真都是跟學校教學事務相關的,這讓輝夜原僅余那一點對于這女人是否閑著無聊練字的猜想也被否定了。
“你這到底是有多無聊呀?”
啪地一聲重重拍在那疊厚厚的紙上,輝夜到現在還是難以相信這女人會突然轉性。太離奇了不是嗎?要變過去上千年不變非等到現在?所謂環境改變人那是針對被環境束縛的弱者,輝夜很清楚這個女人向來都是改變環境來適應自己的霸道脾氣。
“你對了,咱現在就是這么無聊,要不怎么每天盼著你來看看咱呢?啊,鈴仙,謝謝了。”
八云紫很意外地沒有否認。她來見茶壺空了想起身再去泡一壺,卻沒想到平常呆呆笨笨的鈴仙在這方面眼力極好。還沒等她把茶壺拿起來,鈴仙就顛著兩只大耳朵蹦到茶幾前搶先抱著茶壺泡茶去了。
“不用啦,感謝你招待公主才對。”
背過身泡茶的鈴仙露出外套底下的圓圓尾巴,一晃一晃地仿佛心情極好。如此容易滿足的個性讓紫相當羨慕,不過她的主人就沒那么好脾氣了。鈴仙沒看見輝夜在背后瞪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責怪她為什么要提‘招待’這件事讓自己覺得占了人便宜似地。
“這里沒有成天搗亂隨時一不心就破壞大結界的那幫搗蛋鬼,甚至連大結界這個東西都不存在。你咱能不閑著無聊給自己找點事兒干么?”
紫話里所指是將幻想鄉與現實世界隔離的博麗大結界。那個結界是溝通輝夜她們居住的幻想鄉與現實世界的一道龐大的結界整體。正是它的存在,使得那個世界的人類無法得知幻想鄉的存在,從根上保護了幻想鄉,為里頭的妖怪們提供了一個安的居所。
而除了博麗大結界之外,包圍著幻想鄉的還有一層名為「虛幻與現實的境界」——這是由八云紫親手建立的結界。這兩道結界一旦被破壞,妖怪們的理想居所也將不復存在。八云紫在幻想鄉的工作就是守護這兩道結界。
“嘁,對這個你倒是的確上心。”
輝夜人就屬于紫所的‘搗蛋鬼’中的一個,她確實曾做過影響結界穩定的事,這會兒自然不好意思反駁。因為再下去怎么都是自己理虧,輝夜自然不會那么傻地去爭執。
“后來你們不是也挺在意的么?咱還得感謝你家的八意永琳呢。”
這么顯得輝夜低了一頭,幸虧鈴仙動作不慢,正好這時候把茶泡好了端過來。輝夜連忙讓她給自己滿上一杯,借著喝茶的機會從鼻子里擠出了一聲‘嗯’,讓這個話題就此結束。
“上學還挺有趣的,你覺得呢?稻羽。”
“唉?”
仿佛一個快快樂樂走在街上卻突然被一根遞上來的話筒擋住路似地,鈴仙就跟個逛街女生一樣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鈴仙,覺得上學怎么樣?有趣還是無聊?”
跟輝夜一比,八云紫話的水平顯然高出不止一籌。別看兩人問的內容都差不多,遣詞造句也沒太大的區別。紫話的時候無論語氣音量還是表情和細微動作都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自然而然地就消除了鈴仙的緊張。
“我覺得……肯定不會無聊呀。”
鈴仙抬起頭食指點著下巴貌似很認真的回想,她把這一天的經歷從早到晚快速回顧了一遍。
“坐在教室里聽老師講以前沒學過的東西很有趣、下課聽同學們閑聊各種沒見識過的東西也很有趣、中午一塊兒到食堂吃沒吃過的飯菜更有趣。就是下午的體育課有點累,必須控制身體不嚇到別人,好難哦。啊!還有沒參加社團活動有點遺憾,放學的時候我看大家都那么開心還以為可以回家,后來才聽他們是去參加各自喜歡的社團呢。”
鈴仙邊邊站了起來,還動作輕快地左右搖擺著自己的身體。她這副模樣讓身邊的輝夜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她能猜到從未在人間生活過的鈴仙必然對像人類一樣上課有興趣,可卻沒想到她會如此地開心。輝夜望著那個興奮不已的身影,仔細回憶著以前究竟有沒有見過這樣的鈴仙。這還是永遠亭那只認真嚴肅卻又有點笨笨的兔子么?
萊維曾就某事征詢過自己的意見,輝夜當時覺得那男人很傻很多余,現在突然發現或許還真有必要好好思考一下那件事了。
“鈴仙這么喜歡上學?看來咱的學校也沒那么失敗嘛。”
“你才來了幾天?這學校是好是壞,至少現在還跟你沒關系。”
輝夜可看不得紫那一臉的得意洋洋,非得找點法來揶揄她一下才行。不過她的的確也沒錯,這所學校從以前一直就是這樣,現在的一切都是上一任校長的工作結果,如果期間沒有什么重大變化,還真挺有點期待一年后的二中會變成什么樣子。
“鈴仙,要不要來我們學校上學?我是指當個正式的學生,轉學手續很簡單的喲。”
紫好像自動屏蔽了輝夜的冷嘲熱諷,開始向鈴仙推銷起自己學校的學位來。二中盡管并非一提起名字就讓孩子們向往的明星學校,但作為一間升學率還不錯的學校,希望能進入二中的孩子仍然不在少數。要是讓別人聽見紫這番話,沒準還得掀起不的波瀾呢。
“正式學生?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沒問題。”
鈴仙雙手握拳緊緊貼著胸口,再傻的人都能看出她對學校生活十分地向往。也對,所謂學校就是這樣的存在,在里頭的學生天天咒罵著繁重的功課希望明天立刻畢業;踏入社會的成年人卻又經常幻想著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由于各種原因沒法上學的孩子更是憧憬有一天能穿上校服背上書包坐進寬敞明亮的教室,鈴仙現在姑且就能歸入這一類里頭吧。盡管她沒上過學的原因顯然在這整個世界里都算極為特殊罕見的。
“……這個……還是……”
“稻羽,想做學生就試試,我批準了。”
要是連這點心思都看不透,輝夜那么多年的公主豈不白當了?她從來不是那種對手下采取高壓政策的暴君,以往在永遠亭的確很少跟鈴仙太深入的交流。但那僅僅是因為想玩喜歡玩的東西太多無暇顧及罷了。留在永遠亭做事是鈴仙自己的決定,輝夜可從來沒想過要‘奴役’她。
“可是……”
“用不著可是,反正也不著急。鈴仙你就等著吧,無意外的話過段時間會有人找你再商量這件事的。”
“呃,他已經找過你了?”
輝夜愕然地望著對面的女人,要不是她十分了解八云紫的能力,非得懷疑她是不是能讀心。
“沒有哦。”
“那你……哦,我明白了,又是偷窺?你這癖好什么時候才戒得掉。”
仿佛看見極其討厭的臟東西似地,輝夜作勢捏著鼻子,身子也使勁往后靠。實話輝夜這不完是刻意做作,她為什么一直很少給紫好臉色?就是因為她成天神出鬼沒地到處竄并偷看別人的**呀。
“我倒是想他來找我商量。”
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隱又立刻重新出現,紫好像什么都沒過似地一揮手將茶幾上的文件送回辦公桌上。一旁的鈴仙一腦子問號滿臉好奇,但很顯然在座沒有人打算滿足她。
“把那些孩子弄進來你不怕她們惹事兒?”
輝夜貌似很關系地問到。但誰敢她一定不是抱著坐等好戲是上演的心思?反正紫是不相信她會突然為自己著想。
“我有什么好怕的?那些孩子都很乖,雖然也有個公主但卻很懂事一點兒也不嬌蠻。如果你要來的話就……呵呵,抱歉抱歉,你要來也可以的,肯賞臉嗎?輝夜公主。”
“沒空,我才沒那么閑。”
聽輝夜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發出邀請的紫像是早就知道一樣,反而是鈴仙一副欲言又止地神情。她看起來不光想自己到學校里來體驗下少女的生活,也希望自己的公主大人能一起來嘗試一下。
鈴仙平常總是一副柔順聽話的樣子,可又有誰知道她對自家公主的生活也有自己的看法?即便對這個世界不了解,鈴仙也不認為自家公主那種生活方式能歸類到‘健康’的范圍內。昨天輝夜一時興起隨口提了句到學校看看,正是有她罕見地大力支持今天這趟體驗之旅才得以成行。方才紫提出邀請的時候,她甚至已經幻想起自己跟公主換上校服坐在教室里的情景——結果卻被當頭棒喝一般地拒絕,她能沒有遺憾么?
“啊!”
一直整個人陷在沙發里慵懶至極的八云紫忽然尖叫一聲跳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連輝夜都被嚇到,剛端起的杯子使勁一顫,三分之一的紅茶灑了出來濺到漂亮的地毯上。
“干嘛呀,神神經經的。”
放下杯子從茶幾上的紙巾盒里連著抽出兩張,輝夜仔細地擦掉手上沾的茶水。至于地毯上的部分就留給鈴仙了,后者已經跑到一個壁櫥前拿出了干凈的抹布——熟練得仿佛她是紫的女仆一般。
“大結界出問題了!”
“嘁,這個剛剛都已經過了,你現在又拿出來不嫌……”
吐槽到一半輝夜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盡管八云紫這個女人在她心理從來就沒有多少好印象,好吃懶做又總是神出鬼沒的叫人討厭。沒事兒的時候就怕碰上她;有事兒的時候卻又怎么找都找不著人。但唯獨關乎幻想鄉那兩道結界的事情上,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含糊該出手就出手,雷厲風行的作風簡直就像那具身體里還有另一個平時隱藏起來的人格。
“……莫非你不是開玩笑?”
“大結界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嗎!?”
被扔在沙發上的扇子憑空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紫的手里。她張開扇子使勁沖自己扇著,明明是接近冬季的夜晚,她那張青春與嫵媚并存的臉上卻掛著幾顆豆大的汗珠。
“你怎么知道的?如果是光憑感覺,我覺得還是先想辦法確認一下比較好。”
輝夜漂亮的眉毛也皺了起來,這時候她沒心思開玩笑了,盡管這是個挖苦取笑對方的絕好時機。
“要聯系師匠嗎?”
清理好地毯的鈴仙把抹布放好后趕緊跑了回來,來熟悉這個世界之后,她現在已經有辦法將一些簡短的信息傳達到遠在永遠亭的八意永琳那里。但別忘了這間辦公室現在屬于誰,八云紫在這里,顯然還用不著鈴仙操心。
“不用,藍已經讓橙去把這個情況告訴八意永琳了。”
紫抬手阻止了鈴仙的舉動。
“情報絕對沒錯,我布置在家里的預警法術剛才有反應,隨后藍立刻就通知了我。當大結界出現不穩定的時候那個法術就會報警,一直以來上千年從未出過錯。”
難怪你總是出現得那么及時,原來還有那種東西。輝夜心里嘀咕卻沒出來,現在可沒工夫像剛才那樣無所事事地閑扯。幻想鄉是妖怪們的樂園,同樣也是輝夜她們的家園。
永遠亭一家平常時不時會跟八云紫一家因各種原因起沖突,但那些原因當中絕不包含幻想鄉的結界在內。身為從家鄉逃出來的前月都公主,輝夜比許多妖怪更需要大結界的存在來擋住成千上萬的追兵。尤其是現在她人跟永遠亭重要戰力之一的鈴仙都缺陣,她更需要那個結界來保護留在家里的家人跟兔子們。
“情況很嚴重嗎?”
輝夜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走到紫面前,盯著對方那雙跟名字一樣如紫色琉璃般的眼睛。
“難道是有人收到了我跟鈴仙不在永遠亭的情報趁機入侵?如果是那樣的話,必須趕緊通知永琳!”
月都的追捕者可不會因為輝夜不在就轉移目標。作為曾經高高在上的月都公主,把她抓回去固然重要。但或許在某些人心中,月都的創建者之一、被稱為月都大賢者的八意永琳對他們更加重要。
畢竟月球的公主不止輝夜一個,要繼承人隨便挑怎么都輪不到非得讓輝夜回去。月都不斷派人來抓捕輝夜,更多是基于抓回叛徒立威跟防止情報外泄這兩方面考量。可以擁有強**術同時智慧決定的八意永琳對月都的意義比輝夜要大了許多。輝夜跟鈴仙都不在永遠亭,很明顯這對月都那幫希望‘迎回’他們的大賢者的家伙而言,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不,藍已經確認過了,并沒有人從外部入侵幻想鄉。而且我也已經通知了八意永琳,你們不用太擔心。”
讓別人不用擔心,自己卻把扇子搖得跟插了電似地,紫這副模樣太缺乏服力,鈴仙看著都快急死,倒是輝夜聽了她的話反而有點安心下來。
在結界方面八云紫絕對是專家,至少輝夜活了上千年還沒見過比這個女人更厲害的。既然她沒有入侵者,那起碼暫時永遠亭是安的。況且消息已經傳達到了永琳那,以輝夜對永琳智慧的信心,只要她提前做好防御準備,自己跟鈴仙不在也沒人能從永遠亭討到好!
“不用怕,難道你不相信你的師匠?”
安心下來以后,輝夜都有心思安慰起自家的兔子來。她轉過身跟鈴仙面對面,一手拍著她的背一手輕輕撫摸那長長的耳朵,兩個人親密得就像一對姐妹,若非紫還在那干著急,她肯定得感嘆一番,畢竟幻想鄉的妖怪們中間總傳聞永遠亭的公主是個冷傲孤僻的怪人。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光在這兒瞎轉也沒用呀。”
一回過頭就看見八云紫在那踱著步轉圈圈,輝夜看了兩眼就覺得頭暈,立即放開鈴仙轉而抓住紫的肩膀。
“你啊,平常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讓人恨得牙癢癢,可一涉及到結界就急成這樣。還好意思總他,他要是在這兒會像你這么不冷靜嗎?好好想想吧!”
輝夜口中的那個‘他’自然是指的萊維,這番話如同當頭棒喝一般讓紫連手里的扇子都停了下來。
啪地一聲把扇子折起,紫抬手理了理額前垂落的金發,深呼吸一口之后真得就冷靜了下來。
“是呢,當年那個……可不能讓他看笑話,呵呵。”
紫回到沙發邊上坐下,做了個讓輝夜跟鈴仙稍等的手勢后閉上眼睛。金色的長發散落在映著燈光的皮質沙發上,如同輕柔的波浪拂上美麗的沙灘。那一身紫色的衣裙和閉著眼睛的睡美人一般沉靜。看著現在的紫,鈴仙焦急的心情也慢慢沉淀了下去。
不得不這女人確實有種魔性的魅力。輝夜悄悄咬了一下嘴唇,她自負美貌在幻想鄉里只有一人能比,而且那一人絕不是眼前這位。可聽了自己一番話后的紫,卻讓她不禁有些嫉妒起來。
為什么一個女人能變成這樣?玩過無數游戲看過無數漫畫與的輝夜當然明白這里頭的道理,但她卻從未真切地體驗過那些五彩斑斕的劇情。
自己是不是有時候也該放下那些愛好看看身邊的其他東西?永遠亭的公主低著頭靜思。
“我稍微檢查了一下,問題應該還不是太嚴重。”
紫睜開眼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轉眼間她又變回那個光看著就讓人牙癢癢的女人,輝夜也不知是否后悔自己多管閑事。
“大結界跟這個世界接觸的一個部分方才短暫的時間里變得有些稀薄,具體原因還不清楚,但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
“大結界跟這個世界接觸的部分?雖同樣叫做地球,各方面也都很相似,但幻想鄉所在的世界應該不是這個世界吧?”
進入幻想鄉之前輝夜曾在人間生活過一段時間,即便極為相似,她也能輕易分辨出兩個世界的不同。更何況即便進入幻想鄉以后她也沒完斷絕跟外界的溝通,否則那些游戲漫畫是怎么來的?光靠那些東西她也算是時刻關注著外部世界的發展了。
“沒錯,這個地球確實跟幻想鄉所在的地球并非同一個,最直觀的區別就在于那個地球的太平洋上根就沒這個島。”
紫垂下手里的扇子指著腳下,她指的顯然是學園島。
“不光不存在這個島,而且……學園都市、麻帆良學園,這些統統……”
“統統都是漫畫里的情節,對嗎?”
“啊!”
鈴仙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公主跟別人討論的時候自己插嘴很不合適,但她實在忍不住,那些話太驚人,就算她以前認識的那些妖怪對人類而言也是傳,但她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輝夜你自己應該體驗最深才是呀。《竹取物語》、《赫映姬物語》,對別人來你不也是虛構出來的人物么?”
“公主!”
緊緊揪著輝夜的袖子仿佛害怕她突然像個泡泡似地碎了一樣,鈴仙緊張的表情讓輝夜怎么也嚴肅不起來。有人如此地關心在意自己,誰能板得起臉?輝夜發現自己以前的確有點過度沉迷,以至于居然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在鈴仙心中不單單是一個‘上級’。
等回到永遠亭之后,每天玩的時間減少三……啊不,減少一個時吧。輝夜決定多抽點時間陪陪她的‘家人’,但可不能就此犧牲掉自己的愛好呀。
“你這么的確沒錯,那些故事當中的魔法跟超能力在一般人看起來著實光怪陸離,但這就像他們認為竹筒里的三寸女孩是哄孩的童話、卻不知道那是曾經發生過的真實歷史一樣。可我的過去的確發生在那個世界并且有許多人目擊,但在這里見到的一切顯然根就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邊世界的作品里?”
“夢,或者靈感,我想大體上是這些現象的原因。”
抬起手一揮,遠處的窗簾像接收到遙控器的指令般刷地一聲拉上,紫指著已經拉上的窗簾。
“眼睛看不透窗簾,但當周圍都靜下來后閉上眼睛靜靜分辨,卻可能能夠聽見外面的傳來的一些聲音。一般人根不了解世界之外還有別的世界,但他們卻能偶爾讓自己的意識接收到僅隔著一扇窗簾的另一個世界的只言片語,這種現象其實是有可能存在的。”
“是你猜的?”
輝夜聽著感覺就像在看書攤上那些標題聳人聽聞的獵奇,她不習慣如此模糊的所謂理論。
“你忘了我擅長的能力嗎?”
的確,要溝通世界之間的能力,這個女人是輝夜所知道的人當中絕對最擅長的一個。但要偶爾接收到一點平行世界的信息就寫出那么活靈活現的,她仍舊覺得有點天方夜譚。
“當然啦,除了我比較了解這方面之外,剩下都是猜的。”
結果還是猜的?輝夜使勁沖著對面的女人翻白眼,她這回真后悔自己干嘛要幫她冷靜下來了。剛才那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少女比現在可愛不知多少倍!
“騙你的喲。”
見到輝夜那副表情,紫用扇子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輝夜打定主意不管她什么都不能再被牽著鼻子走,否則氣還不夠受的呢。
“隨便怎么樣吧,夢游仙境也好,胡思亂想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蒙上了也好,反正這些跟我又沒什么關系。”
輝夜拉著鈴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揉著,這姑且算是長期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玩游戲養成的壞習慣,手里長時間沒個什么東西握著她就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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