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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御靈之謎
我也十分高興，道：“事不宜遲，咱們快走！找到老舅，找到老爸、太爺爺和江靈他們，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表哥拍了拍阿子的頭，道：“去找個地方睡吧，白天你也沒精神。等事情結(jié)束了，我再給你接一條腿。”
阿子吱然一聲，用大頭蹭了蹭我和表哥，扭頭就鉆到密林深處，不見了。
五只花鼠還留在原地，表哥瞇著眼睛盯著為首的一只，然后拿出帝鐘，晃動著，嘴里還發(fā)出哨子一樣的怪音，那花鼠轉(zhuǎn)身便走，其余四只都跟在其后。
表哥收起帝鐘，道：“元方，跟著走�！�
我點了點頭，和表哥一道走在五只花鼠后面，一路疾行。
沿途，我問表哥道：“你是不是能聽懂老鼠話？能和老鼠溝通？”
表哥道：“算是，也不是。這些花鼠的叫聲，在普通人耳朵里，和尋常老鼠一樣，都只是‘吱吱’、‘吱吱’而已。但在我們這類人聽來，它們的每一聲叫，都是不同的音律、節(jié)奏，也都代表著不同的含義。就像現(xiàn)代物理學(xué)上所，聲波是一種機械波，其波動具有不同的頻率，而我們則能聽出這些不同的律動�！�
我咂舌道：“原來如此，就像是人話一樣，估計在動物聽來，也都是一樣的叫聲。”
表哥道：“是，古人云人有人言，獸有獸語，萬事萬物，各盡其妙。御靈術(shù)只是窺得其中妙處之一二而已�！�
我道：“我記得御靈術(shù)是源自咒禁十二科中的御靈科，是不是？”
表哥詫異道：“咒禁十二科你都知道？我聽你舅舅，這可是失傳很久的絕學(xué)了，也是玄門術(shù)界中僅有的包含山、醫(yī)、命、相、卜五脈精要的大術(shù)�！�
我道：“是這樣。我之所以能制服木賜，就是因為略懂咒禁十二科�！�
“略懂？”
表哥大吃一驚，停住腳步道：“元方，你是你懂咒禁十二科？”
我繼續(xù)不停地走道：“不用這么大驚怪，懂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表哥緊追幾步，打了我一下肩膀道：“什么呢！懂這個當(dāng)然了不起了！”
我道：“我現(xiàn)在所能精通的也只是咒禁十二科中的一科——逍遙游而已，有兩科是未掌握任何信息，還有九科是掌握部分信息，其中就包含御靈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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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道：“你是從哪里得來這些信息的？我知道你們家有書叫什么《義山公錄》，下半部被稱作《神相天書》，聽里面有吞吐天地之機，包攬宇宙之道，只可惜遺失了，難道被你找到了，然后你就是從那里面獲取的？”
我道：“如果是這樣就好了！《神相天書》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此事來話長，我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我誤落懸崖，輾轉(zhuǎn)而至此；我之所以誤落懸崖又有種種原因，但重要的是，我落崖之后，竟機緣巧合進入一個山洞，然后學(xué)到了咒禁十二科的部分�！�
表哥皺眉道：“你是真的？”
我沒好氣道：“咱們兄弟之間，我有必要假的？”
表哥艷羨道：“原來這種事情還真存在于世間啊。”
我嘆了一口氣道：“你不用羨慕，或許這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陰謀而已。”
表哥“啊”了一聲，道：“這話是怎么？”
我幽幽道：“有機會再給你講講這其中的故事，總之是又長又傳奇，既匪夷所思又無可奈何，處處驚險又處處捉摸不透�！�
表哥輕笑一聲道：“看你的樣子，就像看破紅塵的道士和尚，等此間事了，我得聽你�！�
我苦笑道：“你就別幸災(zāi)樂禍了，此中事，也絕不會簡單易了�！�
咒禁十二科究竟是天賜還是陰謀，我已經(jīng)想了很久。
阿秀和木菲明對我隱藏了太多的東西，她們從一開始就與面具人有勾扯，更深受面具人的指示，因此，阿秀陪我落崖之事，無論是從哪種角度去想，都像是一個人為設(shè)置的精妙之局。
那么此局的意圖是什么？
從面具人當(dāng)前的種種行為來看，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在救我的命，提升我的能力，而不刻意置我于死地，那么他們布下讓我落崖的局，或許就是為了讓我學(xué)會咒禁十二科。
這么想不是沒有道理，因為我和阿秀落崖不死，又能學(xué)到咒禁十二科的一大原因是谷地泥沼中有古時奇物空爪螭的存在。
空爪螭的存在和行為到底是受遠祖陳名城的殘念指示還是別的原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所懷疑。
畢竟阿秀是御靈家族的傳承人，若空爪螭就是他們木家弄出來的怪物，也并不荒謬。
因為回想前事，與其我和阿秀是受空爪螭的指引，一步步闖入名城老祖生前所居的石室，還不如我是受到阿秀的暗示，才走出每一步的。
我甚至想到，不但名城老祖生前所居的石室是假的，就連名城老祖的殘念都是假的，這一切依舊是個騙我入彀的局！
但是名城老祖的那具遺體卻又不是偽造之物，還有老祖的遺書、遺服也都年代久遠，不可能是今人仿造的。
還有，若這一切真是面具人他們做的局，那么他為什么要把咒禁十二科這等奇妙的法門送與我手？
念及此，究竟孰真孰假，究竟事實如何，我也無法分辨了。
若哪一天，能直面阿秀，我非要問個清清楚楚！
而面具人想要讓我按照他事先設(shè)計好的程序一點點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乖乖做一個傀儡，這絕無可能！
就算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局，我也要在局中做出人意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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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瞥了一眼手掌中那象征人一生流年運勢的天紋、地紋、人紋，猛地握緊，暗道一句：“我命自在我手！”
表哥忽然道：“你又是咬牙，又是深呼吸，又是握拳頭的，在做什么？”
我攤開手掌，道：“沒什么�！�
表哥道：“還要不要聽御靈術(shù)的秘密？”
我道：“當(dāng)然要。”
表哥道：“先你在御靈科里獲得的消息都有什么�！�
我邊想邊道：“信息很有限，大致就是御靈科是一門與天地間任何有靈性者都可溝通的奇術(shù)，就像古時神農(nóng)氏可與百草相言，公治長可與禽類通語。其要旨在于‘靈靈為一，魂魂交通’，還有什么‘耳中無聲，心中亦無聲，目中無相，心中亦無相，鼻中無臭，心中亦無臭，人非人，物非物，身非身，言非言，一神通而六意透’，還有‘彼即是此，此即是彼，彼此不分，不分彼此，大道得成’。”
表哥呆呆地走了半天，然后搖搖頭道：“這是老和尚念得經(jīng)文吧？你確定是御靈科？”
我道：“確定是�！�
表哥道：“御靈術(shù)是從這里面發(fā)展出來的？不像！”
我道：“那你看�！�
表哥道：“其實御靈術(shù)到底，就是一門簡單而繁瑣的馴養(yǎng)方法而已。御靈御靈，有靈方能御。因此，要練成御靈術(shù)的首要條件就是選，選靈！”
“選靈？”
我詫異道：“怎么選？”
“就像人類，有智者也有愚者，有天才更有蠢貨，動物也是。就拿老鼠來，有的老鼠品種非常笨，根不具備智力；而有的老鼠品種則非常聰明，智力堪比四五歲的孩童，這類品種的老鼠就可稱為靈鼠，也正是我們這些御靈者所需要的。選出幾種最聰明的老鼠，然后讓它們交配，生出更聰明的下一代，這就是選靈�，F(xiàn)代生物學(xué)上有個詞語叫做‘雜交優(yōu)勢’，所述之意，與此類似。”
表哥道：“有些許智慧的動物在御靈家族中便被稱為“靈”，因為在古老的法里，這些有智慧的動物和人一樣，是具備靈魂的，只是沒有三魂七魄那么多�！�
我點點頭道：“然后呢？”
表哥道：“然后就是養(yǎng)靈。養(yǎng)靈就比較麻煩，其中最關(guān)鍵的一步在于所養(yǎng)之靈產(chǎn)生的瞬間！你要以魂力排除掉任何其他可以干擾到靈的因素，讓它對只對你產(chǎn)生某種堅不可破的關(guān)聯(lián)，就如父母子女之間的血緣關(guān)系�！�
我不解道：“這要怎么做到？”
表哥道：“就比如你舅舅和阿子。當(dāng)初在阿子即將出生時，你舅舅便在待產(chǎn)的母鼠身旁，開始以魂力營造出一個密閉的靈魂空間，這空間已經(jīng)將母鼠完覆蓋在其內(nèi)。阿子產(chǎn)生的瞬間，必定要與母體發(fā)生某種聯(lián)絡(luò)，類似認(rèn)親，而你舅舅就在這時，以魂力強行割斷阿子與母鼠之間的聯(lián)絡(luò)，而讓阿子產(chǎn)生另一種錯誤的認(rèn)知，也即將你舅舅當(dāng)做是其生母，從而建立一種非血緣的但卻無法割斷的微妙關(guān)系，這關(guān)系便是御靈術(shù)得以施展的基礎(chǔ)。”
我頓時愕然。
表哥繼續(xù)道：“建立這種微妙的關(guān)系以后，我們便能很輕易地破解出它們的叫聲、動作甚至表情所代表的含義，并進而取得與它們溝通的可能。這些東西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非常繁瑣的，不過物有所值，動物的忠誠度遠比人類要高得多，它們就算死也絕不會背叛主人�！�
我正在感慨間，領(lǐng)路的花鼠忽然叫了幾聲，表哥腳步一頓，拉著我道：“到了！”
我心中一緊，抬頭極目望去，這是一片叢林的盡頭，前面是一道深深的溝壑，溝壑之上是一片亂石草地，草地不大，緊挨著的便是連綿起伏的山嶺。
山嶺之下，赫然有六道人影，我一一看去，這六個人我竟然都認(rèn)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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