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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八章 一籌莫展
人抬回來了，四個人，不，準(zhǔn)確來，是四個死人。
冰冷的尸體，卻是活生生的樣子，看上去跟生者實(shí)在是沒有什么分別。
除了眼睛，他們的眼睛都是睜著的，但既無驚恐，也無悲喜，仿佛熟睡中的人被掰開了眼睛，只是無神。
“天啊！我們究竟作了什么孽？難道要吳家溝的人死絕？”吳存根、吳勝利父子看著他們，流下了悲傷的淚水。
“爹，要不咱們走吧，不要這個村子了，這是個不祥之地。”吳勝利擦了擦眼淚。
“不。”吳存根搖了搖頭，道：“不走。我們沒有作孽，不該受這樣的懲罰”
吳勝利又勸慰道：“不要再聽寐生仙師的話了，連她也被害死了！”
“我不是聽她的話！”吳存根固執(zhí)道：“姓吳的人，在這里過了幾千年了！根就在這里，老祖宗的在天之靈就在這里盯著我們呢！憑什么要走？我死也得死在這里！我就叫存根！存根！”
安土重遷，融入中國人血脈里的鄉(xiāng)土情懷，吳存根是有信仰的，信祖宗，信血脈，我對他既感辛酸，又肅然起敬！
吳六舉也道：“我也不走……不過，他們都死了，我會不會有事啊？”
老爸沉聲道：“應(yīng)該沒事，不然你不會活著回來。”
老爸得對，不管是人還是祟物干的，總之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再出事了，不然吳六舉也不會安然無恙地跑回來給我們報(bào)信。
我：“人就在這里安息吧。我們先休息，事情等天亮了再，再熬夜，大家都會受不了。”
吳存根道：“就按先生的話辦！”
我們不踏實(shí)地睡了三四個時，等到上午十點(diǎn)才醒，洗漱過后，吃了點(diǎn)東西，張熙岳還沒有要醒的跡象，老爸他是失血過多，體力又透支，雖然沒什么生命危險，但是長時間昏迷還是很正常的。
張熙岳不醒，就沒辦法知道他受傷的經(jīng)過究竟如何，我們也不敢自行解剖那三只畜生的尸體，四個逝者的家人知道消息之后，來到吳存根家里，要把尸體抬走火花。
我意是先留存尸體，等張熙岳醒來之后觀察研究，但是這些家屬堅(jiān)持要遵循寐生道姑的話，將尸體火花，以免將厄運(yùn)帶給家人。
吳存根見無法留下尸體，便囑咐他們先報(bào)警。
來的警察似乎受到了絕無情的暗示，因?yàn)閹ь^的馬警官見到我們時多看了好幾眼，對我們的態(tài)度也畢恭畢敬，我見此狀，便對馬警官使了個眼色，然后走到僻靜處，馬警官也是個伶俐的人，當(dāng)即會意，尾隨我而去。
我道：“馬隊(duì)長好！你認(rèn)得我？”
“認(rèn)識，上面派來專門處理這里案件的能人，陳先生。”馬警官微笑道：“上面把您的照片發(fā)下來了，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來果然是絕無情交代過了。
于是我也不羅嗦，道：“那就請馬隊(duì)長幫個忙，把尸體保存下來帶走，由你們警察看管保護(hù)好。我們要做研究。”
“行！”馬隊(duì)長爽快道：“交給我來辦！”
等我們回去的時候，馬隊(duì)長便對死者家屬道：“我們懷疑這是某種類似瘟疫的不明怪病引起的群體死亡事件，尸體必須帶回去做研究。希望你們配合！”
死者家屬面面相覷，到頭來沒有一個反對的。
馬隊(duì)長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吩咐下屬警員道：“都帶走吧。”
我不由得心中感慨，到底是警察，話遠(yuǎn)比我們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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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走后，我們略作休整，便去了村中其他絕戶死者的家中探看。這次，我讓望月和彩霞也跟上了，人多，看到的東西也多，或許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除了寐生道姑之外，其余死者都是普通民眾，他們的居所都是些普通的農(nóng)家房，很簡陋，屋里也沒什么特殊的東西，要共同點(diǎn)，那只能是破舊了。但是山村里的房子不破舊的又很少，他們這幾戶和別的人家也無明顯區(qū)別，可偏偏就是他們幾戶出事了。
究竟是因?yàn)槭裁矗?br />
這幾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以至于會被死神光顧？
一番折騰下來，我一無所獲，周志成道：“我看啊，這根就是有些無聊的鬼即興干的事情，現(xiàn)在，那鬼已經(jīng)走了，什么事情也不會發(fā)生了。”
“放屁！”二叔反駁道：“你他媽的話一點(diǎn)都不科學(xué)！鬼也是有原則的，鬼殺人也是需要理由的，你不招惹鬼，鬼干嘛要招惹你？你以為你是母鬼？”
周志成目瞪口呆，看著二叔半天不出話來，二叔得意洋洋，不屑道：“還是上過大學(xué)的人，真他媽沒文化！”
望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看著我道：“師父，死者究竟為什么會被殺，這才是關(guān)鍵點(diǎn)。”
“對。”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兇手究竟依靠什么標(biāo)準(zhǔn)定下了要?dú)⒌膶ο螅渴沁@些死者有特殊的地方，還是這些房屋有特殊的地方？”
“我覺得應(yīng)該是屋子有問題。”江靈道：“如果昨天晚上在寐生道姑屋子里待的不是豬、狗、羊，而是人，那么今天就又多了幾個死人，那就是個鬼屋，而且鬼就在屋里，因?yàn)槲以陂T上貼了符咒，外面的祟物進(jìn)不去，里面的出不來；而且元方哥不是也了嗎，靈眼之中，黑氣沖天，滿屋都是祟物！”
江靈言之有理。
“不會是屋子。”彩霞搖了搖頭，道：“今天凌晨死亡的四人，無一例外，都是在村道被殺，他們不再任何居室之中，完脫離了鬼屋的范疇，這又怎么解釋？”
彩霞的話也不無道理。
二叔卻道：“我同意靈兒的！因?yàn)榱璩克赖乃娜硕荚诿律砦堇锎^！所以還是屋子有問題，那是鬼屋！被詛咒了！”
周志成立即反駁：“強(qiáng)拉硬扯，他們在寐生的屋子里呆過，我們也在寐生的屋子里呆過，我們怎么沒事？”
周志成雖然討厭，但是這句話倒是在了點(diǎn)子上。
這樣一來，所有人的觀點(diǎn)都站不住腳了。
那么原因究竟何在？
我感覺腦子完不夠用了。
我們一眾人，悶悶不樂，鎩羽而歸般地回到吳存根家中，剛進(jìn)了院門，曾子仲卻喜笑顏開迎上來道：“老張醒來了！”
我精神一振，終于有了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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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進(jìn)屋，我便看見張熙岳坐在床上，凝視地下，而地下，正擺放著那三只死了的畜生。
張熙岳已經(jīng)在研究這些尸體了，老妹、表哥和陳弘慎都端坐一旁，默不吭聲，見我們回來，才紛紛起身。
“張老爺子，您怎么不多休息休息？”我輕輕喚了一聲，張熙岳抬起頭便道：“是武藏三太夫?qū)⑽乙梁叄笥倚l(wèi)門埋伏在那里，刺我一劍！他們雖然沒有露出面目，但是他們都和你交過手，我不會看錯。”
我先是一愣，繼而醒悟張熙岳這是不等我們問，便了他之前遭遇的事情，我不禁怒道：“果然是他們！這些齷齪人！”
“霧隱才藏也中了我的銀針。”張熙岳慘白著臉道：“鬼門十三針，能救人，也能殺人！我雖然差點(diǎn)丟了老命，但是他也不會好受！而且，這個仇一定要報(bào)！”
“張爺爺。”我歉然道：“是您代我受過了，他們原要?dú)⒌娜丝隙ㄊ俏遥徊贿^沒想到我沒有跟著走，你卻去了。”
“元方你客氣了。”張熙岳道：“你替我們術(shù)界出的頭，我理所應(yīng)當(dāng)！”
“師父。”望月突然道：“如果再見面，我能否殺了霧隱才藏？”
“啊？”我茫然地看著望月，不知道他為什么也突然動了殺機(jī)。
望月緩緩轉(zhuǎn)動著眸子，道：“霧隱才藏的那雙眼，令人惡心。”
彩霞忽然低下了頭，我恍然大悟，霧隱才藏對彩霞不敬，犯了望月的大忌！
我輕輕嘆息一聲，淡淡道：“佛祖慈悲，卻也除魔。但有妖孽，頑固不化，就超度他西去極樂世界吧。”
“謝師父。”望月與彩霞相視微笑。
“你們查探地怎樣啊？”老妹又問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道：“實(shí)在是無能。張爺爺這邊看出眉目了嗎？”
張熙岳道：“看不出來，從醫(yī)術(shù)角度，它們根沒有死亡的緣由。沒有中毒，沒有致命傷，身上下無一處異樣！它們?yōu)槭裁磿溃克酪蚝卧冢俊?br />
“張叔，你問我們？”二叔道：“您是醫(yī)門泰斗，您都看不出來，我們怎么知道？”
“解剖！”張熙岳道：“詳細(xì)解剖！”
著，張熙岳從床上搖搖晃晃地下來，我和江靈趕緊上前扶住道：“張爺爺，您先休息好再……”
“無礙。”張熙岳道：“我是醫(yī)者，最知道自己的身體，也最能療傷。現(xiàn)在只是氣血不足而已，已經(jīng)服用了自家的益氣補(bǔ)血藥物，過不了多久就能恢復(fù)。我不能忍受的是，死者已逝，尸體就在我眼前，我卻診斷不出它們的死因！”
“元媛和周志成，給我打下手。”張熙岳拿出一把銀刀，立在那里，顯得威風(fēng)凜凜，道：“寸斷精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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