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優(yōu)秀的同道,永遠是劍修們喜歡討論的話題。
所以,歐陽思敏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不對,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她與皇甫鳴有些不對盤,所修之劍亦不相同,時不時就會爭論兩句。
于是話題再次“順利”地轉到了自己見過的“神秘莫測”的劍修身上。
靈玉忍耐好些天了。她不敢提得太頻繁,引起歐陽思敏的警覺,這會兒時機正好,才又提了起來。
沒想到,這一提,引起了葉一舟的興趣。
“幾百年前?”他想了想,“有確切的時間嗎?”
歐陽思敏仔細回想了一下:“那時我還是化神后期,離圓滿還差一些……差不多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葉一舟的手指輕輕敲著石桌,“他是什么修為?”
“中期,不過,看他的劍意,似乎已經(jīng)尋到了突破的契機,離后期不遠了。”
“五百年前,中期……”葉一舟陷入深思,“奇怪,好像沒在宮中見過這等人物。”
北極上真宮門下弟子不少,其實真正有資格踏入上真宮的,數(shù)量很有限。葉一舟踏入煉虛不過二百年,算起來,那人的年紀應當與他同輩。他自身是北極上真宮的優(yōu)秀弟子,以北極上真宮的風氣,對同階的修士,時時關注,時時比較,了如指掌。可他搜遍自己的記憶,好像沒有這么一號人物。
不可能啊,照歐陽思敏的描述,此人的功法絕對是北極上真宮的真?zhèn)鳎瑢嵙τ帜敲磸姡趺磿䴖]關注呢?總不可能跟這位程道友一樣。又是師門長輩遺留在外的真?zhèn)鞯茏影桑?br />
“此事已經(jīng)過了多年,思敏世妹記岔了也不一定。”皇甫鳴潑冷水來了,“再,也許那位道友并沒有那么強,畢竟世妹當年是還只是化神。”
這話似乎在,歐陽思敏自身實力不強,才會誤判對方的實力。
歐陽思敏瞇起眼。目光不善:“這么。鳴世兄當年見過那位道友了?”
皇甫鳴當然沒見過,他要是見過,就不會是這副口氣了。他暗諷歐陽思敏。歐陽思敏當然要回敬他。明明自己沒見過的事,也得這么言之鑿鑿,到底是誰信口開河啊?
葉一舟沒被他們影響,抬頭問:“思敏道友。你們當初修為差了一個境界,你當初覺得他的實力比你還強?”
歐陽思敏點點頭。這種事,她當然不會胡。自己的實力弱,又不是什么好事。
“他果真是北極上真宮的真?zhèn)鳎俊?br />
歐陽思敏道:“當年與他交手的人并非是我,不過。看到的不止我一人,應當不會有錯。”
靈玉適時插話:“思敏道友,與他交手的人是誰?這人到底有沒有離開青鋒界?”
歐陽思敏仔細回想:“與他交手的人……是個外來修士。僅僅一劍,就讓同階修士落敗而逃。后來如何。我就清楚了,因為他很快就遁走了,之后也沒有聽他出現(xiàn)的消息。”
“當時你見到他交手,是在何地?”
“鳴皋山。”這個歐陽思敏倒是記得深刻,“我們歐陽家在那里有礦山,那次我是去驗礦的。”
葉一舟看向皇甫鳴。
皇甫鳴道:“鳴皋山倒是離寶山不遠,那里有不少礦脈,分屬不同的世家。”
這么,沒法從來源上追查了?葉一舟還是覺得古怪。
“別提這個了。”皇甫鳴道,“那人就算在,現(xiàn)在也就是個化神修士,難道我們還能下場與他一斗嗎?”
歐陽思敏想想也是,難得沒有再駁他。
談劍論道,閑來見聞,幾天時間一晃而過。
那邊皇甫賢遞來消息,寶山的毒氣散得差不多了,可以進去了。
終于不用再應付葉一舟,靈玉松了口氣。
被一個劍修纏著切磋,這感覺實在是……一言難盡!
去寶山不是什么大事,皇甫賢告知可以進去后,幾人收拾收拾,就動身了。
靈玉私下問歐陽思敏:“你與我一同去?”
歐陽思敏不假思索地點頭:“當然。”不管怎么,她是他們歐陽家介紹來的,不跟過去,出了事怎么辦?
“葉道友那邊,是皇甫鳴?”
“對。”
“其他人不去嗎?”
歐陽思敏道:“去寶山一向不會超過五個人。”
他們都是煉虛修士,四人同行,已經(jīng)很穩(wěn)妥了。如果這次不是意外加入一個靈玉,估計皇甫家還會再出一個人,三個人同行。寶山經(jīng)營多年,沒什么危險。
靈玉點點頭,思索這次回來,要怎么去打探徐逆的消息。
鳴皋山?是不是離開歐陽世家,喬裝去打探一番呢?
對了,她這次冒著被拆穿的風險接近葉一舟,是因為無夢真君留下的那個玉牌。
險中求緣,鳴皋山離寶山很近,會不會這趟就能找到線索?若是如此,也不枉她冒這么大風險。
四人收拾妥當,去向歐陽老祖和皇甫賢告辭。
皇甫賢笑呵呵道:“早去早回。”一副關愛晚輩的口吻。
靈玉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這位皇甫家大總管,別的都好,就是太愛裝了。也許,當北極上真宮真?zhèn)鞯茏拥拈L輩,太難得了?
不過,論起年紀來,他們四人確實都是晚輩。
歐陽思敏、葉一舟和她一樣,都是煉虛未久。皇甫鳴年紀稍大些,但他與歐陽思敏同輩相稱,想來大得也不多。
太陽剛剛升起,四人在山巔云間顯露身形。
“那里就是寶山。”歐陽思敏指著腳處一座不太起眼的山脈,對靈玉道。
靈玉定睛一看:“這座山,似乎是周圍數(shù)道靈脈交匯之處……”
“正是。”歐陽思敏笑吟吟道,“這里是我們青鋒山靈脈最好的地方,分布著數(shù)之不盡的礦山。而寶山是其中的精粹,正好數(shù)道靈脈交匯,多處靈眼重疊,故而寶物堆積……”
“我們下去吧。”皇甫鳴不耐煩聽她介紹,打斷了她的話。
歐陽思敏給了靈玉一個眼神,兩人非常默契地一撇嘴。
寶山的入口,和它的外表一樣不起眼,是個僅容兩三人并行的隘口,隘口還散布著沒有完散去的毒氣。
皇甫鳴打頭陣,進入隘口。里面是條的山谷,中間有一個汩汩冒著霧氣的毒潭。毒潭之水漆黑,里面不時爬過一些毒物。
有這個毒潭在,倒是不怕別人誤入。化神以下,扛不租里的毒氣,化神以上,肯定知道誤入的后果。再,里面還有數(shù)層禁制,那才是關鍵。
果然,過了山谷,葉一舟便拿出了一枚劍。
這劍只有三寸長,并非法寶,而是令牌。
靈玉眼尖,看到劍上面刻著眼熟的符號——跟徐逆那座上真宮里面出現(xiàn)的符號一模一樣。
果然,這是北極上真宮的徽記?
她深吸一口氣,真切地意識到,自己離北極上真宮很近。
有這枚劍在,禁制一層一層地打開。
歐陽思敏輕聲告訴靈玉:“北極上真宮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來寶山的。能跨界的最起碼是化神修士,而且必須是真?zhèn)鞯茏印!?br />
每個宗門對于真?zhèn)鞯茏拥亩x不同,有的只要是長老收的弟子都可以稱為真?zhèn)鞯茏樱械膮s要經(jīng)過考核。北極上真宮就是后者。
換句話,葉一舟不僅僅是北極上真宮的弟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夠跟葉一舟打成平手,也難免其他人高看她一眼。
靈玉自己倒是挺淡定的,不管怎么,她也是懷素的轉世,連北極上真宮區(qū)區(qū)一個真?zhèn)鞯茏佣即虿贿^,那就太對不起懷素留給她的機緣了。
徒步走了半個時辰,過了所有的關卡,終于進了真正的寶山。
仍舊是平平常常的山脈,但靈玉一進來,就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這里的氣息好紊亂。”她低聲和歐陽思敏。
歐陽思敏道:“靈物太多了,各自有氣息,難免就紊亂了。”
靈玉聽她這么,靜下心,鋪開神識。
一里外有塊玄晶……三里外有塊精石……
靈玉睜開眼,有些吃驚:“這么多?”
她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這座寶山的寶物密集程度還是讓她嚇了一跳。
難怪北極上真宮要將此地據(jù)為己有,除了占據(jù)資源外,估計也有平衡青鋒界各方勢力的意思。這么一座寶山,如果無主,定會在青鋒界引起腥風血雨。
葉一舟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了,他分辨了一下,直接選了方向前進,一邊走一邊轉過來問靈玉:“程道友,你可有目標?不定我知道在哪。”
靈玉曳:“未曾想好,還是讓飛劍自己來感應吧。”
她伸手一張,將劍丸取了出來。
誰知,葉一舟一看到她的劍丸,臉色就變了,大聲喝問:“你這劍丸,是誰做的?”
其他三人都被他嚇了一跳,尤其歐陽思敏和皇甫鳴。
葉一舟卻沒有收斂的意思,緊緊地盯著靈玉,又問了一遍:“程道友,你的劍丸從哪里來的?”
靈玉在心里飛快地琢磨了一下,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怎么了?這劍丸,自是我?guī)煾杆偷摹!?br />
“你師父?”葉一舟斷然曳,“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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