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臨夏閣,懷著身孕的沐凝雪對姐妹們道:“此次比試學(xué)問是其次,因圣上做了主審,奇思妙想等不如不用,中庸即可;而且以一人出場莫不如改為以詩社的名義幾人出場。對了,不許青霜弄虛作假�！�
沐青霜聞言心虛的吐了吐舌頭,她正打算要姐夫幫著作弊,沒想到姐姐一眼就給識破了。
徐翠桃道:“事涉帝王,詩句應(yīng)以駢文體為上,傷春悲秋不合時宜,歌功頌德雖庸俗,這時候卻再好不過了�！�
徐妙錦拿出來一詩稿,笑道:“此乃我閑暇時所做,青霜可以借鑒一下�！�
沐青霜接過來隨手翻開,第六卷是一篇題倭國女子絕句,徐妙錦解釋道:“去年倭國使節(jié)團進京,見其國女子大有盛唐風(fēng)韻,是以作了一首留念�！�
“金陵驚鴻好風(fēng)格,瀛洲現(xiàn)大唐影,南國夭桃紅萬樹,任他開放羨東風(fēng)�！�
沐凝雪點頭稱贊,談興大開命芷晴去樓上取一瓶武夷的仙巖細(xì)茶葉,一瓶浙江的龍井,取冷泉烹煮。
這時沐青霜念著長聯(lián):“人欲殺我,我更欲殺人。憤怒仗青峰,憑他鬼蟈陰奸,一劍揮來,再做出光天化日。
世不容才,才亦不容世。猖狂翻白眼,安得義皇渾僵,百年過去,且安排酒杯詩筒�！�
“姑姑果然才華胸襟非同一般。”沐凝雪大為欣賞,想少女時何嘗不是如此?倒是嫁人后一心相夫教子,再不復(fù)往日的孤傲了。
“還有觀書評語呢。”沐青霜發(fā)現(xiàn)了好玩的地方,大聲念道:“昨夜讀西廂記一書,為才子佳人之寫照。但所謂才子,不但掄才,必當(dāng)論品;所謂佳人,不但論貌,尤當(dāng)論德。士重倫常。女重名節(jié),張公子狂且無賴,鶯鶯蕩女淫奔,唯詞曲令人耳目一新�？闪⒁鈱嵲诓桓移埻�。
今日拜讀啟文錄,惠連秉燭觴詠,問檐角之寒梅,錦囊學(xué)步。大抵名流清興,繡閣真才,每行樂于良時,或聯(lián)芳于暇日,而況塵中蘇李雅有高懷,天上蕭鴛皆知。
官韻當(dāng)此仙都萼綻,露升霞濃。平添三月韶華,酣寫十分春色。是宜結(jié)金閨之侶,賡白雪之吟,特備瓊延,先除花徑。伏愿美人公子分斟,浮白之杯紅袖黃衫,共悅踏青之。
駕鶯花紅玉,辟冰雪之聰明,中幗相如,競風(fēng)流之才調(diào),用修短句。與西廂記相比真可謂高下立判也！”
不提徐家姐妹在談經(jīng)論道,徐灝接到順天府找到證人的消息,帶人趕了過去。
經(jīng)過一條行人不多的街道時,徐灝險些撞到一個年輕人身上,李冬大聲呵斥道:“閃開！”
“不可無禮�！毙鞛雎暫戎�,帶著歉意的道:“對不住了。在下一時心急。”
“哼！”年輕人斜瞅了李冬一眼,原想張嘴罵人,見對方不是泛泛之輩遂冷哼一聲走了。
李冬冷笑道:“這子一看就是個偷兒,賊眉鼠眼的�！�
徐灝隨口吩咐道:“派個人盯著,查清楚背后有無主使團伙。是偷就交給錦衣衛(wèi)處置�！�
年輕人茫然不知被盯梢了,暗恨眼見就要得手卻被人發(fā)現(xiàn),真是晦氣。走到一邊詢問米鋪的婆娘:“請問大嫂,姚夫人可是住在這里?”
“你是誰?”婆娘問道。
年輕人笑道:“我是姚夫人的娘家鄰居,進京辦事順路來探望她�！�
婆娘順手指著巷子盡頭,道:“就在里面。”
年輕人臨走時又問了一句,“我姐夫在家嗎?”
“好像一大早出門了�！逼拍镞呞s著蒼蠅邊道。
年輕人心中暗喜,遂一直走到了盡頭,見院門關(guān)著輕輕敲了下門,誰知姚遠(yuǎn)早上出門中午就回家了,外面的鄰居并未看見,出來開門問道:“你是誰?”
這年輕人就是贏氏未成親時的青梅竹馬,趕緊道:“我叫茍二,乃是贏老爹的近鄰,他有個口信請我來告訴贏大姐。”
此刻過來個楊家的門客,叫道:“姚兄我有事找你,不進家了,就在外面。”
姚遠(yuǎn)便道:“你等等,我送這位老家朋友進去就來�！鳖I(lǐng)著茍二進了院子,揚聲道:“快出來,你爹勞煩人送信來了。”
完姚遠(yuǎn)客氣一句,轉(zhuǎn)身出門和那位門客話。贏氏聽聞爹娘來信,滿心歡喜的走出來,一見竟然是昔日的老相好,正是他背后把丑事宣揚的人盡皆知,才使得自家被迫搬到了揚州,頓時冷著臉問道:“我爹的信呢?”
茍二大約有四五年沒見到她了,昔日青澀的少女已然出落成風(fēng)韻標(biāo)致的年輕少婦,發(fā)的白凈秀麗,立時魂都沒了,笑嘻嘻的道:“沒什么信�！�
贏氏怒道:“沒有信,你來做什么?”
茍二笑道:“咱林開后我日夜想你,早想著來看你,總是不得空兒,每日心里惦著念著魂不守舍,今年放心不下,故此特來看你�！�
婦人又羞又惱,道:“各家門各家戶,你我非親非故的,到我家來放屁辣騷算什么?”
茍二原高高興興,此刻猶如一盆冷水當(dāng)面淋了滿頭滿臉,臉上掛不住了,氣道:“你這沒良心的賤人,從兒是我破的身子,玩了三四年孩子都有了。你家嫌我窮,打了孩子把你另嫁他人,我好意來看你,你不認(rèn)我是不是?我現(xiàn)在就去衙門告你一狀,你背夫改嫁,然后拿了你爹娘來對質(zhì),大家都弄到了官府,反正我不圖打魚只圖渾水,大家一起倒霉吧�！�
贏氏聽了大怒,可是又怕他一個滾刀肉真的拼著魚死破,剛剛丟人現(xiàn)眼豈能再出乖露丑?當(dāng)即神色一變,扭著腰進了屋,招手道:“你進來�！�
茍二冷著臉走了進去,贏氏拉著他的手低聲道:“我同你的情還有什么的?我丈夫就在門口,你話不經(jīng)腦瓜子嘛?我怕他聽見,不得已故意掃了你的臉,等明日你這個時候再來,他不在家�！�
茍二眉開眼笑起來。抱著贏氏親了個嘴,伸手就要脫她褲子。
贏氏皺眉扭來扭曲,急道:“我男人馬上就進來了�！�
“無妨,我看著外面呢�！逼埗讲豢纱陌蜒澴影橇讼聛怼ＺA氏攔不住他,只得被他扯開了褲裙。
茍二摸著下面用指頭挖挖,笑道:“當(dāng)日和你弄時,只一條縫兒,如今寬松多了�！�
贏氏笑著推開了他的手,,“你快走吧,后日有的是時間玩呢�！�
茍二笑了笑用家伙事胡亂捅了幾下,套上褲子出去了,姚遠(yuǎn)還和那人在門口話。茍二拱了拱手徑自去了。
過了一會兒,姚遠(yuǎn)進來問道:“你爹有事?”
贏氏紅著臉低聲道:“是我時候在家做了件丑事,告訴你恐你氣惱�！�
姚遠(yuǎn)道:“那都是過去的事兒,我惱什么?只管。”
贏氏便把往事減頭去尾的了一遭,哭道:“那時我不懂事。茍二三番五次的哄我,稀里糊涂的就好上了,后來爹娘不讓我嫁給他,他就在大街巷的敗壞我名聲,我恨到如今。唉！你饒了我吧�！�
姚遠(yuǎn)終于明白為何丈人丈母遷居揚州的原因了,恍然問道:“那他無故來咱家做什么?”
贏氏道:“他今日又想來騙奸我,我罵了他。他拿丑事要挾見官,我只得虛與委蛇。等明日來了你躲在后院,他要奸我的時候,我叫喊出來,咱倆拿了他先打個臭死,然后送他去官府�！�
姚遠(yuǎn)搖頭道:“使不得。這一鬧起來,你少不得也要陪著見官,又添了一丑名�！�
贏氏急道:“那該怎么辦?”
姚遠(yuǎn)見妻子隱約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多了幾分的烈性,想著繼續(xù)試她一試。道:“你既和他有舊情,他來也沒什么歹意,不過想和你敘敘舊罷了。你就陪他弄弄,了了他的心愿,好好打發(fā)了他回家,何苦又多事招惹是非呢?你要是瞞著我,自然不對,你既然對我明了,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心,所以只管同他快活,我不惱�！�
贏氏聽了滿臉通紅,急得要哭:“你真是把我看得豬狗不如,我對不起你,你還這樣恩情待我,如今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與人茍且,不然不得好死。”
姚遠(yuǎn)見妻子確實是實心改過從善,不禁非常欣慰,問道:“你真的恨他么?難道沒有一點情分?”
贏氏恨道:“他奸了我?guī)啄?竟負(fù)心揚我的丑,如此人我恨他深入骨髓,還能有什么情意?”
姚遠(yuǎn)點頭道:“那就好,我有一條好計,包管除了這個禍根。不然,你終究躲不掉他的糾纏,只怕下不得狠心�！�
贏氏慨然道:“我聽你的,就算殺了他大不了我去償命,我心甘情愿�！�
姚遠(yuǎn)笑道:“也不用殺了他,山人自有妙計。”
與此同時,劉蘊在書房里吃著新鮮荔枝,書童任福端著茶過來,見他把門關(guān)上,登塌捶腿。
任福拿著個美人拳,蹲在榻上一輕一重的捶打,劉蘊剛才吃了酒,不免有了些意思,笑道:“把衣服脫了�！�
任福故意掩著口笑道:“的不敢。”
劉蘊一把扯下他的紗褲,命轉(zhuǎn)過身子撅起屁股,吐了口吐沫挺槍就刺。
“哎呀！”任福里面干澀非常,疼得一哆嗦,叫道:“里面裂開了,疼死我了。”
劉蘊笑道:“忍一忍就好了�！�
弄了不一會兒,劉蘊一泄如注,任福扶著桌子休息了下,這才開門拿銅盆打水,走到廊檐,廝們都對他扮鬼臉。
任福年方十四歲,臉嫩不好意思,匆匆低著頭叫茶房拿了熱水,取了白手巾進屋伺候劉蘊洗干凈了。
劉如虎和田文海在書房里道:“商人們很不懂事,加到五萬兩銀子要求開釋。”
劉蘊不屑的道:“出一趟海就不止這個數(shù),這么多商人,最少五十萬兩銀子,少一兩都不行。”
杜祿在窗外竊聽個清清楚楚,悄無聲息的出去報信了。蘇萬奎聚集眾商賈一起商議,大家伙勉強湊出三十五萬兩銀子,另外準(zhǔn)備孝敬劉蘊整整五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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