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皮狗、賴三兒頓時齊聲喝道,“列陣!”
瞬息之間,盾兵沖上了最前排,大盾紛紛立起,鑄成了一道銅墻鐵壁。 盾兵之后,是馬刀霍霍的騎兵。騎兵之后,是重裝步兵。而弓兵和弩兵則在最后排,都已拉弓上弦。
錦衣衛(wèi)一百余人見狀,也都紛紛抽出繡春刀。只要秦書淮一聲令下,他們便準備翻過并不高的寨墻去奪券門。
里頭徹底的安靜下來了,再無一絲雜音。
望臺上的那個老兵油子,看到寨外這一千余人軍容齊整、士氣高昂又紀律嚴整,頓時眼皮子一抽。行伍多年的他一眼就看出這支軍隊的戰(zhàn)斗力絕非寨中的兩千多弟兄能比。
便道,“秦將軍,弟兄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鬧的↑中已經(jīng)三個月沒餉了,弟兄們都上有老下有,沒有餉不光自己餓,家里人也餓哪s秦將軍幫我們做主。”
秦書淮陰沉著,一語不。
孟威怕秦書淮真的會下令進攻,便趕緊對那老兵油子喝道,“既然要秦將軍做主,那還不開寨門?秦將軍乃是皇上特命的欽差,爾等怠慢欽差該當何罪?”
那老兵油子怔了怔,但還是大著膽子道,“秦將軍是皇上的欽差,我等自然會開門以迎;是在這之前,弟兄們斗膽,有兩件事需先請秦將軍做主。”
孟威喝道,“大膽當軍中是什么?豈容你討價還價?”
那老兵油子咬了咬牙,依舊不肯妥協(xié),道,“秦將軍請務必先為我們做主,我們才能開門b兩件事,第一件是弟兄們?nèi)缃袷巢还梗抑欣仙贁啻稊嗉Z,秦將軍可愿體弟兄們做主,向朝枉明實情,奏請餉?第二件是,我等今日鬧事實乃被逼無奈,秦將軍可會體恤我等之迫?這兩件事只需將軍回個話,弟兄們立即打開寨門,迎接王師!”
他一完,營寨內(nèi)又響起一片怒吼之聲,“回話X話X話!”
老兵油子的要求很簡單,白了一是讓秦書淮答應向朝廷請餉,二是不追究他們鬧餉之罪。
但是,這對他們至關重要,尤其是第二條,更是事關很多人生死。
因為他們抓了薊州守備張應元b屬于不折不扣的嘩變!按大明律例,帶頭者論罪當斬!但是明末嘩變頻,而且往往都是因為餉銀問題,朝廷自知理虧,所以這條律例的執(zhí)行經(jīng)常會打折扣,很多嘩變的組織者往往都是輕拿輕放,斥責了事。
所以,嘩變這種事可大可,就看疵的官員怎么看待了∠兵油子見秦書淮的部下陣容嚴整,就知道他是個極重軍紀的將領,心里有些沒底,所以索性先要求秦書淮承諾不追究他們的嘩變之罪。
孟威雖在宮中多年,但也知道如今軍中欠餉也是普遍現(xiàn)象,因此對這些士兵也持同情態(tài)度,于是輕聲對秦書淮道,“秦大人,你看?”
如果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秦書淮當然是同情這些士兵的,畢竟欠薪討薪是天經(jīng)地義的行為。但問題是,現(xiàn)在這件事的性質(zhì)是軍隊嘩變!如果自己與他們坐下來商量,一起討價還價,那么這個先例一開,日后自己的命令將不再是命令,而是他們討價還價的籌碼,這支軍隊就徹底廢了!
想到這里,秦書淮抬頭看了看那個老兵油子,冷冷地道,“今日之事,將自有公斷!將只問一句,這門開是不開?”
那老兵油子心中一震,看來對方不是個好話的。若是放他進來,自己怕是難逃一死H然如此,倒不如拉上弟兄們一起,遺牙抗住了,看誰硬的過誰?如今大敵當前,他真有膽子敢自己人打自己人么?
于是道,“秦將軍,弟兄們的生死都在你手上,你若是不答應,弟兄們是萬難開門的!我等身為大明將士,從未想過對抗王師,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弟兄們只求一個公道,只求一個溫飽,請秦將軍體恤弟兄們的無奈之舉啊!”
秦書淮的臉色陰沉,抬起手,冷喝道,“軍準備!”
眼看戰(zhàn)事一觸即,孟威急了,對秦書淮道,“秦大人,且等我一會!”
罷,蹭的一聲從馬背上躍起,接著踩了一下寨墻,借助這股力道又躍起幾丈,驟然到望臺的中段位置,腳尖又在望臺的幾根木樁上“嚓嚓”地點了兩下,便來到了望臺之上。
那老兵油子登時嚇得后退了一步,卻在十幾米的高處,他又能往哪退?
孟威猛然出手,只一招便掐住了那老兵油子的脖子,然后沖底下眾人喝道,“爾等若想活命,開寨門q則殺無赦!”
雙目微凸、齜牙咧嘴,渾身殺意凜然、戾氣爆散,當真如一尊殺神一般!
營寨內(nèi)鴉雀無聲,無人敢動。
這時,李敬亭也一聲令下,十幾個錦衣衛(wèi)立即翻過寨墻,徑直來到寨門,打開了大門。
寨內(nèi)諸兵莫不敢動。
孟威松了口氣,還好這些人都沒動,要不然一忱殺勢不可免。
秦書淮黑著臉,在一千多人的簇擁下,騎馬緩緩入寨。目光所過,勢如寒冰,又如刀光,看得寨內(nèi)兵士無不心中微顫,紛紛退讓兩邊,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欽差大人,秦將軍!”
這時,一個渾身被綁、衣衫襤褸、蓬頭散的中年男子跑了過來,噗通一下跪在了秦書淮馬下,哭喊道,“欽差大人,下官無能,領兵無方,求將軍責罰!”
秦書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是薊州守備張應元?”
那人點頭道,“正是下官B官領兵無方,有負圣恩,罪該萬死!”
張應元雖是薊州守備,按官銜比秦書淮大,就算秦書淮是奉了崇禎密旨的欽差,也用不著自稱下官,又如此低聲下氣。不過,此刻他見了秦書淮,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時激動過于自謙也在情理之中。
秦書淮陰沉道,“張應元,你有無克扣軍餉將還待詳查,但你領兵無方、管帶不嚴以致軍士嘩變,卻是罪責難逃〈人吶,拉出去重責三十軍棍!”
“遵令!”
從青龍?zhí)昧⒓闯鰜矶耍瑢垜讼氯ァ贿^多久,張應元便被當眾按在一條長凳上,打起了軍棍。
秦書淮先打張應元,一是要表明自己已經(jīng)接管了這里,二是表明自己不會官官相護,讓寨內(nèi)士兵相信自己會秉公處理,三是釋放自己執(zhí)法必嚴的信號,不管是誰,只要犯了軍法自己絕不放過。
這時,孟威押著那個老兵油子走了過來。
那老兵油子確是油滑的很,一看情況不妙便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跪在秦書淮面前哭訴軍中是如何欠餉,家中生活是如何困難等等,引得不少士兵感同身受地眼眶泛紅。
秦書淮面無表情,淡淡地問道,“是你綁了張守備的么?”
那老兵油子一怔,猶豫了半天,咬了咬牙道,“是的!”
“可還有同黨?”
“沒了!”
秦書淮又冷冷道,“你想清楚了,若是敢欺瞞將,只有死路一條。將再問你一遍,可還有同黨?”
老兵油子看了眼秦書淮冰冷的眼神,驀地冷笑起來,“原來嚎喪了半天,秦將軍卻還是準備要殺人立威G呵,好一個鐵石心腸的欽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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