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搞定，秦書淮就又準備出發(fā)，前往三邊了。

    準備出發(fā)的前一天，老道急匆匆地回了總舵。

    他回來，一是來收拾家當，準備搬往天津的白蓮教總舵，畢竟他以后要在那扎根了。二來是跟朱雀堂的弟兄告別，同時與邱大力等人一起協(xié)商朱雀堂新香主的人選，趁秦書淮在幫里好讓他趕緊批準。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他帶來了花沉整理的第一批情報。

    從花沉出任白蓮教掌教使者到現(xiàn)在，不過短短半個月時間，秦書淮很好奇他能給自己帶來什么情報。

    “吧，你們搞到什么情報過來了？”秦書淮立即興沖沖地問道。

    老道拿出一封厚厚的信擺到桌上，然后開始道，“幫主，老花主要整理了兩方面的情報。一是關于你此去三邊的。”

    “這個好，算他有心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要是上次去江南有足夠的情報，我們就不會折騰那么久了。”秦書淮贊賞道。

    老道點點頭，繼續(xù)道，“白蓮教在三邊地區(qū)有不少信奉者，這其中既有普通百姓，也有流寇，還有官兵∠花上任第二天就派人秘密聯(lián)絡三邊的信徒，從百姓、流寇、官兵三方搜集了不少情報，之后總結如下。”

    老道拿起幾張紙，這是他摘的重點。

    看著上頭地字，繼續(xù)道，“如今三邊的匪患，主要在于山西、陜西兩地。在陜西，主要以張獻忠為首，此人自稱八大王，其余的流寇部或實質上依附他，或名義上依附他≥他號稱，其麾下有十萬大軍，另有十七路盟軍，總計約二十萬人馬。但是，根據白蓮教在里頭的內應，實際沒有二十萬。他自己的嫡系兵馬也就五六萬左右，另外十七路盟軍人馬四五萬，總計十萬出頭。”

    秦書淮沉吟了下，道，“張獻忠現(xiàn)在有這么多兵馬了？”

    他記得歷史上的張獻忠，現(xiàn)在好像還沒做這么大。

    老道很肯定地道，“用錯不了，因為這些消息不是一個人的，是很多在山西的白蓮教徒反饋過來地。”

    秦書淮微微頷首，心想看來張獻忠的發(fā)展速度，比歷史上快了一兩年。

    又問，“山西連年干旱，這張獻忠錢糧何來，如何養(yǎng)活十萬兵馬的？”

    老道道，“張獻忠手下中，有一個叫羅汝才的，精于謀略，人稱‘曹操’。他向張獻忠獻計，要他善待鹽商、糧商而重處銀商，白了就是與鹽商和糧商合作，張獻忠保他們的家產、店鋪不受流寇侵害，而他們向他暗地里輸送鹽、糧，甚至幫他們采辦軍械等物資。所謂重處銀商，其實不光是從事票銀兌換的商人，而是對除鹽、糧商人外的其他所有商人進行盤剝，稍有不從就扣他一頂奸商的帽子，殺其家，占其家產。如此，他們一方面保證了后勤，一方面又有了銀源，自然可以立足山西了。”

    “這羅汝才倒有幾分事。那陜西那塊呢？”秦書淮又問。

    “陜西那邊，主要以高迎祥為首。高迎祥的實力比張獻忠又高出一籌。他自稱傭兵三十萬，又有二十八路諸侯會盟，總兵力達到五十萬。不過實際上，估計只有十萬嫡系兵馬，另有五萬依附于他的盟友。高迎祥自稱闖王，手下有不少大將，最有名的是一個自稱闖將的李自成，另外還有劉哲、黃龍等，可以，流寇當中他的實力是最強的。”

    “他的財源是從哪來的？”

    “原也是靠打家劫舍。不過看到張獻忠那邊的法子好使后，他也這么干了。陜西遭災沒有陜西那么嚴重，所以他的錢糧相對比較充裕。高迎祥這個人，比張獻忠要講道理些，口碑也要好一些，沒有張獻忠那么嗜殺，所以在當?shù)乇容^受尊崇，百姓他有帝王之相。”

    秦書淮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有句話叫‘闖王來了不納糧’？”

    老道呵呵一笑，道，“是有這么一句話。不過這是老百姓的，那些富商可不這么想。他要是跟誰都不納糧，那他的十幾萬大軍吃什么，喝什么？”

    秦書淮頓了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不是三邊還有個叫‘王和尚’的人么？傳此人得了三寶密卷中的帝王卷，他現(xiàn)在混的如何了？”

    老道不屑地一笑，“這個王自用最是好笑，半年前剛剛才有些名堂，就聽了一個狗頭軍師的話，對外放消息他得了帝王卷，言下之意就是他能成帝王，讓各路流寇人馬都來依附于他。可他也不想想懷璧其罪的道理。其他流寇一聽他有什么帝王卷，馬上調頭去打他，搶奪這個帝王卷。結果去年底，他大敗于李自成，自己都被俘了。之后，李自成跟他要帝王卷，他才哪有什么帝王卷，都是他自己吹的。哈哈，你這人是不是蠢？”

    秦書淮眼皮子微微一抬，道，“他被李自成剿滅了？”

    “是，怎么了？”

    秦書淮心道，如果是李自成最后剿滅的王自用，那沒準還真存在什么帝王卷。

    因為李自成后來真的稱皇帝了不是？

    李自成可沒王自用那么傻，他就是得到了帝王卷，也不會出去的。

    老道翻了幾頁紙，然后又道，“對了，還有一條重要的情報，據張獻忠那邊，想和其他三十四路流寇一起，拜高迎祥為盟主。到時這些兵馬合稱三十六營，高迎祥就是三十六營總盟主。這事兒現(xiàn)在正在商討階段，還沒有落實，不過用也快了。”

    秦書淮心想，歷史上高迎祥做三十六營總盟主時，是在崇禎四年。那時是因為洪承疇上任了三邊總督，開始大力剿匪，各路流寇各自為戰(zhàn)撐不下去了，所以才結盟的。

    但現(xiàn)在楊鶴仍在總督任上，看上去各地起義軍的日子相當好過，怎么一下子會有結盟的念頭呢？

    如果這個壓力不是來自于明軍的，那么肯定是在他們內部產生。

    要是能搞清楚這里頭的原因，沒準大有文章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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