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書淮剛開始用早膳，陳敬就跑來，孟虎在外頭求見，從天還沒亮就開始等，都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秦書淮知道孟虎來是為了什么事，就對陳敬道，“讓他進來。”

    沒過多久，孟虎進了屋。

    秦書淮讓陳晴兒添了一雙碗筷，然后邀孟虎一起吃早飯。

    孟虎沒心思吃飯，不過礙于情面，吃了兩口，隨后對秦書淮道，“幫主，屬下來是想問一個問題。”

    秦書淮點了點頭，“為了這個問題，你昨晚一夜沒睡吧？”

    孟虎直言不諱道，“沒錯，屬下晚上睡不著，所以只好一大早跑來門口等你。”

    “問吧。”

    孟虎頓了頓，組織了下語言，然后問道，“幫主此次起兵，是為皇上，還是為天下？”

    秦書淮平靜地道，“為皇上，也為天下。”

    孟虎皺了皺眉，道，“屬下愚鈍，請幫主的詳細些。”

    “皇上即是天下，這你都不明白？”

    孟虎一愣，然后眉宇間的愁結頓時舒展開了。

    “這么，幫主還是為了皇上，為了大明才起兵的？”

    “你的都是廢話。不為皇上，難道我還為你？”

    孟虎呵呵一笑，“呵呵，那俺就放心了。”

    著，拿起跟前的包子大口的嚼了起來。

    有些人很簡單，相信一個人，就不會懷疑他的每一句話。

    但秦書淮覺得孟虎不是∠虎看上去傻里傻氣，但絕不是無腦。他之所以瘍相信自己，大概是因為只有相信自己，才能讓他心里好過些。

    否則，站在崇禎和自己之間，他將永遠都睡不著覺。

    孟虎風卷殘云，很快把桌上的包子、粥都一掃而光，然后一個勁兒地嫂子做的飯真好吃。秦書淮無奈，只好讓陳晴兒再盛些粥來——他自己都還沒吃飽呢。

    過了會兒，孟虎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幫主，既然你是為皇上才起兵的，是不是要跟弟兄們明一下？”

    顯然，孟虎已經看出了幫里一些不好的苗頭，他希望秦書淮能彈壓下去。

    到現在為止，他認為江河幫中只有個別人有覬覦天下的野心，比如像皮狗。

    秦書淮放下筷子，看著孟虎，推心置腹地道，“老孟，你在江河幫也很久了，用知道江湖中人，對于效忠朝廷一事不感興趣吧？”

    孟虎臉色微變，道，“可、可江河幫就是朝廷的啊！”

    “江河幫是朝廷的，可是幫里這些人，誰會認為自己是朝廷的人？”

    “這”

    “老孟，你信我嗎？”

    “俺當然信你了，咱可是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不信你信誰？”

    “我不反，江河幫也不會反，你信嗎？”

    “信！當然信！幫主在江河幫一言九鼎，有誰不服？”

    “所以，不管幫里的人怎么，你只要相信，有我在一天，江河幫即便是一頭野獸，它也絕對沖不到紫禁城去Ｖ在沒有江河幫就沒有武林聯盟，沒有武林聯盟就剿不了魔教，剿不了魔教大明就危在旦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孟虎深眉緊鎖地沉吟良久，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

    “幫主，俺明白你的意思。幫里的弟兄只有為你才肯拼命，跟他們為了皇上去拼命，他們不肯。”

    孟虎講了大實話。

    秦書淮并不否認這個大實話。

    “老孟，幫里這些人的話，最好不要往皇上那傳了，否則我很難做。你知道原因的。”

    孟虎立即道，“幫主放心，俺要是想早了。之前你和白蓮教的事情，俺也沒。不敢啊！”

    秦書淮苦笑著拍了拍孟虎的肩，道，“理解萬歲。”

    吃完早飯，秦書淮立即出發，前往京城柳是書院找孫承宗。他之所以不去找崇禎而去找孫承宗，是因為孫承宗看事情比崇禎更明白。只要跟孫承宗解釋明白了，崇禎那邊就由孫承宗去解釋，這樣就好多了。

    傍晚時分到了柳是書院。書院里的人一看是大名鼎鼎的秦少保到了，立即把他迎到了會客樓。

    不一會兒，孫承宗就急匆匆地趕過來了。

    孫承宗六十七了，兩只黑眼圈很濃，眼袋下垂，臉色十分不好，看樣子昨晚沒怎么睡好。

    見了秦書淮后地第一句話就是，“少保，聽魔教要反？”

    秦書淮點頭道，“孫閣老已經聽孟威了吧？今天我就是為這事來的。”

    孫承宗忙道，“我少保啊，這么天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親自去跟皇上呢？跑到老夫這兒來頂個什么事啊？昨兒皇上還呢，怎么不是秦少保親自去。”

    秦書淮苦笑道，“孫閣老，我怕跟皇上又吵起來。”

    孫承宗微微一愣，一時語塞。

    秦書淮又道，“孫閣老，我今天來是想跟你些心里話的。這些心里話我沒法跟皇上直，只好跟你來，不知孫閣老是否愿聽？”

    孫承宗道，“秦少保，有話便吧，老夫聽著便是了。”

    “那好，杏這就了。孫閣老，杏要的第一句話是，魔教造反與杏無關，請孫閣老和皇上切勿傾聽了人讒言，把這頂大帽扣到杏頭上。”

    秦書淮很清楚，他和魔教關系匪淺，而且魔教起兵的時機正好是在崇禎和自己發生沖突之后，崇禎和孫承宗沒懷疑過魔教造反是他指使或挑唆的，他打死都不信。

    所以這趟他才必須來。

    現在他的處境就是這么尷尬。既要幫崇禎打魔教，又要自證清白，想想也是可笑。

    但他只能這么做。

    從理性來講，要想達成系統任務，與崇禎合作才是最便捷、破壞最少的辦法。要不然呢？如果起兵造反，就要消滅官軍、魔教、滿清、流寇四股勢力，得打到什么時候去？打完恐怕這個國家也快完了，還想八方來朝，開創盛世？另外，從感性來講，他也不想跟崇禎兵戎相見。

    孫承宗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此事皇上與老夫，自然是信秦少保的。”

    事實上，崇禎從接到孟威急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近乎能地懷疑秦書淮了。

    秦書淮有些凄涼地一笑，“孫閣老先不要這么早，我知道皇上并沒有這么信我。不過沒關系，這次我會親自帶兵去剿魔教，到時他自然會信。”

    孫承宗立即臉色微變，道，“哦？秦少賓定要親自帶兵出征嗎？不知道要帶哪個大營，需要朝廷作何支援呢？”

    “呵呵，孫閣老請放心，我不會帶一個朝廷的兵，只會帶江河幫和武林中人前去。朝廷的兵，就好好防范建奴和流寇吧。”

    孫承宗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一些。若是秦書淮跟朝廷要兵，那他和崇禎可就有的研究了。

    “如此甚好。對了，少保若是需要朝廷做什么援應，盡管開口。只要老夫能辦的，定然幫你辦來。”

    秦書淮心道，我就是跟你們開口了，你們又能給我多少？還不如不要！

    道，“孫閣老好意，杏心領。不過朝廷有朝廷的難處，杏是知道的。所以，出征的錢糧兵甲，江河幫會自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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