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悔之猶豫了下，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秦兄的意思是？”

    秦書淮道，“我在想，此功夫表面上看合乎真氣培養的原理，但實際上可能暗藏陷阱，容易讓修煉之人在功力大漲的同時，漸漸走火入魔。之前你提到令尊半年前心性大變，而你最近也時常心煩意亂，是否就是這門功夫的原因？”

    燕悔之的臉色微微一變，沉思了許久，終于道，“秦兄的，似乎有些道理。在未練此鞏前，我爹爹確實不像現在這樣。”

    秦書淮聽他這么一，頓時確信燕悔之父子練的八成就是傳中的“天地功”了。為什么呢？因為如果他們練的是魔教內部傳承下來的神功，絕不會出現問題，就算有問題也早已被歷代教主發現了。正因為他們練的功夫是魔教從未有過的“神功”，所以才導致出現了問題而不自知。

    但是話回來，一般武學如果練了容易走火入魔，很容易被人看出來。比如只需看一眼它在經脈中運行的路線，就知道這門功夫會不會走火入魔。但是這“天地功”的缺陷連燕無月都沒看出來，想必一定是個不世出的武學奇才編寫的。

    也就是秦書淮自己沒練，才能旁觀者清，若是他自己練了，很可能也會陷進去而不自知。

    燕悔之的臉色來凝重。他之前從未想過類似的問題，而且因為他們父子練此功十分秘密，而且之前也沒有露出過走火入魔的跡象，最多只是燕無月的性情變暴躁了，所以教中高手也沒有人發現這點。

    現在一想，他覺得秦書淮的很有道理。

    秦書淮猜的沒錯，他們父子練的正是江湖上傳的三寶秘卷中的“屠龍卷”上記載的“天地功”。燕悔之之所以能功力大進，噓紀就已經到了玄通境圓滿，并且即將升入“成境”，就是拜天地功所賜。

    燕悔之漸漸回憶起當初爹爹奪得天地功時的一幕幕，忽然覺得那一切都是個陷阱——那些人，根就是有意讓爹爹獲得天地功的！

    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們要做什么？

    雖然他極想和秦書淮這事，但是又覺得現在又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于是只好暫且先忍下不表。

    道，“秦兄的提醒，在下記住了。多謝秦兄方才出手相救，悔之這便又欠了秦兄一次天大的恩情。”

    秦書淮輕笑道，“燕兄，你我既已兄弟相稱，又何須如此見外？時間不早，咱們這便要出城了。”頓了頓，他又道，“對了，回頭我們可能很快就要攻城，到時候燕兄及貴教眾位高手，當何去何從？”

    “秦兄放心，我們自是不會幫李自成了。事實上，我教之中早有人對此次與流寇合作一事心有不滿。不過，咱們雖然不幫李自成，卻也不能幫秦兄，個中苦衷還請秦兄海涵。”

    燕悔之的苦衷秦書淮也明白。魔教不欠李自成的，所以不幫他也符合情理。但是如果魔教反過來幫官軍去打李自成，那就純粹屬于賣友通敵——畢竟表面上，李自成也算是魔教的友軍。而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魔教是決計做不出來的。

    秦書淮便道，“貴教有貴教的規矩，秦某明白。不過無妨，只要貴教高手不出手，秦某便不用擔心到時咱們朋友相殺了。好，燕兄，咱們就暫且這么別過吧，回頭等我攻下了渭南城，希望能有機會再敘。”

    燕悔之沖秦書淮拱了拱手，“秦兄慢走。”

    秦書淮立即帶著賴三兒和陳敬，悄然出了渭南城。

    回到大營之中，大伙兒見秦書淮居然單槍匹馬地就把賴三兒和陳敬給救了出來，在驚喜的同時，又覺得大大的不可思議∠威、孟虎、張嘯、皮狗等江河幫的人紛紛跑來看望這兩人，見他們活蹦亂跳的，都松了一口氣。而江河幫白虎堂幸存的三四百人知道這個消息后，高興地猶如過年。

    不過，賴三兒和陳敬只跟弟兄們打了個照面，就被秦書淮叫進屋子里關上門狠狠地訓了一頓。兩人違反張嘯制定的“步兵操典”的條例，身為將領卻擅自沖鋒陷陣，導致被擒，從而使整個白虎堂群龍無首，各自為戰，加劇了戰損，秦書淮自然要斥責。

    可是他也只能局限于關起門來斥責。大戰當前，難道他要去處罰兩個身先士卒、奮勇殺敵的人？還有，要論起真來，他秦書淮又什么時候遵守過“步兵操典”了？身為江河幫乃至整個三邊事實上的最高統帥，哪次戰役他按照操典的要求坐鎮中軍指揮了？還不是一言不合就撩袖子親自上去砍人了？

    賴三兒和陳敬都態度極好的“承認錯誤”，不過秦書淮看著賴三兒那嬉皮笑臉的表情覺得丫八成又是當耳旁風了，氣得又踹了他一腳。

    這家伙卻笑得更歡了，連這些日子可想念被幫主踹的日子呢。

    這之后，秦書淮立即下令，軍準備進攻渭南城。

    四萬五千大軍立即線推進至渭南城下。其中，在渭南城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布置了八千人，而在城西三里外，則有一萬三千預備隊。

    軍準備完畢。

    隨后，秦書淮用出了慣用的手段，先派那些投降的流寇，去城下喊話。其中就有剛剛被擒獲的九條龍和崔山虎。

    “弟兄們，俺是九條龍，李自成這個王八蛋，明知道俺們被官軍包圍也不來救咱，他就不是東西，是個孬貨！俺們現在投降官軍啦，官軍好吃好喝對待咱，還讓俺做了個官Ｘ侯爺對待咱這些可憐的流民仁慈啊，大家快別跟官軍作對啦，早點投降吧！”

    “弟兄們，俺是崔山虎啊！俺之前被李自成賣啦，他這王八蛋遲早也賣了你們！大伙兒趕緊投降吧，官軍不殺降兵！”

    “弟兄們，咱們都是在商洛投降的Ｘ侯爺仁慈啊，你們看，咱們不光沒死，還正經做了官軍Ｖ在李自成就只有一座渭南城了，孤城被圍，大家想想還能撐多久？秦侯爺啦，反抗者殺無赦，投降者一律優待快投降吧！”

    這么多投降的流寇來現身法，讓城頭的流寇開始懷疑，李自成之前的秦書淮嗜殺降兵的話是不是真的。

    喊話足足持續了半個多時辰，喊得那些流寇降兵嗓子都快啞了。

    秦書淮覺得差不多了，于是下令進攻。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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