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難道是要亂了？”顧景天在那里自言自語了一句。
龐士元也是深有感觸地贊同道：“也許吧！反正我覺得以后的日子不會太平。”
顧景天接著就看向他，神情有些嚴(yán)肅地問道：“聽明玉，你要開武館？”
“是的，前輩。正要請你指教！”有求于人，龐士元態(tài)度非常端正。
“指教什么的先不。我問你，你開武館是為了什么？”
顧景天問得嚴(yán)肅，龐士元也不敢隨意回答，想了一想后才道：“其實一開始只是盛情難卻。來鳳鎮(zhèn)那邊很多人都想請我教他們武功，我一沖動就答應(yīng)了。再有，就是心有同感吧！我們國家是一個有著武功傳統(tǒng)的國家，武俠情結(jié)深入人心。當(dāng)年，我也曾像那些追著我學(xué)武的人那樣，渴望學(xué)到真正的武功。可惜，當(dāng)年的我未能如愿。現(xiàn)在我實現(xiàn)了愿望，再看看這些苦苦追求的人，就想著是否也能給他們一個機會。這樣一想，我就答應(yīng)了要開武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
一直看著龐士元回答的顧景天點了點頭，知道他的是真話，贊賞道：“你能推己及人，這很好。如今的社會，來浮躁，也來自私，你能因為自己的經(jīng)歷而下決心幫助他人，這點非常好。你開武館的事，我可以幫你辦。”
龐士元大喜：“謝謝前輩，實在太感謝您了。”
“沒事。”顧景天伸手壓下了要站起來感謝的龐士元，繼續(xù)道，“也是我覺得你的用心不錯，而且你的實力也絕對有資格，這才會幫忙。”
到這里，顧景天語氣有了轉(zhuǎn)折：“不過，我想問一下，你的武館準(zhǔn)備開多大規(guī)模？”
龐士元這個倒是考慮過，回答道：“我不準(zhǔn)備開多大，學(xué)員有個十幾二十個，我覺得也就夠了。畢竟武館如果真的開起來的話，真正能教武功的只有我一個人。這人一多，我可能就顧不過來了。既然我當(dāng)初是想要要傳授真正的武功，我自然不想像外面的那些武館那樣糊弄人，我得為自己的良心負(fù)責(zé)。”
龐士元所的都是他的真心話，他是真的準(zhǔn)備把真正的武功傳出去，讓更多的人學(xué)到真武功。
因此，他的武館所走的路，肯定會和現(xiàn)代的很多武館不同。
聽著龐士元的打算，顧景天有些微微點頭，道：“你做得對。不過，我希望你能夠把武館的規(guī)模擴大。”
“我知道前輩肯定有所考慮，不知道能否為我解釋一二嗎？”龐士元有些不解。
他剛才的話已經(jīng)把情況得很明白了，武館規(guī)模一大，他就顧不過來，那大了又有什么意義？
不過，他也相信顧景天不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怎么看他都是一個睿智的老人，不會空口白話。
顧景天果然有他的考慮，而且考慮得還很長遠(yuǎn)，完不是龐士元這種得過且過的人所能相比：“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這個世道可能要亂嗎？我就想著，我們無法知道這一個個不知道是神奇，還是詭異的夢境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無力去阻止可能發(fā)生的一切。但我覺得，我們其實可以做一些準(zhǔn)備，比如讓更多的人練武，擁有自保之力。也許，我們的這些努力起不了太多的作用，但這總是一個力所能及的辦法。不定，這些練了武的人，在不久的未來就能幫助更多的人。”
龐士元沒有想到顧景天會想得這么遠(yuǎn)，遠(yuǎn)到他根就不會去想。
他想到了這個世界正在發(fā)生著一些他不知道的神奇變化，世道很有可能要亂，但他根沒有想過要去做什么，或者改變什么，只是冷眼旁觀地看著它發(fā)生。
在他看來，世界再怎么變，世道再如何亂，那都是政府官員的事情，和他這樣的升斗民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有可能的話偶爾幫一下人，就算是對得起所有人了。
有了強大的武功之后，龐士元相信，不管這世界怎么變，他都會獲得不錯。
然而，他的這點心思和顧景天那種以天下為己任的想法一對比，就顯得如此之渺，渺到他都不好意思再出來。
在偉大的人格面前，卑劣的性情要么退卻，要么反撲，要么跟隨。
龐士元很佩服顧景天的為民請命的高尚情懷，但他更知道他自己的能力，所以他還是委婉拒絕了。
“前輩，我知道你的沒錯，我也愿意去教更多的人。可我就一個人，武館大了，我真的顧不過來。”龐士元還是沒有拍著胸膛打包票，而是實話實話。
他不是一個有著多么高尚情懷的人，但他絕對是一個話算話的人。
他這輩子真正做好的事情其實不多，但他這輩子答應(yīng)了要做的事，要不就是已經(jīng)完成，要不就是還在盡力完成。
他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話算話的人，他不想這邊夸下海口，那邊卻完成不了，那不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
顧景元并沒有因為龐士元的拒絕而生氣，反而因為龐士元的直言而露出了欣賞的笑容，道：“我知道你一個人不行。可我也沒有準(zhǔn)備讓你一個人去做！我想讓我的徒弟殷唯，還有他的兩個弟子一起去幫你開武館。我想，有了他們的幫助，你再不用擔(dān)心教不過來了吧？”
龐士元有些錯愕，他沒有想到顧景天會提出這樣的提議。
他倒不會覺得顧景天是要謀奪他那還沒有見到影子的武館，他只是不理解顧景天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理解，那就問。
就如他的學(xué)生們上課問他一樣，在這個書房里，作為晚輩的他也可以問前輩
“這當(dāng)然好。只是前輩，你既然讓他們來這幫忙，那為什么不讓他們自己開一家武館？他們怎么也不會比我這個生手做得差吧？”
顧景天倒是毫不客氣，肯定地道：“我知道他們開武館肯定要比你開得好。但武館開得好有什么用，難道就為了賺錢？我讓他們幫你，是因為你的武功足夠高。真打起來，連我都未必是你的對手。”
“前輩折煞晚輩了。”
“不。這就是實話，你內(nèi)功比我高了不少，應(yīng)該已經(jīng)成了周天吧？（龐士元點頭）又年輕力壯，真打起來，我確實不是你對手。”顧景天一點也不介意地自承不如。
看龐士元還想很么，顧景天一揮手就壓下了他的話，道：“我們不這個，繼續(xù)武館。”
“好吧！”
顧景天繼續(xù)道：“我們都覺得這個世道可能會亂。雖然我們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但有備才能無患。我覺得，在變革，或者在混亂中，一個武功高強的館主絕對比一個武功低微的館主讓人放心，所以我才讓他們?nèi)湍恪．?dāng)然，也有一個原因。殷唯太老實，而我又年紀(jì)太大，不愿意去操這個心，也就只能讓你上了。”
聽到顧景天如此，龐士元似乎已經(jīng)無法推脫，也就沒再推脫：“那可真的有些委屈殷大叔了。”
“別叫他大叔。以后你就和我同輩，這樣你才好管著他們。如果你覺得不好開口，那你們各論各的，稱他哥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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