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笑笑：“沒什么。”

    白路很挑人，每一個和他相處的人，只要他看不上，那是堅決不會再多一句廢話。

    從現實生活來，這樣的人其實不多，你見到一個人，出于禮貌，也該問上一聲好。那咱退不一步，能夠進入白路交往圈子的人，必須被他認可才行。

    明臣被認可了。

    倆人剛認識那會兒，明臣是紅遍國的一線當紅生，白路是個沒人知道的廚子。可明臣為了朋友的事情，主動且偷偷聯系白路，寧愿自己付出代價，也要替朋友平事。

    他的朋友是竇成，是高遠家七拐八拐的親戚，曾得罪過白路。

    剝削家白路毫不客氣，兇猛壓榨明臣的剩余價值，讓他拍上大半年的免費絡劇，可即便這樣，明臣絕無二話，每天認真工作。

    這家伙除了長的太漂亮像個女人，做事情絕對男人！

    剛才，白路他變了，是他突然沒有禮貌，跟導演什么話都。可跟著一想，這家伙根沒變，還是像當初替竇成抗事時那么有男人氣概。

    可惜李森不明白，看看把白路，再看看明臣，問道：“后天能開機么？”

    明臣盯著白路能。白路笑笑：“后天再。”

    明臣想想是道：“明天晚上我搬過來。”

    白路嚇一跳：“你要干嘛？”

    “你家這么多房間，我借住一晚上不行？”

    “不行。”

    “那么多女人都能住，為什么我不行？”明臣很堅持。

    白路剛想因為你不是女人，電話恰好響起，接通電話時，沖明臣順口句：“不行就是不行。”把電話放到耳邊。

    電話是鄭燕子打的，電話里一直在哭。斷斷續續完話，姥姥走了。

    白路急忙勸道：“別急，我現在就過去。”

    燕子：“我不在家。我在醫院。”

    何山青給燕子請了保姆，每天兩百塊。事發時。幸虧有保姆在家，叫來救護車，并帶燕子去醫院。不過燕子姥姥終于沒能挺住，撒手而去。

    白路趕忙問在哪家醫院，話同時往樓下跑。

    明臣和李森還想討論拍電影的事情，可白路已經跑了，哥倆互相看看。李森：“我是導演。”是對方才明臣不禮貌話的糾正。

    明臣苦笑下道：“你是導演，搞定那家伙。”完后補充一句：“為了賣座。”他還藏下半句沒，為了省錢。

    李森想想自己的薪金，笑笑道：“《流浪魚》拍了十幾天。咱就算多用些時間，一個月也能搞定，他應該能答應。”

    “希望吧。”明臣又：“馮寶貝好象是第一次演戲，你要多教教。”

    “這個沒問題。”李森問道：“馮寶貝和白路是什么關系？”

    在他倆話的時候，白路已經坐上出租車。往醫院行去。

    可惜趕上交通高峰期，二十分鐘還沒開上五公里。白路實在沒有耐心，讓司機開去最近的地鐵站。

    司機：“道邊有公用自行車。”意思是騎那個能快一些。

    白路重復道：“地鐵站。”他也知道交通擁擠時，騎自行車比較快，可沒有租車卡。總不能搶一輛騎。

    從他話時開始，到地鐵站又用去七分多鐘時間。幸好是中午，地鐵站沒有排出夸張長的隊伍，買票進站后只等上一會兒，便能坐車西行。

    北城有許多趟地鐵，去那家醫院要倒兩次地鐵。等白路出現在鄭燕子面前，已經是五十分鐘以后的事情。

    燕子一直在哭，懷里是白。白在低聲嗚咽，似乎想分擔燕子的痛苦。在燕子身邊是一個年輕保姆，略帶憐憫的看著燕子。

    ≈nb急救的大概流程是電話叫車，見到病人后如果確認病人已經死亡，不會拉回醫院。

    燕子姥姥是進入醫院后停止呼吸，急救后沒搶救過來，就此離去。

    其實這是可以預見的事情，多年行動不便，只能躺著讓燕子伺候，最近病情加重，運氣好救過來一次，可這次運氣不好……

    但是，離去了就是離去了，親者痛！燕子抱著白在默默流淚。

    如今醫院沒有太平間，大北城有十幾家殯儀館，病人去世后，填寫過相關單據，就要送去殯儀館等待火化。

    可是在這之前，殯儀館是有業務員的。努力把醫院里的逝者拉去自己的供職單位，業務員要賺錢。所以在這一刻，燕子身邊站著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一般情況，如果殯儀館的業務員比較精明、或是領導比較牛皮，搞定一家醫院的相關人員，基上可以獨攬相關業務。但也有醫院例外，比如現在，就出現兩家業務員搶客戶的事情發生。

    醫院有規定，病人去世一定時間內必須要拉走。

    現在，兩名業務員希望拉到這單生意，可燕子不話，他們就只能沉默。這是從事這一行必有的素質。

    燕子很傷心，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抱著白傷心。姥姥走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

    以前和白路過，她不怕辛苦，不在意姥姥的病有多重，她只怕回家以后，家里只有自己。

    現在，家里真的只有她自己了。

    白路找到燕子后也沒話，站在她面前低頭看著。

    燕子沒有抬頭，事實上抬頭也看不到白路，為什么要抬頭？

    于是，一人坐著，許多人站著，除去走廊里別人路過時鬧出的響動，他們這一塊很安靜。一直安靜到護士過來催道：“麻煩一下，能不能先把家屬拉走？”

    白路知道了，慢慢蹲下來，輕輕跟燕子：“走吧。”

    燕子有點兒木，點點頭，卻沒動身。

    聽到白路話，這是來了主心骨，兩位業務員趕忙走過來遞名片。

    所謂殯儀館就是一條龍服務，從入殮、存放尸體、到火化、送入墓地，每一個步驟都給你考慮到，每一個步驟都是一次賺錢的過程。

    這個行業太賺錢了。

    其它行業多可以討價還價，即便不討價還價，也會主動進行打折。殯儀館這里沒有，有事你就不死。即便業務員告訴你可以打折，但是真正的價錢誰能知道？

    當然，這里也會有價錢分別，高中低檔，那是分別無誤。

    想要好的骨灰盒，加錢。想要好的墓地，加錢。想要好的風水，加錢。甚至有了好的墓地好的風水，想要好的服務，加錢。

    這些還是以后的事情，現在要辦的事情是進入殯儀館，等待火化。

    白路接過名片掃兩眼，問燕子：“你想怎么辦？”

    燕子搖搖頭沒話。

    白路：“我替你拿主意好不好？”

    燕子輕聲好。

    白路再看遍兩張名片，一張是區殯儀館，一張是另一個區的，但是距離這里比較近。

    白路不知道遠近，但是可以問，拿著名片問道：“哪家近？”

    一名業務員：“我們近。”

    “叫車。”白路簡單道。

    那名業務員應聲是，去走廊另一邊打電話。另一家業務員還想做最后的努力，白路輕聲道：“找別人吧。”那業務員看看白路，嘆口氣離開。

    燕子是盲人，保姆是幫忙的，相關手續由白路來辦，樓上樓上跑上兩趟，等殯儀館的車來了之后，白路抱起白，牽著燕子上車。

    那幫混蛋下手太狠，已經過去一個星期，白的斷腿還是不能隨便活動。

    燕子很堅強，在去殯儀館的路上一直沒哭，只沉默不語。白路不會勸人，想上好一會兒道：“等事情辦完，你可以去我家住。”

    鄭燕子輕輕搖頭。

    為給燕子寬心，從進到殯儀館開始，白路就跟業務員明確明，要最基也是最標準的服務，直白來，就是正常人的正常消費標準。這是不想給燕子造成壓力。

    白路去填寫相關單子，最后拿來給燕子簽字，確定好火化時間和相關費用后，在業務員和白路的建議下，又去挑選骨灰盒。燕子一個一個摸過，選了個手感最好的。接下來再挑選墓地，當真是一條龍服務，從進入門口開始，就把后面的一系列程度部辦理完畢。

    自然，前提條件是有錢。

    白路有錢，在交納過相關費用后，在相關人員的帶領下，去墓地挑選墓穴。

    燕子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有感覺，和白路一起過去，用去半天時間，挑選好地方。

    同理，這里依舊需要交錢，在填好單子之后。白路帶著燕子離開。

    不過沒送她回家，反是帶回大房子，白路：“火化前先住在這里。”

    既然已經到來，鄭燕子沒有多話，在白路給她安排的房間住下，身邊是腿上纏繃帶的白。

    從燕子到來后，大房子暫時處于安靜狀態。白路一直守在大客廳，對每一個人回家的人重復上一遍，家里來了客人，鄭燕子暫時住過來，她的姥姥病故……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三天，第三天出殯火化，大家一起跟去。

    燕子沒有什么親戚，為了不讓姥姥走的特別孤單，白路花錢雇車，又讓標準飯店所有員工一起出發，再借上許多車輛，風風光光送老人走。 !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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