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見洪鈞挺堅決，便笑了笑，正好普發的司機已經迎到面前，一邊沖韓湘和洪鈞點頭致意，一邊接過韓湘的手推車。韓湘換個話題：“什么時候光臨我們那里指導工作啊？我可是翹首以待啊。”

    洪鈞忙表示：“哪兒談得上指導啊，我是去拜訪客戶，傾聽客戶的批評教育。我一定盡快和你安排，爭取五一之前吧，如果節前事情太多，那就節后頭一兩天，怎么樣？”

    韓湘點了點頭，剛了個“好”字，洪鈞的手機就響了，韓湘推了洪鈞肩膀一把，：“你還好意思我呢，你倒好，剛一落地這位的電話已經追來了，看人家急得。”

    洪鈞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知道韓湘誤以為是菲比打來的，便笑著解釋：“不是，是個以前的同事。”他接通電話了一聲：“David，你稍等一下。”就伸出手和韓湘握手告別，等他們向停車樓走了，自己就走到等候出租車的隊伍里，才又對著手機：“David，對不起啊，我剛下飛機，你請。”

    電話那端的譚忙抱歉地：“喲，不好意思啊，老板辛苦了，現在方便嗎？”

    洪鈞有些不耐煩，但還是盡量客氣地：“沒事，你。”

    “我沒什么事，有日子沒聯系了，給老板請安啊。想看看老板什么時間有空，和老板坐坐，聊聊天。”

    洪鈞清楚譚的用意，但他現在不想見譚，便推托道：“好啊，過些天吧，我剛從美國回來，出去十來天了，肯定有不少事得先處理一下，咱們過些天再約吧。”

    “行啊，那你先忙吧，等你有空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但譚馬上又自己改口，“要不，還是我過幾天打給你吧。”

    洪鈞心里暗笑，他對譚的那點心思了如指掌，立刻：“好，那先這樣。Be”

    洪鈞掛斷手機，正好也排到了隊首，他便拉著旅行箱，向一輛紅色的捷達出租車走去。

    * * *

    洪鈞回到家門前，費力地從行李中翻出門鑰匙，剛要插進鎖眼，忽然門從里面被打開了，菲比臉笑得像一朵花似的站在門里，她系著一條畫有鮮艷Kitt貓圖案的大圍裙，兩只手上都帶著長長的膠皮手套，右手里拿著一塊抹布。

    洪鈞剛一愣神，菲比已經展開雙臂，向他撲了過來。洪鈞用左手抓住菲比的左胳膊，引著菲比轉了個18度，變成背對著洪鈞，再從后面推著菲比一起進了家門，等洪鈞把旅行箱拖進來，關上門回頭一看，菲比正噘著嘴站在他面前。

    菲比：“連抱一個都不讓啊？”

    洪鈞笑著：“我一般不非禮保姆的。”完，已經把旅行箱搬進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累死我了。哎，你怎么來了？這么勤勞啊？”

    菲比“啪”的一聲把抹布扔在茶幾上，一邊摘著雙手的手套，一邊氣哼哼地：“我來等你嘛。這房子十來天沒住人了，都刮過兩次沙塵暴了，我就先打掃打掃，擦擦那些土。”

    洪鈞站起來，手放到菲比背后，把圍裙的系帶解開，摘下圍裙扔到地板上，剛要抱住菲比，菲比卻用胳膊頂住他，不讓他靠近，問他：“，你干嘛不讓我去機場接你？”

    洪鈞趁菲比一放松，忽然把她的胳膊扭到她背后，緊緊把她抱在懷里，：“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韓湘也在呀，不方便。”

    菲比被箍住動彈不得，只能嘴里反駁：“韓湘怎么啦？他是能吃了你還是能吃了我？他來也已經知道的呀。”

    洪鈞抱著她，身子左右擺動著，把菲比晃得暈乎乎的，洪鈞：“這不是就見到了嗎？比機場也就晚了半個時。”

    菲比又“哼”了一聲：“那你看見我的時候還驚訝什么，你沒猜到我肯定會在家等你嗎？”

    洪鈞不話，只是依舊抱著菲比，但雙臂的力度變得溫柔了，菲比被扭在身后的雙手便繞過來，也抱住洪鈞，頭耷拉在洪鈞的肩膀上。

    這樣陶醉了一會兒，冷不防洪鈞一下子板著菲比的肩膀，把她從自己的懷里推開，他雙手搭在菲比肩頭，：“好啦，時間到，還沒收拾東西呢。”

    菲比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也只好放開手，看著洪鈞拉過旅行箱撥弄著上面的密碼鎖，自己就撿起地板上的圍裙，拿起手套和抹布走進了廚房。菲比從冰箱里給洪鈞拿過來一聽飲料，看見洪鈞正伸著胳膊，手里拎著一個塑料袋，沖她搖晃著：“給你的，打開看看吧。”

    菲比立刻把飲料放到茶幾上，接過塑料袋，先舉著打量了一下，看見上面印著“Dut Free”的字樣，便問：“哪里的免稅店買的？舊金山？”

    洪鈞“嗯”了一聲，：“你怎么像孩兒似的，給你買了東西，你倒對裝東西的袋子更感興趣。”

    菲比吐了下舌頭，趕緊打開塑料袋，從里面又掏出一個塑料袋，菲比這次沒對塑料袋再花心思，馬上打開，里面是一個很精致的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塊折疊得很整齊的絲綢質地的東西，她望著洪鈞，洪鈞：“展開呀。”

    菲比放下那幾層包裝物，雙手把它展開，原來是一塊碩大的方巾，底色是橙色系的，上面是很精致的不規則圖案，菲比把方巾搭在肩上，雙手撫摸著上面的斜紋，又撩起方巾貼在臉頰上，感受著方巾的光滑和清爽，她贊嘆：“這絲巾真厚呀。”

    洪鈞笑了，：“Heres的，特點就是厚嘛，不錯吧？”

    菲比驚呼了一聲：“哇！愛瑪仕，這么大的一塊，那得多貴呀？！上次在王府飯店看見過，比這個好多的都要四位數呢。”

    洪鈞歪著頭想了想：“嗯，大概是你半個月的工資吧。”

    菲比又吐了下舌頭，更加仔細地端詳著方巾，洪鈞：“我就是特別喜歡這個顏色，桔黃色的，你皮膚白，配起來好看，就像一朵向日葵。”

    菲比興高采烈地：“太好了，以后再刮沙塵暴，我就披著它，再大的風也不怕了。”

    一句話把洪鈞弄得哭笑不得，他有些不快地：“你要是這么用它，沒多久它就能趕上馬王堆出土的裹尸布了。”

    菲比看見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真讓洪鈞生氣了，趕緊湊上來貼著洪鈞哄著：“人家就是那么一嘛，我一定特愛惜，真的。哎，馬王堆是什么呀？我只知道有馬王爺，三只眼的那個，是他的墳嗎？”她著，就把方巾罩在自己和洪鈞的頭上，摟著洪鈞，把嘴湊了上來。

    洪鈞躲閃著，菲比毫不罷休地步步緊逼，忽然洪鈞的手機響起來，他趁機擺脫菲比，從口袋里取出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國外來電，便沖著鬧得有些不高興的菲比擺了下手，不讓她出聲。

    洪鈞按下了通話鍵，了句：“Hell”

    電話里立刻傳出笑聲：“哈什么嘍呀，是我，鄧汶。”

    洪鈞便也笑著：“你好啊，在哪兒呢？我剛下飛機，才進家門。”

    鄧汶：“波士頓呀，我剛進公司，給你匯報一下情況。”

    電話里鄧汶的聲音有些微弱，洪鈞便從客廳走進臥室，站到貼近窗臺的位置，希望能聽得更清晰一些。菲比原已經開始替洪鈞收拾行李，正從旅行箱里把東西取出來攤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見洪鈞走進里間，便靜悄悄地抄起行李中的一摞衣服，也跟著溜進來，打開大衣柜的門，一邊往里面擺放著，一邊豎起耳朵聽著。洪鈞正專注地聽著鄧汶話，沒在意菲比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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