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回答：“這中間的過程挺有意思的，Peter起初根沒往心里去，俞威剛把普發的單子給丟了，Peter正看他不順眼，一肚子氣呢，他還想另搞一套，Peter當然不理睬�？墒蔷驮谶@個星期一，Peter正好來北京了，他突然抓住我問，當初合智集團的ase輸給科曼，是不是就是因為科曼有代理而ICE沒有代理？剛剛丟了普發，是不是也是因為ICE對那三家參與投標的代理商支持得不夠？我一聽就明白了，這是俞威對Peter的。俞威真會把壞事變成好事，他把輸掉這兩個ase都歸結到ICE沒有代理上了。Peter這么問我，我能怎么呀？我看得出來，Peter已經動心了，他也怕若是不發展代理商，以后還會丟更多的項目�！�

    洪鈞聽完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很清楚了，也不得不暗自稱贊俞威巧妙而準確地擊中了皮特的要害。當初合智集團的確是因為看中了科曼公司的代理商絡，才耍了ICE；而范宇宙的泛舟公司最后關頭改投了維西爾的軟件，也的確可以解釋成是因為維西爾給了合作伙伴更有吸引力的條件。俞威此舉不僅為自己的失敗找了臺階，而且用所謂的“事實”向皮特闡明，只有發展可以長期緊密合作的代理商才能避免重蹈覆轍。

    洪鈞不由得承認俞威和洋老板溝通的領與時俱進了，他也忽然意識到就連譚的嗅覺都變得敏銳起來，自從洪鈞升任維西爾中國區總經理的消息傳出之后，譚就馬上向洪鈞道喜，并表露了投靠之意，但當時譚的態度并不急切，而這幾天他已經毫無矜持而言，看來是強烈地預感到時日無多了，但情急之下更沒了方寸。

    洪鈞便問譚：“他搞他的代理，你做你的業務，怎么見得就會沒飯吃了呢？”

    譚的臉色立刻又難看起來，：“老板，這還不是明擺著的嗎？我一直是做大項目銷售的，從來沒接觸過代理呀、渠道呀、分銷呀這類業務，俞威這么一改，我在ICE就沒有價值可言，遲早被掃地出門呀；而且，我也不愿意從頭去學怎么發展代理、支持代理，我還是想繼續做直銷，直接和客戶打交道�！�

    完，譚頓了一下，看著悶頭吃飯的洪鈞，鼓足勇氣：“老板，我到你那兒去吧�！�

    洪鈞一直看似平靜，但他心里正充滿焦慮。細算起來，俞威到ICE上任的時間也不太長，但他已經基完成了對公司機構和人事的調整，包括對譚、蘇珊和琳達等人都已重新布局，現在他又要對ICE的業務模式和銷售體系徹底改組，他的動作真快啊，相比之下，洪鈞自己在上任之后兩個月的時間里，卻一直按兵不動，他發感到形勢的緊迫和時間的寶貴。

    聽到譚終于明確地出心里的想法，洪鈞也和譚一樣如釋重負，但他仍然覺得很不是滋味，他了解譚如今的處境，但他在維西爾并沒有給譚預留位子，他沒打算收留譚。洪鈞想了想：“如果你從ICE辭職，要來維西爾，怎么來？你和ICE簽過協議，非競爭性條款，忘了？你離開ICE不能馬上加入ICE的競爭對手，難道你愿意像我一樣，也要求ICE把你開除嗎？”

    譚愣住了，他之前居然沒想到這一點，張著嘴，一時不出話。洪鈞見譚這樣，不免有些可憐他，便一邊勸他吃菜，一邊和緩地：“而且，我現在自己也是立足未穩啊，要是剛在維西爾坐上這個位子便馬上把你找來，維西爾現在的這些人會怎么想？他們肯定擔心我會用外面的人把他們替換掉，人心就會亂了。所以，還是慢慢操作比較穩妥�！�

    譚一臉愁容，洪鈞一邊自顧自地吃著，一邊看似隨意地瞥了眼手表，譚沒有注意到，他不甘心地問：“老板，那你，我應該怎么辦？是等著俞威把我開了，再去找你？還是先辭了，隨便找個地方呆著，過一段再去找你？”

    洪鈞自己已經吃好了，又看了眼手表，然后對譚：“這些恐怕都不是上策，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和Peter好好談一談。”譚睜大眼睛，急切地等著，洪鈞接著：“Peter主動征求你的意見，明他對你這個ICE的老人兒還是看重的。對俞威要搞的那套新東西，Peter也只是試試看，你應該主動找他，讓他知道不能把ICE在中國的所有業務都放在俞威和他搞的一幫代理身上，讓他知道你在隨時替他留意著，你隨時準備沖上去做一些關鍵的項目。Peter在ICE中國需要這么個人，Susan是俞威提拔的，不合適，而你是合適的人選。如果你能讓Peter意識到這些，他就不會允許俞威動你，你就安了。”

    譚大概聽懂了，但他仍不踏實，他不清楚皮特在合智項目輸掉以后對他的看法如今是否有所好轉，他也沒有信心能夠直接和皮特進行如此復雜而深入的溝通。他剛要請洪鈞指點他應該具體怎么做，忽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是洪鈞的。

    洪鈞立刻拿起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便熱情洋溢地：“喂，劉總，到了嗎？”

    菲比在電話的另一端輕聲：“乖，真懂禮貌，記得要管我叫‘您’喲�！�

    洪鈞：“您到得還真快，我這邊正和一個朋友吃飯呢，以為您還得過一會兒才能到�！�

    菲比憋不住笑著：“‘快’你個頭呀，早到你家了，方便面都吃完了。，你吃什么了？”

    洪鈞：“那您的意思是？我現在趕緊過去吧，我也差不多吃好了。”

    菲比極力壓低自己的音量笑罵道：“廢話！還不趕緊滾回來？！哈哈，能這么欺負你真解氣！”

    洪鈞：“不用不用，您不用動地方，我過去，您就在麗都等我就行了，嗯，大概二十分鐘吧，如果路上不堵的話�！�

    菲比已經笑得不行了，她拍打著沙發：“哎呀，受不了了，快笑死我了。限你二十分鐘趕到，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洪鈞：“收拾？哦，我這就收拾一下過去。好，劉總，等一下見。”等洪鈞剛掛斷電話，那邊的菲比已經笑得從沙發里滾到了地板上。

    洪鈞看著譚，一臉無奈地抱歉：“我不是過晚上有個安排嘛，一個客戶的老總，這兩天在北京開會，必須得應酬一下。沒想到他那邊結束得這么快，沒辦法，我得馬上過去，要不咱們今天先這樣，改日再聚？”

    譚還抱著一絲希望，他問：“你去哪兒？要不我送你過去，路上再聊聊？”

    洪鈞暗自得意自己想得周、演得到位，便馬上：“他在麗都呀，和你正好是完相反的方向，算啦，改天再吧。你也應該再吃點兒，都沒怎么動筷子，對了，這頓飯錢我看就由ICE請了吧�！�

    譚只好跟著站起身和洪鈞握了手，站在桌旁目送著洪鈞快步走出飯館。洪鈞可以想象出來身后的譚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有些不忍，但他也已經替譚指了一條明路，至于譚能否修成正果就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 * *

    洪鈞在街上攔了輛出租車，因為麗都假日飯店在北面，他特意讓司機先往北面的方向開了幾百米，才讓他右轉彎，朝東面洪鈞家的方向開去。洪鈞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手機又響了，他心想準又是菲比，生怕剛才一個電話還不能完成解圍的任務，又來查看洪鈞是否已經脫身上路了。掏出手機一看，既不是菲比的手機號碼也不是自己家里的電話號碼，看樣子是從國外打來的。

    洪鈞了句：“Hell”

    手機里傳出鄧汶興奮的聲音：“是我，鄧汶�！�

    洪鈞抬手看了眼手表，很快地心算了一下時差，問道：“你那里現在幾點？才早上七點吧？這么早就到公司了？”

    “沒有，在家呢，給你打電話匯報完之后就出發，先送孩子去幼兒園，再去公司�！�

    洪鈞一聽，知道又有進展，便問：“唔，看來已經見過面了？怎么樣？”

    “見了見了，昨天我跑了趟紐黑文，在耶魯見了卡彭特，晚上回來的。”

    洪鈞急著又問了一遍：“怎么樣？”

    “感覺還可以吧，聊了挺長的時間，差不多有兩個時吧，彼此的印象應該都還不錯。”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