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鈞笑了：“Bill，如果咱們真能拿下廣東，我寧愿讓其他項目受些影響也在所不惜。廣東在第一資源各省公司里一直穩(wěn)坐頭把交椅，它的項目規(guī)模恐怕抵得過其他兩三個省的總和，但依我判斷恐怕咱們希望不大。廣東的黎總是位鐵腕人物，堅決反對集團總部搞‘大集中’的就是他和上海的徐總。這次‘大、集中’之爭，咱們維西爾站隊可是旗幟鮮明地站在了總部一邊，黎總是不會給咱們機會的。而且就我所知，ICE已經(jīng)在廣東跑了很久，關系比咱們深得多。”
“即使這樣，咱們還是應該搏一下啊，這么大、這么有影響的項目白白放棄掉也太可惜了，不是給ICE一個天大的便宜嗎？”比爾顯然不愿接受洪鈞的決定，連李龍偉對洪鈞如此輕言放棄也頗為不解。
洪鈞將大把的磁粒在兩手間“嘩”、“嘩”地倒來倒去，悠然地解釋：“就是因為廣東項目的影響太大了，咱們輸不起，所以我才不想玩。所有省份都會關注廣東的選型結果，咱們一旦失利，ICE會就這一結果大做文章，使咱們在其他地方都陷入被動，各省都會問，你們?yōu)槭裁丛趶V東輸給ICE了呢？廣東不選你們肯定是很有道理的吧？”
“可是咱們連參與都不敢，ICE更會咱們連起碼的自信都沒有，根不敢和他們交鋒。”
“他們一定會這么講，但我有對策，咱們就對各省明確維西爾事先征求過總部的意見，總部不希望我們參與廣東項目，我們不愿意夾在總部和廣東之間，所以只好放棄，讓ICE揀個便宜而已。這可不是阿Q精神，我們既讓ICE無從攻擊維西爾的產(chǎn)品和實力，還向各省打出總部這張牌。”洪鈞見比爾不再爭執(zhí)，便做出最后的結論，“就這么定了，Bill，在廣東第一資源項目上，維西爾的策略是不接觸、不公關、不投標。”
洪鈞又換用三枚綠色磁粒緊挨著放在北京、河北和山東的位置上，：“Larr，這三個地方交給你了，必須部拿下，一個都不能少。北京是鄭總起家的地方，河北一直跟總部跟得很緊，這兩家都唯鄭總馬首是瞻，所以你沒有任何輸?shù)睦碛桑且M力把單子做大。至于山東，可能難度大一些，山東的老總是新近從西南省份調過來的，態(tài)度還不明朗，你要把重點放到山東。”
自己地盤上的三枚綠色磁粒和比爾的一枚紅色磁粒形成鮮明的對比，李龍偉不敢張揚生怕刺激比爾，含蓄地：“我盡力而為吧。不過，恐怕這三個單子加起來也未必抵得過廣東一個單子。”
比爾仍然紅著臉一副落寞的樣子，洪鈞未加留意，他的目光已從華北移向長江三角洲，念叨著：“蘇浙滬，都是好地方啊，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洪鈞思慮片刻，又把上海的磁粒換成紅色的，李龍偉和比爾不約而同驚呼：“啊！上海也要放棄呀？！”
洪鈞一臉平和，：“沒什么大不了的，有舍才能有得。上海和廣東的情況很類似，徐總連總部的面子都不買，更不會買咱們的賬。還是集中力量爭取有希望的單子吧，湊熱鬧、跑龍?zhí)椎氖略蹅儾桓伞！?br />
比爾似乎從中獲得少許平衡，居然有些興高采烈地問：“還剩下江蘇和浙江，咱們還準備放棄哪個？”
“在南京會議上這兩家叫喚得最厲害，看來也不是鄭總所能輕易控制的，前一陣CK根沒做過什么有價值的工作，感覺有點像是兩張白紙，恐怕sales沒有哪個愿意去啃這兩塊硬骨頭。”李龍偉。
“看似鐵板一塊，但咱們還有機會。”洪鈞是在給在座的三個人打氣，“起來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鄭總的手段，他設想在蘇、浙、滬、皖搞一個華東協(xié)作區(qū)，試點向客戶推出跨省區(qū)服務。你們會問那不就把這幾個省公司綁得更緊了嗎？奧妙就在于此，現(xiàn)在三省一市各自**，時不時無所顧忌地聯(lián)合起來向總部叫板，一旦總部要成立華東協(xié)作區(qū)，他們反而會變得心存芥蒂，都擔心被鄰省并吞，都會向總部靠攏輸誠。所以，別看江蘇、浙江被上海攛掇也要搞‘集中’，鄭總只要把協(xié)作區(qū)的事放出風去，這兩家肯定擔心上海升格為華東區(qū)總部，反而會和上海劃清界限。”
“妙啊！看上去是要整合，實際卻是在離間，真是高手。”李龍偉贊嘆已畢，湊過來從洪鈞手里挑揀出一枚藍色磁粒，換下江蘇的白色磁粒，，“江蘇我親自去跑，爭取把它扳過來，不過，先放個藍的吧，表示還有一拼。”
洪鈞點點頭，把手里的磁粒都倒回白板底部的橫槽里，只挑出三枚分別為紅色、綠色和藍色的磁粒，貼在地圖上的東海海域，望著磁粒左邊的浙江出神。
忽然有人敲門，洪鈞略帶不快地聲“請進”，應聲而入的是薛，手里拿著一張紙，先沖洪鈞致以抱歉的一笑，又對李龍偉：“Larr，澳格雅打算下半年要上二期項目了，看樣子會再買幾個模塊，我想過去談談，你不在我的Travel Request上簽字我走不了啊。”
出差的確是急事，又有生意來當然更是件好事，洪鈞的臉色馬上多云轉晴，李龍偉接過出差申請一邊簽字一邊笑道：“澳格雅真成你的搖錢樹啦，難怪你總不想撒手。”
“那當然，浙江是我的福地嘛。”薛發(fā)大言不慚了。
洪鈞靈機一動，插話：“可惜現(xiàn)在像你這樣的福將不好找。又有個浙江的項目，還不知道該交給誰去跟呢。”
“哪個項目啊？”薛總是這樣輕易上鉤。
“浙江第一資源，那可是個大項目，估計能頂你十個澳格雅。”李龍偉毫不夸張地。
“啊！這么肥的項目還能沒人搶著做？那給我吧，這要是簽下來就夠我吃兩年的了。”
“你？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只跟過幾家制造業(yè)的項目，第一資源這個行業(yè)你根沒接觸過，完是門外漢。”洪鈞輕蔑地。
薛厚起臉皮嘿嘿笑著：“反正我對哪個行業(yè)都是門外漢，做哪個行業(yè)還不都一樣，干嘛不挑個大單子做？”
“你不僅是不懂這個行業(yè)的業(yè)務應用，你也沒有任何人脈關系啊，第一資源的人都牛得要死，對廠商就像對孫子似的，浙江第一資源就更牛了，別看浙江不是人口大省，卻在第一資源所有省級公司里排名第二，牛得很吶。”洪鈞這番話沒有半點危言聳聽的成分。
“呵呵，反正我在哪兒都是當孫子，還不如挑個有錢的牛爺爺呢。”
洪鈞被薛的回答搞得哭笑不得，沉下臉質問道：“你以為只要你愿意當孫子人家就愿意收你嗎？告訴你，眼下ICE在這個項目上的機會很大，有可能是俞威和Susan親自在盯，咱們完出于劣勢，你覺得你能和俞威他們抗衡嗎？”
“那就更應該讓我去了。”薛此言一出洪鈞三個人都一怔，薛又，“俞威他們那幫老手碰到我，贏了也算不上有多光彩，”稍作停頓，他咬牙切齒地，“可要是輸在我手里，看他們以后還有什么臉在圈子里混！”
洪鈞立刻接口：“好！那就這樣定了，你這次去浙江，除了澳格雅之外再去第一資源掛個號吧。”
等薛走后，比爾悵然若失地問：“這么一來，第一資源首期項目里面沒有我華南什么事啦？”
洪鈞拍拍比爾的肩膀，正色道：“作為維西爾華南市場的負責人，你應該暫時忘掉第一資源，如果二期工程里包括廣西和福建，那時候你再一展身手吧；但作為維西爾中國技術部門的負責人，你要把第一資源當作你的重中之重，力以赴支持Larr在那四省一市的項目，Larr是sales，你是presales，我會死盯你們兩個人，看你們能否同進退、共存亡。”
“你放心，Ji，我不會不識抬舉。”比爾撂下句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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