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州打著手電掃了一下,空氣中彌漫著厚重的霧氣,濃度很高,媲美東北霧霾,連手電都無法穿透。
“師弟,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探探有多深。”
張岳鳴身為道門中人,對于養(yǎng)生十分重視,有許多秘方,再加上長期的軍營生涯帶來的習(xí)慣,生活十分自律,因此看起來年近八十,但身體素質(zhì)卻絕不是遲暮老人。
繩索的長度已經(jīng)到了極限,張岳鳴只得解開卡扣,緩緩的向前方探出身體,走了兩三步之后,發(fā)現(xiàn)水深反而降了下來,從膝蓋到了腳脖子。
“原來是虛驚一場。”張岳鳴回頭道:“過來吧,前面的地勢我還記得,都是一路走高的。”
阮云州聞言跟了上來,兩人打著手電前進了三四十米,才摸到了石壁。張岳鳴點點頭道:“現(xiàn)在向左,再走二十多米就有出口了。”
阮云州將手電對準(zhǔn)石壁亂照一通,才道:“這里好像是天然的溶洞,似乎并不是人為建造的。
“的確如此。”張岳鳴道:“當(dāng)初我就是從這里逃出去的。這里平整寬闊,我一度以為是墓葬,出去看了周圍的風(fēng)水,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處兇地。但凡有些道行的術(shù)士,都不會把穴點在這里。”
周圍十分寂靜,兩人邊邊走,不一會兒在石壁上摸索到個低矮狹的洞穴,僅容一人側(cè)身通過。兩人一前一后擠過去之后,眼前的視野重新寬闊起來,積水也消失無蹤,霧氣開始稀薄。
阮云州用手電在腳下照了一下,驚訝道:“這里竟然鋪著青磚;階一階的,是樓梯。”
“我們現(xiàn)在站的地方肯定是人為建造的,我檢查過,是個八卦形的高臺,都有套通向不同的道路。”張岳鳴登上套,順著八卦臺的邊緣走了一圈。附身蹲下,從地上撿起一把銹跡斑斑的短劍,感嘆道:“是這邊,我當(dāng)時把隨身佩劍留在這里做了記號。”
兩人順著短劍指示的套一路向下,地勢再次低矮起來,積水也重新涌現(xiàn)。張岳鳴試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里的積水比進來的溶洞里要深。已經(jīng)漫過了大腿根兒。
心翼翼的順著道路前行,張岳鳴忽然腳下一空。水瞬間就漫到了脖子上。
“好像挺深吶。”阮云州扯著岳鳴的肩膀,皺眉問道:“這八卦臺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墓葬里面也沒聽過這一套啊,究竟是什么人修建的。”
“不清楚。”
既然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張岳鳴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冒險涉水連續(xù)前進了數(shù)丈遠,才摸到一樣?xùn)|西,驚喜道:“就是這里了。”
眼前一道石門,方方正正的,如同廳堂大門。阮云州用手抹了抹支撐石柱上的腐苔—訝道:“有紋路,像蛇,不對,不對,有角。這是龍吶!”
張岳鳴也摸了一下,沉吟道:“像是盤龍紋,又像是文龍紋。”
阮云州咋舌道:“這究竟是什么人啊?敢用龍紋?”
龍紋在古代來。只有帝王才有資格裝飾。可是除非那個皇帝腦抽了,才會把自己葬在這個地方,再者也從未聽哪個皇帝葬在九龍山。
“我們上去吧。”張岳鳴望向石門伸出,情緒明顯低沉起來。兩人拾階而上,從水里鉆出來,就在這時候。阮云州忽然感覺腳邊有一坨黑漆漆的東西。
打著手電一望,登時吃了已經(jīng),腳下赫然是一具凌亂的骸骨,衣服漚成醬黑色。
“這是?”
張岳鳴俯下身子在骸骨上摸索了一下,撿起一塊八卦鏡,語調(diào)愴然道:“這是王修德的師弟,劉修緣。沒想到他沒死。還走到了這里。”
“他?”
“他是被倭人砍掉了一條手臂。”張岳鳴露出回憶的表情道:“當(dāng)時情況太過復(fù)雜,他斷臂之后落入水中,再無蹤跡。我以為他溺死了,沒想到,沒想到。要是我當(dāng)時停留一會兒,或許就能救了他。唉”
阮云州打個稽首,念叨了一段超度經(jīng)文,點頭道:“師兄,斯人已逝。我們走吧。”
大概往上走了七八米遠,眼前突兀的出現(xiàn)一座石碑,阮云州急妹手電照了照,喃喃道:“文龍殿?這里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石門哪里應(yīng)當(dāng)是文龍紋無疑了。”張岳鳴沉思片刻道:“文龍又名負屃,龍生九子之一。身似龍,排行老八,雅好斯文,喜愛詩詞歌賦。流傳于漢代,常出現(xiàn)在背上,與駝碑的霸下相配。”
“負屃我倒是知道,可他是鎮(zhèn)碑神獸,這文龍殿又是怎么回事?難道是供奉負屃的神殿?”
張岳鳴沒有話,而是繞到石碑后面,皺著眉頭仔細看了半天,看眼珠子瞪的圓,到了最后一跤跌在地上,怔怔的不出話來。
“師兄,上面寫的什么?”阮云州也大吃一驚,急忙湊了過去,只看了沒一會兒,腦門上就滲出一層冷汗來。
“這這是負屃的徒弟為他立的碑?這難道是負屃的陵寢?這這”
負屃身為龍子神獸,其地位崇高,不遜于帝王。而這里雖然是兇位,但是對于龍子來,并沒有絲毫的影響。
有龍則靈,并非虛言。
負屃難道真的存在?阮云州聯(lián)想起了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南海神龍,額頭上嘩啦嘩啦地直淌汗水。
負屃形似龍,并非真龍,但單是龍子的身份,就足以讓凡人頂禮膜拜。
張岳鳴明顯想通了什么,大驚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u修德他他簡直是神人。”
“師兄,究竟怎么了?”阮云州焦急的問道:“這里當(dāng)真是負屃的陵寢么?那么,南海的神龍也是真的!”
“不,這里不是它的陵寢,而是他的宮殿。”張岳鳴張大嘴巴,呼吸明顯急促道:“我見過負屃,它就是負屃!”
“師弟,我跟你!我見過負屃。”張岳鳴手指石碑,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怪不得,怪不得。我當(dāng)時還以為是這水里養(yǎng)出的水蟒,可惜黑暗之中瞧不清晰。這碑文上寫的清清楚楚,負屃在此修煉多年,不幸隕落。他的徒弟這里看不清楚,這塊石碑是它的徒弟為了他所建造的。”
按照張岳鳴的辨認,石碑背后的內(nèi)容,是南朝沈約的悼亡詩:
去秋月,今秋還照梁。今春蘭蕙草,來春復(fù)吐芳。
悲哉人道異,一謝永銷亡。屏筵空有設(shè),岑更施張。
游塵掩虛座,孤帳覆空床。萬事無不盡,徒令存者傷!
愛徒師龍神之子負屃諱焦名文章,謹立此碑。永生時日無常,徒兒亦不能免。再三叩首,不勝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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