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的頭發(fā)、眉毛、衣袍,都有被燒傷的痕跡,趙諶從超市里拿出的假胡須,也被燒去了一大半,涅看起來有點(diǎn)狼狽。
不過,即便是如此,當(dāng)無心站在半山腰里,望著下面已經(jīng)化為一片火海,尤其,在火海里掙扎的一群高句麗追兵時,心情卻還是無比的暢快。
剛剛在這里時,那幫高句麗追兵,竟然遲疑著不肯上前,沒辦法,他只得拎著一臺留聲機(jī),砍下一大截樹梢,跑到靠近安市城這邊的營地前,打開留聲機(jī),再拿著樹梢,來來回回的在營地前面跑。
如今,正是八月中旬,又是好些日子都沒下過雨,天干物燥的,地皮早就被曬的起了一層皮。
所以,當(dāng)他拿著樹梢,來回跑動時,從揚(yáng)起了一層的灰塵,再加上留聲機(jī)里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望去時,便果真如大軍還在攻城一樣。
原遲疑不前的高句麗人,看到這樣的一幕,那還有什么猶豫的,當(dāng)下便派了人,直接從營地后方殺了上來。
滿心以為著,只要沖殺上來,就會直接抄了大唐軍隊的后路,結(jié)果,當(dāng)先頭軍隊,剛一進(jìn)入營地,看到到處擺放的油桶時,當(dāng)真是三魂都被嚇丟了。
然而,卻是已經(jīng)晚了,就在他們沖進(jìn)營地的時候,無心已經(jīng)帶著一根燃燒的火把,從前面沖了過來,不由分,便將燃燒的火把用力扔進(jìn)了營地。
而在火把扔進(jìn)營地的瞬間,整個營地里,瞬間便是地動山搖般,傳出幾聲‘轟轟轟’震耳欲聾般的爆炸聲。
上千頂帳篷,在折的功夫被掀飛上天,而后,在半空中碎裂成無數(shù)燃燒的碎片,猶如燃燒的蝴蝶似的,在半空中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飄落。
而在營地里,爆炸聲傳來的時候,一股股強(qiáng)大的氣流,以蠻橫無比的姿態(tài),以營地為中心,‘轟’的一聲,向著四周擴(kuò)散。
凡是此刻,進(jìn)入營地的高句麗人,在氣浪擴(kuò)散的瞬間,連人帶馬都便被掀飛出去,還沒等他們落地,緊跟在氣浪后面的火浪,隨即而來,瞬間,便將他們淹沒在火海當(dāng)中。
趙諶當(dāng)初修建這座營地時,便按照峽谷的地形,整個營地呈長方形,長長的橫在峽谷當(dāng)中,因此,當(dāng)火海沖天而起時,看上去整個峽谷,都在一瞬間燃燒起來了。
沖天的火焰,彌漫在整個峽谷,原就被日頭曬的發(fā)燙的空氣,在這一刻,彌漫著窒息的濃煙,燃燒的火焰。
儼然,這一刻的峽谷,已經(jīng)成了地獄!
“別了,高句麗!”站在半山腰上,看著下面,自己親手制造的一切,無心老太監(jiān)的心里,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舒服過,對著腳下的峽谷優(yōu)雅的揮了揮手,隨即,便向著山頂飛奔而去。
而在無心的身影,消失在山頂時,此時的峽谷內(nèi),剛剛從火海那里,撤退到遠(yuǎn)處的高延壽,目光遠(yuǎn)遠(yuǎn)望著,還在火海里掙扎的手下士卒,一只手緊緊的握著韁繩,臉色陣青陣紅。
早在馬砦水時,他手下將近兩千人,遭到了大唐人的算計,就是這樣的地獄之火中,兩千人到的最后,就只事了一堆燒爛的尸體。
兩千人的教訓(xùn),已經(jīng)讓他牢記于心了,可沒想到的是,這才過去幾天功夫,他便再一次遭到了大唐人的算計,而且,依舊是這地獄之火。
而這一次,卻是足足五六千人!
這一刻,聽著火海里傳來的,撕心裂肺的慘叫,高延壽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仿佛有一把刀,插進(jìn)了自己的心口,緩慢而有力的轉(zhuǎn)動著,疼的他都快直不起腰了。
“好狠的大唐人!”過了片刻,原騎在馬背上的高延壽,這才咬牙切齒般的望著火海,從牙縫里,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句話。
然而,這句話剛剛落下,便見的高延壽的臉色,突然間一下子變得通紅,下一刻,就聽的‘嘔’的一聲,一張口便是一大口鮮血‘噗’的一聲狂噴而出。
“下馬,從山上繞過去!”吐了一大口鮮血,高延壽總算覺得,氣悶的胸口不再那么難受了,隨即,支起身時,抬起衣袖用力抹了一把嘴角,對著身旁的副將,嘶啞著嗓子命令道。
峽谷被沖天的火焰擋住,經(jīng)歷過馬砦水的火焰,高延壽自然明白,這火焰一時半會兒,別指望能夠熄滅了。
所以,要想從這里過去,那就必須從山上繞過去,所幸的是,兩旁的山峰,并非是高不可攀的。
聽到高延壽的命令,于是,事的一萬多,早就被嚇的臉色蒼白的高句麗人,都紛紛下馬,在幾名副將的帶領(lǐng)下,向著兩旁的山上而去。
而后面的高延壽,則是被兩名親衛(wèi)攙扶著,慢騰騰的跟在隊伍后面!
“那是什么?”爬行上山,而后從山上直接過火海,到達(dá)安市城側(cè)翼時,走在前面的士卒,忽然看到半山腰上,多出了許多戴著帽子的草人,頓時驚異的叫道。
“吐,所有人吐!”高句麗人,早已經(jīng)被三番兩次的火海,嚇破了膽子,聽到士卒的驚異聲,嚇的一名副將,隨即便大叫起來。
“派個人過去看看!”副將將這里的情況,隨即稟報了后面的高延壽,聽到副將的稟報,高延壽隨即快步上前,目光狐疑的望了半天,這才遲疑的開口命令道。
大軍隨即停了下來,聽到高延壽的命令,一名倒霉鬼,隨即被挑了出來,猶猶豫豫的向著那邊的草人走去。
“好多的草人!”一萬多的高句麗人,眼睜睜的望著那名士卒,猶猶豫豫的向前,等到快到了那邊草人的地方時,便忽然見的那名士卒,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向著這邊用力的揮了揮手,大聲叫道。
跟剛剛高延壽想象的不同,這一次,大唐人在山上,并沒有安排什么地獄之火,而這些草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也沒有什么玄機(jī)存在。
而唯一有所不同的,大概就是這些草人,俱都戴著大唐人的頭盔,幾乎遍布了整座山峰!
“我猜,那邊的山上,也該有很多這樣的草人吧!”此時,高延壽站在一塊巖石上,目光望著視線中,幾乎遍布整座山峰的草人時,嘴角的肌肉,禁不墜勁的抽搐了一下,臉色陰沉的道。
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只要不是傻子,便已經(jīng)看的明白,這顯然,就是大唐人用來迷惑安市城的,大概這些天以來,楊萬春所的幾萬大唐軍,就是眼前的這些草人吧!
“哈!”想到這里,高延壽的目光,再投向安市城,看到已經(jīng)遭了滅頂之災(zāi)的安市城,殘破不堪的樣子時,身體還在輕微的顫抖著,臉上卻忽然露出一個莫名的輕笑:“楊萬春,你當(dāng)真是死不足惜啊!”
而后,當(dāng)這句話剛剛落下時,高延壽的臉色,再一次突然變得通紅起來,下一刻,就見的高延壽嘴一張,又是一大口鮮血,猛地狂噴而出。
“都督…”高延壽身旁的一名副將,此時,也是臉色發(fā)白,拳頭緊緊的握著,猛然聽到身旁高延壽吐血的聲音,一下子轉(zhuǎn)過身來,扶住搖搖欲墜的高延壽叫道。
“下山,集結(jié)所有的人馬!”大口的喘著氣,身體還在副將的懷里,高延壽卻一把用力攥緊副將的衣袍,張著血盆大口,嘶聲叫道:“便是死再多的人,也要給我拿下這幫大唐人,我…我要親手剁了他們!”
眼前的這些草人,已經(jīng)足以明問題,那就是這次前來高句麗的大唐人,并沒有多少,估計,他們在馬砦水遇到的,就是大唐人的主力軍。
這樣算下來,這次來到高句麗的大唐人,滿打滿算,也就是一萬剛出頭的樣子,才不過一萬出頭的人,就這么肆無忌憚的在高句麗,鬧出了這么大的陣仗。
而且,最關(guān)鍵的還是,他們的人馬,加起來都有七八萬人了,結(jié)果,一萬多大唐人面對他們七八萬人,毀了一座安市城不,還居然葬送了他們六七千士卒。
沒有人能夠明白,此時高延壽內(nèi)心的憤怒,對于此時的高延壽而言,沒有什么,讓他可以親手砍了一名大唐人,要來的舒服的多。
欺人太甚啊!
殘破不堪的城門,在一陣刺耳的‘吱呀呀’聲響中,被安市城的士卒,緩慢的推開,而在城門開啟的一瞬間,安市城主楊萬春,帶著他手下的一眾副將們,魚貫而出。
“都督來的好及時啊!”剛一走出城門,楊萬春便快步來到臉色蒼白的高延壽面前,帶著一副苦相道:“若非都督來的及時,只怕此時的安市城,便被大唐軍已經(jīng)攻破了!”
“楊城主所的大唐軍,可是山上的那些草人?”聽到楊萬春這話,高延壽的拳頭,禁不住狠狠攥了攥,不過,終究卻還是沒將拳頭,落在楊萬春的臉上。
“草人?”聽到高延壽不陰不陽的話,楊萬春嘴里重復(fù)著,頓時疑惑的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向了山上,而后,整個人便頓時愣在了那里。
“從現(xiàn)在開始,安市城所有兵力,都聽從我的命令!”不理會一旁楊萬春已經(jīng)傻掉的樣子,高延壽隨即轉(zhuǎn)身,望著面前站著的幾名,安市城的副將,開口道。
他乃是高句麗北方都督,又是高句麗的王室成員,自然是由臨時接管兵馬的權(quán)利,至于楊萬春,自此以后,能不能還活著,都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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