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山山巔,蕭陽散了腳下的云朵,對臥在石床的接引和盤坐在一旁的準提行了一禮,含笑道:“弟子青陽拜見師尊師叔。 ?”
接引瞇了瞇眼,輕嗯了一聲。準提先是對蕭陽后面的藥師彌勒點點頭,讓二人歸座后,這才伸手道:“起來吧,你今兒怎么想著來須彌山了?”
“師叔笑了。”蕭陽笑道:“須彌山是山門所在,弟子回須彌山,還要有什么正當理由不成?”
他的如此輕松自然,雖然接引準提都知道蕭陽不過是睜眼瞎話罷了,他從不曾對須彌山有什么歸屬感,但接引準提也都不理論,岔過不提,準提又問道:“你可是心里有什么疑難要詢問?”
“師叔可是修行又進了一步,連這都算到了,弟子心里正是有疑難要請師尊師叔指點。”
著,蕭陽又躬身一禮,一副謙謙恭敬的樣子,一身素白袍,眉眼帶笑,溫和知禮,不急不躁,倒是賣相極佳,讓人一見心里就舒坦。
準提見了,心里點點頭,贊了一聲,笑問道:“這疑難可是修行上的?是功法經文上的,還是道理法理上的?”
蕭陽聞言依然敝恭敬的模樣,回道:“師叔,不是功法經文上的,而是弟子最近遇到一些事情,想不通其中的關節,這才來須彌山請教師尊師叔。”
前幾次蕭陽來須彌山不過是來請教功法經文的,并不曾談論世間道理,更不曾起自己對世事的認識和自己的道路,如今蕭陽主動起自己對世事的認知疑惑,不由勾起了準提的興趣,他也對這位他一直很看好的弟子的道路很好奇,不知蕭陽心中所修所行的又是什么道。
于是,準提伸手指著藥拾面的蒲團,讓蕭陽盤坐下,問道:“你來聽聽,師叔可以給你參詳參詳。”
“是。”
蕭陽應了聲,就退到一邊,對起身向他行禮的藥師含笑點頭,這才盤坐在蒲團上,然后向準提了一番純狐之事,最后笑問道:“弟子遇見此事,是私事,可弟子不明白,為何情字后面是劫,而不是緣?那什么是劫?什么是情?請師尊師叔指點。”
準提看了他一眼,沉吟思索半晌,這才答道:“什么是情?那就要看個人了。后羿對嫦娥是男女夫妻之情,還有父母對子女的疼惜之情,這都是虛私情;而修行之人可是都有大情,不管是魔是道,是毀滅還是創造,是胸懷洪荒,還是只顧自身,毀滅天下,這都是情。”
蕭陽仔細聽著,并不斷點頭應和,準提見狀,繼續道:“那既存在這些大情虛,就有因果產生,糾纏不休,因果是善的,就是緣了。因果是惡的,是錯的,那就是此人的劫數了。這就是劫與緣的區別。”
聽了這話,蕭陽沉吟許久,心里并不贊同,緩緩地曳,駁道:“弟子卻是與師叔所想不同。”
他這話一出,藥師就皺了眉頭,彌勒嘴角的微笑也收斂了起來,手還在不斷的撫摸著大肚子,和藥師對視了一眼,見準提沒有斥責蕭陽,又想到蕭陽是他們的師兄,一時二人到了嘴邊的呵斥教訓之語都咽了下去,只是心里已有點不滿蕭陽如此反駁師長,心里更是好奇蕭陽對情劫緣的認知又是怎樣的,他們不由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準提聽聞蕭陽有別的見解,更是有了興趣,問道:“哦?那你且你的看法。”
蕭陽也沒推脫,正襟危坐,道:“弟子不過是淺談幾句弟子的淺碑見,若是有錯,望師叔師尊指正。”
“你盡管,錯了也無妨。”準提笑道。
蕭陽點點頭,道:“弟子從純狐之事中,起初所思所想也如準提師叔剛剛所言一樣,情是劫是緣,就看因果是善是惡。但最后弟子又推翻了這個結論,因為弟子深加思索下去,從中得出一個讓弟子心中難安的結果,這才匆忙從天庭來到須彌山,向師尊師叔請教。”
完,蕭陽看了一眼繼續酣睡的接引,又移開目光,盯著依舊含笑不語的準提,他道:“弟子總覺得此時大劫中,純狐就突然陷入情劫中,實在是巧合的讓人懷疑,至少讓弟子疑惑。為什么一段對于一個女仙來并不怎么重要短暫的情會引自身的劫數?而且陷入劫數之人一個個自己清醒無比,但依然在劫數中掙扎不得,純狐如此,我母后如此,甚至我父皇叔父也如此。”完,蕭陽又暗自垂沉思半晌。
“然后呢?你所想到的結果呢?”準提見蕭陽停頓了一下,笑著問道。
蕭陽聽問,果斷抬頭,眼睛緊盯著準提,眉目間透著股堅毅,道:“從這次巫妖大劫,純狐情劫,弟子父皇母后叔父完陷于劫中,弟子最終現,劫數并不是不可避免的劫數,也不是因果,而是自身所處的處境或者利益,也就是劫數都是自己招來的。”
“如何講?”準提追問道。
蕭陽道:“純狐陷入情劫中,不過是因自身無法得到后羿,這個不符合自身利益,而變的如怨婦一般;巫妖大劫,不過是因過去二族爭斗已久,二族利益沖突這才造成巫妖大劫罷了。甚至,甚至”
他頓了頓,又繼續了下去,道:“甚至六大圣人和道祖一千年前助妖族打退巫族,亦不過是利益驅使罷了。這些如何能稱為劫數?”
此言一出,藥師彌勒瞠目結舌,瞪大了眼睛看著蕭陽,心中震驚,腹誹道:“這位師兄還真敢,不僅當面師尊師叔當年幫妖族擊退巫族是不安好心,還搭上了道祖,他怎么就敢如此悖逆之語?”
“哈哈哈。”準提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大笑,指著盤坐在那兒肅著臉的蕭陽,對酣睡的接引道:“師兄,你可聽見了?這青陽可是得悟了世間世事的三分真諦了。”
酣睡的接引不曾睜眼醒來,只是輕輕點頭應了。
然后準提轉頭與緊盯著他的蕭陽對視,含笑道:“沒錯,你的很對。世間沒有過不去的劫數,也沒有一個定數,更沒有什么天定之事,只不過都是利益驅使而已,道祖如此,我們六大圣人如此,鎮壓洪荒的五大圣獸如此,甚至你父皇母后叔父還有十二祖巫亦如此。”
“呼。”聞言,蕭陽松了口氣,準提如此坦言,他今日來須彌山的目的就達到了,就是借純狐之事來驗證自己以前心里的所思所想。果然,如他往日所想,所謂的定數天數劫數都不過是他人所定,自己所招的,其實,一切都可以改變。定數天數可以改,劫數可以渡,一切都不是一定的。
想到此,蕭陽一時心里轉起了念頭,動起了心思,或者他可以變著法讓帝揩一羲和活下去,至少就算在巫妖之戰中死去,也能夠有讓他們復活的可能性。
他心里有了決定,當然不可能將這個想法出口,告訴給準提接引,畢竟帝揩一和六大圣人可是有巨大的利益沖突的,他們和十二祖巫可是六大圣人掌控洪荒的最大絆腳石,準提當然不會希望帝揩一復活。
所以,蕭陽按捺下心思,起身行禮道:“得師叔一番話,弟子心中的疑惑就,弟子這就告退。”
準提也不虛留他,只輕點頭,含笑的“嗯。”了一聲。
隨即,蕭陽乘云下了須彌山山巔,前往山腰上的白虎洞所在,他心里已經有了想法,卻是想要詢問白虎這位遠古活下來的老古董的那些復活之法,以便自己行事,要是有可能他還想拉著白虎幫幫忙,或許這事真可能成了。
等蕭陽離開須彌山山巔后,藥師彌勒相視一眼,然后藥師吞吐的道:“師叔,您剛剛所,和您平時所的怎么不一樣。”
準提微笑道:“因為你們只聽我所的,也只懂我所的,而自己卻不去深思,所以我沒有往深里,定數天數劫數都是人定的。而青陽明顯已是摸到了混元的邊界了,不信天數,定數,一旦他脫劫數,如此我想他就水到渠成的突破了吧,真不愧是天帝之子。”
“嗯。”一直閉眼酣睡的接引聞言,也不由感嘆道:“他出生不到萬年,如今已快到大羅圓滿的境界,再過一兩千年,他必是大羅圓滿了,然后只要他活著脫了巫妖劫數,混元金仙指日可待。”
“如此,到時,巫妖二族兩敗俱傷,天庭必是崩潰,青陽也定然要回到須彌山。那時,師兄認為我們建立旁門如何?”
接引想了半晌,曳道:“時機不成熟,只怕要到新天庭剛立時,百廢待興,三清忙碌之際,才是最好的機會。而且我們還不能過于刺激他們,不能脫離道門,只能自稱自立門戶,而不是開創它門。這樣三清盡管反感,但也不會咄咄逼人,畢竟我們還算是道門,一脈相承。”
“師兄的是。”準提聽罷,忙點頭應道,隨即又疑惑問道:“咦,師兄今日怎么如此話有條理了?難道師兄的大夢真經要圓滿了不成?”
但回答他的卻是接引的酣睡聲,準提見狀只得曳苦笑道:“大夢真經哪那么容易呢?恐怕師兄剛剛也不過是清醒了一時半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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